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懂車
旅途枯燥,機艙內的乘客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張俊眼皮低垂,連連打着哈欠。
不對!
電光火石間,他眼中精光一閃,困意頓消。
他是龍隱組老大,經過殘酷的訓練,早已被打造成人型兇器。
普通人或許會犯困,但是,他絕無可能!
他把手伸進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自己鼻間。
辛辣刺鼻的味道,讓他清醒了許多。
他搖了搖頭,仔細分辨着機艙內那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味道。
起初他還以為這股香氣,是林清雅的體香,可現在看來,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鎮魂龍涎香?有意思,為了對付我,還真是捨得下本錢。”他嘴角微翹,手掌一翻,彈出三枚飛刀在手。
鎮魂龍涎香取自某種罕見的抹香鯨體內,一頭重達百噸的抹香鯨,僅能提取出幾克這種龍涎香。
黑市叫賣到上千萬一克,仍有價無市。
“啪啪啪……”
伴隨着一陣掌聲,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類似r國忍者的男人,緩緩從頭等艙走出來。
“龍隱者老大,被稱為最接近神的男人。”
這人的聲音沙啞,就像是那種用指甲刮紙板的響聲,讓人難受。
張俊悠然一笑,轉頭看了看四周。
此刻,機艙內的乘客因為鎮魂龍涎香,全都已經陷入了沉睡當中。
“嘿嘿,你們還真是捨得,浪費價值上億的鎮魂龍涎香,只為對付我?”
黑衣人輕笑兩聲,張開雙臂,那唯一露出的雙眼,則是死死盯着張俊。
“請允許鄙人介紹一下自己,鄙人宮本真藏,乃r國宮本家族的繼承人,伊賀流第一忍者。而你,這個被譽為最接近神的男人,將會在三分鐘后,死在鄙人手裏!”
宮本真藏說完,張俊就忍不住笑出聲。
“喂,我說這位宮什麼本的,我也沒問你是誰啊,你羅里吧嗦的幹嘛……”
張俊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手一揚,三枚飛刀便被捏在了指間。
“反正在我眼裏,都是個死人。”
張俊不需要知道對方是誰,也不需要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
他只需要知道,是敵人,乾脆利落的解決掉,那就足夠了。
而他,被譽為最接近神的男人,擁有這份底氣。
宮本真藏的目光落在那三把精緻小巧的飛刀上,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譏諷笑意。
“龍先生,哦,抱歉,你實在是太神秘了,以至於我們無法獲得你的真實身份,既然你是龍隱者的老大,那就暫且稱呼你為龍先生吧。你不要再強撐了,吸入鎮魂龍涎香的人,無論體質多變態,都會感到四肢酸軟,一個時辰內無法使上勁。我承認,龍先生的飛刀絕技冠絕古今,其速度之快,快過子彈。但,一個軟綿無力的龍先生,如何使出飛刀絕技?所以,龍先生你……”
宮本真藏的話戛然而止。
他的生命同樣戛然而止。
在他倒下的最後一秒,他臉色驚恐地伸出手,輕輕觸碰着額頭上,那一個還冒着青煙的彈孔。
這槍是特製的,子彈也是特製的,在射殺敵人的一瞬間會產生灼熱的高溫,將彈孔周圍的組織和血管灼燒,所以,此刻空氣中除了一絲灼燒的味道之外,傷口並沒有一絲血跡流出。
乾淨,利落,一槍斃命。
“媽了個雞兒,羅里吧嗦一大堆,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現在r國的忍者都是這麼逗比的嗎?嘿,難怪現代社會沒落了!”
張俊一臉鄙夷,順手把手槍收了起來。
的確,他是中了鎮魂龍涎香,四肢無力。
可這都什麼年代了,古武術也得與時俱進吶!
他不怎麼用槍,不代表他不會用槍。
也就那缺心眼的r國忍者,以為他真準備用飛刀絕技。
張俊扶着椅子,緩緩走到宮本真藏的身旁。
摸索了一陣后,除了掏出解藥外,還順手拿了一枚硬幣。
“叮~”
解除龍涎香的藥效后,張俊輕彈起硬幣,看着銀色的硬幣在空中翻轉,自語道:“一枚硬幣,就當是你的買命錢,誰讓我不收錢,不殺人呢~”
隨後,他把真藏的屍體扔到了雜物間。
……
“尊敬的旅客您好,飛機即將到達燕京國際機場。請您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帶,收起座位前的桌子,感謝你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甜美可人的空乘小姐,用舒緩的聲音緩緩播報了幾遍。
機艙內的乘客們,也陸續醒了過來。
“咦,我怎麼睡著了,還真別說,剛才那一覺睡的真舒服,連夢都沒做。”
“是哎,我也發現了。這家公司的航班真不錯,下次我還要坐這家公司的。”
張俊下了飛機,順着人流出了機場。
機場大廳,那對中年夫婦中的丈夫,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
等察覺到精心準備的鑽戒還在後,他這才鬆了口氣。
大廳的另一邊,某個人模人樣,西裝筆挺的大背頭,看到那個首飾盒不見后,憤憤地咒罵幾句,這才無奈地離開。
門口,劉彪還在糾纏林清雅,不停獻殷勤。
林清雅頗有些厭惡的皺着秀眉,連聲拒絕劉彪幫她提行李的提議。
就在這時,林清雅猛然看到順着人流走出來的張俊,頓時心下一喜,拉着行李箱就迎了上去。
“張俊,這邊!”
林清雅看着孑然一身,什麼行李都沒帶的張俊,好奇問道:“對了,剛才還沒問你呢,你也是燕京人?”
“不是,我……”
張俊剛想說自己是過來找人的,一旁的劉彪就陰陽怪氣地插口道:“林小姐,燕京戶口可不好拿,這位先生都跑去r國刷盤子了,怎麼可能是燕京人。”
劉彪邊說,邊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身份證亮了亮。
“瞧見沒,我可是大院裏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大院裏的那些夥伴,最差現在也是個副局了。”
燕京是華夏首都,隨便咂塊石頭下來,指不定都能砸到個副廳長。
所以,大部分燕京人,看誰都是老百姓,只有本地人,那才是當官的。
這年頭,見面不流行問“吃了嗎”,而是流行問,“升了嗎”。
升官發財的升!
“那可真是遺憾了,咱老百姓高攀不上您嘞。”林清雅轉頭對張俊展顏一笑,又道,“你剛來燕京,人生地不熟,明天要是有時間,我帶你去燕京逛逛怎麼樣?”
美人相約,這種好事不答應不是傻子么。
張俊發現這段時間運氣真是好到爆,處處有美女主動找自己。
r國酒吧的百里冰,此刻的林清雅。
更為難得是,兩人還都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
只可惜……
張俊無奈攤了攤手,“林小姐,恐怕要辜負你的美意了。明天還真沒什麼時間。”
這話本來很普通,林清雅也沒有在意。
可落在劉彪耳中,簡直讓他氣炸!
“媽的,老子死纏爛打,想求一個電話號碼都求不到,這土鱉啥也沒幹,林小姐還主動約他,我他媽到底哪點比他差?”
哪點差?
相信只要不是瞎子,基本都能看出劉彪和張俊的差距。
一個青蔥陽光,像個鄰家大男孩。
另一個斜嘴歪眼,還長着一雙吊三角眼。
哪點差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非要別人說出來?
就在劉彪臉色漲紅,快要壓抑不住心裏的怒火時,遠處忽然想起一陣引擎轟鳴聲。
轉頭看去,發現是一輛天藍色的科邁羅轎跑。
唰!
跑車一個驚險的甩尾,在劉彪身前停下。
緊接着,從車上下來一個打扮花里胡哨的年輕人,嬉笑着迎向劉彪道:“彪哥,您的車我給您開過來了。”
劉彪正愁沒辦法挖苦張俊,看到手下開來的轎跑,頓時就來了主意。
他啪嗒一聲,打開車門,然後扭頭對身後的張俊道:“看見沒,迪迦科邁羅,這車在國內你想買都買不到,得有關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小子都窮到去r國刷盤子了,怎麼可能買得起這種上百萬的豪車!”
張俊被他一頓諷,也不惱,只是樂呵呵地笑着。
“那啥,我不懂車。”
“不懂就要好好學,知道不!老哥跟你說的都是人生哲理,能學個兩句,包你受用無窮。”
劉彪感覺自己心裏一萬個舒坦,連平時看着礙眼的手下,此刻都順眼了起來。
緊接着,他露出一個自以為瀟洒的笑容,轉頭對林清雅道:“林小姐,我看這會兒出租車也不多,要不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咱老百姓,還是坐老百姓的專屬座駕吧。”說完,她看向身旁的張俊,輕笑道,“一起去搭地鐵?”
這是林清雅第二次約張俊。
也是劉彪第二次被氣得快要噴火。
憑什麼?
憑什麼他卑躬屈膝,忙前忙后,林清雅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這個從r國洗盤子回來的窮鬼,啥也沒做,就能得到林清雅的青睞?
轟轟轟~
就在劉彪快要忍不住發作時,一輛霸氣無匹的軍用東風猛士,震顫着地面,也震顫着幾人的心尖,轟隆隆開來。
這輛軍用越野上,站着四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車頂上,裝載着一挺重機槍。
黑洞洞的槍管,散發著一股冰冷而又兇悍的氣息,靜靜指着劉彪和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