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樂瑤去作坊偷拿果子露
莫名的嘴裏被塞入甜膩的點心，素來不喜吃甜食的司凌條件反射般的把點心吐了出來。
“咦，這麼好吃的點心哥哥竟不喜歡吃？”
很可惜那麼好的一塊點心被糟蹋掉，樂瑤疑惑的望着被司凌吐出來的點心渣渣，小聲嘟囔着。
從痛苦的回憶里清醒過來，睜開略帶着茫然的眼，怔怔的望着嘟着小嘴不開心的樂瑤。
“哥哥，你是不是口渴呀？瑤兒去庵里給你拿果子露喝吧，香姑姑做的果子露酸酸甜甜的最好喝了呢。”
見司凌睜開微紅的眼，嘴唇都有些乾裂，樂瑤頓悟，原來不是哥哥不喜歡吃點心，肯定是嘴巴乾渴了。她的神情又從低落轉為了歡喜。
瞧着鑽進傘下的小丫頭紅撲撲的小臉上有幾道泥痕，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忽閃着的晶瑩大眼，讓這丫頭更加俏皮可愛。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司凌發現這小丫頭衣裙上也沾滿了塵土和青苔，庵堂里的師太們肯定不讓這小丫頭出來，她能弄成這樣肯定是翻牆偷溜出來的。心裏里瞬間有些溫暖，原來這涼薄的世上除了祖母，也是有人惦記自己的。
伸出手摸了下樂瑤的小腦袋，司凌憐惜的說著，“瑤兒，你是不是爬了牆啊?小丫頭可不能爬牆，會摔壞你的的。”
樂瑤見司凌摸自己的頭頂，她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摸了下司凌的臉，笑嘻嘻的說著，“哥哥的臉好硬哦，才不會呢，我們庵里柴房的牆好矮，還有一株大樹，瑤兒兩年前就能爬上那株大樹了呢。”
得意的沖司凌眨眨眼，想氣差點把拿果子露的事情給忘掉，樂瑤笑眯眯的說著，“哥哥等着瑤兒，馬上就有好喝的果子露了呢。”
“哥哥不口渴，外面仍有些熱，瑤兒快回去吧，不然你姑姑們找不到你會着急的。”
軟乎乎的小手從臉頰上劃過去，司凌略有些不舍的瞥了眼那嬌嫩白皙的小手，又催促着要起身去庵里的樂瑤。
“姑姑們這會都在做功課，要到申時末才有空閑去田裏收拾蔬菜呢。”
從大傘下鑽出的樂瑤沖有些急切的司凌揮揮小手，還懂事體貼的叮囑着，“瑤兒的腿腳很快，馬上就能把果子露拿過來，哥哥閉上眼好好的休息吧。”
還沒等司凌來得及應話，小丫頭已經邁着小碎步奔向了庵門高高的門檻。
怕被院子裏的姑姑們發現，樂瑤盡量撿偏僻的小道走，沒一會就到了苗香住的小院。
也不知妙香沒進庵堂家裏是做啥營生的，做起吃食和小點心來不比城裏的廚子差。
每到夏日和秋日裏，山裡各種果子大量成熟，妙香就把師姐妹們採摘回來的果子做成果醬和果子露，庵里需要銀錢添置物品，就會把一大部分的果醬和果子露送城裏換銀錢來貼補庵里的日常所需。
樂瑤躡手躡腳的溜進了妙香的小作坊里。
她知道做好的果子露都盛放在比她還高些的大翁里，果醬放在小罈子裏，怕壞了做好的果醬和果子露，這些翁和罈子都密封的很好。
進了屋子，樂瑤悄悄的把房門關上，藉著從窗戶透進來微弱的光線，她摸到了籮筐里放置的那些洗乾淨的一堆竹筒，隨手拿起一個中號的竹筒，想想翁蓋還沒打開，又放下了竹筒。
倆手高舉着費力的去推翁上的蓋子，翁比她高，好像用不上力氣，小丫頭腦子也不笨，從木架上抱下個果醬罈子用來墊腳。
這下省了不少力氣，咬牙一鼓作氣把翁蓋推開了約莫着能下去葫蘆舀子的空隙，揭開上面封着的防水雨布，她樂顛顛的跳下罈子，這次把竹筒拿上又輕輕的踩上了罈子。
打滿一竹筒的果子露，把鼻子放在竹筒邊聞聞，輕聲嘟囔着，“好香甜的果子露，這翁里裝的是楊桃味的。”
舀好果子露，樂瑤仔細的把雨布又包裹好，把翁蓋重新蓋好，腦門上的汗珠就開始流淌，用衣袖擦了把額頭和臉頰，她拿着舀子和小竹筒，這才跳下了罈子。
把竹筒掛在腰上，抱起罈子時，她又想起哥哥應該也喜歡吃果醬，就是沒有餅子，單吃果醬有些膩味。
管它呢，把果醬也弄一竹筒，讓哥哥帶回家吃也是一樣的。
心裏這樣想着，小丫頭又放下了好容易才抱起的罈子。
去取了個竹筒，又打開了罈子泥封，把上面的紅綢布揭開，一縷甜香撲面而來，差點流出口水。
她沒出息的添了下嘴唇，看看自己的手好臟，心裏有些疑惑，方才也沒洗手，就舀了果子露，不知到會不會把翁里的果子露給弄壞。
想着今兒晚上就和妙香姑姑撒嬌，讓庵里的姑姑們先把那翁楊桃果子露喝掉，肯定就不會壞掉了。
眯着眼在木架上的一個罈子上發現了用油布包裹的一雙長長的竹筷，她又樂滋滋的。
裝好了果醬，把罈子依舊弄好，回歸原位，樂瑤趴門縫朝外瞄了幾眼，院子裏依然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不見一個，這才輕輕的拉開房門，依然輕手輕腳的跨出作坊的門檻。
“哥哥，你快看，瑤兒給你帶了兩樣好吃的哦。”
忍不住心裏的喜悅，樂瑤來到庵門外面就舉着手裏的倆竹筒，朝司凌獻寶。
這小丫頭還真的給他拿來了果子露，喉嚨正乾澀的不得了，司凌這會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讓身子半坐起，仰靠在庵堂的院牆上，有些拘謹的望着樂瑤。
“哥哥，果子露最是好喝了呢，你快張開大嘴啊。”
見竹筒已經湊在司凌嘴邊，這哥哥嘴卻沒張開，怕果子露灑掉，雙腿跪在司凌身前的樂瑤急切的嚷嚷着。
沁人心脾的果香味在鼻子邊縈繞，司凌果真張開了嘴，酸甜的液體緩緩的流進嘴裏。
喝了半桶果子露，怕小丫頭舉着竹筒胳膊酸，半坐着的司凌接過了竹筒，“瑤兒，你悄悄的回去拿果子露，會被你姑姑責罰的吧？”
“不會的，姑姑們最疼瑤兒了，哥哥你喝了果子露，腿肯定能早日的好起來呢。”
見司凌喝了果子露，小丫頭搖頭說著話，笑的純美又天真。
“樂瑤，你個臭丫頭，快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