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演技
走到大廳內三名女子跟前，姜文昌並沒有迫不及待的首先詢問姬雪，而是故意從旁邊的另外兩個女子開始問起。
“你叫什麼？你當時在公主身邊嗎？”
姜文昌臉上帶着和藹的笑淡淡的問道。
“啟稟太子殿下，奴婢名叫蓮兒。公主是被燕軍弓箭手射殺的，當時情況很糟糕，混亂中逃跑的燕兵開始搶劫公主的嫁妝，我們這些侍女上前阻止，有的也被當場殺死。公主她真的很可憐……嚶嚶嚶……”
那個名叫蓮兒的女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聲淚俱下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得就像真的一樣。
姜文昌臉頰抽抽了兩下，他沒想到這個女子的演技可以這麼好，要不是姬雪公主就站在面前他多半真的就信了。
“好了蓮兒，你家的那個公主的確可憐……嗯，你也不要太過悲傷。”
姜文昌無語的配合她的演技，然後又走到第二個女子面前。
“你呢，你叫什麼？你也看到和她相同的情景了嗎，那車駕里燒焦的屍體真的是公主？”
姜文昌明明知道這兩個女子會說謊，他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問，其實他真不是無聊，他只是想看看同樣的問題姬雪自己會怎麼說，他要讓這一切看起來盡量自然。
第二個女子咬着牙，像在心裏背誦着什麼，等到問到她的時候，她沒有半點猶豫張口就來。
“回太子殿下的話，奴婢春兒，奴婢當時沒看到公主被害的過程。但是奴婢跑過來就看到公主中箭倒在血泊中已沒了呼吸。後來在亂軍之中我和其餘幾個侍女就被衝散了，我想一定是燕軍不想落下殺害公主的證據，於是才將公主屍體焚毀……”
這個春兒說得聲情並茂唾沫橫飛，姜文昌覺得她不去說書真的是可惜了。
還沒等這個春兒說完，姜文昌就擺擺手。
“嗯，這麼說不管那燒焦的屍體是不是公主，至少你倆都親眼看見了身中箭矢的公主倒在血泊中對吧？”
春兒和蓮兒趕緊連連點頭。
“是的，太子殿下。雪公主她確實是被燕軍所殺，這點千真萬確。”
“是啊殿下，就是燕軍下的毒手，你可要為雪公主報仇啊！”
姜文昌有點想笑，不過還是摸了摸鼻子忍住了笑。
問完了這兩個女子，姜文昌緩緩走到姬雪跟前，這一次他靠近了半步，盯着姬雪清秀美麗的容顏，內心嘭嘭直跳。魂牽夢繞的雪公主，姜文昌還從來沒有靠得這麼近過。
“終於可以好好和姬雪說說話了。快五年了，她長大了也變得更漂亮了。”
抑制住心裏的激動，姜文昌回想起五年前，他初次見到姬雪公主的情景。
那一年顯王剛剛繼位，雖然王室衰落但是齊國還是派了使臣和儲君前去朝賀。
洛陽王城一派歌舞昇平中，顯王的登基大典莊嚴而隆重，各國雖然國主親臨的很少，但是派使臣來朝賀的各國還是把承天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當時十四歲的姜文昌站在朝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顯王身後，一身白裙高貴優雅秀氣的姬雪長公主。
那時姬雪公主雖然才不到十二歲，然而已生得極為美麗，白皙勝雪的肌膚美若天使的容貌，加上王室高貴的氣質，所有的所有都深深的打動了姜文昌的心。
從那一刻起，姜文昌就決定此生太子妃的人選非姬雪長公主莫屬。
大典中姜文昌遠遠的看了姬雪公主很久很久，熱鬧隆中的登基大典人潮湧動，然而整個大殿之中姜文昌眼裏至始至終就只有姬雪公主一人。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印在姜文昌心裏。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的身影，能讓姜文昌如此忘我，似乎這天地間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他的眼中只有她。
從美好的回憶中漸漸回過神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姬雪，姜文昌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你還好么？”
姜文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出這麼一句，不過剛剛問出他就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提高聲調嚴厲道。
“你準備好了么？”
姜武昌坐在後面的椅子上，聽兄長問“你還好么”還以為兄長認識這個雪兒姑娘，他差點就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結果就聽兄長又說“你準備好了么”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想問準備好沒啊，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真是嚇死寶寶了，可不能讓你知道這個是我打算安排在你身邊的卧底啊。”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姜武昌對姬雪使了個眼色。
姬雪撇了一眼姜武昌眨了眨眼睛，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這齊國太子身上。
在姬雪看來這齊國的兩兄弟其實長得挺像的，總的來說這太子五官都還挺精緻，濃眉大眼瓊鼻薄唇，身材高挑氣質高雅，不同的是太子眉目間多了些溫文爾雅的書卷氣息，而姜武昌眼神中隱約有種讓人討厭的奸詐。
“太子殿下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準備好了。”
姜文昌聽姬雪自稱“我”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
“好吧，姑娘叫什麼，當時姑娘可在公主身邊，又都看到了些什麼，本太子希望你能說得詳細一點……是的，這樣才能讓我死心。”
姜文昌玩味的盯着姬雪的臉故意說了“才能讓我死心”這一句，他想看看姬雪的反應。
姬雪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姬雪了，所以她根本不認識這個齊國太子，當然如果真換做原版姬雪，五年前登基大典中那麼多人，在人群中匆匆撇見一眼的人，她就真的能記住么。
姬雪覺得這個太子怎麼對自己說話就怪怪的，不過想了一陣也沒理清頭緒，於是只有老實的回答問題。
“回太子殿下的話，本姑娘……嗯，叫我雪兒就可以了。我當時吧，我當時在的……在公主身邊，公主其實是被飛來的箭矢誤射而亡的，這一箭不確定是不是燕軍射的，不過燕國確實保護不周，這個罪責燕國是逃脫不了的。嗯……細節嘛，細節……”
姬雪用手撓撓頭，然後打了個響指。
“細節的話，公主中箭之後就倒地不起了，我跑過去看了，這一箭剛剛射中心臟……對，就是這裏……所以沒得救了……太子……太子你死心了沒？”
姬雪一邊說一邊比劃着中箭的部位，在姬雪想來自己公主這身份走到哪都是個麻煩，似乎所有諸侯對王室公主都想據為已有。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的她，並不想淪為哪個諸侯的玩物，自由自在的活着才是姬雪理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