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不堪回首
林慕寒心裏覺得堵得慌。
她曾經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用毛巾毯將米雪裹起來,一把抱起,朝着門口而去。
“少爺,這是怎麼了?”
聞訊而來的傭人看到這架勢立馬詢問,林慕寒掃了懷中的人兒一眼,沉着聲說道,“去將房間打掃一下。”
他轉而抱着米雪來到客房,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蓋好被子。
看着那張依舊沒有任何情緒的臉,感覺她隨時都要離開一般。
眸光放柔,剛要出口安慰,腦子裏卻閃現出一張熟悉的臉,那一抹柔情迅速消失,拉扯了幾下衣服,大步走出房間。
他並沒有走遠,反而是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掏出香煙點燃,此刻他的酒已經完全醒了,任由自己陷入淡淡的煙霧之中,思緒卻突然飄到剛才那一大灘刺目的猩紅上。
“該死的!”
林慕寒低咒了一句,掏出手機快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當電話鈴聲響起的瞬間,他的心一下提起來,那短暫的時間卻彷彿是過了許久,等的他很是焦躁。
“給你半個小時趕到別墅!”被接通的一瞬間,林慕寒對着電話毫不猶豫的喊着。
“你搞什麼,都幾點了。”電話那頭的人帶着些許睡意惺忪。
“你還有二十九分鐘。”林慕寒的語氣帶着急促和不悅,“她流血了!”
“流血了你用創可貼。”帶着怒意的話從電話那頭傳來,只不過一瞬間,對面的人一下驚呼,“你說她流血了?哪裏?”
“不可以用創可貼的地方!”
“你特么……”
電話那頭暴怒的話還沒說出口,林慕寒直接將電話掛斷,轉而看了房間的門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到底想什麼。
那些往事在此刻又浮上心頭,特別是記憶中那張純真帶着淺笑的臉,心口的位置突然疼的難受。手中的煙放到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霧從嘴裏輕吐而出。
不是擔心!
林慕寒大聲的對自己說,之所以讓人來救她,只是怕她就這麼死了,他少了一個玩具罷了。
對,玩具!
那個女人在他心裏只是玩具。
如此一想,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似乎放鬆了許多,直到許廷生趕來他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站在窗口。
“老大,你是不是想要人命,每次都是大半夜讓我趕來。”許廷生提着醫藥箱罵罵咧咧的靠近。
“別吵!”林慕寒清冷的眸光掃了他一眼,將手裏的煙蒂摁滅這才走到門前輕手輕腳的將門打開,“她可能睡著了。”
“……”
看着林慕寒此刻少見的柔情,許廷生整個愣在原地,彷彿是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
跟在他身後來到床邊,當看到躺在床上微閉着眼,臉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的彷彿一捏就碎的女人,許廷生微微皺了皺眉,“比我上次來的情況更糟了,看來我說的話你壓根沒放在心上。”
拿出聽診器檢查了一番,臉上的神色更是凝重。
將所有的動作停止,許廷生轉過頭看着林慕寒,“你跟我出來一下。”
林慕寒看了米雪一眼,這才跟着出去。
門再次悄無聲息的關上,只是林慕寒還沒站穩,許廷生一拳擊在他的胸口,林慕寒猝不及防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抵在門上,眼裏的冷冽更甚。
“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冷岑的眸光定格在許廷生身上。
“你就一混蛋!”許廷生壓低了聲音吼着。
林慕寒不解自己的好友為何會如此開口,依舊緊盯着他,眉宇間透露着遲疑。
“她流產了!”
林慕寒一下愣在原地,她流產了?這個消息實在太過於震撼,讓他半天反應不過來。
“慕寒,其實當年公司遭遇的經濟危機你是清楚的,業務部的人集體跳槽,後來還是……”
“那是她慫恿他們跳槽的!”還未等許廷生的話說完,林慕寒毫不留情的將他的話打斷,想起當年的情景,眼裏的怒意再次肆意燃起。
許廷生嘆了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年若不是她將自家的廠房抵押了,再高薪聘請那些人回來,公司怎麼能度過難關,你自己好好想想。”
呵!
林慕寒勾唇一笑,呵呵出聲,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我說你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許廷生訕訕的說著,這麼多年的朋友,他自然清楚此刻的林慕寒已經發怒了。
“那就是那個女人的高明之處,在人前充當好人,背地裏卻耍一些見不得人的陰謀手段,我林慕寒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口蜜腹劍的人!”林慕寒惱羞成怒。
許廷生無奈的嘆了口氣,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只是如同林慕寒一般陷得這麼深的卻是極少數。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考慮清楚,剛才我只是簡單的止血,藥片你讓傭人給她吃,最好是去複查一下。”許廷生拍了拍林慕寒的肩膀,“下次還是注意點,她已經流產好幾次了,若是再折騰,恐怕以後要懷孕就難了!”
林慕寒心裏一沉,從未想過後果竟然會如此沉重。
但是轉念一想,若不是她說出離婚,他又怎麼會被激怒。既然知道自己懷孕了,為何還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想及此,剛才的一絲自責和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彷彿如同結了冰一般,不再去看許廷生,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她不配生我的孩子!”
“她該多出去走走,這樣會悶死的!”許廷生大聲喊着,沒有得到回應只能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看了緊閉的門一眼,轉身離開。
門裏,米雪蜷縮着自己的身體,淚水終於忍不住順着臉頰滑落,觸碰到被林慕寒咬破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只是此刻的她卻如同一點知覺都沒有,她的心已經千倉百孔。
比起心裏的痛,身上的這點痛算什麼!
“我林慕寒這輩子最厭惡她這種口蜜腹劍的人!”
“恐怕以後她懷孕難了……”
“她不配生我的孩子!”
痛!
痛的無法呼吸!
林慕寒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鋒利無比的弓箭,全射在她心尖上,鮮血淋漓。
當年,公司危機,她費盡心思湊錢,可沒想到在他心底只留下一個在背後耍手段,口是心非的印象。
呵呵……
米雪突然笑了,在笑容的背後卻又是滿滿的傷悲,眼淚如同絕地的洪水,怎麼都無法阻擋它的滑落。
米雪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彷彿這樣才能夠讓自己舒服一點。一整天沒吃東西的胃也不斷的叫囂着,抽搐着,疼的冷汗涔涔。
“啊!”
米雪撕心裂肺的吼着,窗電閃雷鳴,似乎也在為她的遭遇流淚。
突然她如同失控了一般站起來,將一旁床頭柜上的東西用力掃在地上。
玻璃杯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碎成一地的渣,彷彿她那早就破碎不堪的心一般。
她大步下床,腳踩在玻璃碎片上,痛徹心扉,只是她彷彿沒有察覺一般,任由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將房間裏的東西砸光,米雪彷彿得到釋放了一般,看着滿地的狼藉大笑了起來。
走廊里,依舊一片寂靜。
——
書房裏,林慕寒端着紅酒杯站在窗前,深沉的眸子在夜色下更是增添了幾分魅力,他搖曳着酒杯里猩紅的液體,耳邊回蕩着許廷生的話。
“她流產了。”
“再折騰,她以後都不能懷孕!”
“她需要出去走走,不然身體會出大問題。”
“……”
往事如潮,在夜色下更是清晰,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似乎剛發生,那種痛到心底的感覺好像昨天才有過。
如果沒有爺爺的逼婚,一切是不是就會不同?林慕寒的腦子裏突然想到這句話。
不,即便沒有爺爺,那個女人也會用其他的手段!
“米雪,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林慕寒如鷹般的眸子更是堅定。
咚咚咚!
書房的門被敲響,林慕寒微微蹙了蹙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低聲的說道,“進!”
“少爺。”站在門口的管家劉媽低垂着頭恭敬的說道,“少夫人將房間的東西都打碎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她發脾氣了?
這倒是讓林慕寒覺得驚訝,這女人似乎嫁給她之後就一副賢良淑德,唯夫命是從的模樣,對於他的要求從來沒有違背過,甚至他將她囚禁在房間裏,她也從未曾離開過。今天竟然會發脾氣,還真是讓他覺得好奇,這是吹的什麼風。
沒有回答劉媽的問題,反而是大步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當站在米雪房間門口,他突然就止住了腳步,冷冽的黑眸中多了一絲懊惱,就差一步,他卻轉身離開。
“少爺。”劉媽輕聲的說著。
“很晚了,劉媽,你去休息吧。”林慕寒大步往前走,“至於她,想砸多少砸多少,我養得起!”
看着林慕寒離開的挺拔的背影,劉媽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