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聰明的女人才有趣
“或許瘋子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呢？這種事，誰說得准，反正我也沒覺得有多難受。”
“人類有一句話叫做‘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要做的，可不僅僅是人上人。”
嘴角微揚的嚴祈凡眸光淺淡地注視着十六，說出的話明顯另有深意，儘管十六不及他聰慧，卻也並非愚鈍之輩，豈會聽不出？
“你……拿什麼跟父親斗？他會殺了你的！”十六猛地站起身，雙目圓睜地說道。
“十六，兩年前的事，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是父親在從中作梗嗎？那個人那麼愛你，即使知道你不是人類，他也不曾懼怕過你，抗拒過你，他怎麼可能輕易地背叛你？”
當嚴祈凡問出這兩個問題時，十六身子一頓，臉上的表情也隨之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堅決地否定嚴祈凡的猜測，還是動搖自己的內心。
畢竟，那個人曾經的確很愛她，他帶她去看最浪漫的日出，去尋找最美的風景，去過最幸福的生活，給予了她所有的溫柔。
也正因為如此，遭到背叛的她才會那麼的痛心，那麼的絕望，那麼的憤怒。
她何嘗不希望當初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她質問過，咆哮過，可那個人卻沒有隻言片語的解釋，而是用冰冷的沉默回應了她。
她一氣之下將利爪刺向了他的胸膛，想掏出他的心來看看，究竟是什麼顏色。
然而，在鮮血濺出的那一瞬間，她非但沒有迎來喜悅，得到解脫，反而心口一陣抽疼。
疼痛持續了很久很久，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彷彿她的利爪刺穿的其實是她自己的心臟。
明明她的致命弱點是腹部才對，怎麼會被一個人類男子傷得體無完膚呢？說到底，不過是愛之深，痛之切罷了……
“你在拉攏我？”調整好心緒的十六很快便看穿了嚴祈凡的意圖。
“我們之間從不需要相互算計，因為我們足夠了解彼此，穆寒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確定這兩年來，你從未後悔過自己當初親手殺了他嗎？”
“夠了！如果你約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讓我聽你說這些，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多替自己謀划謀划吧！”
“上次我沒有騙你，穆寒不僅活着，而且就在C市，至於他為什麼會回到這個地方，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尚未查明。”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即使他還活着，我跟他之間也只剩下對彼此的怨恨了，倒不如權當他死了，這樣我至少不會再殺他第二次。”
“所以，你其實是想讓他活着的？”
“你不覺得你所說的話很可笑嗎？他是死是活，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我沒必要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些陳年往事上。”
“那你今晚來見我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來跟我敘舊的吧？”
“我……我只是想提醒你，別試圖挑釁父親，他雖然老了，但還沒到你可以小瞧他的地步，無論你有什麼大膽的想法，都趁早收手吧……”
十六的回答也不算是在撒謊，化身為嚴祈凡的十七在組織里既不得人心，又沒有強有力的後盾，他拿什麼跟老奸巨猾的父親斗？
與其以卵擊石，不如儘早收斂鋒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繼續做他的大明星。
侵食者的壽命遠低於人類，父親千方百計地竊取長生藥的研究成果，除了是想加快ARS藥劑的研製進程，恐怕也不排除他有尋求長生的慾望。
站在頂端的人類和侵食者都對權力有着非一般的執念，就好比歷史上那些大費周章尋找長生藥的君王，一旦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誰不想儘可能活得長久一些呢？
“哦？是嗎？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關心我，倒是不枉咱倆姐弟一場。”
嚴祈凡並不打算拆穿十六的言不由衷，他知道她一向心高氣傲好面子，一再地追問和驗證只會激怒她。
“我想說的就這麼多，聽不聽隨你。”
十六重新坐回了沙發，她終究還是沒辦法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面對那段開始得過於美好，結束得過於悲愴的感情。
“那就說說我的事吧，記得我之前提過的那個女孩子嗎？最近我又偶遇了她兩次，你說這是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懂得適可而止的嚴祈凡主動轉移了話題，大概是因為他曾見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而他對真愛總是充滿了憧憬和嚮往。
他甚至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是真心喜歡着那個雙眼靈動的長發女孩，還是僅僅在滿足自己的佔有欲。
“你可不像是會相信緣分的人，況且，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偶遇？她該不會是在故意接近你吧？”
“人類是非常狡猾的動物，說起來，我也不止一次栽在那兩個人的手裏，他們有着漂亮的皮囊，卻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尤其是那個陰險的小丫頭！”
說著，十六還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自己那條仍未長出的斷臂，腦中隨之浮現出了葉靈兮和陸安歌的臉。
“那不是狡猾，是聰明，是我們大多數的同類最缺少的東西，不過，能算計你一次又一次，並且還成功了，可見這兩人的確不簡單。”
“莫非，那個從前總愛纏着你的元剎就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上？呵~有意思，足夠聰明的女人才會足夠有趣，我還真想跟她見上一面。”
與偶像劇和言情小說里的瑪麗蘇橋段不同，嚴祈凡偏愛聰明的女人，興許這便是他對葉靈兮產生興趣的原因之一。
“你最好還是祈禱自己永遠都不會碰上他們，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愛情那種東西，能不沾惹就不要沾惹，咱們是學不會人類的七情六慾的。”
“他們可以抱着不喜歡的人說喜歡，衝著最愛的人說不愛，可以哭着笑，笑着哭，可以口蜜腹劍、謊話連篇，你根本分辨不出他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愛上他們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人類與侵食者在食物鏈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兩個物種之間存在的巨大壽命差異都註定了雙方多半不會有好結果，又何必自尋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