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亦真
“殺！殺！殺！”
悲亢的聲音不斷的回蕩在低矮的小屋，一聲聲形似野獸不停的嗚咽着，若非屋外北風呼嘯不止，怕是早已惹來圍觀的人群。
這是武魂殿孤兒訓練十營，一處不斷為武魂帝國輸入新鮮血液的地方。
低矮小屋中不斷低吼的少年，名為玉天邪，是這裏的一員。
這裏是十營一班，十營代表的是武魂殿外圍的第十處營地，而一班卻是少年進入十營之後的時間，第一學年。
“玉天邪！玉天邪！又偷懶睡著了？是不是昨晚又偷雞摸狗去了，看來昨日的處罰不夠啊！”
清晨的一班中，回蕩着令人言惡的聲音，但身處統治的少年們，卻是不敢出任何反對的聲響，哪怕是不公平的待遇之下。
大陸之上，國與國界限明顯，常年戰亂不斷，內有貴族爭權斗利，外有魂獸與敵國虎視和破壞，若再逢天災，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少餓死之人。
武魂殿的孤兒營中，雖然教習苛刻，但總歸有口飯吃，而且每次期末之時，倘若取得些好成績，便會被安排進入武魂殿中等訓練營，若是再不濟，能混到畢業，也可被武魂殿收錄，此後吃喝不愁。
奈何，世界上能成為魂師之人少之又少，進入中等訓練營者，最起碼也是一名一環魂師的境界，但就這麼簡單的條件，每年能達到標準的也是少之又少。
當然，困難的並非那個一環，因為魂環會有武魂殿戰鬥人員幫助獵取，最困難的還是那十級魂力，仿若天譴一般橫在眾人面前。
六年內不達標，視為失敗。
別看有些大勢力，或者某某天才，一出生就是八、九、十級魂力，進入魂師不過年把的時間，但這個世間的天才永遠只是少數。
在十營一班的這群六七歲的少年中，最高的依舊是那個被譽為刺頭的玉天邪，但魂力也不過三級而已，這是因為十營中的少年，大多數覺醒武魂時的先天魂力，連一級都很難達到。
在這孤兒營最邊緣的十營，說不好聽就是一群還很健康的難民而已。
按理說武魂殿不應該會存在招收廢物的舉動，但在這個世界總會有奇迹誕生，也許是期待，或者是散佈自己的名聲，從現任教皇上任之後，這種孤兒營構架卻是被擴大了數倍。
不過隨着時間的沉澱，武魂殿的決策逐漸起了成效，大浪淘沙之下，用不過每年播下微弱的補貼，就讓他們在中級班收穫的戰力，多過往常一倍尚多，而且孤兒營的衷心跟本就不需要考慮。
同樣，孤兒營並非一直收錄的，六年不畢業那麼便會強制勸退，畢竟武魂殿雖揚善名，可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慈善組織。
一班的空地之上，隨着教習大聲的叫嚷，氣氛空前的凝結，之前他們就有過在等待期發出一點聲響，最後被教習撒氣般的毒打一頓。
最終，在眾人殷勤的盼望之下，那間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吱呀！”
伴隨着刺耳的開門聲，一道纖弱的身影走了出來，他臉上帶着失血過多的蒼白，蓬垢的面容望着遠處逐漸躍出地面的太陽，眼中帶着一絲疑惑，像是不知此地何地。
“還愣站在幹嘛！趕緊過來，今天若是出不了任務，你們今天都不要吃飯了。”看着木樁樣的玉天邪，教習大罵道。
“哦！”玉天邪瞬間有些靈思起伏，最後還是淡淡的應了聲，歸於平靜。
看了一眼歸隊的玉天邪，教習不爽的暗罵一聲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板著臉龐走到眾人面前，緩緩的說道：“再過兩天便是統一的學期考核，不同於六年級的晉陞淘汰，我們這裏實行的是末尾淘汰，也就是最後的五名，明年便會繼續自己的旅途。”
“那老師，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就是可以避免淘汰的那種。”有些聰明的學員問道。
聞言教習眼神一轉，輕笑道：“有的，現在我們班有五十人，但上邊給出的人數卻只有四十五人晉級，當然為了照顧十營，剩下的五人不會直接淘汰，而是會和剩下的那些一起淘汰的在比，截取前五名者重新錄入。”
“如此，教習，可否將玉天邪同學放入退出名單，我們班他是最強大，唯一有能力在淘汰中獲勝的只有他。”有個學員提議道，幾乎瞬間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就是啊教習，您不能把我們往火坑裏推，而且您也知道，失去了十營的庇護，我們幾乎會餓死街頭，而玉天邪不一樣，他有成為大魂師的資質，就算出了十營也會有勢力收攏他。”
“先把玉天邪淘汰，剩下的四個名單我們想辦法。”
一班鋒銳，近乎指向一人，難得的統一，卻是口誅一人，非人心不正，乃世逼人。
“是嗎！”教習帶則沉思般的搓了搓下巴，而後不懷好意的問道：“我們來投票好了，你們有誰贊同的，走到左邊空地。”
“這！”眾人咬牙，他們雖然在人群中叫的歡，但是真正站出來表態卻是躊躇不一。
不過相比於自身存活的大事，這點困難顯然難不到眾人，十班之中呼啦啦跑出了一群，大概有二十來人，直接跑向了左側的空地之中。
而人群之中，作為主角的玉天邪，此時竟然茫茫然的跟隨眾人一起行動。當所有人站定之後，原地之中，只有將近十來人，他們大多抱着事不關己，己不憂心的狀態。
“好！”看着涇渭分明的兩撥人，教習喝止道，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玉天邪竟然也跑了過去。
“有意思！”教習心中暗暗思量，卻說道：“對於你們的提議我會考慮的，不過今天的勞作，你們還是要繼續完成，從現在出發，上午四個時辰，如果完不成，中午就不要回來吃飯了。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大聲呼喊，喊完之後便又是一陣喪氣。
每月四周，每周初，不同於其他六天，這天的任務前所未有的繁重，但是不同於其他六天，這天是每周唯一一天可以獲取金錢為報酬的勞作。
武魂殿上層，因為需要大量的沉香木來製作香料，每周一天的採集任務便被安排到了孤兒營，而十營作為最邊緣的存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同樣落在這他們的頭上。
也許在有些人看來，這應該是有油水的事情，其實不然，不提那些掌控十營者的剝削，因為大陸上對沉香製作工藝相當落後，所以對原料的需求非常大。
十營不過兩百學員，均攤到每個學員頭上，最少也有四十左右的樹木。
若說是成年人，四十也不過大半天的量，而對於一群少年，雖然覺醒了魂力，但能在十個時辰之內完成的，依舊寥寥無幾。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臨近的山脈之中，一班教習為了不耽誤任務，他們提前趕來的，所以一路上並沒有碰到通行的隊伍。
玉天邪混在人群中，他扶着有些混亂的腦海，有些乏力的雙眼望向四周，卻是一陣陣不太真實的感覺。
這種朦朧之感他持續好久了，至從擼炮過度之後就存在了，像是腦海中還處在另外一個記憶一般。
可笑的是他一個將近二十二世紀的大好青年，竟然會淪落到難民營中生活，但一個月前的一頓突來的拳腳，讓他感知到了疼痛的存在。
要知道一年前他還處於夢遊狀態的時候，身體之上就算出現露骨的傷口，也沒有讓他感知到任何疼痛。
身體越來越敏感了，天邪最近的幾晚時常做着一個曾經歷歷在目的夢，那種從觀看者到帶入者的感覺轉變，讓他背後屢屢發寒。
“玉天邪，五十五棵！”
透過教習的令牌，眾人陸續走入山口，把手門口的士兵看着玉天邪走來，遞上一張紙條，“看什麼看，還不拿着滾過去幹活，今天若是完不成，連累了我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一股莫名的怒氣佔據心間，天邪冷冷的接過紙條，頭也不回的向著深山走去，這不是他第一次擁有情緒類的感覺。
“小兔崽子活膩了！”那人看到玉天邪不爽的表情，抬手便要釋放武魂攻擊，不過被隔壁的同伴給攔截下來了。
“別攔我，我非剁了他！”面對玉天邪的態度，那人不爽的呼喝道。
“你他么要是耽誤了進度，自己上去砍樹。”旁邊攔截的人不屑的說道。
“呃！”那人訕訕而笑，卻是不再提動手的事情。
一旁，天邪拿過紙條，向著安排好的區域走去。這裏產沉香的樹木異常高大，每個人都會有特定的區域，做完了便可招呼人過來清點，數目足夠便會讓學員自行離去。
天邪如往常一般走了進來，但不知是誰在背後招呼，分給他的永遠是最崎嶇之處，而且數目也是本班最多的。
他沒有在意，畢竟能者多勞嗎！況且他還有武魂，器武魂。
“武魂，羅喉！顯化計都！”天邪緩緩的抬起右手，魂力爆沖而出的瞬間，頓時一道雙握的大關刀顯現出來。
刀身單邊開刃延伸至刀鋒斜切，刀背有數枚倒鉤和挖痕設計，護手有凶星羅喉的標誌，雖為雙握，但刀柄及長，有關刀的造型，但刀刃卻要長且寬大許多。
雙手持握，天邪雙足馬立，貫注精氣神的一刀豁然揮下。
“咔！”刃邊輕響，觸及樹木的刀身像是切豆腐一般簡單。
切斷樹根的連接，樹木應聲倒下，同時一道看不見的，代表死亡的氣息蔓延至玉天邪腳下，腦海中同時思緒傳入。
‘好像能量年限加零點一的感覺。’
沒有意外，玉天邪彷彿見慣一般，繼續持刀，走向下一棵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