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東平世子
“於是皇上便派我來暗查，希望能找到甄家藏匿財務的賬本，上次我已經帶了出來，卻因身受重傷，只得將賬本放在黃老那裏，自己隻身引開了追捕的人，只是沒想到等我再回來時黃老已經被他們害死了。”水惲嘆了口氣，“現在線索倒是都沒了，只能讓甄應嘉再得意一段時間了。”
“這倒未必！”薛謹想了想說，“實不相瞞，黃老唯一的親人，他大哥的孫女機緣巧合躲過了那場災難，現在便在我家。”他將鶯兒的話複述了一遍，讓水惲萬分驚喜，“這麼說那小姑娘看到黃老將賬本藏在什麼地方了？”
“聽她的意思應該是這樣，這些天我都在忙着上京的一些時宜，倒沒細問過她，不若我現在讓讓鶯兒過來?”
“還是莫要打草驚蛇吧。”水惲想了想，正色道，“若是你真的助我扳倒了甄家，我便許一個天大的前程與你，你可願意幫我。”
“說什麼前程不前程，為皇上效力本就是我等小民應該做的。”薛謹忙恭敬得一鞠到底，“薛某隻是個無名商人，只求平平安安的，若是皇上、世子覺得有用得上小民的地方，薛某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皇上、世子的賞識之恩，只希望之後能保全我的家人。”
“日久見人心，以後你便知道我的為人了。”水惲讚許的笑了笑，然後將自己的打算吩咐了下去。
薛寶釵根本不知道在她昏迷過程中，自家父親已經同世子達成了協議，只知道迷迷糊糊中被人抬了起來，上了車子，晃晃悠悠了半天，便又被抬了下來，放在了床上，聞着熟悉的味道，她心一松，又昏睡了過去。
過了兩天，寶釵總算醒了過來，一醒來，便感到後腦一抽一抽的疼，手腳也有些僵硬，身邊的鶯兒見她醒了，忙按住她說：“小姐你可不能動，大夫剛給你扎的針，換的葯，別把骨頭動錯位了。”
“喔，我想起來了，我從檯子上滾下來了。”寶釵用沙啞的聲音輕輕的說，“母親沒事吧！”
“夫人沒事，那天還好老爺求了東平世子所帶的太醫，小姐才沒事呢。”鶯兒幫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然後哽咽道，“小姐可要多保重，奶奶，叔爺爺都死了，若是小姐再有事，鶯兒也不想活了。”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們都要活着，都要好好的活着。”寶釵心裏一暖，輕輕笑道，這時一個丫頭挑開門帘進來了，卻是翠翹，她一見寶釵睜開了眼睛，忙笑道：“老天保佑，小姐總算醒了，鶯兒，別傻站着，快去告訴老爺，夫人。”
鶯兒忙答應着去了，翠翹關切的問：“可有想吃的，可要喝水。”
“都不必了，口裏只覺苦苦的，沒什麼胃口，母親真的沒事吧，朱小姐後來救上來了嗎？”寶釵關切的問。
“哼，那等不知羞恥的人，死了倒乾淨。”翠翹邊喂水給寶釵，邊罵道，“自己作死還連累了小姐，哼，居然後來還被救上來了，真是禍害遺千年，你道她是怎麼掉下來的？卻是想去攀高枝了，這些天我們忙着整理進京的行里，倒不知東平郡王家的世子正在甄府住着，惹得一些小姐動了心思，別的小姐倒也罷了，頂多衣服穿鮮亮點兒，粉塗得多點兒，去甄府的次數多點兒，那朱小姐就不得了了，直接賴在甄府不說，還打聽到了世子時常去的地方，守在那裏想來個偶遇，好飛上枝頭變鳳凰，結果被世子的隨從以為是刺客，一腳就踹水裏了，哈哈，這可不是現世報嗎！”
“東平郡王？”寶釵對這個名字倒陌生，前世聽得最多的北靜王和南安郡王，對東平王的印象只有世子早逝，後繼無人，所以在京里沒什麼動靜，怎麼現在世子還活着嗎?
寶釵左思右想想不到世子是什麼時候怎麼死的，只得放棄的搖了搖頭，本想看在世子間接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警戒一下他的，可是現在是沒有辦法了。
翠翹還在絮叨，卻被門口傳來的嚴厲的話打斷了：“翠翹閉嘴，這些話是可以講給小姐聽的嗎。”
翠翹嚇得忙跪了下來：“夫人，我......我就是看見小姐醒了高興，就多說了幾句，請夫人贖罪。”
“罷了，寶釵剛醒，這段時間你們伺候得也算盡心，下次可不能這樣。”薛夫人又罵了她幾句，才轉眼看向寶釵，“我的兒，你感覺好些了嗎？都是為了我，否則你怎會.....”說著說著，薛夫人便流下了淚。
“母親可別這麼說。”寶釵忙請母親坐了下來，“若不是女兒任性去參加宴會，母親也不會因為不放心跟着，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好在大家都沒事，我也正好偷偷懶。”
“你這猴兒，倒會安慰人。”薛夫人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這次可真虧了有世子帶來的太醫在，為了感謝世子，現在你父親正設宴款待他呢，世子是外男，你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去見他，便讓鶯兒代你去跟他磕幾個頭了。全了禮數便罷了。”
寶釵點頭稱是，這時翠屏將煎好的葯送了進來，薛夫人親自盯着她熱熱的喝了，又扶着她躺下睡着，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在薛謹的書房，世子聽完鶯兒的話點了點頭說：“果然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甄應嘉可能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毀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
他站了起來，對薛謹說：“我取了賬本便回京面見皇上，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來向先生請教。”說罷便帶着心腹侍衛匆匆離去了。
過了幾天，便傳來東平世子離開的消息，頓時金陵城閨秀的心碎了一地，特別是淪為笑柄的朱玲玉，自從出事後每日只得躲在家裏以淚洗面。
朱夫人心急如焚，只得又來找自己的姐姐商量，卻不想甄夫人聽后，冷笑了起來：“妹妹說笑了，此事哪裏是我們能插手的，人家是世子，就是我們硬塞也要別人肯要啊。若叫我說，你們還不如悄悄的送玲玉到莊子上去，等事情過去了，找個人把她嫁了是正經，莫要再想什麼歪心思了。”
朱夫人心裏恨得不行，回去便將自己的丈夫大罵了一頓，那朱老爺頗為不服氣：“不就是個世子嗎！我昨天同甄老爺喝酒，他答應幫我將玲玉介紹給京里的王爺做妾，豈不是更好。”
“我的女兒去做妾？老爺，你不是昏了頭了吧。”朱夫人心裏萬分捨不得，但是從結婚起她就沒擰過丈夫，只得委委屈屈的去安慰自己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