第004章 離開天溝

利劍如切豆腐一般，輕鬆地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個借步的坑。越到上面，光線就越來越強，周圍開始變得明亮起來。不過曲堯越來越感覺不對，當他攀到幾近一半高度的時候，終於感覺到了累。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體力怎麼變得這麼雄厚了。按照以前的體力，爬這麼高早就累倒幾次了。

“看來那化花果還真是好東西，竟然讓我的體力增強了這麼多。”曲堯自言自語道，心中想着，下次下來，一定要多採集一些果子上去。藉著手中利劍的鋒利，在石壁上硬生生鑿出了一個容一人躺下的坑，身體倦了進去，坐在坑中。

“還別說，這個角度看天溝還真有幾分別樣的雄偉！”曲堯自言自語道，躺在坑中，開始回想着一次遭遇。想着想着竟然睡著了，夢境中，他置身於一個雲霧繚繞的世界，腳下踩着一把劍，在雲霧中破風飛行。突然，承受着自己全身體重的劍從中折斷，身體便向著雲霧之下急速墜去。

“啊！”一聲大呼，曲堯坐了起來，“碰”地一聲，腦袋傳來一陣昏沉沉地疼痛。腦袋磕到石壁上了，之前因為想拜師而磕出的傷口再次被牽動，讓他又忍不住想起了歐鴻那個王八蛋。不過一想到歐鴻是至高的戰魂，那心中的仇恨頓時覺得無處發泄了。

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黑暗中的天溝更添了幾分威嚴，曲堯揉揉頭頂的傷口，暗道：“天都黑了，看來只能等到明天才能爬了。”再次藉著手中的利劍，將石坑挖深了幾分，且在裏面又向下挖了幾分。以不至於熟睡中再次落進天溝之中，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可不能就這麼輕易丟掉了，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兒好。

一夜無眠，臨到天亮的時候，曲堯才緩緩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石坑外已經大亮。這時肚子再次傳來一陣轟鳴，提醒着他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我的個五臟廟哦！”曲堯揉着肚子哼唱道，“你就不能停歇一下，等小爺我上去了，賣了那小扳指，供你吃個夠。”邊說著，邊往上爬去。

雖然劍很鋒利，但是一直重複着一個動作，依然很費勁。當曲堯回到地面的時候，已經又是夜幕降臨了。

“我的個天！”曲堯翻身躺在地上，“累死小爺了。”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空，突然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這次卻不是他肚子的聲音，而是天空傳來的雷鳴之聲，不過並不見閃電落下。

“不是吧！”曲堯狼狽地坐起身，“小爺我才上來，還沒尋一個避身之所，老天爺就要為我洗塵了！您老人家對我也太好了吧！”話雖如此，依然環視一周，看看能不能有地方避雨。

遠處有一個小山包，曲堯掙扎着起來向小山包跑去。幾乎同時，一道閃電落下，周圍被照亮了。曲堯身後的天溝如一隻張嘴對着天空哀鳴的野獸，接踵而至的雷聲衝下天溝，在天溝之中徘徊。似乎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小山包上生着灌木林，藉著灌木的遮擋，勉強能避免雨水直接沖刷在身上。不過即使如此，片刻之後曲堯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又冷又餓！”曲堯開始打着哆嗦，“老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曲堯恨恨地說道，“老叫花子，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小爺我下次遇見你，一定活劈了你。”一邊哆嗦，一邊將滿心的憤怒轉嫁到逼自己跳崖的老乞丐身上。

“不行，得找個山洞之類的地方避一避！”曲堯哆嗦着從灌木林中站起來，緊了緊手中的利劍和那紫褐色的木製盒子。周圍一片黑暗，加上雨水對視線的沖刷，能見度十米不足。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周圍尋去，突然腳踝上傳來一陣劇痛。一股酸麻的感覺直衝而上。

“毒蛇！”乞丐在樹林裏面睡過不少，曲堯立刻知道自己被毒蛇咬了。而且從毒液的潰散速度來看，這條毒蛇極其厲害。想及，曲堯立刻蹲下，以極快的速度向預料的毒蛇逃走的方向壓去，果然將毒蛇抓住了。

暗自慶幸，以極其熟練的手法將毒蛇掐死，抽皮，準確地找到蛇膽的位置。一個完整的蛇膽被擠了出來，立刻將蛇膽吞下。以手中的利劍將蛇頭斬下，拔去毒牙后，隨便找了一個石頭將蛇頭砸碎，敷在傷口上。

“終於可以飽肚子了！”做完這一切，曲堯高興地提起那被剝了皮的蛇。開始生吃起來。這不但能解決餓的問題，還能對已經進入體內的蛇毒起抵抗作用。

吃完蛇肉之後，曲堯不再覺得很冷了。睡意開始沖刷他的大腦，尋了一根比較高的樹，爬上去后開始藉著周圍的雨水聲音入睡。

雨一直下，直到天空中漸漸露出一絲魚肚，才緩緩收去。曲堯醒來的時候依然在樹上，周圍已經大亮。樹葉上的雨露迎着朝陽，顯得格外美麗。

曲堯檢查了一下，木製盒子和劍都還在。這兩樣可是現在他最珍貴的東西了。以後的生活就靠他們來改變了。揭開昨夜被蛇咬傷的腳踝上裹着的草皮，蛇頭已經變得漆黑了。但是另曲堯驚奇的是，自己的傷口竟然已經完全癒合了。

“不是吧！”曲堯驚呼一聲，“化花果這麼厲害，讓我的自愈能力達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曲堯滿心認為，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怪事都是因為化花果的功效。畢竟歐鴻那個老東西說過，化花果可是一種能讓戰魂強大的果子。

“還是先找個城市，把這扳指賣了吧！”曲堯擺弄着手中的扳指，向周圍望了望。這裏很陌生，他並沒有來過。“這是哪裏，我在邊境這麼久，怎麼就沒來過這裏。”

走出小山包，向著與天溝相反的方向走去。越走，周圍的景色越是陌生。

“我該不會是到了拜月國吧！”曲堯突然想到，這時最大的可能。不然自己熟悉的邊境怎麼會這麼陌生呢？

“哎，老子乞丐一個，到哪裏不是一樣。這次借這個機會到拜月國來從頭開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開始。”聯想到在達旦國同樣是舉目無親，曲堯倒也很快就釋然了。

頭頂的陽光由溫和漸漸變成了烈日。如今是盛夏，這烈日當頭，很少有人出來走動。戈壁上的高溫讓周圍的景色如水波一般抖動，終於一個城市出現在面前。

“我的神，終於有城市了！”曲堯走了大半天，喉頭早已經如一團火在燒。身體雖然並不是很累，但是精神上卻被折磨得不輕。此刻見到城市就如見到一杯甘露，興奮地往城市方向跑去。

近了才發現，那城市上懸挂的旗幟果然是拜月國的彎月旗幟。看到那旗幟，曲堯心中頓生了一種憤恨。自己走上這一步，也全耐這些拜月戰士所賜。若不是他們進村搶劫，自己的爺爺奶奶也不回丟下自己。不過他是一個看得開的人，爺爺奶奶年歲已高，不死在那些拜月士兵手上，恐也操勞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他也僅僅是稍微發泄了一下心中的憤恨，依然向著城市走去。

城門上的字他只認識兩個，一個是月，一個是城。稍微猶豫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乾枯樹葉，不知道自己這一身行頭，那些守衛會不會放自己進去。

緩緩靠近城門，八個黑甲守衛只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劍，便不再理會他了。這裏畢竟是邊境，相信如達旦國一樣，很多乞丐都會來邊境。只因這裏參軍的機會很大，出頭的機會也很大。加之只有邊境才不會驅逐乞丐，所以曲堯作為一個乞丐進城，是不會受到阻攔的。

這個什麼月城與汴京城差不多，街上十分荒涼。少有幾個靠小買賣為生的小商販在街上叫賣，多的卻是拿着竹竿，衣衫襤褸的乞丐。

這時，一個四人小轎從街頭向這邊過來。出於乞丐的天性，曲堯立刻讓到了街邊上。低下頭不敢看，轎子到他面前的時候，“停。”一個美妙的女聲從轎子中傳出來。那聲音幾乎讓曲堯骨頭都酥了。

“拿去，穿上！”轎子的珠簾被掀開，一件衣裳被丟了出來。同時一股清香迎面而來，曲堯立刻抬頭看去，透過薄薄的衣裳，他看到珠簾后一張俏麗的容顏。粉紅色的眼瞼，朱紅的嘴唇，讓他無限遐想。

轎子已經走過了，曲堯卻依然沉浸在那一陣清香中。聯想到這極有可能是那女子的體香，曲堯不由得精神一振，比一口氣吃了十個饅頭都來勁兒。曲堯抱着衣衫追上去，眼見那餃子停在了一個巨大的朱門之前。一個丫鬟從朱門中急行而出，掀開布簾，迎出了一個一閃飄逸的女子。

不過曲堯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個背影，那單薄的背影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生憐憫。遮擋在紗巾之下的肌膚如月光下的冰凌一般，透着幾分晶瑩。

“要能一睹芳容，讓我死……”曲堯正準備想即使是死也值得。但是馬上就閉口了。心道：“小爺的命現在可精貴得很，不能隨便死！”尋了一個旮旯，將那薄薄的衣衫穿上。衣衫很寬大，明顯不合身。但是作為乞丐，要求可不能太高。

“真不知道，一個大小姐身邊怎麼帶着大男人穿的衣衫！”曲堯感嘆一聲，只因此衫並非那女子的衣衫，心中多少有點失落。勉強整理了一下雜亂的頭髮，因為昨夜的雨，也算是給他洗了個澡。所以現在他身上並無臭味。頭髮也還算被大自然的力量理順了，自我感覺還不錯。做好這些準備，便開始尋找當鋪。只要當掉了那玉扳指，他就能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