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註定是個殺人夜
“殺!”
這一刻,隨着泰山嶺三當家廉成文的這聲厲喝,站在庭院中身穿黑色甲胃,手提着鋼刀的泰山寨精銳舉起手中鋼刀,大喊着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
“你們真該死!”
一直面如寒霜的陳藺芝看着衝上來的敵人們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緩緩伸手握住腰袢劍柄。
就在修長的手指與冰涼的劍柄相握的一瞬間,只見他身上那件黑色玄甲微微一振,天地間的元氣彷彿融會貫通傳遍全身,將這座殺意凜然的通州府照的透亮。
冷漠的陳藺芝驟然變得殺意凜冽,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周氤氳着狂暴的元力。
他不惜暴露自己是修行者的實力,因為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些人全都要死!”
今夜註定是一個殺人夜,為了被泰山寨枉殺的朝廷官員,為了被泰山寨枉殺的兩千無辜團練兵,這些人不得不死。
陳藺芝想讓他們知道,大秦的王法不是他們所能踐踏的,為了那些枉死之人,平陵縣的黑夜註定將要迎來一番血雨腥風。
感覺到自己手下所有人都被陳藺芝是個修行者所震懾住,三當家廉成文臉色倏然難看起來,死死瞪着陳藺芝,恐懼的感覺很快被瘋狂的殺意所佔據,旋即聲色俱厲嘶吼道:
“他也是人,又不是神仙,都給我上。”
面前的校尉是名世間少有的修行者,在這天下,修行者都是尊貴無比,受世人敬仰的存在,何曾有修行者會屈身去當名小小的校尉。
上天彷彿開了個不好笑的笑話,使得之前自信滿滿的廉成文面色不由難看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陳藺芝竟然是世間少有的修行者。
這突入其來的驚變使得一項有把握的廉成文開始沒了底氣,修行者的驚變徹底衝垮了他的信心。
敵人被他是名強大的修行者所震懾住,所有人都在猶豫,但陳藺芝沒有。
只見他嗆啷一聲驚破整個通州府,那柄腰袢間的佩劍如蛟龍出鞘,外象緩慢實則迅捷刺向離他最近的那個人。
平直而刺的劍充斥着天地間元氣狂暴猛烈,自漆黑的夜空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就在劍身穿過那名泰山寨精銳的胸膛上時,那股力量被徹底激發出來,強烈的元力衝擊波掀翻了站在身後的泰山寨精銳。
一時間人仰馬翻,哀嚎聲不斷,而被劍身穿刺而過的精銳死後一臉驚恐萬分的樣子,死狀極為凄慘,披在身上的黑色甲胃被元力硬生生爆裂開來,鮮血如泉水般噴射而出,同時噴出的鮮血也射向了握着劍柄的陳藺芝。
..........
正自喧囂喊殺的數百名泰山寨精銳驟然一靜,他們的目光全部落在那名被殺死的同伴身上,看着他極為凄慘的死狀。
一項殺人如麻的流匪迅速被恐懼佔據了身體,所有人被這雷霆一擊震海的僵立原地。
他們害怕了,他們的同伴的死狀已經告訴他們,他們再行動的話,下場就會和他一樣。
內心焦灼無比的廉成文終於有些恐懼,但木已成舟,對方即使是個修行者也得殺,不殺的話他相信陳藺芝絕對不會讓他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一想到如此,憤怒的廉成文猛得用腳踹着身邊的手下,告訴着他們繼續衝上去,同時嘶聲力竭道:“大家一起衝上去圍死他!”
厲吼聲回蕩在這不大不小的庭院中里,終於三當家廉成文的話使得這些精銳頓時間鼓起勇氣手拿鋼刀嚎叫繼續往前沖,燈火通明的通知府一時間殺意四起。
面無表情的陳藺芝執劍而行,一步兩步,凌厲的劍意不知絞殺了多少泰山寨的精銳。
那柄氤氳着元力的佩劍始終留不了一滴滾燙的鮮血,那是骯髒無比的血,它着實不配留在他的劍上,如迷濛的血霧,消散在空氣中。
普通人與修行者之間的差距頃刻間便能體現出來,陳藺芝每踏一步,那淋漓如雨的劍意肆虐着敵人。
雖比不上那日在平陽密林間的劍山棄徒楊義青所散發的飄渺無邊劍意,但他的劍意始終帶着不屈的意志。
揮舞之時,平薄劍身嗡嗡作鳴,像雕刻着一件藝術品般,優美而凄慘,每一劍出便有一道人影飛出。
劍揮如雨,人影不停橫飛出去,沉悶慘嚎之聲響徹先前沒了生機的通州府,猩紅的血液一時間染紅了整個庭院。
而一旁呆落木雞的何斂雲依舊被陳藺芝是名修行者所震懾住了,但下一刻便面露狂喜之色,腦海中回想起自己眼睜睜看着兩千團練兵被他們所坑殺,內心的憤怒頃刻間爆發出來,怒吼一聲,也沖了上去。
雖戰鬥方式不及陳藺芝,但殺人的本事依舊惹人注目。
陳藺芝手腕微挑,用手中的佩劍擊飛眼前的敵人,震懾住其他敵人,回頭看了眼何斂雲的背影,看着殺紅了眼的何斂雲,看着死在他劍下的泰山流匪,心中不免有些另眼相看。
大秦的軍人理應如此,若非今日之事,想必他這一輩子都要活在別人的陰影當中,旋即又看向廉成文,扯着嘴角,冷聲道:
“我已經想好了你的死法了,不知你準備好么嗎?”
在修行者的世界裏,每個修行者都有屬於他們的驕傲,那是凌駕於普通人之間的傲氣。
道凡境巔峰一步便可邁入乾坤境的楊義青他在同樣是道凡境巔峰的天策府供奉鍾離面前有着他的非凡傲氣。
強者世界實力為尊,身為修行者的陳藺芝他也有他的傲氣存在。
身為前大秦團正的廉成文骨子裏依舊有大秦士兵的熱血,聽到陳藺芝的話,臉色難看起來,猛得奪下身邊手下的鋼刀,怒喝一聲,飛奔上前,力戰而起。
陳藺芝雙眼微眯着,體內源源不斷的元力自氣府而出,凌厲的劍意自周身盤旋而繞。
只見他輕輕抬手一揮,那道足矣致命的劍意射向暴掠而來的廉成文,犀利一掠,裹挾着致命的危機,直刺他的面門。
這時,庭院中不知何時跑出一身穿儒衫的書生,持着劍飛奔而來,用着自己瘦弱的身軀,御劍抵禦着陳藺芝的劍意。
只見他略黑的面容此刻蒼白無比,死死咬着牙關支撐,但始終不肯退後一步。
“老三,快走啊,此人只有大哥能解決!”這名書生漲紅了臉,嘶聲力竭着對身後的廉成文吼道。
廉成文見那名儒衫書生替自己抗下了陳藺芝的劍意,終於臉色大變,慌忙大喊道:“老二!”
廉成文發了瘋似的上前舉着鋼刀砍着用天地元力凝聚成的劍意,陳藺芝一切都看在眼裏,本是殺意凜冽的內心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有些意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陳藺芝並不有放棄殺死廉成文的決定,只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儒衫書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來眼前的書生便是泰山寨的二當家,當年入朝歌被大當家周雄抓到泰山寨的宋子義了,沒想到一介儒衫布衣,竟如此有情有義,倒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但這種想法很快消逝而去,陳藺芝一想到泰山寨殺死的通州和兩千團練兵,他就控住不住內心的憤怒,如此草芥人命,枉顧王法,何須對他們手下留情?
陳藺芝站在庭院中,身邊儘是死去的泰山寨精銳的屍體,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除了凌厲的殺意沒有了任何情緒。
只見他緊握着劍,腳步如草間獵豹在狹窄的庭院內跳躍趨避,一記猛烈的平斬朝着宋子義和廉成文呼嘯而至。
突然間,異變陡然升起,只見一把霸道至長刀裹挾着凜冽的元力呼嘯而至,徹底斬斷了陳藺芝前進的道路。
不知何時,庭院的另一角,一具斷了生機的屍體被人扔了出來,正是之前一直在戰鬥的團練兵校尉何斂雲的屍體,伴隨着一道驚雷般的聲音響徹整個通州府:
“你若敢殺了他們,你與外面的手下全都要為他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