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請讓我裝個逼!
這種問題曲江哪裏敢回答,要是一個弄不好可是會死很多人的。
不過在場眾人的視線此時都已經聚集在了他這邊,這種感覺讓他倍感酸爽。
“怎麼不說話了?”徐階道。
“這事牽扯太廣,學生不敢妄言...”
聽曲江這麼回答徐階坐回到了座位上,倒是一旁的高拱道:“你小子是有多怕死?
你可也是今科的舉子,出了這事你一點都不生氣?”
曲江聞言不由心中不屑,他可不會中高拱這麼明顯的激將法!
但這裏可不是他擺臉色的地方,於是他盡量裝作平靜道:“會元已是我囊中之物,按恩師的說法,即使到了殿試,嚴首輔應該也不會為難與我。
這既然和我沒有關係,我又何必生氣?
倒是我想提醒高祭酒一句,這事既然你都能查到,難道聖上的錦衣衛查不到么?”
只見這話一出,高拱額頭上就浸滿了冷汗。
曲江見目的達到再次閉上了嘴巴。
“分析的不錯,這事聖上怕是已經知曉,要不然也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肅卿,還記得離淵在馬車上是怎麼評價嚴嵩的么?”徐階道。
“可是...要是錯過這次機會,憑咱們根本扳不倒嚴嵩啊。”
曲江聽到高拱這話已經徹底無奈了。
他這是開局不利啊,身邊儘是些熱血過頭的豬隊友!
“離淵,你可有法子讓嚴嵩吃個暗虧?”
曲江見出聲的人是徐階,倒是有些不明白他打的是什麼算盤了。
“恩師得先告訴學生想要得到什麼。”
他這回答倒是讓徐階一愣,過了好半晌徐階才端起手旁的茶盞道:“老夫想要讓袁煒【1】讓出翰林院掌院的位置。”
這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曲江雖然沒有見過袁煒,但他知道這人可是一個頂級的馬屁精啊。
嘉靖帝不喜歡能臣,但是對諂媚之徒都是極好的。
徐階這隨口一句就讓他惋嘉靖帝的心頭肉,也不知道是看重他還是想要害他。
“恩師,你和袁煒有仇?”
徐階見曲江這麼問,搖了搖頭道:“他和我無冤無仇,但他是嚴嵩暗中調教出來的狠角色。
朝臣們都以為他只是青詞寫的好,但光憑這個用六年就能坐上了翰林院的頭把交椅?”
聽完這話曲江才明白徐階這麼做的用意!
和着這袁煒是嚴嵩為自己留的後手啊。
這事他以前不知道,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了,那袁煒就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
“恩師,那些找我尋仇的人來了沒有?”
在場眾人都還等着他的計策,被他這麼一打岔所都有些回不過彎來,倒是李春芳最先反應過來,親自去問了管事。
當曲江得知徐府門前聚集了大批的讀書人時,曲江笑着道:“恩師,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你打算怎麼做?”
“將事情鬧大!
等這事大到連嚴嵩都兜不住的時候,他就得找人背鍋了。”
徐階聞言皺眉了許久道:“需要我們幫忙么?”
“需要!
恩師,你派遣心腹混入那群讀書人中,等我和高祭酒出去后讓他們直接攻擊我倆。
要是能趁亂將恩師的府門給砸了,再放把不大不小的火。
嚴嵩為了保住他那兒子,不但會推出袁煒背鍋說不定還會再給恩師些好處。”
“這事老夫可不摻和!”高拱道。
曲江聞言沒有生氣,笑着對高拱道:“要是高祭酒不和我去的話,那怕是就得被貶官到邊陲了。”
“小子你這是在威脅老夫!”
曲江可不想搭理高拱這個混不吝,任憑他怎麼叫喚就是不開口。
倒是徐階有些看不下去道:“肅卿,你身為國子監祭酒,生員們聚眾鬧事最先被問責的就是你。
但你要是跟着離淵走這麼一趟,能撇清關係不說還能將矛頭直指袁煒。
離淵這一石二鳥之計,連老夫都想不到啊。”
“等等,為啥這事能和袁煒扯上關係?”
徐階這回沒有回答高拱的問題,倒是一直沒說過話的張居正嘆氣道:“因為鬧事的人中肯定有翰林院的官員。嚴嵩父子找不了你的麻煩,那就只能拿袁煒開刀了。”
高拱聽了兩人的分析後身子後有些顫抖,過了許久才咬牙道:“這也太陰損了點吧...”
“高祭酒,那你要和我走這一趟么?”
曲江看着已經失神的高拱,心中那叫一個暢快啊。
也就是他現在手中沒有羽扇,要不真想模仿諸葛亮那樣扇幾下。
“肅卿,離淵在問你話呢!”徐階或許是覺得計劃可行,連忙催促道。
“去啊!
只要能讓嚴嵩吃虧,別說是挨幾下打,就是要了老夫的命都行!”
曲江聞言很滿意,倒是徐階像是想到了什麼道:“肅卿,挨打后傷盡量裝的重些。
要是你能躺上十天半個月,老夫或許能在六部中給你謀一個官位。”
徐階這話倒是讓曲江有些吃驚了!
沒看出來,他這師父可真夠貪心的!
本來說好只弄倒一個袁偉,沒想到居然還想着插手六部。
“服了,真的是服了!
本來我還想着你只是個有些狷狂的少年學子,看來是我錯了!”張居正此時也是滿臉唏噓,帶着幾分不甘的對曲江行了一禮。
曲江自然知道張居正為什麼會向他行禮。
其實當初在知道張居正利用他拉攏群臣的時候,他就想着怎麼報復回去了。
不過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張居正會道歉,這讓他之前的計劃都成了空談。
而徐階此時臉上卻帶着幾分不悅,嘆氣道:“太岳,你還是太自傲了些!
在翰林院多修幾年書吧,等什麼時候性子沉穩下來,為師再為你謀划祭酒之位。”
這話徐階說的很輕,但聽在眾人的耳中都如同炸雷一般。
曲江此時最為吃驚,因為這話表示着張居正被徐階捨棄了!
【1】袁煒(1507~1565年),字懋中,號元峰,浙|江慈溪人。明朝嘉靖年間大臣,官至建極殿大學士。嘉靖十七年進士第三名,授翰林院編修,遷侍讀學士。撰寫青詞得寵,眷遇日隆,超遷禮部右侍郎。第二年,加太子賓客兼學士。四十一年,萬壽宮建成,升為少保,禮部尚書。四十三年,晉為少傅兼太子太傅、建極殿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