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知奇物
喀拉~喀拉~
擺放着燭台，香爐的祭壇，煙霧繚繞在燭光間。
後方本該擺放神像的位置卻是以一個擺着十幾個人偶的神龕所取代，而剛才發出的聲音的便是其中第二層的一個肥胖女人的人偶。
祭壇前的蒲團上，一名身着黑黃相間長袍的老人驀然睜眼，那雙眼眸雖是矇著一層枯敗的灰翳，可裏頭的眼球仍在轉動着，並迅速盯住了神龕中的某個人偶。
“取來。”
手中浮塵輕擺，身後立時有一道身着厚實黑紫長袍，頭戴銅錢串聯而成的銅簾的身影向前一步，待走到祭台前，伸手將那肥胖女人的人偶取出，轉身遞給蒲團上的老人。
整個過程中它的動作很是僵硬，彷彿關節不會轉動一般。
“萬物天光開鬼雲......逆天行......”
低沉的咒語自他口中吟詠而出，霎時間整個房間內的陰暗處便像是擁擠着某些東西般扭曲起來，空氣中亦是逐漸有悉索低語乍起，而他身旁的僕從，則是不受控制發出帶着獸性的低嚎。
下一秒卻見得手中人偶倏然膨脹，腰腹位置有觸手延伸而出，短短几秒內便徹底失了人形，緊接着又從中間綻開一道裂縫，最終化做一灘模糊的破碎血肉自指節間滑落。
“廢物！來人！”
怒斥了一句，老人音調漸高。
“船長，有何吩咐？”
門外有聲音傳來。
“魍鬼被人殺了，她身上還攜帶着人偶，我要你去查清楚誰下的手，將人偶帶回來......挑兩個地字號隨從，要快！”
將手掌高舉，僕從的身形竟是以四十五度傾斜下來，數條猩紅細長的舌頭從銅錢眼內的伸出，掃蕩着那些散發著惡臭的血肉。
“明白！”
話音落下，門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
汐流號的舵室內，可摺疊竹椅擺放在牆角，天花板上的煤氣燈投射下來的米黃色光芒照亮整個房間。
陸靖擺弄着手裏不斷顫動的羅盤，將它湊近桌上之前周青交給自己的行李箱，徐酌則是在旁邊數着托盤裏的金葉與銀元，不時的拿起炭筆往簿子上記一些東西，同時撥出一些錢幣放進額外的袋子。
在甲板上躺了會兒，等自身進行潮汐異化后的虛脫感退去，熟悉完自己新得到的力量，陸靖自然要清點這一趟在游海花船上的收穫。
“到底是游海花船，鄭掌柜的出手闊綽的很，這裏整整有5枚金葉外加88枚銀元，等咱們到了花樹島，完全可以給汐流號進行一些基礎的改裝，買一艘性能中上的快艇還有登上珍獸島后可能要用到的野外紮營用具。”
說話的同時，徐酌的視線落在陸靖手裏精緻的羅盤上，愣了愣，忽然湊上前來盯着羅盤盒蓋上的銀灰色數字“76”，
“船長，你這......不會是傳說中的未知奇物吧？”
“未知奇物是什麼？”
剛把行李箱打開的陸靖還沒來得及看裏邊的物品，聽到徐酌的言語，詫異的問道。
沒辦法，陸靖之前一直都在漁船的圈子裏打轉，你問他什麼海魚在哪兒比較常見肯定是如數家珍，碰見這種無垠海上的特殊消息，自然是兩眼一抹黑。
事實上這也是之前陸靖招攬徐酌的主要原因，後者的廣博學識對他的幫助着實不小。
“傳聞在無垠海各處都散落着餘燼紀元流傳下來的未知奇物，它們的形態各種各樣，擁有的能力亦是千奇百怪，唯一相同的點就在於它們的某部分必然存在着標籤也就是序列號......你這個羅盤是不是也有特殊能力？”
徐酌注意到羅盤的顫動，不由得問道。
“確實有，它好像能夠為我指出某些有價值的東西，只不過具體能做到什麼程度我還沒摸索出來。”
將手裏的羅盤合上又打開，拇指摩挲着數字，視線最後還是轉向行李箱內東西，
“先別管這羅盤，反正一時半會兒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能被它標註出來的東西可不簡單。”
行李箱內的東西不多，刨除一些零散錢幣，衣物，兩樣東西引起了陸靖的注意：
一份棕紅色皮革包裹的捲軸，打開后最左端寫着“秘術·鐵砂偶操演”，裏邊則是記述着一具傀儡的製作以及操作方法。
“這什麼玩意兒？”
陸靖看了會兒，滿頭的霧水，別說是極為複雜的傀儡製作，單是那操控人偶的手法他都看不懂。
“這明顯是專屬於傀儡師的秘術捲軸，你若是以在零基礎的前提下都能看懂，那你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傀儡師......總之咱們肯定用不上，之後找個地方賣了就是，這種秘術捲軸，價格肯定不會便宜。”
徐酌掃了兩眼捲軸，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我知道那魘鬼海賊團成員為什麼會出現在游海花船上了，那艘船航線里就有專產砂鐵的吹砂城，傳聞那裏也是極有名的煉器城，他估計是想去那兒打造這具傀儡。”
“嘖，反正跟咱們沒啥關係，還是看看這第二件吧。”
自認攥慣了捕鯨矛的粗糙手掌跟傀儡術八竿子打不着，陸靖迅速失去了對這捲軸的興趣，轉而看向行李箱內被一層紅布纏裹住的東西。
一個巴掌大小，材料不明的仿真人偶，其外形大略是一個微縮版的，年齡大約在十歲出頭的小孩，只是額頭與軀幹上都刻畫著暗紅色的咒文，看着極為邪異。
“魘鬼海賊團的人應該不會幼稚到隨身帶個洋娃娃吧，就算是少女心，好歹也弄個粉色小裙子什麼的。”
陸靖將這人偶放到燈光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許是之前被那人首雕像傷害過的緣故，他對這種東西極為敏感，伸手就要去拿旁邊關着的煤油燈，他可不想留一件如此詭異的東西在自己船上。
“別，先別急着燒，我好像在哪看過類似的圖片，你等等......”
猜到陸靖想要做什麼的徐酌趕忙攔下他，小跑着離開舵室，不一會兒又拿着一本書籍返回，將其擺在桌面上翻動着。
“這人偶還有說法么？”
陸靖湊上前去，正巧徐酌翻到其中一頁，上邊就畫著一個大小跟自己手裏差不多的人偶！
“這是我以前在泰寧府內的岐黃島買的一本書，上邊就記載了一些當地的奇聞異事......找到了，書上說岐黃島的人偶製造工藝極為特殊，傳聞有人製造出能夠寄宿人魂的人偶......怎麼沒了？”
翻過一頁，徐酌發現這書上只是提了一嘴，再無更多內容，頗有些失望的合起書籍，
“總之這人偶非同一般，雖然不知道用途是什麼，但咱們還是先存着，等在珍獸島上尋完寶藏，再去岐黃島上找人偶師問上一句，說不定跟那捲軸一樣能賣出不少錢。”
“這也能賣不少錢？”
一提這個，陸靖立馬就放下了煤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