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舞會
黑色的賓利很快開到了酒店門口。
“到了。”喻洲將一個精美的威尼斯面具遞給柳悅,“戴上吧。”
柳悅一怔,“還有這種?”
喻洲一笑,“今天的主辦人是個浪漫派,之前在意大利住了許多年。這是他的愛好。”
柳悅不再多問,接過了面具,戴在了臉上。
喻洲也戴上了同款面具,打開了車門,朝柳悅伸出了手,“走吧。”
柳悅回握喻洲的手,慢慢地下了車。
她一抬頭,忍不住微微一怔。眼前的盛庭酒店,是她當初跟孟宇舟舉行婚禮的地方。
“怎麼了?”喻洲回頭。
“沒什麼。”柳悅回過神來,笑了笑,挽住了喻洲的胳膊。
按照喻洲的說法,這次的拍賣舞會邀請了S市的名流們。此時已經有不少戴着面具、穿着精緻華服的人們陸陸續續走進酒店。
喻洲雖然也因着這款面具,遮住了上半邊臉,但是他的下顎線條足夠精緻流暢,加上身姿挺拔,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
柳悅笑了笑,“學長,你很受歡迎。”
喻洲不為所動,“你也是,一路走來,那些男人的視線都黏在你身上,真想把你直接帶回去。”說到後面,他甚至嘆了口氣。
柳悅扭頭,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好像真的有不少男人在偷偷關注她。
這些或探尋或不懷好意的視線讓她有幾分不舒服,但她想起了今天的任務,收回了視線,重新平漠地看向前方。
會場設在盛庭酒店最豪華的大廳,中間是舞池,一束光打了下來,照亮了舞池。周圍是座位,因着那束燈光,周圍的光線都顯得黯淡了不少。
柳悅挽着喻洲,在位置上坐定,低聲問道:“今天的目標人物是誰?”
喻洲掃視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還沒有到。”
柳悅拿起香檳,正準備喝一口,被喻洲按住了手背,“你之前留下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先別喝酒。”
柳悅撇了撇嘴,“你好像還是把我當小孩子。”
“不是小孩,只是能不喝,盡量別喝。”喻洲溫柔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男聲響了起來,“喻經理,還真是你,好久不見。”
柳悅扭頭,一下子就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喻洲低聲道:“目標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中年男人也走到了兩人面前。
喻洲站了起來,舉起香檳,微笑道:“趙老闆,我矇著臉,您也能認出我,這是一種緣分。”
趙老闆笑道:“畢竟咱們以前可打過不少交道。”
他的視線挪到了柳悅身上,眼神微微一亮,“這位是?”
柳悅也從容地站了起來,微微一笑,“趙老闆好,我是喻洲的舞伴,您叫我雪莉就好。”
“雪莉小姐,雖然隔着面具,但我也能發現,你絕對是個美人。”趙老闆“哈哈”一笑,舉起了酒杯,“相逢就是緣,雪莉小姐,賞臉喝一杯?”
喻洲微微蹙眉,“趙老闆,她……”
但柳悅按住了喻洲的手,另一隻手舉起了桌上的香檳杯,盈盈一笑,“趙老闆,自然該是我敬您的。”
柳悅的爽快態度讓趙老闆更加開心,“雪莉小姐真是痛快,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不如讓我看看雪莉小姐的真容吧?”
趙老闆一邊說著,一邊朝柳悅伸出了手,似乎想摘下她臉上的面具。
柳悅的眉毛不着痕迹地皺了皺。她後退了一步,正快速思索着說辭時,入口處傳來了一陣令人無法忽視的喧嘩聲。
趙老闆聞聲扭頭,連忙說道:“孟總來了,喻經理,雪莉小姐,我先過去一趟,我們一會兒再聊。”
他一邊說著,一邊匆匆走到了喧嘩處。
喻洲的視線順着喧嘩聲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
那個男人穿着剪裁得體的寶藍色絲絨西裝,明明是一個很容易偏向的顏色,卻被他穿出了清冷的味道。他也戴着面具,稜角分明的下顎線上,是習慣性輕抿的薄唇。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冷漠涼薄,彷彿周圍沒什麼事可以引起他情緒的波瀾。
他好像和兩年前初見時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他身邊跟着坐着輪椅的楊安娜。楊安娜穿着酒紅色的長裙,搭着海藻般的長發,巧笑嫣然,就像是最精緻的芭比娃娃。
喻洲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邊人。
柳悅低垂眼帘,喝完了杯中的香檳,平靜地坐了下來,“這香檳沒有穆老闆辦公室的好喝。”
她應該是看到他了。可是她的表現,就像是看到了陌生人一般。
喻洲也跟着坐了下來,拿過她面前的香檳杯,“所以更沒必要多喝了。”
他說完后,看着手上的香檳杯,那個杯子有了一道裂縫,像是被人用力捏過後才會產生的。他很清楚地記得,剛才擺在她面前的香檳杯,應該是完好無損的才對。
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那雙漂亮的眼裏此時盛着的,只有平靜和淡漠。
孟宇舟在他們的對角線位置坐了下來。
隨着賓客陸陸續續到場完畢,四周的燈光暗了下來。
主辦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富二代。他講了一些俏皮話,引得眾人陣陣發笑后,正了正表情,“再次感謝大家的前來。今天我們的活動分為兩部分,先是舞會,然後是拍賣會,等到大家跳累了,就該掏錢血拚了。”
眾人再次鬨笑起來。主辦人興緻高漲地抬起了手,宣佈舞會正式開始。
舞池的燈光變得夢幻起來,一陣悠揚的爵士樂響了起來。
喻洲看了不遠處的孟宇舟一眼,頓了頓,下定決心站了起來。他朝柳悅伸出了手,微揚唇角,“美麗的女士,我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柳悅默了片刻,握住了喻洲的手,盈盈一笑,“是該讓你實際檢閱一下我的訓練成果了。”
喻洲牽着柳悅的手,將她帶進了舞池。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進了舞池。
柳悅握着喻洲的手,跟隨着節拍慢慢轉動。她低聲道:“我現在有個疑惑。”
“什麼?”
“我看着這些戴面具的人,忍不住會想,他們在外面,是不是根本就沒摘下過面具。”
喻洲笑了起來,“你提出了一個很哲學的思考。”
柳悅咕噥道:“等這些事情完結了,我還真打算去考個哲學研究生。”
“好主意。”
舞池不遠處,孟宇舟坐在圓桌旁,單手撐着額頭,低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安娜柔柔開口道:“宇舟。”
“嗯?”孟宇舟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