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菩提草是殷勤之下收穫的另一個秘密,據說神筆畫出來的人偶,只要吃了菩提草,便可獲得靈識,與常人無異。
碧笙言菩提草雖生於仙山,於你太過遙遠,但也並非不可得,若有神筆,千千萬萬株菩提草你種滿後院都沒關係。
提及此處,馬涼握着已無神力的筆嘆息,失了神筆,自己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而有很多東西,不是普通人努力就能得到的,比如菩提草,比如心頭的姑娘。
馬涼家中住了兩位絕色女子,來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雖然馬涼心中罵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客客氣氣婉拒了人們的好意,但其實他是羨慕這些人的,起碼他們無畏追求,可自己呢?還沒開始,便已退縮,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在自己心中如神般的姑娘,沒有人能配的上你,包括我自己。
馬涼成親了,新娘是阿若,很簡單的儀式,給房裏貼了些大紅喜字,放了爆竹,請鄰居們吃了頓飯,便成了婚。
沒有什麼理由,也無關情愛,只是到了年紀,沒有願意嫁的姑娘,這痴傻的偶人既是自己創造出來,又捨不得燒掉,便該由自己負責。
碧笙大概是不高興,送的賀禮在眾多並不珍貴的物品中尤為寒酸,幾片爛葉子在那些脊菇,蘑蛋,烏魚中太過顯眼,難以忽視。
新婚那日沉默一天的碧笙,只說了一句話,如你所願。
待馬涼終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他萬分難以置信,卻即害怕又欣喜,拿着烏黑的草葉,他強抑住手指的顫抖,將其喂入新娘嬌嫩的唇瓣。
馬涼一直盯着阿若,那雙眸子依舊無神,久久沒有動靜,直到燈花“啪”地一聲打破寂靜,他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大汗淋漓,仿若經過一場激烈的鬥爭。
芙蓉帳內風光好,春宵一刻值千金。
翌日清晨,馬涼睜開眼,入目便是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熹微的光芒鋪在她身上,阿若柔柔喚道“相公”,恍若定格成永恆。
這一刻,馬涼幡然醒悟,碧笙於他再無可能,若說那是一個美麗的幻夢,他甚至不敢睡去,害怕沉溺。而眼前之人才是切切實實相守一生的伴侶,碧笙,謝你送我如此珍貴的禮物,馬涼自此對你,再無其他念頭。
阿若不能說不是個好妻子,馬涼作畫她便磨墨,馬涼賣畫回家飯菜已備好,妻子還會上街裁布為他做衣裳,可謂事事體貼,處處入微,不能說馬涼不人生得意。
可馬涼還是苦惱,在旁人看來馬涼家有兩位絕色皆無比艷羨,可馬涼覺得家裏有兩個女人並不是好事,因為她們不對盤。
阿若並不喜歡碧笙,她總是會找碧笙的麻煩,可碧笙每次都不與她計較,每每這種時候,馬涼就特別為碧笙感到委屈,他只能不斷勸說阿若。
最激烈應屬這次,阿若竟以馬涼的長兄身份,把碧笙許配了人家,若是好人家馬涼也能放心,偏偏還是個妾室,他再無法去苦口婆心地勸阿若,提醒阿若碧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恩人,做人要知恩圖報。
在馬涼心中,碧笙一直是那麼優秀驕傲的姑娘,不能因自己而受苦,更不能因自己而受委屈,激烈的爭吵之中,馬涼推了執意不肯退婚的阿若一把,阿若伏在地面,凄苦笑道“瘋子,我竟又把這個世界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