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她只是一個卑微的可憐人,祈求得到他的愛
顏笙嘴角抽了抽。
這話說得,難道她是特工不成。
大概是覺得背對着人不禮貌,阮秋荷想了想,還是站起身來,面對着顏笙的方向,朝她伸出手,艱難開口:“先認識一下,我叫阮秋荷,和傳聞里一樣,是王重的情婦沒錯。”
顏笙三兩步來到她跟前,無視阮秋荷握手的動作,她沒什麼表情:“有事直接說,我們之間,還沒有熟到需要寒暄的地步。”
乍一看是因為她的緣故害得王重身處牢獄,可若不是他現行與靳亦修勾結,陷她於不義,她於何必落入今日這番田地。
阮秋荷面上閃過尷尬,悻悻然收回手來,“抱歉,但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談這件事。”
海邊的風很大,顏笙長發被風吹得凌亂,才一會兒工夫,劉海兒就被腥鹹的海風拍濕。她望着腳下的深淵,猛然有一種衝動,想要一躍而下。
在她二十幾年貧瘠的人生里,哪曾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命運竟然要交給別人主宰。
顏笙扯了扯唇,勉強擠出一個笑,但看向阮秋荷的目光是冷得,“我雖然看似是自由身,但依舊作為嫌疑人的身份被監察着,一旦有了所謂新的線索,就又要被關進去調查。”
“可明明,王重的情婦是你,阮秋荷,我現在所受的一切苦楚,原本都是你該承受的。”
她自己背負這種屈辱也就罷了,憑什麼,連累的顏氏和死去的爺爺,也要受這些垃圾的污衊。
顏笙越想,心裏的怒氣越旺,只能隱忍:“所以呢,你的辦法是什麼,你有什麼辦法,能同時讓我們都獲得滿意的結果?”
阮秋荷不是救世主,之所以找她,絕大多數的原因,還是在於王重。
她實在想不通,有什麼辦法,即能幫到王重,順帶着,也能拉她一把。
聞聲,阮秋荷的面色也沉重下來,她一本正經道:“辦法是有,但我需要的,是你的配合。”
顏笙洗耳恭聽,“什麼?”
四目相對,阮秋荷粉唇微張:“我要你在媒體和警察面前,承認你是重哥的情婦。”
顏笙微眯着眼睛,滿目嘲諷。
連驚訝的情緒都不曾有,或者說,她甚至懷疑是否是浪聲太大,將阮秋荷的原本的話掩蓋,並曲解成了另一個意思。
顏笙扯了扯唇角,她側着耳朵,靠得她更近了些,“不好意思,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阮秋荷咬着下唇,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但現在情況特殊,若不快點行動,上面的人再使出些什麼手段,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應對。
所以她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聲線拔高了一度,混着洶湧的波濤聲:“你沒聽錯!”
“顏笙,我要你承認是王重的情婦。”
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澆得她大腦發懵,顏笙整個人楞在原地。
本就蒼白的臉,現在更是血色盡失,似乎還在心裏催眠自己這不是真的。
她扯了扯唇,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阮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是。”阮秋荷搖頭,她焦急地解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做事,一旦你承認是重哥的情婦,我會安排人——”
“不可能!”顏笙死死盯着她,一口咬定,“你在做夢!”
阮秋荷是瘋了,怎麼能說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阮小姐今天的要求,我就當沒聽到,也請阮小姐不要將我們見面的事情泄露出去。”顏笙冷斥一聲,然後毫不留情轉身就走,直到走出去很遠,身後又傳來她的叫喊。
“顏笙!你今天走了,是會後悔的!”她同樣沒比顏笙好了多少,早就瀕臨崩潰,為了王重,低三下四近乎祈求:“你別走,你聽我把話說完。”
顏笙腳步頓住,可她卻怎麼都回不了頭,顏笙唇在顫抖,“阮小姐,恕我直言,你這樣的條件,根本就是在侮辱我。”
若是她承認,那網上所有的髒水豈不是在某種程度上變為了現實。
不論她提出多麼誘人的交換借口,她都不可能答應。
阮秋荷來到她面前,“噗通”一聲,竟給她跪下了。
顏笙:“!!!”
宛若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顏笙第一反應是逃,她向後退了兩步,卻被阮秋荷緊緊抓住了手。
那麼緊,她完全掙脫不開,阮秋荷明眸通紅,淚珠在月光下搖搖欲墜,低聲哀求:“不可以……顏笙,我求求你,不可以……”
他是那樣有才華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在牢獄中度過下半生,他對她的誓言還有很多沒有實現,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她等了他這麼多年,才終於等到他可以離婚,他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所以,顏笙絕對不可以不答應。
眼淚一點一點從眼角滑落,她淚眼摩挲看着顏笙:“只要你承認,骨灰盒上的那枚指紋,我可以派人幫你查,你最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聞言,顏笙身子一顫,險些沒站穩。
她微微張了張唇,不可置信的情緒爬滿了臉龐,緊接着,湧上心頭的,是令人窒息的絕望,“……你說什麼?”
她提心弔膽,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可為什麼到頭來這個消息竟然會被她一個外人知道?!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啊?!”顏笙狠狠甩開她的手,恐懼在此刻席捲了全身,她向後退了幾步,想離得她遠遠地。
杏色的瞳孔已然灰暗,張了張嘴,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
真的只是條件交換這麼簡單嗎?會不會,只是為威脅她提前找好的借口。
顏笙唇角揚起一抹嘲諷地笑,弧度越發變大,到最後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多可笑啊,她以為浮遊了良久后,終於在岸邊找到一株救命稻草,結果腳下,卻是更深的深淵。
“不是……不是的……你誤會了。”阮秋荷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她抬手擦了把淚,保持着跪地的姿勢,保證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透漏,但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想要威脅你的意思!”
她只是一個卑微的,祈求幫助的可憐人罷了。
她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對天發誓:“我阮秋荷若說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不,出門立即就被車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