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造訪者(求推薦求收藏!)
每一個世界,都藏着秘密。
時值清秋,陽光溫和。
“放鬆肌肉,雙頰向上提,嘴角微翹,讓眼周的紋路,跟着肌肉動起來……”
城市的角落,一個小診所。
電視機之中,一個溫厚的男聲,緩緩響起。
而一個男人,也站在一個鏡子面前,跟着電視機的聲音做着動作。
“這樣,就是一個開心的微笑。”
電視機裏面,英俊的主持人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鏡子裏面,出現的是一個男人的臉,劍眉星目,面色蒼白的同時,為他平添了幾分陰柔。
他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配合著他英俊的容貌,如果傳出去,一定會迷倒一大片不諳世事的少女。
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依稀可以看到,這個微笑之中,透露着一絲做作。
因為太過完美,反而有些虛假,就像是照抄的答案一般,樣板而不知變通。
男人嘆了一口氣,將笑容收斂了起來。
男人名叫林愚州,二十三歲,父親是某知名上市企業的董事長,母親則是退下來的二線演員。父母恩愛,家庭和睦。有着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姐姐。
一出生,林愚州就站在了很多人的終點。擁有着這樣人生的林愚,原本也應該是一個人生贏家。
事實也確實如此,至少在林愚州人生的前二十年,是這樣的。
但是三年前,林愚州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家裏突然發生了噩耗。
自己的父母,在去某個地方談生意的時候,忽然被殘忍的殺害。他們的肢體散佈在簡陋的會議室之中,血液被兇手殘忍的圖繪出一個詭異的圖案。
而警方在調查過現場過後,給出了林愚這樣一個結論。
那就是,殺害林愚州父母的,竟然是他的姐姐。
原本溫馨和睦的家庭,徒留下林愚州一個人。萬貫家財,落在了林愚州一個人身上。
所有的證據都指名了林愚州的姐姐,林詩韻一個人。
林愚州不接受這個結果,他不相信自己溫柔的姐姐會做這種事情。但是無論他怎樣調查,甚至將周邊區域的監控查驗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人的蹤跡。
而林愚州也在那之後,變賣了公司的股權,匆匆中斷了自己的學業,來到了這個地方。開了一個小診所。
診所的對面,是一座摩天大樓,而那個地方,正是當初林愚的父母慘死的地方。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死心。
但是在一年前,林愚州突然發現自己不會微笑了。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夠讓他感覺到一絲快樂。不,不僅是快樂,包括這恐懼,興奮,以及一些作為人的情緒,彷彿都被剝奪了一般。
每一天晚上,他都會做一個噩夢,夢中是自己父母被殘忍虐殺的畫面。
父母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慈祥,變的絕望,最後變成了,怨恨。
是的,怨恨,彷彿在對林愚州說,為什麼,你不陪我們死一樣,
但是那時候的林愚州,已經喪失了恐懼這一個作為人最基本的情感,他只會坐在父母的面前,靜靜的看着他們。
直到夢醒。
從那過後的林愚州,更像是一具被稱作林愚州的行屍走肉罷了。
將這一切,調查清楚的想法,充斥在林愚州的腦海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診所的大門忽然被敲了幾下。林愚連忙將自己的情緒收起,然後披上掛在牆壁上的白大褂,露出了一個職業的假笑,將診所的大門打開。
一個寸頭,身穿黑色西裝,體格強壯,沉默寡言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林愚州的面前。
“你是這裏的郎中么?”
男人的聲音沙啞,看着林愚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很奇怪的一個男人,看起來明明像是一個干苦力活的勞工,但是說起話來,卻有一種古樸的質感。明明用詞毫無錯漏,但是讓人感覺很僵硬。
這是林愚州看到這個男人過後的第一印象。
而當他坐下過後,林愚州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左手腕,被齊根斬斷,經過了很簡單的處理,才沒有大出血。他另外一隻手提着一個黑色膠袋,袋子口的邊緣有些血漬,林愚州猜測,裏面,有可能裝着這個男人的被弄斷的那隻手掌。
男人將膠袋隨意的摔在了林愚州的辦公桌上,果然,一隻帶血的手掌從裏面甩了出來。
“我這裏只不過是一個小診所,如果你想要將這隻手掌接好的話,現在去找一個大醫院,應該還來得及。”
林愚州抬起頭,看着男人,平靜的說道。
這種傷勢,不去大醫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不想讓什麼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就透露出麻煩的氣息。
而他,並不想惹上麻煩。
“治不好也沒關係,只要幫我止血就行了。”
那個男人則是滿不在乎的說道。彷彿這隻手臂,不是他的一樣。
看着男人執着的樣子,林愚州知道自己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
他將纏繞在男人手上的繃帶緩緩取下。露出了還沒有完全癒合的斷口,以及森森的白骨。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可怖的場景,一定會幾天吃不下飯,但是好在,林愚州已經習慣了。
“等一下可能會有點疼,需要打麻藥嗎?”
林愚州一邊拿出酒精,一邊問道。
“不必了。”
而那個黝黑男人則是搖了搖頭。
既然對方執意,林愚州也沒有在固執下去的想法。在一邊塗抹酒精的時候,他一邊在觀察着對方的表情。
除了最開始,黝黑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頭以外,並沒有過多的動作。
“請問您發生了什麼么?為什麼會這樣。”
林愚州隨意的問道,他其實並不是一個話癆,但是根據從其他人身上觀察的情況來看,用這樣隨和的語氣說話,會讓對方感覺到安心。
“在下是一位勞工,幫東家幹活的時候,不小心砸斷了手。”
“東家可憐我,給我錢,讓我找地方醫治。”
黝黑男人眯了眯眼,像是放下了自己的戒備,憨厚的說道。
林愚州的動作微微停下來了一瞬間,因為以他的經驗判斷,這個切口如此整齊,不像是被鈍器砸斷的樣子,倒是更像是被利器砍了下來。
而且不是屠夫的那種殺豬刀,因為殺豬刀為了切斷豬的骨頭,往往會比較重,這樣在揮刀的過程之中,還是會無可避免的讓骨頭的邊緣出現被砸碎的痕迹。
這個客人的傷口,更像是被某種鋒利的,輕便的刀劍齊根斬下。
客人說謊了。
這是林愚州的判斷,只不過他並不想在這種地方糾纏下去。
“處理好了。”
在幫黝黑男人處理完畢過後,林愚州鬆了一口氣。
但是這個時候,一旁的電視機忽然響了起來。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新聞的畫面是一個偷拍的角度,模糊的可以看見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皮膚黝黑的男人正在和一個身穿運動裝,手持長劍的青年搏鬥。
青年一招一式之間,林愚州甚至能夠看到劍光閃動。
而武術家明顯不敵對方,在被對方斬中一劍過後,倉皇而逃。
“下面是目擊證人的採訪。”
“天啊!我看到一個武術家正在和一個劍術高手戰鬥!他們戰鬥的餘波就能夠摧毀旁邊的地板!簡直就像是超能力者!”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修道高手嗎?”
……
而這個時候,那個黝黑的男人也聽到了新聞,他轉過身子,一臉憨厚的看着林愚州。
“您不會是在質疑在下吧?”
而林愚州也放下的自己手中的工作,看着男人。認真的點了點頭。
“沒有。”
他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
臉頰肌肉放鬆,雙頰向上提,嘴角微翹,眼周的紋路,跟着肌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