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想毀了他
不到七點，寧檀便已經吃了早餐出門。
咖啡廳並不遠，開車不過十分鐘。
到門口后，佩林邊為她開門，邊道：“我在外面等您，要是有什麼事，您可以隨時叫我。”
寧檀點點頭。
走進咖啡廳，她以為自己來的挺早，沒想到周莞爾已經在店裏等候了。
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只望着窗外發獃。
周莞爾沒有化妝，臉色蒼白，眼睛也是腫的，肚子比之前大了一些，已經快五個月了。
整個人較之從前，憔悴了不止一星半點。
寧檀沉了沉心思，走上前打招呼。
“周小姐，久等了。”
周莞爾看到她，竟又落下淚來，又急忙拭去，站起來說：“沒事，是我來早了。”
寧檀坐定后，周莞爾歉然一笑：“我突然約你見面，打擾你了。”
“談不上打擾，只是不知周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叫我莞爾吧。”周莞爾說。
寧檀也不扭捏，當即改了稱呼：“莞爾。”
“那我就叫你小檀了。”
“嗯。”
周莞爾撥弄桌上的咖啡，問她：“你要喝什麼嗎？”
寧檀搖搖頭，說：“不用了，莞爾，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周莞爾苦笑道：“你知道冷自謙來秋家說了什麼嗎？”
“不知。”
“他說，既然我不願意嫁，那這場婚事大可作罷，這個孩子打掉就好，他決無異議。”說著，周莞爾又開始落淚。
寧檀倒是沒有想到冷自謙這樣絕情，只是秋家又怎麼能忍受他這樣的態度呢？
她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沒想到他這樣捨得，只是你家裏人怎麼說？他們也贊同嗎？”
周莞爾自嘲的一笑，說：“我在他們眼裏怎麼比得上冷自謙承諾的利益，又只是表親，他們樂得拿我換一個盟友。”
聽她這樣說，寧檀暗暗心驚，雖然猜到冷自謙一定許諾了秋家極大的利益，但是能讓一個大家族忍受這樣的折辱，還迫不及待地要越過冷牧和冷自謙對冷老爺子動手，她還是不敢相信冷自謙能做到這一步。
周莞爾見寧檀不說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的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秋家和冷自謙居然聯合起來逼我打掉他，他還那麼小。”
“小檀，你也是準備做母親的人，你一定能理解我的痛苦對嗎？”周莞爾握住寧檀放在桌上的手，迫切地尋求她的認同。
同為母親，自然感同身受。
有些情緒，是不做母親的人究極一生都無法體會的。
孩子與自己一體同生，許多人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
但寧檀覺得，說孩子是心臟也毫不為過。
喪子之痛，她上一世經歷過一次。
知道那是怎樣的挖心蝕骨，絕望悲涼。
心中的戒防因此疏散些，反握住周莞爾的手：“我明白你的感受，你想怎麼做？”
周莞爾見她如此，似乎終於有了支撐，說：“我要毀了冷自謙！”
寧檀略為訝異，想不到周莞爾突然走了極端。
她抽回手，抬頭看了看周圍，才再次開口：“周小姐，你冷靜一些。”
周莞爾倒是像早就猜到她的反應一般，很是從容。
“我很冷靜，之前沒想做那麼絕，可是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周小姐，我不會幫你的，今天的事，我當沒有發生過，恕我先告辭了。”寧檀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那你就要看着他毀了你外公和母親嗎？”周莞爾冷冷道。
寧檀停下動作，回頭看她，聲音也冷下來，說：“周小姐，你在胡說什麼？”
“你不會真以為冷老爺子的車禍是意外吧？”周莞爾笑着，只是那笑帶着些憐憫。
寧檀依然站着，問她：“周小姐是知道了什麼嗎？”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找你？”
“坐下吧，我們好好談談。”周莞爾做了個“請”的手勢。
寧檀順勢坐下，問她：“就算周小姐知道什麼，又對我有什麼助益呢？說句不好聽的，周小姐現在在襄島可以說是孤立無援。”
“確實如此，但表面上的孤立無援，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不是嗎？”
“這麼說，周小姐留有后招？”
“自然。”周莞爾自信地說。
寧檀卻不認同，說：“既然周小姐要同我合作，那麼總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我表哥秋朗，你還記得嗎？”
“記得。”
“他站在我這邊。而且我手上有冷自謙聯合秋家，秋家暗害冷老爺子的證據。”
“怎麼證明？”
“小檀，合作還沒談攏怎麼就想着看我的底牌？”周莞爾微笑道。
寧檀對她的試探無動於衷，又問：“為什麼選我？”
周莞爾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於情你和我同樣經歷過背叛，也同樣是一個未出世孩子的母親，於理為了冷家，為了冷老爺子和你母親，你需要對付冷自謙。”
“你真的那麼恨他嗎？”
周莞爾看着寧檀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有多愛，就有多恨！”
因愛生恨，俗套又合理的戲碼。寧檀想。
她思索了一會兒，說：“好，我和你合作。”
周莞爾聽到這句話，終於有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
她伸出手，對寧檀說：“合作愉快。”
寧檀也伸手握住，說：“合作愉快。”
她走出咖啡廳后，佩林立刻迎上來，問：“少夫人怎麼進去這麼久？”
寧檀搖搖頭，不說話。
佩林反應過來，這裏不適合交談，不再詢問。
車內，封閉的空間令人心安。
方才你來我往的一番試探很是耗費心神，寧檀揉了揉太陽穴，合上雙眸：“直接去找你家總裁，我睡一會兒。”
“是。”佩林應道。
封梟臣並不在冷家，處理了公司的一些緊急事務后，本想着去找寧檀。
但以她的性格，若是他不打招呼，突然出現，只怕會覺得他在質疑她的處事能力。
他的女人向來爭強好勝。
封梟臣無聲勾了勾唇角，吩咐了佩林，等寧檀處理好后，將她帶到海邊。
自從冷老爺子和冷知婉接連出事，寧檀的心就一直懸着，睡不安穩，事事掛心，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必然是撐不住的。
她繃著的那根神經，自己不願意去松。
那便由他，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