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次親密接觸,戰爭衝鋒!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陣蒼勁而又低沉的吼聲傳來,中間夾雜着戰馬嘶吼的聲音。
“終於到了!”李慕站在軍營的門口感嘆了一聲。
這時一個身披戰甲,手持青銅長劍的軍官走了過來,是個百將。
就見這百將神情肅穆的站在了隊伍的前面,左右打量了一番,說道:
“跟我走!”
語氣不容置疑!說著轉身走進了軍營。
李慕等人隨即跟上,剛進轅門,一股火辣的氣浪迎面撲來。
放眼望去無數的黑甲方陣正在操練。
嘶吼中透着殺氣,然而李慕所在的隊伍卻沒有露出一絲的膽怯和好奇。
相反,他們甚至流露出躍躍欲試的的表情。
畢竟李慕他們是服過更卒和正卒徭役的戍卒,是經過了正規軍事訓練的戰士。
只見李慕他們在百將的帶領下來到了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約有七八十個戍卒或立或坐。
他們都是今天才到的戍卒。
看到百將的到來,空地上七八十個戍卒開始迅速並且井然有序的排隊列陣。
沒一會,一個百人方陣已然成型。
李慕跟另一個身披戰甲,手持長戟,腰掛青銅劍的傢伙作為這個百人方陣唯二的屯長站在方陣的最前面。
秦軍步兵,五人為伍,設伍長一人;二伍為什,設什長一人;五什為屯,設屯長一人;二屯為百,設百將一人;五百人,設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設二五百主一人。
李慕的大哥犧牲時已是三等爵。
由於李慕的大哥沒有子嗣,所以他的爵位由李慕繼承。
在秦朝爵位跟官職是相輔相成的,所以李慕一入軍營就是一名屯長。
百將一臉嚴肅的看着這支百人方陣,剛要說些什麼,這時低沉而又蒼勁的號角聲響起。
是戰鬥的號角,李慕雙眼中透着興奮。
如果猜的不錯,一定是軍營外那些修直道的六國戰俘搞起了么蛾子。
說不得會是暴動!
入秦以來的第一戰可能就在今天了!
不知不覺間這支百人方陣已經殺氣凜然。
這時令官跑了過來,將一塊竹排交給了百將。
只見百將看完了竹排,雙目一凝,低沉的聲音響起:
“奴隸暴亂!跟我上!”
說著抽出了腰間的青銅長劍,一馬當先向著轅門外沖了過去。
李慕與另一個屯長對視了一眼,略微頷首,不約而同的喊道:
“速度!跟上!”說著也沖了出去。
整個方陣聞聲而動,然而卻動中有序,沒有因為快速的移動而散亂隊形。
當李慕他們這支方陣趕到暴亂地點的時候,吵雜的聲音不斷傳來,空氣中有一種很濃厚的沙塵味道。
放眼望去漫天的黃霧,數不清的人影像是瘋了一般的混戰在一起,四周不斷地有秦軍的黑甲方陣集結過來,在外圍待命。
李慕與另一個屯長此時正手握着長戟在方陣中來回的巡視,維持着秩序。
同時提醒着方陣中的戍卒隨時做好衝鋒的準備。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抬眼一看,只見十來名騎士正朝着這邊馳騁而來。
那是二五百主,也就是常人所說的千人。
這支鎮壓部隊的最高指揮官。
李慕知道這支部隊要有所行動了,果然不出所料,隊伍前方的百將此時已經向著停駐在不遠處的十來名騎士跑了過去,周圍的百將也有所行動。
只見這名將主(千人)認着的看了一會鬥毆的人群,隨即揮了揮手。
“踏進!”
簡單直接的軍令帶動下,百將回到隊列下了一個更加惜字如金的命令:“驅!”
李慕與另一名屯長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下沉腰部右腳前踏,頓時大腳與地面發出“嗒”的沉悶碰撞聲,又在同一時間豎出手中的長戟。
“五伍一隊,衝鋒!”
說著李慕一馬當先。
只見百人方陣,二十五人為一個前隊以衝鋒姿態小跑而出,隨後是相同姿勢的第二隊緊隨而上。
遠遠望去,只見秦軍如同黑色的浪潮,一浪又一浪的不斷地侵蝕着奴隸們的打鬥空間。
在秦軍有所行動的第一時間,大部分鬥毆的人群似乎毫無察覺,他們依然用拳頭或者大腳痛揍身邊的人,一些發現秦軍以衝鋒姿態進逼的人卻是嚎叫一聲轉身就跑。
隨着越來越接近,李慕與另一名屯長對視了一眼,開始加速。
隨即整個方陣也加快了速度。
沒有發出任何的吼叫,就是這麼沉默的加速。
與之秦軍的沉默衝鋒相對比,鬥毆的人群里是一片哭泣嚎叫。
這些人似乎不止一次看過秦軍的衝鋒,而這種衝鋒像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怖經歷,讓他們感到恐懼。
幾乎是摧枯拉朽的,秦軍只是一個衝鋒,近萬鬥毆之人甚至連稍微的反抗都沒有就被只有一千人的秦軍驅趕着縮成一圈,所有的人都跪俯在地上,像極了待宰的羔羊那般在瑟瑟發抖。
李慕嘴角撇了撇,太不經打了。隨即目光落在了一個七八歲的少年身上。
也許是因為小的緣故,他只是蹲着,旁邊還有一個老者。
李慕微微一愣,只見那個少年雙目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李慕嘴角微微一翹來了興趣。
“你叫什麼名字?”
李慕來到了少年的身邊,俯視着少年。
少年眼中透過一絲狠厲,沒有說話。
“這小傢伙蠻有意思的。”
李慕決定逗逗他。
“嗯?”說著,李慕的臉色一沉。
旁邊的老者拽了少年一下。
就見少年不情不願的說了聲:“羽。”
乖乖,不會是項羽吧!李慕怪異的看了少年一眼,接着問道:
“你是楚人?”
還沒待少年回答,這時令官跑了過來。
“主有令!挑出人,梟首示眾!”
令官就是傳令兵。
李慕嘴角一抽,也沒心情跟這個少年逗趣了。
挑人?怎麼挑人?
他來來回回看了幾圈,戰俘臉上的忐忑神情還有顫抖的身體都在說明那不是沒有理智的牲口,是一樣有思想有求生意志的人。
作為新世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李慕很為難。
其它隊伍已經在挑人,每個小隊挑出來的人數都不一樣,多則數十少則兩三個,心狠手辣的一挑就是上百!
就在李慕為難之際,另一個屯長走了過來,拍了拍李慕的肩膀說道:“不要誤了‘主’的命令。”
李慕感激的看了那名屯長一眼,說道:“我叫慕,謝謝。”
那名屯長搖了搖頭:“我叫枷。”
說話間看了眼不遠處的百將,對着奴隸挑了挑下巴:“就剩你這隊了。”
李慕一驚,順着目光看向百將。此時的百將正目光炯炯的看向這裏。
再次感激的看了枷一眼,李慕隨即做出了一個決定:
“重傷無法救治的挑出來!”
麾下士卒抱拳躬身如實照辦。
周遭的戰俘聽見便鬆了口氣,不遠處的少年聽到了李慕的話,驚異的看了李慕一眼,隨即低下了頭。
烈日炎炎,悍秦當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