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嘉靖帝真怒了！
曲江和嘉靖帝他們一同到了軍器監，一路上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是那充耳可聞的哭聲卻讓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離淵，百姓們哭什麼？”
見嘉靖帝這麼問曲江無奈的看了遠方一眼道：“上回戶部的官員去我恩師府上鬧事，百姓們都已經知道國庫沒錢了。
在這時候有起了戰端，他們只是心慌罷了。”
嘉靖帝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黑了幾分，過了許久才嘆氣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難道這些麻煩就是上天給與朕的考驗么？”
曲江見嘉靖帝將過錯的推給了上天，一時間竟然無語了！
陸炳似乎是怕曲江衝動，急忙道：“皇上，咱們還是先看看軍器監吧。”
當他們四人進入軍器監時，這本該是工部最忙碌的地方卻只有一個年邁的鐵匠圍在爐火前嘆氣。
其他的匠人們則都和翰林院那些翰林一般三五成群的先聊着。
曲江見狀直接走到了那個年邁鐵匠的跟前道：“老人家，你這是在嘆息什麼呢？”
因為他這時穿的是官服，那個老鐵匠顯然是被嚇到了，急忙跪地道：“這位大人，小老兒是...是在嘆息這爐子。
大人出身富貴或許不知，這鑄造用的爐子一旦久不使用那就造不出好兵器來。
小老兒本是通州最有名的鐵匠，但被徵調到軍器監十年卻沒有再打造過一件兵器。”
老鐵匠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讓他們四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曲江見狀急忙將老鐵匠扶起，笑着道：“老伯，工部按例每年都要鑄造定量的兵器，這些都是記錄在案的，老人家可不敢亂說。”
“這位大人有所不知啊！
那些廢銅爛鐵哪能叫兵器啊，全都是從商賈那收來的次料混合著沙子做出來的樣子貨。”
這話一出曲江可就有些不淡定了！
要知道軍器監製造的兵器可大半都是要送往邊軍的啊。
這以次充好就夠讓人氣憤的了，居然還往裏面加啥時！
不過這個時候曲江不敢發怒，因為一旦他發怒嘉靖帝就會將這事推到他的頭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嘉靖帝此時卻意外的平靜。
只見嘉靖帝輕輕的搖了搖頭后就對一旁的黃錦道：“去給朕將這兵器監的管事叫來。”
“奴才遵命！”
曲江看着離去的黃錦，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這顯然是嘉靖帝決定親自出手了啊！
不過等待的這段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倒是那個老鐵匠在知道嘉靖帝的身份後身子抖如篩糠。
當黃錦帶着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官員趕來時，那個官員早已經被嚇的面無血色。
“這用次料和沙石鑄造的兵器可還鋒利？”
只見嘉靖帝這話一出，那個官員就直接跪地求饒。
也正是因為他們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軍器監裏面的那些工匠們也各個後知後覺的跪在了地上。
“行了，這可不是求饒就能解決的事，你還是和朕說說，是誰給你們下的這樣的命令？”
那個官員見嘉靖帝這麼問，顫聲道：“皇上，這鐵加砂石鑄造兵器是從微臣接受軍器監以前就開始的啊。
微臣昨天才從戶部調到兵部，這事微臣是真不知啊！”
曲江並不太會看人，倒是同行的陸炳道：“皇上，這人說的是真話。”
嘉靖帝聞言臉上的怒色小了幾分道：“戶部可是個好地方，你怎麼被調到軍器監來了？”
“皇上，微...微臣不敢說。”
“你要不說朕就滅你九族！”
只見嘉靖帝這話一出，那個官員就嘆氣道：“現在戶部已經徹底亂了，但凡是有些關係的，都在這幾日調派別處了。”
聽他這麼說，曲江倒是覺得這人挺倒霉的。
別人調派的地方是為了辟禍，這糊塗官倒好直接被調派到了火坑。
“陸炳你讓錦衣衛將好好審審他，要是真沒什麼問題就將他發配到邊疆去。”
曲江聽到嘉靖帝這個決定一點也不為這糊塗官感到惋惜。
因為能在這麼混亂的時候脫離戶部，想必他的後台肯定是嚴世蕃無疑了。
要知道工部現在可是已經成了嚴世蕃的自留地，要是不投嚴黨就根本進不來。
這官場本該是，吏部貴、戶部富、禮部窮、兵部武、刑部嚴、工部賤。
但這嘉靖朝是吏部沒權、戶部沒錢、禮部空閑、兵部冤屈、刑部姓嚴、工部最有錢！
想到這裏曲江不由輕輕一嘆道：“這工部的銀子都用到哪去了？”
“離淵你想知道這個？”
曲江見說話的是嘉靖帝，急忙搖了搖頭道：“下官沒那麼重的好奇心，這事下官可不敢參與。”
“哼，你是有多怕死啊！
算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藉著這事將工部的一眾官員都查辦了吧。”
聽到嘉靖帝這麼說曲江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這麼說嘉靖帝是打算直接殺了嚴世蕃了？
不過還沒等曲江來得及高興，嘉靖帝就繼續道：“陸炳，先不要動嚴世蕃。
朕會藉著這事和嚴嵩那老貨好好談談的。”
曲江聞言瞬間垮了張臉，他表現的這麼明顯自然沒有瞞過嘉靖帝。
“怎麼，你很想讓朕殺了嚴世蕃？”
曲江聽到這話思考了許久，點了點頭道：“只是想想而已...”
“你不了解嚴世蕃，那小子的才華一點都不比你差。
算了和你說再多你也不會相信，等過幾天你去內閣當幾天書職郎，你就知道朕為什麼會下這個決定了。”
曲江沒想到嘉靖帝會和他解釋，更沒想到嘉靖帝會讓他去當書職郎。
這書職郎一般都是翰林院編修輪值的，本意是為了讓翰林們學習下政務。
但自從嚴嵩掌權后，這書職郎可就全都是有嚴嵩的學生來擔任了。
他要是去了內閣當書職郎，還不得被刁難死？
“皇上，臣可以不去么？”
聽到曲江這麼說，嘉靖帝搖了搖頭道：“朕與徐階不可能事事都護着你。
要是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對朕來說你也沒有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