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老獵戶
“我該拿你怎麼辦？去找你爹嗎？”
“…死了。”小妖狐眨眨眼睛。“爹也死了。”
“咦！你會說話！”最初的驚喜過後是煩惱，無法棄之不顧，阿青只能把玄帶回去，藏在寺廟附近的某個隱蔽山洞中，勻出一半自己的糧食給他吃，待他如同自己兄弟。
時光芢苒，轉眼間兩個孩子都長大了，阿青越長越清秀，玄則往英挺壯碩的方向無限發展，有時候阿青也會感嘆，明明都是吃一樣的食物一起成長，玄的年紀還比他小上許多，偏偏發育得比他更好，老天爺也太不公平。
然而玄不管怎麼長、身形變得怎樣強壯，行為卻總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撲他、他的習慣老是改不掉，簡直跟小狗沒兩樣。
“玄。”背着竹簍，阿青走進山洞輕喚。
黑色大耳朵動了動，原本趴在乾草埵上的黑色大狐狸瞬間衝到他面前。山寺里常有獵戶過去祈福，為了避免被人類發現，自從學會獸化變身後玄平日裏出入都會變成黑色狐狸，避免造成阿青困擾，也避免驚嚇到人類。只有在阿青來山洞找他時，玄才會化回人身和阿青相處。
“青”身高一米八的黑髮大漢向他撲來。
蹲低、踩穩、重心向前！
…呼…很好…今天沒被撞倒，也沒有閃到腰。
阿青拍拍在懷裏亂蹭的黑色大腦袋，揉揉玄頭上那對黑色大狐狸耳朵，語氣有些無奈，“怎麼總愛蹭我啊？”
“青身上味道好聞。”大狐狸笑着用牙齒咬開青僧袍前襟，大眼裏金光閃爍。
玄笑着蹭上阿青赤裸的心口，輕輕囁咬吮，留下些許淡粉色紅痕。
結果還是被撲倒了，阿青苦笑，不知道為什麼，玄越長越大就越喜歡這樣啃他的心口，想想狐狸貌似是肉食性動物，或許是玄跟着他吃了太久的素食，所以才會這樣吧？
蹭到開心、啃到盡興了玄才願意抬起頭，一邊興奮地大搖尾巴，“今天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野菇飯糰。”
“好哦好哦！”玄笑着，拿過阿青懷裏用竹葉包裹的野菇飯糰撕開竹葉開始吃飯，順便拿了一把草藥和兩隻兔子遞過去。
“給，這是我今天早上找到的。”
阿青笑着接過，以狐狸型態四處啪啪造的玄有時候會看到獵人間的交易，明白人類都是靠交易生活，而他吃了阿青這麼久的飯糰，覺得應該要幫他做一點事，因此他早上會出去幫忙尋找藥草，主要是生長在懸崖峭壁邊、阿青肯定摘不到，或是很危險但價值很高的草藥，偶爾發現小動物也會順手拎回來，就算阿青是和尚不吃肉，仍舊可以賣給獵戶換取一點金錢。
吃完那兩個飯糰，他賴在正在整理草藥的人背上磨來蹭去，一下一下舔阿青白皙後頸。
“好香，青好香…”
阿青無奈地笑，騰出一隻手揉揉那顆大毛腦袋，倏地被人拉過去抱個滿懷。
狐狸帶着青草和土壤味道的體味竄入鼻息，嘴裏是那人柔軟的唇舌，帶着野菇飯糰的滋味。
“唔…”阿青輕哼。
“喜歡你…青…好喜歡你…”玄呢喃，“最喜歡青。”
“嗯…我也喜歡你…”
午後陽光照不進洞窟深處，交頸纏綿中的兩人彼此心裏眼裏都只有對方。
不久后，山寺老僧因採藥而誤入山谷墜崖身亡，寺中只有阿青與他兩人，阿青理所當然繼承山寺繼任坊主，獵戶們於是稱呼他為青坊主。
繼任坊主后阿青的生活也並沒有太大改變，依然是上山採藥，和獵戶交易動物換取金錢，偶爾下山買一點生活必需品，不同的是之前陪他一起做這些事情的師父已經不再，他只能單獨做。所幸還有玄相伴，這隻狐狸自從山僧過世后便搬來和青坊主同住，白天化狐，晚上則搶了他半個被窩和枕頭，說什麼也不肯自己一個人睡。
他們日漸親昵，數度擦槍走火，青渾然不覺，師父只告訴過他不可以愛上女子，而玄，是公狐狸。或許是身處保守的時代，當時都還太過年幼的他們，並不知道這就叫做情，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對方。
然而好景不常，原本寧靜的山門某一日竟遭人破開，一個和尚帶着一群獵戶和山下衙役衝進寺廟，正窩在青身邊撒嬌的玄根本來不及躲，也來不及化回狐狸。
“狐妖！果然，狐妖就在這裏！”和尚指着玄大吼，隨後又指着青開罵“枉你身為佛門弟子竟然在寺里養妖怪！還放任他下山殺人吃人！”
“不！玄…玄沒有殺人！”青坊主根本被嚇慌了手腳，“玄一直和我在一起，他沒有殺人！”
“妖僧，你不要騙人了！”一直以來都很和藹的獵戶老夫婦，此刻正鄙夷的看着青，“山下發生那麼多起殺人事件，和尚大人早就說過是狐妖所為，你還要袒護這隻殺人的狐妖！”
“我沒有殺人！”玄委屈的說，“我一直都待在山上沒有下去過。”
“妖怪的話怎麼能相信！”和尚指着兩人對身後衙役喊道：“快！快把他們二人拿下，妖怪得快點殺掉，這個妖僧也不能放任他活着！”
衙役們拿出長刀就要上前攻擊，青早被嚇傻，玄反應過來揍翻了幾人，護着青快速往外跑。
人們的攻擊毫不留情，就算是和藹慈祥的老獵戶夫婦也拿起柴刀攻擊兩人，都說妖怪會妖術，可年幼喪親的玄根本沒有學過任何妖術，他只能以自己的身體保護青，很快便傷痕纍纍。
“唔！”一個不注意，青還是讓衙役的長刀狠狠劃過胸腹。
血跡瞬間噴了玄一頭一臉，青快速地虛弱下去，玄一怒，體內妖氣震蕩。
“吼！”
狐妖一聲嘶吼，瞬間震翻一群圍上來的人群，玄把握時機帶着青離開，把兩人鎖進山寺後用以存放藥草和柴薪的小柴房。
青傷得很重，玄用盡柴房中所有止血藥草仍舊無法止血，青逐漸衰弱。門外和尚等人砸不開鎖頭，憤怒地命人去山下拿酒和油，想要把兩人燒死在柴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