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調兵遣將

第二天從上海傳出了消息，葛東成已經從陸路坐馬車趕往京城，去朝見天子去了。

各地的勇營防軍、綠營、練軍已經紛紛開始調動，漸漸朝着葛東成位於七省的工業區集結，這次秘密調動的巡防隊清軍大約在十萬左右，不過他們的機密行動對於葛東成而言已不是什麼秘密，葛東成的偵察兵遍佈各處，而且四處打通關係，探聽清兵調動的消息，很快他就知道了清兵具體的調動情況。

清政府命令長江沿岸七省的清兵開始向各省省府附近集結，對葛東成的產業區漸漸形成合圍之勢，然後圍而殲之，清政府得出的報告顯示，葛東成秘密私養的護衛隊多達萬人的規模，所以為確保以絕對優勢取勝，駐防長江流域七省的清兵幾乎都被調離駐防地，向七省省府附近集結而去。

自平定太平天國運動之後，大清朝又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即將展開，在老佛爺眼中，這次行動將是以己方的絕對優勢，保持對敵的強大壓迫，敵人必將不攻自破，準備在半個月內解決掉葛東成的所有勢力，最多不超過兩個月的時間。

隨後幾日，葛東成在京杭運河上沿途瀏覽着附近的風光，快要到北京前兩日，他在途中電傳位於北京通州宋庄駐守的幾名喬裝成普通商人的士兵，讓他們託人給老佛爺報個口信，說是葛東成因身體有恙，不得不在家中休養，這次上京朝見天子不得不推遲。

老佛爺接到口信之後，沒有半點惱怒，她知道葛東成九成不會北上，他既然是個有通天之能的人，怎麼會連這種小騙局都看不出來，隨後便展開了她的下一步計劃。

收到口信的第二日，老佛爺就通過親信向光緒帝施壓，光緒帝頒佈了葛東成的三宗大罪：藐視君王，魚肉鄉里，私藏暴民；隨即全國各地都張貼了關於大清政府下令查抄葛東成所以產業，包括工廠和住宅、田產土地、錢莊票戶等一切財產都被凍結。

各省清兵加速向葛東成的勢力範圍集結，已基本到位，最近的離葛東成的工業區只有五十里，最遠的也不到百里之外，已經漸漸把葛東成的廠區全部合圍在內。

葛東成開始選擇這種七省分散佈局時，也考慮到各地分散，防禦起來比較困難的局面，但後世紅軍分散在各地的游擊區也不是合在一起的，每個地區可以獨立保持戰鬥力量，並非要將所有力量集中在一個地區，才能逐漸向全國發展。

葛東成這樣的佈局雖然很容易被分割包圍，目前的形勢下已經顯現出來，但他在敵人每個部位都插上了一把刀，敵人的軍事力量也不能全部集中到一點，也必須分散部隊去分開打擊多股軍事力量，這種戰鬥模式其實不多見。

在中國歷史上，幾乎所有的武裝力量，包括太平天國等農民起義軍，都是從一個地方站穩腳跟，然後開始逐漸向全國輻射，逐步擴展自己的勢力，這種分開佈局的局面十分少見，這也源於葛東成作為穿越者的一種自信。

況且葛東成在湖北經營時間最長，軍力最為強大，其它地方都還處於防禦態勢，但湖北地區則可以採取進攻攻勢，如今清政府並未注意到這一點，他們調動的部隊，只有一萬多人是調往漢陽府附近的區域，其它各省兵力都比較平均。

所以葛東成準備以湖北的六千兵馬為突破口，主動進攻，控制湖北地區之後，逐步向長江下游滲透，最終和鄰近的江西、安徽兩省連成一片，最好是能一直延伸到江蘇和浙江，如果達不到這個目標，最少湖北和鄰近地區要控制在手裏，這樣才能有自己的一塊根據地，可以牽制住清兵的兵力，使它無法全力去圍剿其它省份的兵團。

湖北地區控制在手裏之後，可以迅速擴充部隊規模，時刻對鄰省造成強大的軍事壓力，這樣可以分散清兵的注意力，各省的防禦壓力會降低，當然如果清兵用十萬軍力去攻擊葛東成的一個防禦區，則很難防守住，但目前來看，清兵不可能集中這麼多兵力部署在一個軍事區域，這樣的話葛東成在清兵兵力少的區域就會主動進攻，擴展地盤，就算是丟掉了一兩個省，隨時可以再捲土重來，奪取被清兵佔據的省份和工業區。

前幾日，朝中關於如何瓦解葛東成防禦的爭論也一直不休，有人建議集中兵力先壓迫一個省，使其屈服之後，再繼續壓迫另外的省份，一個一個地瓦解葛東成的勢力，但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認為如此必然使得其它各省的葛家勢力容易突破包圍，連成一線，還是分割包圍為最好。

最後老佛爺在和幾位軍機大臣商議之後，決定還是採取分割包圍的戰略。

湖北地區，目前清兵向漢陽府調集過來的人馬超過六千人，而在武昌南部還有五千多人駐防，暫時還沒有渡過長江的跡象。

漢陽府的防軍武器裝備相對還算不錯，全部裝備了洋槍洋炮，比有些地方的武裝還在部分使用弓箭、長矛等冷兵器要強得多，不過對黃興的部隊而言，差距也不是一般大。

葛東成在漢陽地區擁有兩個炮兵營共兩千人，四個步兵營共四千人，每個炮兵營擁有榴彈炮一百門，迫擊炮一百門，每個步兵排有重機槍一挺，狙擊槍兩把，步兵班有輕機槍一挺，榴彈手一名，其餘為指揮員和步槍手，另外配備了手榴彈若干。

其餘各地的軍力部署差不多，成都和重慶沒有炮兵營，只有炮兵連，總兵力目前都達到兩千人左右，上海、長沙、合肥、南昌、南京分別各有一個炮兵營，兩個或三個步兵營，總兵力上海最多為三千五百人，南京三千人，南昌三千人，合肥三千人，長沙三千人，總兵力差不多兩萬多。

短短一個多星期，各地的護衛隊就已經集結完畢，形成了成建制的駐防地，兵營設立在原來預留的大廠區內，防禦部署工作已經完畢，壕塹的挖掘和佈防也很快完成，各地大多選擇有利地形防守，但也有的是在平原地帶，則依靠堆積沙包石袋、修築圍牆來構築防禦工事，碉堡等工事因為時間緊急，短時間無法建成，只能用石塊建成簡易的碉堡。

“清兵的情況怎麼樣？”葛東成的船已經接近了天津，過了天津就要抵達通州，他時刻用電報和各地保持聯繫。

“清兵已對八地形成了合圍之勢，估計近兩日內會接到命令展開攻擊。”發報兵將接收到的消息彙報給葛東成。

“漢陽府的防軍離我們的駐防地距離多遠？”

“大約五十公里。”

“電告黃興，今夜臨晨一點對漢陽地區六千防軍展開進攻，記住進攻要突然發起，首先以炮兵搶佔有利地形，用炮火猛烈轟擊敵方駐防地，給對方以措手不及的打擊，隨後派步兵進攻對方的陣地，一具將其殲滅，注意一定要出其不意，快速行動，一旦戰鬥打響就要以最猛烈的攻勢打擊對手，務必不能讓他們喘息過來往南逃竄，己方的陣地也要有人留守，以防武昌的練軍突然渡江。”葛東成心中計劃的時機已經到來，心情有些激動，開始鏗鏘有力地下達着戰鬥命令。

“我們不是要保持防守態勢嗎，您怎麼讓黃興的兵團主動進攻？”劉治國事前不知道葛東成的計劃，這個計劃只有譚嗣同和馬朝雲還有黃興知道，頓時疑惑地問道。

“我們要跟對手糾纏，但決不能處處處於被動，我想在湖北地區佔據先機，給防軍一個突然襲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是一種亮劍的舉動，讓對手看看我們隱藏着的真正實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如果第一戰黃興的部隊取勝，將極大鼓舞其它各省的葛家軍士氣，打擊防軍的戰鬥意志，也為我們日後和老佛爺談判增加籌碼。”葛東成緩緩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的這第一仗把握大嗎？”

“世上沒有百分之百能成功的事情，但只要不出現大的意外和重大戰術錯誤，我相信以黃興的指揮能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漢陽府振華工業區西南部的南灣村，秋日夜風習習，明月高懸在一望無際的蒼穹之上，使得本來黑暗的夜晚多了幾分明亮。

黃興帶着五個營五千人的兵馬正在南灣村方向藉著月色緩緩挺進，另有一千人駐防在長江沿岸，以防江對岸武昌清兵駐防的五千人馬渡江偷襲。

黃興身穿一襲灰色長袍，年紀十九歲的他看起來還顯得有幾分稚嫩，但經過幾年的軍旅生涯熏陶，整個人也愈發顯得沉穩了幾分，多了一份少年將軍的氣概，顯得有幾分威武和剛毅。

“報告參謀長，敵軍駐防地沒有動靜，我軍離他們的主陣營還有三十七點六公里！”發報兵在一旁宣讀着偵察兵傳回的偵察報告。

“好，傳我的命令，第二和第五炮兵營加快行軍步伐，第五炮兵營開始獨立行動，向西快速挺進，靠近駐防在漢江以南的兩千清兵人馬，三個步兵營從從兩翼挺進，先以炮兵打擊敵方陣地，隨後第一和第三步兵營往西南方向進發，第四步兵營和第二炮兵營從正面向敵軍統領曾天賜率領的四千人駐防地新河嶺逼近。”

“第一和第三步兵營直插如敵方兩股部隊之間，快速急行軍向敵後方挺進，第一營要分出一部分人馬防止北部漢江以南的敵軍對第一營和第三營形成夾擊之勢，在第五營的炮火打擊下支持下，快速機動，斜插向對方營地後方，”黃興命令部隊立即分散開來，從三個方向前進，直指敵主營四千人中央部位的是第二炮兵營和第四步兵營。

清兵四千人主營駐防地新河嶺東南部十幾裡外依靠着長江，另外兩千人駐防地西北部依靠着漢江，他們分成這兩股，靠近東南長江的四千人由步兵統領曾天賜率領，一股兩千人靠近西北部漢江，由副統領肖撣率領，一共六千人的兵力，與黃興的人馬相當。

靠近長江的方向黃興用了一個步兵營和一個炮兵營兩千人的兵力，計劃待炮兵進行飽和打擊之後，再由步兵營向敵方陣地發起衝鋒，由於兩面是長江和漢江，敵軍只能向西南一個方向撤退，所以用了兩個步兵營營的兵力，插入對方兩股部隊的中間，他們的任務是直插到敵方後部，堵住對方的退路，但他們也有被敵軍兩股部隊包圍在中間無法前進的危險，所以戰鬥一旦打響，第五炮兵營的火炮一定要猛烈，將對方靠近漢江二千人完全牽制住，這樣第一和第三步兵營才能順利插入地方後部，以防敵軍逃竄。

黃興考慮到如果對方被炮轟之後，如果立即往後撤退，他們很可能從西南方向，也就是後方逃走。

所以黃興考慮再三之後，決定兵營在抵近對方陣地射程之內時，第五炮兵營以猛烈炮後進行打擊，以圖儘快消減對方二千人的有生力量，第二炮兵營則不同，剛開炮時，將以少量的炮火進行攻擊，這樣使得另外四千敵軍低估我軍的炮火實力，而他們的人數在我正面進攻軍隊的兩倍，一時間可能不會選擇立即調頭撤退，這樣就給直插向敵軍後部的兩個營提供了時間，可趁曾天賜率領的四千人還沒有下定決心撤退之前，抵達敵軍後部，阻攔敵軍的向西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