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他命人為我打造這把絕情劍，意思是希望我斬斷所有不應該的情愫和牽絆，做一個合格的王位繼承人。
我努力着讓自己學會冷酷，學會無情。
父皇說，如果我沒有能力擁有自己心愛的女人就用這把絕情劍刺穿愛人的身體，絕情斷愛的最終就是毀滅。“
玄槿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對父皇的崇拜和迷茫。
茂茂一下子鎮在了原地，怪不得玄槿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為何總是一身黑色的衣袍，為何總是高傲而又冷酷，他竟然有這樣的父親，哪裏有父親這樣教導自己的孩子？
茂茂忽然很擔心在無殤公子身邊的宇兒，無殤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很不了解，不知道宇兒會被他培養成什麼樣的人，不知道他又會強加些什麼在宇兒的腦子裏，恨不能立刻馬上見到宇兒。
“也許是上天的一個玩笑，讓我遇見了你。”話題一轉，玄槿語氣也輕鬆了很多但是茂茂的心情卻沉重起來。
“玄槿，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你會怎麼做？”茂茂看着玄槿有一剎那的停頓，心突突跳了起來。
“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玄槿無比自信“我捨不得絕情刺穿你的身體，因為你怕疼。但是我又不能違背對父皇發過的誓言，所以，我只能讓絕情從我自己的身體刺穿，用我的血來祭奠。”
茂茂忽然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知道玄槿的父親曾經對他灌輸了怎樣的思想。
“玄槿，我忽然感覺很累。”低聲喃喃，隨即在一塊乾淨的地上坐了下來。
玄槿目光深深地看着遠方，卻沒有像她這樣不顧形象的隨地坐下來依然迎風而立，站在百花中，絕世而獨立。
“你這麼有把握，曦大哥會同意你們大周聯姻的請求？就算曦大哥同意了，誠王爺也不會輕易放手。”
茂茂把玩着手中一朵小菊，漫不經心的說。
“他會同意，因為他把江山看的比自己還重，所有對他有利的條件，他都會考慮並同意。”
“有利條件？你指的是什麼？”茂茂有些冷笑。
“比如兩國合作，共同對抗大遼，繼而平分天下。”玄槿朗聲而說，風適時的吹動黑色的衣袂，看着雄心勃勃的玄槿，此刻，指點江山意氣風發，何等的豪情壯志。
只是他再也不是那黃鶴樓的玄槿了。一切都變了，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包括愛情。
“曦登基時日尚短，根基未穩，朝中人心尚不能完全統一，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若是誠王爺不肯答應兩國聯姻，為了收服像誠王爺這樣的朝廷重臣，他未必就會同意你。”
茂茂眯着眼睛看玄槿，心中越來越冷。
“茂茂，你是不信任我，還是在為我擔心？”
“我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被你們此落落的拿來當做交換利益的籌碼我越接近你，越感覺不到最初的心動，政治果然骯髒若是真有才智，運用到如何讓自己的國家更加富強，讓自己的子民更加安居樂業，國富自然民強，國家強大了，自然民心所向。
所謂的平分天下，不過是為自己的慾望找的一個合理的借口，人永遠不會滿足，平分天下之後呢？
是不是要一人獨領風騷？你想過那時候會是怎樣的場面嗎？
民不聊生，到處都是飢荒逃災的流民，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茂茂嘲諷的看着玄槿，玄槿背對着她，沒有言語。
“角度不同，看問題也不同，今天聽你這番話，令我不得不對你再次刮目相看。”
誠王爺威嚴的聲音從茂茂頭頂響起來。
茂茂看着不知道何時站在這裏的誠王爺，不知道剛剛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誠王爺居然能夠找到這裏，費了不少心思吧？”玄槿淡淡的開口。
“我同玉蘭心有靈犀，凡是她出現的地方，我都能感應得到。”誠王爺一臉淡然，目光卻掃向茂茂，眼睛裏有看不明白的東西一閃而沒。
“是嗎？”玄槿挑釁的看着誠王爺一笑。
誠王爺不理會玄槿，卻面帶不滿的看着茂茂說：“玉蘭，你問我要三天的自由，就為了和這個男人在這裏賞花？
賞花本王爺不會陪你嗎？何必叫來外人？“
“什麼？”茂茂被誠王爺弄得莫名其妙，不由得疑惑出口。
誠王爺怒其不爭的瞪着她“你這個榆木腦袋，晚上回去我再好好修理你。”
這話說的就有些曖昧了，茂茂不滿的回嘴“你說話怎麼總是不分場合？你是王爺，不是土匪，不是地痞，更不是流氓，別說得不清不楚，讓人誤會。”
誠王爺爽朗一笑“夫人教訓的對，在下不敢了，請夫人原諒小聲的一時口誤。”
“拿你沒辦法。”茂茂無奈的白他一眼，誠王爺笑的越發燦爛，一旁的玄槿臉色卻很僵硬僵硬。
“茂茂，你——”玄槿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看了一眼笑得燦爛的誠王爺，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看着玄槿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誠王爺卸下了臉上的笑，眉頭微皺“他變了很多。”
“每個人都在改變，只是我們自己不曾發覺。”茂茂看着玄槿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我有哪些變化？說來聽聽。”誠王爺提高了聲音，顯得有些興緻勃勃。
“你比五年前的冷酷無情多了一份無賴，多了一份匪氣，也多了幾縷笑容。”茂茂誠實的看着誠王爺。
誠王爺爽朗的哈哈笑了兩聲，滿意的點點頭，伸出手“地上涼，起來回家嘍，夫人。”
茂茂也伸出自己的左手，藉著誠王爺的力氣站了起來“你傷人的時候，能夠把人的心生生撕開，好的時候，又讓人無可奈何，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你。”茂茂看着誠王爺帶着無奈的說。
誠王爺眉毛輕輕向上一挑，嘴角帶笑“也就是你，讓我有這麼多的情緒變化，你問問我府里的老人兒，有誰見過我除了威嚴冷酷之外的任何一面？你應該知足，還挑三揀四？”
“說來說去還你有理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茂茂懶得和他爭論，看着蒼天無奈的搖搖頭。
“走吧，回去我送你一個大大的驚喜，保證讓你滿意。”
“如果我不滿意，我就一直不原諒你”
“只要你高興——”
從車簾縫隙中看着外面騎着高頭大馬的誠王爺，他的背影彷彿一座山，偉岸而又孤獨。
或許是感受到被人注視，誠王爺半側着回過頭“玉蘭，先不回王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從馬車裏下來，誠王爺帶着茂茂走進一個叫做天香居的酒樓。
剛剛進門，大廳里喧嘩的氣氛瞬間清冷，彷彿盛夏烈日裏忽然潑下了千年寒冰。
吃食的客人偷偷地或者正大光明的看着茂茂和誠王爺這兩個不速之客。
竊竊私語之聲漸漸響起“這不是冷麵誠王爺嗎？他居然會帶女人在身邊？不是說他喜歡男人嗎？”
“噓，小點聲，小心你的腦袋。不過他身邊的女人長得還行，雖然算不是傾國傾城，也還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