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豐羅城
“當忍則忍!”
李清風瞳孔驟縮,他面上看似平靜,實則心中卻是一驚。
他此行無人知曉,哪怕是他的便宜師傅涼山宗主秦無雙也只是讓他前往中州,並不知曉他途徑的地點,更不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得罪東極宗。
而現在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瘦弱無力的老先生卻像是看出了一些東西,這怎能讓他不驚?
難不成這是個隱藏的老怪物?有特殊的癖好?
心中驚駭,李清風面露驚疑道:“老先生會看面相?”
面相,是一個人的長相,看似簡單的七竅組合,卻有着不同的相,所為相指面貌,也指人心,人事,人運。
其複雜程度,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微笑,陰沉等面部表情可以並論,但精通面相的人確實可以通過微小來看背後的大事。
這老先生,還有這等本事?
卻見老先生搖頭,目光平淡道:“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
“看來老先生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李清風再道,這話可有可無,見得多一個在村中教書的先生能見多少?
當然也不排除這老先生蒙,畢竟這種事並不少見,一些修士也曾被一些膽大的俗世之人糊弄。
“故事,呵呵,很久遠了,可惜我不曾為那故事中的主角,甚至於配角。”老先生眼光一暗,顯然有故事。
“後學,有幸否?”李清風一禮道。
對於這個老先生從最初的無意到現在的好奇,李清風想要了解一下。
“都是些陳年老事,不說也罷,年輕人就該和年輕人交流,我這老頭子就算了吧。”老者又是搖頭,眼中望着李清風似是懷念,艷羨,不過瞬間就是平靜。
“如此,叨擾老先生了。”李清風見此,心中有些失望,他知道這老先生只是不願懷念,否則也不會對着一群還未懂事的孩子講一些人族血淚史。
不說,恐是不能說。
“嗯。”老先生點頭,緩緩走了那草屋學堂。
看着輕掩的門,李清風轉身,迎着綿綿細雨離去。
而這時草屋中,輕掩的門被掀開,老先生目光濕潤,望着綿綿細雨中的背影自語道:“師姐,你可還記得那個雨中的少年。”
……
古道西風,枯藤昏鴉。
李清風踏着崎嶇的山路前行,不曾藉助任何修行的手段,他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真實,很安全。
一路之上,李清風多次想起那老先生,最後卻是付之一笑。
正如老者對其所言,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對於老先生的身份,他沒有必要執意去想。
如今在這個世界,他並不存在任何親人,老先生,林幽,秦風……這些人對於此刻的他來說都只是命中的過客。
對於過客不必執意去追尋根本,除非有了交集。
但現在這個交集並未出現,也沒有必然出現的因素,是以老先生是誰,與他無關緊要。
身旁無親,大仇已報,儘管還怨恨這東極宗,可隨着平靜下來,那一些戾氣,一些殺機就會自然而然的平靜,畢竟東極宗的弟子不曾參與屠殺李家。
這就是人,易怒,暴躁,得以才有熱血。
這就是人,敗如此,成也如此。
凡人如此,修行者如此,世人皆是如此,李清風也不例外。
平靜下來的他,所追求的不外乎修鍊,求道,外人外事,不重要。
念頭一通,李清風咧嘴便笑。
日升月落,晝夜交替,時間一晃神就是數日。
大道上,李清風遙望,在這大日將出的時候,一座城池“拔地而起”,朦朦亮的天空下,城門卻是早已打開。
等李清風走進,天色更亮,那拔地而起的城池也在他的眼中完全展現。
城池是青色的岩磚堆砌,嚴絲合縫,若非他識海開闢,靈魂化形,單憑肉眼觀察,恐會以為這是一個直接澆築的城池。
城池上有着斑駁的印跡,似是遙遠的功績。
再進時,李清風駐步,此刻身處城下,李清風能感受到那滄桑悠遠之感。
“宗門,姓名,城內居民,亦或臨時而來。”聲音不大不小,腔調規矩的緊,城門口守城的城衛道。
“黃泉宗,凌長空,此行豐羅城是受常瑜聖子邀請。”面如冠宇,眉目如墨,一身銀灰色的長衫搭配,人如命,凌躍長空。
“原來是長空聖子,請!”城衛也是個人精,凌長空人如其名,他行事霸道,凌厲如劍,一般人招惹不得,是以在遠遠看到來人的時候,城衛便是低頭,一直未曾抬起。
等到凌長空報上姓名之後,才是露出恭敬之色,連忙請道。
其原因卻是因為,豐羅城乃是豐羅門的城池,豐羅門對於門下城池管理的程度雖不如東極宗嚴苛,但也差不了多少。
門下弟子常駐城池,都是尋常。
是以這裏有這裏的規矩,城衛不能違背,違背了就是丟了豐羅門的臉,但也不能打了凌長空等受邀的聖子的臉。
這才有了這一幕。
凌長空自然知曉,這裏是豐羅門的底盤,自己是受邀前來,對方也給了該有尊重,點點頭,便是快速的進城,消失於眾人視線之中。
“無花宮,苗巧,受常瑜聖子相邀。”
“天劍宗,季連山……”
“邪王宗,顧長峰……”
“華乾宗,張少陽……”
“百花谷,於詩詩……”
一道道的聲音響起,城外的成為頭大如斗,這些人接從隊伍中走出,每一位都是與豐羅城中那位聖子一般的北地天驕。
此刻這些人站了出來,表明了身份,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能跟在一些聚靈,養靈,乃至於普通人的隊伍中已經是給足了豐羅門,常瑜的面子。
他再裝作不知就是不給這些人面子了。
正欲上前,卻在這時大道之上如龍嘶般的聲音響起,一輛雕龍刻鳳玉輦疾馳而來。
“天行宗,大宇聖子陳興宇受邀,特前來豐羅,爾等閑雜人等還不速速讓開,更待何時!”
聲音尖細,似那還未變聲的少年,驕狂,目中無人。
剛剛報上名號的各大聖子臉色霎時間的變得陰沉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