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雪音來歷
“王爺，都怪奴才一時沒看住，這才出了這樣的事，您責罰奴才吧。”大喜子跪在地上請罪，蕭楚寒卻呆怔在那裏半天也沒動一下。
“死了？她是怎麼死的？可有遺書？”蕭楚寒半晌才問道。
“她是在自己的屋裏懸樑自盡的，什麼也沒留下。”大喜子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這事該如何處理？還請王爺示下。”
“唉，帶本王去看看吧。”蕭楚寒長嘆一聲，大喜子連忙站起來在前面引路，走進一間小小的廂房。
雉奴雖然每晚宿在王爺寢殿的外間，自己卻另有住所。那是一間下人住的小屋，只是原本的四人間只住了她一人。屋內陳設簡單樸素，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擺設，榻上的被褥也放得整整齊齊，屋內收拾得一塵不染。
雉奴已經被人解下放在了榻上，蕭楚寒走過去看了一眼。
這傻女子終於脫、下宮娥的服飾，換了一身鮮艷的衣裳。那衣裳是按照她的份例由尚衣局送來的，她還一次沒有穿過。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臉上沒有痛苦的猙獰，彷彿只是睡著了。
蕭楚寒打量一眼這簡陋的小室，心中一時五味雜陳。是他魯莽了，不該這樣直接提出送她出宮嫁人，誰知這女子竟烈性至此，反倒害了她一命。
他自覺自從收了雉奴，從未對她有過半點溫存，又怎知這小女子竟為他走到這一步？
“將她厚葬了吧。”蕭楚寒心中發悶，不想再看到這場景，轉頭走了出去。
“是，奴才這就去辦。”大喜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蕭楚寒卻突然停下，說道：“這件事不許任何人提起，尤其在郡主面前，不許再提雉奴二字。若她問起，只說是被她兄嫂接走了。”
“是，奴婢這就去傳令。”
大喜子連忙去處理雉奴的後事，蕭楚寒自行回了內室。
“凌波，你說我是不是太冷血了？”雖然命令是他下的，但蕭楚寒心中卻並不好受。
“沒有，王爺你挺好的，一點都不冷血。”凌波的聲音一聽就很敷衍。
“你給我說實話！”蕭楚寒呵斥一聲，凌波便忙不迭地說道：“單說這件事吧，王爺您確實衝動了點。但這也不能全怪您，誰知道這她會這樣呢？要是早知道，王爺您一定會另想辦法的。”
“是啊，誰知道呢……”蕭楚寒又是一聲長嘆，道：“看來本王今後做事還需考慮得更周詳一點，再也不能誤傷人命了。”
凌波見他對此事如此介意，忍不住問道：“王爺，您從前不是常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雲兒心善，若是被她知道因為她一句話便害死了一個無辜女子，我怕她會難受。”蕭楚寒搖頭，嘆道：“還是瞞着她，不要讓她知道了。”
凌波點頭，勸解道：“也是，王爺您只是封了她個位份，又沒對她怎麼樣，誰知道她竟會如此？這件事真的不能怪您。”
“好了，不說了，你先回去吧，本王要休息了。”蕭楚寒揮手打發走凌波，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發獃。
世上情愛竟是如此滋味嗎？愛上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卻願意為那人付出一切。雉奴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雲兒呢？當初自己那樣離開，她一定也痛徹心扉吧。
“雲兒，我蕭楚寒在此發誓，此生絕不負你，絕不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蕭楚寒鄭重地舉起右手向天盟誓。
雲瑤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剛剛跟蕭楚寒和好，她的心情好着呢。早上一起床，她就在鏡子前比劃來比劃去，想挑選一件最好看的衣服。
“雪音，你幫我看看，這件衣服好不好看？配這個髮型行不行？”雲瑤換了十多件衣服都不滿意，拉着雪音做參謀。
雪音被她搞得頭大，直接把唐霈轉送的那件狐裘拿了出來。“穿這件，這件最漂亮，最適合你的氣質了。”
“這件會不會太華麗？”雲瑤接過狐裘披上，又有些猶豫了。
“不華麗，一點都不華麗。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最適合穿這件衣服了。”雪音敷衍着誇了一句，就連忙拉住她說道：“衣服穿好了，咱們該走了吧？”
“好了好了，瞧你急的。”雲瑤給自己又抹了點口紅，這才帶着雪音去了西涼王宮。
王宮裏一切如故，雉奴的死猶如深潭中被扔了一顆小石子，很快便風平浪靜，即便少數幾個知情者再想起此事，也不過是發出幾聲唏噓而已。
雲瑤打開門，小喜立刻走過來問道：“郡主，您有什麼吩咐？”
“王爺呢？下朝了沒有？”雲瑤心急地問了一句，又連忙掩飾道：“沒下朝也沒關係，我等他一會兒就是。”
“王爺剛剛讓人送信過來，說是請郡主稍等一會兒，他馬上就來了。”小喜掩嘴一笑，又覺得自己有些造次，連忙誇讚道：“郡主你這件衣服真漂亮，襯得您更加嬌艷了。”
“嘻嘻，你也覺得漂亮嗎？”雲瑤這下高興了，吩咐小喜道：“你去忙吧，我在這裏等一會兒。”
雲瑤並沒等多久，蕭楚寒很快便行色匆匆地趕了過來，一來便給雲瑤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雲兒！等急了吧？”
“沒有，我也剛到。”當著雪音的面，雲瑤還有些羞澀，連忙轉移話題道：“大牛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這要放在從前，蕭楚寒一定會立刻打翻醋罈子，不過嘛，昨晚大牛已經明確表示過放手，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了。不過，自己的女人，一開口就問別的男人，他心裏的滋味可想而知。
“他說要去看幾個在義莊認識的朋友，下朝後便出去了。”蕭楚寒解釋一聲，這才看清了雲瑤身上穿的衣服，頓時又是一陣泛酸。
這衣服他送給唐霈的女朋友，誰知這傢伙轉手就送給了雲瑤，這不是公然挖他的牆角嗎？
見蕭楚寒盯着自己的衣服瞧，雲瑤扭捏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太華麗了？要不我還是去換了吧。”
換了好！蕭楚寒點頭道：“這原本是送去神王殿的貢品，所費人力物力無數，日常穿着確實奢華了點。”
雲瑤原本對穿着打扮也不是很在意，聞言果然去打開衣櫥說道：“那你幫我另挑一件吧。”
蕭楚寒笑眯眯地幫她挑了件火狐披風，道：“這件好，雲兒你穿着一定很美。”
雲瑤對這些都不太懂，哪裏看得出這件披風其實也是華貴異常，只是覺得很漂亮而已。
她欣然換好衣服，說道：“那你還要再送貢品嗎？這件狐裘我總共也只穿了幾分鐘，要不你還拿去送給神王殿吧，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
這樣處理倒也不錯。蕭楚寒點頭道：“雲兒，那我便還將這件狐裘送去神王殿，明年我再親手為你獵幾隻白狐。”
雲瑤才要點頭，雪音卻已經不高興地說道：“王爺，白狐的祖宗就在這裏，你能不能放過那些可憐的小東西？”
額，蕭楚寒愕然張嘴，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都忘了你也是一隻白狐，以後我不再獵狐便是。”
“那倒不必，不過還是少作殺孽才好，不然會折福的。”雪音正經了幾秒便裝不下去了，拉住雲瑤道：“主人，我也想去看看義莊的病人了。”
你不就是想去找大牛嗎？了解。雲瑤也不揭穿，點頭道：“那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知道了，等我回來吃午飯。”雪音說完，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屋裏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蕭楚寒頓時膩了過來，說道：“雲兒，他們都走了，你讓我抱一會兒。”
“別抱了，雪音還沒走遠呢，咱們說話她可是老遠就能聽到。”雲瑤害羞地推開他，自己跑到窗邊的軟塌上坐下，假裝欣賞屋外的風景。
蕭楚寒無奈地陪着她坐好，問道：“雪音到底是什麼來歷？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狐狸？”
“我也不知道，她說她是一隻戒指的器靈，而那個戒指正好在我身上，所以她就叫我主人咯。我是看着她從那麼小的一隻小毛團長到這麼大的，她雖然是只小狐狸，但我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
戒指？器靈？蕭楚寒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戒指。
“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雲瑤講完雪音的來歷問道。
“我只是覺得雪音很不尋常，想要多了解她一點，畢竟她每天跟你形影不離的，逼着我也得每天跟她見面。”蕭楚寒說完，又湊到雲瑤面前，“雲兒，咱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單獨呆一會兒，別說這些事好嗎？”
又來了！這傢伙又來了！雲瑤有些臉紅，又有些期待，卻還是害羞地躲開他的懷抱，小聲道：“別這樣，小喜還在外面呢。”
看着羞紅了臉的雲瑤，蕭楚寒只得放開她，說道：“過幾日我便要去神王城，咱們沒幾日相聚，你就讓我多抱一會兒嘛。”
雲瑤聽他說起神王城，頓時眼睛一亮，叫道：“你哪天去神王城？要不我去跟唐霈說一聲，今年就不去上班了，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