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驚喜
接下去的幾天,孟荻真的不再對着電腦,也不再熬夜,為此顧菁鬆了一口氣,以為孟荻戒掉了網癮。
十月五日是顧菁的生日。顧菁一早醒來,就不見孟荻的身影,她也沒太放在心上,他偶爾早起下樓買早餐也是有的。
前兩天她和孟荻到附近的旅遊景點去玩了,也來不及把家裏收拾一下,她才剛拿起掃帚,門突然被打開。
孟荻站在門口,手裏捧着一束嬌艷的紅玫瑰,深情地看着她,唱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快樂……”
顧菁捂着嘴,心情激動,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喜竟有些不知所措。
孟荻把花塞到她的手裏,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給她:“打開看看。”
那是條施華洛世奇的手鏈,顧菁有一次陪着孟荻去商場給他的媽媽買香水,經過施華洛世奇的櫥窗時多看了幾眼,沒想到孟荻竟然有心記下了。
她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卻見孟荻又從口袋裏拿出一疊厚厚的人民幣:“還有這個。”
顧菁瞪大了眼睛:“哪來的這麼多錢?”
孟荻有些不好意思:“前段時間我接了個活,做程序賺的……我今天全部取出來了。這是我賺得第一筆錢,我……我想把它給你當做生日禮物。”
孟荻最初便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了顧菁,卡里錢很多,他家裏定期也有打錢來,是孟荻原來零花錢的兩倍,顧菁心裏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本就很感動,如今看到孟荻的所作所為,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中濕濕熱熱的。
她用力抱住孟荻,許久,才輕聲問:“那段時間,你都在設計程序?”
“嗯。”
“為了給我過生日?”
“嗯。”
“對不起,我誤會了,我還跟你發脾氣。”
“沒關係。”
“孟荻,謝謝你。”顧菁隱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喂,我是為了逗你開心,不是逗你哭的。你不許哭了!”孟荻拍了拍她的背,“你為了我回來,我總不能讓你失望。”
孟荻見顧菁還在抽噎,嘆了一口氣:“我很好,我很厲害,我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好佩服我自己。我第一次賺錢,感覺真的不錯。”
顧菁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嗯,我們家的孟荻真厲害。今天要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今天你生日,中午到外邊吃。”孟荻上前環住她的身體,輕輕晃:“小菁菁,你把家教辭了吧,好不好,我現在也能賺錢了。每個學期做兩個程序,我們的日子就能過得很好了。有空多陪陪我,你不在我都覺得很冷清。”
“你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怕黑么。”顧菁拍掉他的手:“家教很輕鬆,那個孩子我也很喜歡,我會一直教她到高考為止。還有你,做程序太辛苦了,太累了!你看你那些天熬得臉色那麼難看,身體要緊呢。你學業任務也不輕,司法考試,各種考試都等着你,有時間你多看看法律條例。”
“知道了。”
顧菁戳了戳孟荻的臉頰:“你心裏肯定不服,但是我還是得管你。”
“我沒有不服啊,你一天不管我,我的皮就癢了。”
顧菁無奈:“真是拿你沒辦法。”心情卻很甜蜜。
“等下我們先去畫社吧,我都好多天沒去畫社了。”
顧菁笑:“你終於想起來要去畫社了?鄭祥和都念了不知多少回呢!”
兩人吃了早點,就去了畫社。
顧菁後來才知道,孟荻打着來畫社報道的幌子,實際上卻是給她過生日的。她一進去,周圍的人都在朝她噴綵帶,顧菁這才發現畫社早已被佈置得美輪美奐,頭頂上是許多彩色的氣球,中間還拉了橫幅:“祝福顧菁生日快樂!”
因為是十一假期的緣故,在校生本就不多,畫社成員也只有兩三個在,可這裏卻佈置得這樣好。
鄭祥和黑着兩個眼圈:“顧菁,你管管你家這位吧……昨天把我們幾個留下來折騰到半夜,一大早又給我們打電話。你說說,他為了討好你,可把我們都得罪光了。”
顧菁不好意思地笑,孟荻瞪向他們:“幹嘛幹嘛,為嫂子過生日還那麼不情願,真是。不是說好了請你們吃午餐的嗎?”
“這還差不多!”
下午回去后,顧菁就發現孟荻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她仔細想了想,今天中午吃飯時還是挺正常的,當時孟荻還下去給她取了訂好的蛋糕,下午和幾個畫社的成員在畫室里打牌,氣氛也都挺好的。
“孟荻,你今天怎麼不高興?”
被她一問,孟荻也憋不住了,實話實說:“前面你上廁所時,曲子非打了電話來,我接的。他還給你發了祝福短訊,你手機里和他的通話記錄有十幾次,連你入學的前幾日都和他通過話。可這些,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顧菁一怔,她本來是不準備跟孟荻提曲子非的,她還記得去年孟荻那副要吃人的神情。可如今看到孟荻眼中的那抹不痛快的神色,她發覺自己或許做錯了。
“他幫過我很多忙,我之所以這麼順利地轉到A大來,也是因為他和我的表姨夫,是他們給我假造了病歷。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就怕你會生氣……”
“既然知道我會生氣,你還瞞着我!”孟荻現在氣得很,連看都不看顧菁。顧菁自知這件事處理得不好,只能溫聲細語地解釋:“他是我表姨夫的表弟,可我跟他之前真的沒有什麼,我進校后,我們就很少有聯繫了。”
“隔着那麼遠,誰知道他是不是對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顧菁知道孟荻醋勁上來了,這個時候只能採取甜蜜攻勢,於是主動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胡說什麼呢?我們在一起那麼久,誰都不能拆散,不是嗎?”
顧菁這樣對待他,看起來很管用,孟荻哼了一聲,臉色倒是好了許多。可他還是是耿耿於懷去年曲子非對他說的話,“我最討厭這個傢伙了。”
“你下次記得跟別人介紹,這是我男朋友,我親愛的,我最最愛的人,知道了么?”
“是!”
“好了,也不能讓別人白做這件事,什麼時候我請他吃頓飯。”
顧菁想着自己本來還欠曲子非一頓飯,點了點頭:“好。”
她剛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事到此為止,孟荻卻突然撲過來了,把她壓在沙發上,眼睛黑亮亮的,他的鼻尖挨她挨得很近,呼吸纏綿在一起,他貼着她的唇,說得異常曖昧:“小菁菁,你說我要怎麼欺負你才好呢?”
“幹嘛欺負我?”顧菁故意虎着臉。
“誰讓你讓我傷心了呢?”
“胡說,都跟你說清楚了。”顧菁用手肘抵着他的胸口,一副嚴肅的樣子:“你不許再靠過來了,再靠過來我打你。”
“你看你看,果然對我冷情了很多,當初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孟荻眯着眸子,“臉紅,閉眼,身體輕顫,雙腿發軟……還有還有嘴要微微撅起來的……”
顧菁臉色越發紅起來,看着他眼中的促狹,又羞又惱。
孟荻含笑,低頭吻上她秀氣的鼻子,輕咬一口,又低頭攫住她的唇,眼中彎起笑意。其實他說得也沒錯,只是顧菁不願意承認罷了,男孩子總是喜歡逗女孩子,有時候女孩子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臉皮薄面子過不去而已。
孟荻對這樣的事兒演練過無數次,早已是家常便飯了,他逗得顧菁氣喘吁吁,耳根子微紅,貼在她的耳邊曖昧地低語些什麼。
顧菁羞得罵他不要臉:“滾!”
孟荻為了早點還了曲子非這個人情,當天晚上就拿了顧菁的電話給曲子非打電話。顧菁本想聽聽孟荻說什麼的,可孟荻拿着手機進了廁所,聽都不讓她聽。
等他掛了電話,才對顧菁說:“我們明天去定座位,後天請他吃飯。”
顧菁不免好奇:“你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麼?”
“我跟他說有些心思要及早掐斷,別惦記着別人的女朋友。”
“……”
赴約的那天,孟荻起了個大早,換了好幾套衣服,還連問顧菁他穿哪件好看。顧菁心中好笑,也不點破:“都好看。”
可等到她站在鏡子前試衣服時,孟荻卻隨便給她拿了一套:“為了一個外人,不用穿那麼好看的!”
顧菁無奈地搖頭,孟荻有時候就是個無賴的小屁孩。
孟荻定的餐廳是學校附近的“風波庄”,這兒的裝潢設計頗有古風味,菜色豐富,味道很不錯。
曲子非有點事,所以來得稍微晚了一些,孟荻早上吃得不多,等他都等得餓了。說起話來也陰陽怪氣:“果然是大忙人,既然這麼忙……”顧菁擰了他一把,孟荻才把話停住。
孟荻開了啤酒,給自己斟了一杯,站起來,完全是一副男主人的姿態:“曲子非,感謝你對菁菁的幫忙,我替她敬你一杯。”
曲子非愣了一下,唇邊露出淡淡的笑,也替自己斟了酒,與孟荻碰杯。
顧菁想起在國外玩的時候,曲子非因為喝酒犯了胃病的事,便好意勸了一句:“你胃不好,還是少喝點。”
曲子非臉龐的清淺笑意緩緩綻放,眼中的那抹欣喜也越來越濃。顧菁的話像一隻無形的手撫慰着他的心,而孟荻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把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孟荻喝得又急又快,喝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朝曲子非舉杯:“曲子非,再敬你一杯,你總不至於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曲子非與他碰了碰,一飲而盡。
顧菁暗自咬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悄悄地拉了拉孟荻:“少喝點。”她這個舉動看在孟荻的眼中,只覺得她是希望曲子非少喝點。孟荻臉色不好看,接着便一杯接一杯地敬曲子非,曲子非也是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顧菁擋都擋不住,只能不停地給孟荻夾菜,又勸着曲子非多吃點。
曲子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按了一下手機,超大屏的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是顧菁舉着自己肖像畫的照片。孟荻眼尖,看到之後,舉杯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醋意像一條毒蛇般吞噬着他的理智,隨即冷聲一笑:“這杯繼續敬你,敬你這個可憐人。”
顧菁看孟荻這樣不要命喝酒的架勢,旁邊都放了好幾個空瓶了,顧菁有些擔心地抓着孟荻手中的杯子,低聲道:“別喝了。”
孟荻轉過來看她,唇邊漾着笑意,臉色酡紅,眼睛卻是透亮:“喝酒是男人的事兒,我要把他喝趴下……”
後半句話是覆在顧菁的耳邊說的,很輕,不知道曲子非有沒有聽到,不過看他這個樣子也是有些醉了,站起來的時候身形還晃了一下。
顧菁趕緊扶住他,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的曲子非神色不定地看着她,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喝多了。”
孟荻像個孩子般嚷嚷着自己頭疼,不舒服,顧菁輕聲哄着他,又給他喂湯。曲子非看着她垂眸時的溫柔,心中微涼。她照顧他,卻不會用這樣的語氣,他突然很嫉妒正在她懷裏耍無賴的這個男人。因為喝了許多酒的緣故,胃部又開始不舒服,曲子非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盡量不去捂住那疼痛的地方。
他原以為,他爭取一下還是有機會的,真是可笑。他的臉色蒼白地站了起來,卻盡量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語氣優雅而客氣:“顧菁,謝謝你的款待,導師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啊,那我不留你了。我真的真的很感謝你,曲子非。”顧菁說得也很誠懇。
孟荻此刻明明是清醒的,卻連跟他告別的意思也沒有,如果不是為了不讓顧菁難堪,他剛才真想揍他一頓。
等到曲子非離開之後,他趴在桌上,把顧菁的手拿過來按到自己的腦袋上,“菁菁,我頭疼。”
“誰讓你喝那麼多的,不要命似的。”顧菁數落着他,找服務員泡了茶過來給他。看着孟荻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你別睡着啊,睡著了我才背不動你。”
“我不睡,你別丟下我。”孟荻半睜着眼睛,緊緊地握着顧菁的手,緊緊地。他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顧菁把走路都不穩的孟荻帶回去,路上她還很不好意地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你還認得出我是誰不?”
“當然認得,我最愛的小菁菁嘛,幹嘛問這個?”
顧菁抿着唇笑:“想着你以前也醉過兩次,不知道會不會錯把別人當成我。”
孟荻嘿嘿地笑:“有啊,喝醉的時候每個人長得都很像你,所以我讓祥和過來帶我回去。”
顧菁唇角微僵了一下,緊緊地拉着他的手,她總不能把孟荻給弄丟了。
才回去,孟荻就受不住困蒙在被子裏睡覺。顧菁半倚在床頭看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孟荻這樣真是太幼稚了,可他不也是緊張着自己么。孟荻睡覺的時候乖巧得像個孩子,顧菁摸了摸他的腦袋。孟荻一睡就睡到了天黑,迷迷糊糊中,他坐了起來:“口渴。”
他皺着眉頭,撫着額頭,看起來還是很頭疼的樣子。顧菁去接了溫水餵給他喝,小聲抱怨:“誰讓你喝那麼多酒的,明明不會喝。”
孟荻握着拳:“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有胃病,哼哼,他現在肯定不舒服!”想起曲子非屏幕上那張照片,他不知道顧菁是不是知道,他都不想再提。
他笑嘻嘻拉着顧菁的手,“我最恨別人覬覦你了!我今天沒有逼你在他面前說你不喜歡他,就很給他面子了……反正讓他知道你很喜歡我也是一樣的。”
顧菁想起當年孟荻對付司揚的手段,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看孟荻那得意勁兒,她無奈一笑:“其實,當年填志願的時候,我還考慮過報F大,後來知道司揚也填了F大,我怕你多想,就改填了A大。”
“他當年亂帶話,我還沒跟他算賬呢!”孟荻哼了一聲,“當初還有個不要命的死小子居然給你送情書,我模仿你的筆記回了,哈哈哈……還把他的禮物丟垃圾桶了。”
“你夠了啊,這樣好過分。”
“我如果不過分點,你會怎麼做?拖拖拉拉的會更痛苦的。”孟荻半睜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顧菁不知如何反駁,只好沉默。
孟荻見顧菁不理他,懨懨地嚷嚷:“沒想到啤酒的後勁也這麼大,害得我頭暈腦脹的,小菁菁,快給我揉揉。”
“以後別逞能,不會喝就是不會喝,敬什麼酒?”顧菁責怪了一句,但終歸是心疼他,手指輕輕地在他的太陽穴上打圈,好讓他覺得舒服一些。
孟荻特別委屈:“我那個時候也沒想那麼多,我不想讓他好過,但不知道自己也會不好過。”
顧菁再一次無語,只能證明,吃醋的孟荻奇傻無比。
經過上次的飯局事件,曲子非彷彿淡出了顧菁的世界,兩人很少聯繫。
孟荻打退了情敵之後,又接了個程序在做,賺了不少錢。在孟荻的堅持下,顧菁便把正在做的這份家教給辭掉了。孟荻知道之後特別高興,還非要拉着顧菁去慶祝。
顧菁無語地舉起雙手:“我辭了工作,你高興個什麼勁兒?以後我就沒有收入了。”
孟荻烏黑的眼眸認真地看着她,帶着堅定:“賺錢是男人的事。”
顧菁抿唇:“其實我辭掉工作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快到期末了,我的學業很忙,再則下個學期有很多實驗課都排在晚上。我到時候再看看能不能只做周末的……”
孟荻大力地攬住她的肩:“有我在呢,你就安心上你的課,賺錢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顧菁知道多說無益,也就順着他的意思點點頭。
出門前,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邊有些小雨,還刮著大風,便轉身去衣櫃了拿了圍巾,踮着腳給孟荻繫上,“外邊冷,別凍着。”
孟荻要摘下來給她戴,被顧菁拒絕了,“我今天穿着高領呢,暖和得很,好,走了。”
“是,老婆大人。”
孟荻傻傻地笑,被顧菁熨帖過的圍巾暖烘烘的,直暖到他心裏去。他拉着顧菁的手,路上跟她商量着:“菁菁,過些天就要回家了,你要不要來我家住?”
顧菁幾乎是連想都沒有想:“還是不了。”
孟荻預料到這個結果,卻也不知道顧菁會這麼快拒絕他,皺着眉頭問她:“為什麼?”
顧菁想了大半天:“我覺得……影響是不是不好?”
孟荻還在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媽挺喜歡你的,我爸也對你挺好奇,你住到我家來……”
顧菁瞪他一眼:“我現在在你家裏住成什麼樣子了?”
“那好吧,我陪你住我外婆家,反正這樣見面也挺方便的……”
“誰說住你外婆家了啊?”顧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前幾天我表姨跟我說好了,讓我過年住她那兒去。”
孟荻臉色一沉:“這件事你都沒有跟我說過。”
“我怕你會不高興,想等你考試后再說,不過既然現在提起來,我也就跟你說明白。”顧菁見孟荻臉色不好看,主動去挽他的手臂,“我不能老去打擾你外婆,雖然阿婆對我真的很好,但是我……”
孟荻冷聲道:“說來說去,你終究是把我當外人。”
顧菁怔了怔,鬆開他的手臂:“我要把你當外人,會怕你熬夜,常常和你住一塊?我要把你當外人,我幹嘛還跟你糾纏這麼多年。”
孟荻抓住她的手臂,急急道:“菁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現在沒有地方住,為什麼有現成的地方不住,去找別人……你表姨,我外婆見到你也很高興啊。”
顧菁沉默了半晌,低聲道:“我有我的顧慮,孟荻。”
“我也不可以說么?”
“其實我會尷尬。過年的時候,大家都會串親戚,來阿婆家做客的親戚鄰居也多,每次我見着人來都不敢出去,你說我是誰呢,孟荻的女朋友。孟荻的女朋友怎麼無家可歸呢?阿婆家的鄰居吃分歲酒,也總拉着我我去,人家小孩看着我,問我,為什麼姐姐過年也不回家呢?你說為什麼呢,孟荻,我窘迫地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你向來沒有跟我說這些的。”
“你看我現在才大一呢,一共要讀五年,我總不能每年放假都往外婆家跑吧,一年有三個月了。住一次人家問起來我還可以編小理由,時間久了,終歸是不好。”顧菁抿抿唇,“我知道你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我在乎。”
孟荻是知道顧菁心裏想法挺多的,如今她挑明了,他卻不知道怎麼回話,終於還是在顧菁執着的眼神下敗下陣來:“我們考試完回去再說,暫時不想這些問題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