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自請離去
見李瑰華被弄梅擠兌的話都說不出來，又面紅耳赤的樣子，余氏心中不忍：“弄梅，瑰華不懂這些規矩，以後我讓她好好學就是了，她是女孩子家，臉皮薄……”
“臉皮薄？若是真的臉皮薄，會做出今晚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來？”
弄梅再次打斷余氏的話，呵呵笑了起來：“太夫人，我家小姐如今身懷有孕，不好讓她處理這些骯髒的事情，太夫人疼愛李姑娘，既然不忍心，那便只好由奴婢來代勞了，免得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惹得小姐生氣，動了胎氣便不好了！”
提到寧錦璇肚子裏的孩子，余氏微張的嘴也閉上了。
“我也是為了老爺好，如今夫人有孕，不便伺候老爺，我這才……之前太夫人也曾多次提起，會讓老爺照顧我，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李瑰華委屈極了，明明余氏也有這個想法，她才敢如此大膽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趙冀竟然如此不解風情。
都已經喝醉了，還能分辨出她不是寧錦璇，還能保持理智把持住自己。
“你這意思，是太夫人授意你如此做的？”
靠在椅子上，鐵青着臉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冀，這下冷冷的開口了。
眼睛盯在李瑰華身上，帶着警告。
李瑰華張了張嘴，在趙冀那攝人的目光下，還是沒敢說出余氏來。
弄梅冷哼一聲：“小姐心善，才讓大家叫你一聲李姑娘，可說白了，你也不過是賣身寧府的下人罷了，竟然還敢肖想主子！如今你試也試了，姑爺可是願意要你了？這些年，你在寧府過的也是穿金戴銀的日子，小姐也從未虧待過你，便是你之前偷拿了綉坊的銀子，小姐都是原諒了你，如此給你臉面，你卻不知道珍惜！”
“明天一早，你自己去小姐面前請辭吧！小姐心善，不會扣留你的賣身契，會還你平民戶籍的！”
李瑰華聞言便是睜大了眼睛，乞求地看向余氏。
余氏與李瑰華相處了這麼久，對李瑰華自然是心疼的。
而且，就如李瑰華所說，她也的確是懷了讓李瑰華伺候趙冀的心思，雖然李瑰華舉動太突然了，但余氏也沒覺得有多大的錯。
弄梅不過是寧錦璇身邊的一個丫鬟，便是再得臉，也沒得資格插手主子的事情。
今天晚上，若是寧錦璇說了這樣的話，她也不會駁了寧錦璇的面子，但如今說這話的，卻是弄梅。
余氏皺了皺眉，看向趙冀：“冀兒，瑰華雖說行事魯莽，卻也沒有壞心思。你身邊雖然還有司書司墨，但他們到底是男的，哪有女人那般體貼細心，她見你喝醉了，想要照顧你也是出自關心，便是用錯了方式，倒也沒有這般嚴重。”
歷來，趙冀都是尊重余氏，見余氏說了這話，李瑰華心中便是鬆了一口大氣，心中的大石也是落了地。
在李瑰華看來，今天晚上余氏能讓趙冀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下次，余氏便能幫她得償所願。
這般想着，李瑰華心中也是高興不已。
不虧她這幾年對余氏那般討好，還是有不小的作用的。
只是，她面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浮現出來，便聽見趙冀說了一句絕情的話語。
“娘，我身邊不需要丫鬟伺候，這事之前在寧府的時候，你便是知道的。而且，她這份關心，我可承擔不起。”
聽趙冀說這話，尤其是那略帶着諷刺的聲音，余氏便知道，趙冀是真的看不上李瑰華，對李瑰華今晚上的行為，也是真的生氣了。
她再看趙冀的臉色，最終還是看向李瑰華道：“既是如此，那你明日便去找錦璇吧，不管怎麼說，能有良民身份，也是不錯的。你若是想我了，也能再過來走動。”
“夫……太夫人，我……”
李瑰華面色突變，她沒有想到，趙冀不過一句話，余氏便改變了主意。
余氏喜歡李瑰華是一方面，但她更清楚，一旦趙冀做了決定，誰都不能輕易更改，尤其是這次，的確是李瑰華魯莽了。
她若是再幫着李瑰華，只怕趙冀還會對她有怨言。
比起李瑰華，趙冀自然是更重要的。
“行了，你就聽我的，也別哭了，仔細一會兒又把錦璇吵醒了。”
花廳里發生的這一切，睡的正香的寧錦璇自然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膳之後，便看見面色憔悴的李瑰華過來找自己了。
“怎的面色如此難看，可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寧錦璇問問候，聽在李瑰華耳里，卻是猶如諷刺一般。
她不相信，寧錦璇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這樣大的事情，弄梅難道還會瞞着寧錦璇？
可心中再是不忿，李瑰華也不敢表露出來，她不是沒想過破罐子破摔，可昨晚趙冀拒絕了她！
若是昨晚她成功了，她也不至於這麼多顧慮了。
尤其是一旁還有弄梅在盯着她，一抬眼便能看到弄梅那警告的眼神。
李瑰華低垂下頭，說了自己的來意后，寧錦璇只是愣了一下，便讓弄梅把李瑰華的賣身契拿了過來。
“蘇綉歷來精美絕倫，受世人追捧，你的綉工出眾，若是有心，可以自己開一家鋪子，做些綉活買賣，尤其是那些大幅綉品，只要你能請人給你畫好圖樣，你若是能綉出來，也定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寧錦璇說這話，也是真的為了李瑰華着想。
她在寧府這幾年得的銀子，大部分都貼補給了家人，這次離開，寧錦璇也自會給她一筆銀子，想來余氏那邊也是不會少的。
有這筆銀子傍身，李瑰華想要嫁給一戶樸實人家，也是沒有大問題，日後的生活也能平順。
只是，寧錦璇到底是希望天底下的女子都和自己一樣，能過的更加充實的。
不過寧錦璇可不知道，她說的這些話，李瑰華不但不感激，反而還懷恨在心。
寧錦璇果然是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的，不然怎麼會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就直接給了她賣身契？
至於後面這些話，也不過是在向她炫耀罷了！
若是寧錦璇知道她的心思，定然不會和她多說。
不過不管如何，李瑰華還是離開了衙門。
寧錦璇也沒有太過在意。
原本經過李瑰華偷拿綉坊銀子的事情之後，寧錦璇還繼續留着她，就是看在余氏的面子上，如今李瑰華自己提出離開，寧錦璇自然不會挽留。
她想着，便是余氏不舍，等過段時間習慣了，那邊也是好了。
大不了，她再挑幾個小丫鬟去余氏那邊伺候，總能有比李瑰華強的。
趙冀處理完衙門的事情，便去了余氏那邊。
李瑰華剛剛離開，余氏因着不舍，連眼睛都是紅了。
見她這樣子，趙冀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沉聲說道：“娘，我之前承諾過錦璇，這輩子就只會有她一個女人，別的女人，我是不會要的。”
余氏震驚地看向趙冀：“可是如今不同了呀！你之前是寧家的上門女婿，如今，你已經重立門戶，又是朝廷命官，再加上你的身份，若是日後你……怎麼可以就只有一個女人呢！”
“娘，你可還記得，我和錦璇成婚之後，你便告誡過我，讓我不要辜負了錦璇。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總不能因為身份不一樣了，我就要違背了這句話，違背了我對錦璇的承諾吧！”
余氏張了張嘴，她還是不能接受。
“若你只是個普通人，或者只是朝中官員，那我也不會有這個想法了，可是冀兒，你日後是要……若只有一個女人，那怎麼能行！我也不是對錦璇有意見，她依舊是你的正妻，這個地位誰也不能動搖的，只是別的女人……錦璇心善又明事理，她能理解的，也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