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巴爾幹半島的玫瑰（二）

是一個個子不高的金女子透過一身休閑的寬大外她奔跑的步履中感覺到骨肉停勻是一個身材玲瓏但極富女人味道的少女。

“你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冒冒失失的？”那女子用手撫着起伏落差很大的胸膛一雙大眼睛都快滴落出水來五官卻算不上精緻。至少比起妮基.辛迪娜她算不上一個美女只能說是一個有氣質的少女吧！

她俏眼一瞪好像是想嚇唬楊笑笑沒想到那眼波里流溢的青春卻分明泄露了她三分關心氣氛俏皮的心思。

好在少女說的是英文。雖說有些小舌頭的口音但楊笑笑還能聽懂。

楊笑笑微笑着看着少女。雖然他比這個少女也年長不了幾歲不過這幾個月經歷的光陰已經讓楊笑笑有了一個滄桑的心境。看着這個少女他竟像是看着比自己晚了輩分的年輕人。

“不是叫做哭泣的石柱嗎為什麼我伸手指祈禱就是冒失？”

楊笑笑把自己的右手懸停在空中似乎又有些想要繼續被中斷的舉動。

“你……”少女一把抓住了楊笑笑的手腕。楊笑笑低頭看了一眼少女手腕上有些細細的金色汗毛在陽光下竟然也熠熠生輝。

“聖索非亞大教堂今天會閉館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冒失的遊客。”少女指了指那個英文牌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今天這個牌子是沒有用的。”

“為什麼？”楊笑笑有些不理解。難道這個儀式還真的有用？bsp;“因為。在其他的日子裏不管你怎麼轉動你地拇指天上的神都會為你的願望祈福。可是今天。是神自己地日子如果你不按照特定的方向旋轉拇指你就一定會受到神的懲罰。”

少女鬆開了楊笑笑的手她用自己的拇指比劃把拇指的指肚旋轉向著上方：“今天你必須按照逆時針的方向旋轉手指那麼神才會聽見你的祈求。而且今天神只會接受三個人的請求。”

“那麼不知道我是今天的第幾個呢？”楊笑笑學着她地樣子把拇指舉起來看了看。

“你的運氣好啦！”少女笑了。她一笑。眼角出現了些細細的紋路不是年月刻下的而是經常微笑的緣故而留下地。這些細細的皺紋在她的臉上一點都不顯得蒼老反而更加陽光。

青春真地是無敵啊！楊笑笑心裏感嘆。他將拇指按照少女說的方式插入了洞口中。

洞口不大。但比楊笑笑的拇指還是大了一些。應該是為那些手指粗大的傢伙留下的餘地吧。

少女在一旁安靜下來。她看着楊笑笑等待他獨自去祈禱。

當楊笑笑把拇指插入洞口他的心突然也安靜了下來。

我該祈求些什麼呢？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它聽得見自己的祈求嗎？那個苿莉花一般的素凈女子比身邊的這個少女也大不了幾歲地吧？可是誰能夠給她一個真正的完整生命？誰能夠讓她用一生去歷盡愛恨悲歡？為什麼她連盛開的機會都沒有就掉落在了塵世之中？

我該祈求寫什麼呢？

在這個塵世中最卑微地不過就是生命了吧？天上的神靈它們在似睜還閉着雙眼之際有沒有留意到人世間又有多少微不足道地生命經歷的苦痛？如果這些痛真的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神靈的存在對於人類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或許我不該尊重你們。或許我該告訴你們如果我有能力我會比你們做得更好！

楊笑笑心裏的思緒飛揚蔓延他的臉上很沉靜可是眼神卻是風雲變幻。可是當他獨自面對着這根哭泣的石柱時沒有人看得到。

楊笑笑隨着自己的思緒輕輕旋轉着自己的拇指按着逆時針的方向。當他拔出拇指的時候才恍然現自己竟然什麼都沒有祈禱。

然而就在楊笑笑的拇指離開石柱的那一瞬間石柱竟出了咔咔的響聲。

楊笑笑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看少女現她也是一臉茫然。

緊接着就像是一個古老的沙漏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沙粒從洞口涌了出來。石板的地面有些輕微的晃動楊笑笑一把拉着少女退出了幾步。等再抬頭看時那個洞口竟然已經沒有了！

沙粒漫過淹沒了洞口。可是

的也就是一秒的時間裏沙粒竟完成了千萬年歲月才石化過程不僅把洞口封死而且儼然已經和石柱變成了同樣的顏色同種的形態。

“啊——”少女的眼波裏面突然充滿了驚恐的神情。

“你就是那個人！？”這是一句既肯定又充滿疑惑的問話。聽上去她知道會有一個人會引今天的變化但又不敢相信竟然就是眼前的這個東方人。

“我做錯了什麼嗎？”楊笑笑也有些不自然。畢竟這是一根年代久遠的石柱是一個民族傳承的文化財富如果自己把它破壞了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我們趕快走吧！”少女抓起楊笑笑的手快步領着他離開。

別看少女個子不高還不到楊笑笑的肩頭但她的步子極快拉着楊笑笑迅離開了聖索非亞大教堂的迴廊走到了依舊還熱烈着的街道上。

“等等”趁着少女一次喘息的機會楊笑笑終於站住了腳步。“難道我不該向裏面的人解釋一下嗎？”

“解釋？”少女像看着一個外星來客一樣看着楊笑笑：“這是我們國寶級的文物你怎麼解釋？再說了你就不怕成為預言中的災難人物？”

“什麼災難人物什麼預言？”bsp;少女拉着楊笑笑在穿梭的人群中鑽來鑽去楊笑笑不得不大聲地問她——如果聲音小了一點恐怕周遭喧囂的歌聲就會把他的問題埋沒。

“如果不是亞歷山大神父叫我來找你你今天的結局一定會很悲慘！”少女答非所問依舊快步穿行着。

楊笑笑有些惱火了。他猛地站住力量之大差點把少女帶入到自己的懷中。“請你說清楚一些好嗎？”

少女的臉上還是非常平靜。她抬起頭直視楊笑笑的眼睛大概是看出來這個男子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很不情願地說道：“彼德是彼德叫我來接你的。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問他好了！”

少女說完也不理會楊笑笑鬆開了他的手獨自向前繼續穿行。

楊笑笑這次有些明白了。原來是貝爾蒙多紅衣主教安排自己要拜訪的那個彼德啊。他不敢再停留緊跟着少女的步伐向前走去。

經過與有福在夢中密集的訓練現在楊笑笑的身體已經和前一段時間不可同日而語。他的靈巧性和對肢體能力的掌握自信已經達到了一個人類難以企及的高度。可是就這樣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行他好幾次竟差點沒跟上那個少女的腳步。

不過楊笑笑還是現了那少女的步履有一種奇妙的韻律就像是在藝術體操的地毯上身邊的人群都被她視若無睹了。

保加利亞曾經是一個盛產體操明星的國度難道她真的是練體操的而不是有些其它神秘的地方？

這麼想着楊笑笑來到了一座不算高大的教堂前。穿過微閉的雕花鐵門她跟着少女來到了教堂裏面。

和聖索非亞大教堂相比這是一座很寒酸的教堂。彩色的玻璃窗上看得見蜘蛛留下的網。一排排實木的長椅上面肉眼都能看得見浮塵。聖母與耶穌的雕像在教堂正面的檯子上微微向前傾斜俯瞰着眾生眼睛裏卻是漠然。

走進這裏少女卻放輕了步子。她的腳步柔軟像一隻貓獨自穿過午夜的街道。

楊笑笑也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他目光四下打量保持着初到一個陌生環境的警惕。

“塞琳娜客人接到了？”

一個帶着濃重口音的蒼老聲音用英語問道。楊笑笑定睛一看現在聖母雕像之下跪坐着一個身穿灰色修士袍的背影。那個背影如此的矮小如此的沉靜竟然讓楊笑笑都沒現那裏有一個生命存在。

等等。楊笑笑停下了腳步。他確實沒有感覺到前面還有另一個生命存在。生命是有溫度的是有心臟跳動的。楊笑笑現在的能力已經足夠感覺到那些東西存在如果那個生命確實存在着的話。

可是為什麼他沒有感覺到。

楊笑笑攥緊了拳頭。現在他並不是在夢中他是在一個陌生的國度他孤身一人第一次用自己的生命去面對着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