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才是真正的蜀山天才?

第十七章 誰才是真正的蜀山天才?

第十七章誰才是真正的蜀山天才?

唐謐對氣宗的印象主要來自於教授她內功與輕功的殿判李巡,他大約和氣宗宗主司徒明年紀相仿,永遠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讓唐謐想起大學校園裏謙和、睿智的教授。而如今站在擂台上的司徒明,也一樣是這般溫和從容的氣質,不帶半點殺氣,彷彿立於松濤雲海之間,而不是身處高手對決的擂台。

“氣宗最是講究養精蓄銳之道,不知武功又如何?”唐謐問桓瀾。

“氣宗出了很多自成一派的武學宗師,在御劍術上和劍宗分庭抗禮。”桓瀾答道。

說話之間,擂台上的黑白二道身影交錯,已經過了三招。

唐謐因為被穆晃訓過兩回,心裏有一點點記仇。可她卻不得不承認,擂台上的黑色身影當真將一把劍舞得出神入化就算眼利如她,也只能看到劍光靈動,劍影翻飛,卻說不清究竟穆晃都施出了些什麼招式。

“桓瀾,穆宗主用的是什麼劍法啊?”唐謐不由問。

桓瀾也一直聚精會神地看着擂台上的對決,眉頭微攏:“似乎什麼劍法都不是,可是每一招又都是蜀山劍法,莫非是他已經將蜀山劍法全都融會貫通了?”

但是唐謐現,兩人打着打着,距離卻開始越拉越開,奇道:“怎麼兩人好像離得遠了呢?”

“司徒宗主的劍氣太強,在一點點逼開穆宗主,若是近身相搏,天下大概沒有幾人能勝得了穆宗主吧。”桓瀾答道。

唐謐瞪着眼想仔細分辨那所謂的劍氣在哪兒,可是卻只瞧出司徒明的劍法沉穩老辣,於是又問:“劍氣是像防禦術法一樣,看不見也摸不着的么?”

桓瀾耐心解釋道:“自然不是,防禦術法對穆宗主是無用的,他的劍名叫破甲,是天下第一的破除防禦的名劍。劍氣是內力凝於劍上,由劍而的無形力量,其實穆宗主和司徒宗主的劍氣都很強,只是司徒宗主的內力應該更綿長,這樣長時間下去,恐怕形勢會對他有利。”

漸漸的,擂台上的兩人已經越斗越險,越斗越凶,起初比武時還可以聽到席間有人在小聲點評,此時擂台之下早已鴉雀無聲,唯余台上兩人長劍相擊的金鳴之聲和着袍服翻飛的獵獵之響。桓瀾和唐謐也忘了說話,完全被穆晃精妙的劍法攝去了心神。

眼見着兩人在膠着中,慢慢又被穆晃佔了上風,司徒明的劍勢雖然雄渾不減,度卻慢了下來。唐謐忍不住說:“看來,是穆宗主要勝了。”

桓瀾搖搖頭:“不一定,若是再斗一段仍然不分勝負,司徒宗主的內力強於穆宗主,便要開始佔上風了。”

果然,擂台上的穆晃似乎加快了出招的度和力度,想要在幾招之內決出勝負。一時間劍虹舞如龍,劍氣動四方。然而五招一過,司徒明雖處於守勢,卻仍未被攻破,穆晃忽然縱身後撤,跳出圈外,劍飛入鞘,拱手道:“司徒宗主的內功已臻化境,穆某佩服,自愧不如。”

此話一出,唐謐和桓瀾幾乎同時看向對方,眼中均是難以置信之色。

唐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倒也解釋得通,那麼了解司徒慎的人,除了他爹還能有誰呢?只是為了掌門之位,竟然連兒子也不顧”

桓瀾嘆了口氣道:“大約他是算定殿監他們會施救,所以才有此一招吧。”

“可是事情總有個萬一啊,若是有什麼變數,他不怕傷及兒子的性命么?”唐謐說著,突然想起那個雖然有些好勝莽撞,但也頗為大方豪氣的司徒慎,不由嘆道,“哎,等一下司徒慎可能還會為他爹成為掌門高興得飛上天了呢。”

這時候,兩人現坐在樹下不遠處的白芷薇、張尉和慕容斐三人正扭頭看向他們,臉上一樣寫着對結果的驚詫和對成人世界的失望。

第三場對決等了很久才開始,待到那一白一灰的兩人站到了擂台之上,唐謐感覺到一股熱切而急躁的情緒似乎正在台下的眾人間蔓延。眾多的竊竊私語彙集在一起,傳到樹上便只剩下嗡嗡嗡的震響。

萬眾矚目的蜀山掌門就要誕生了可是唐謐卻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這樣的陰謀家當上掌門又會生什麼事情呢?到底有什麼證據能夠扳倒他?她雙眉緊鎖,苦苦思索。

等到唐謐將注意力轉向擂台的時候,蕭無極和司徒明已經過了十來招。這兩人的劍法都相當沉穩,只是蕭無極的似乎更剛猛一些,而司徒明則偏向陰柔。

“司徒宗主的劍法看上去綿軟,實則綿里藏針,劍氣甚強。你看掌門的劍峰往往避過司徒宗主的劍峰,就是為了避過他劍上的劍氣。”桓瀾在一旁解釋,可唐謐的心思已經有些飄離了比武,敷衍着點頭。

就在她又開始走神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大而沉的聲響從擂台上傳來,抬眼一看,只見蕭無極與司徒明的兩把劍一同飛上了天空

“怎麼回事兒?”她急忙拽了拽桓瀾的袍袖。

桓瀾把袖子從唐謐的手中拽出來,方道:“兩柄劍上所凝的內力都太強,方才兩劍相抵時,劍上聚力太大,如若他們不鬆手,兩柄劍可能就都毀了。”

唐謐只見此時,兩劍一同飛上半空,但仍如有人操縱一般在空中翻飛相鬥,而擂台上的兩人,握劍之手雖是空的,卻仍然如持劍般揮舞不絕,不停地變換着手印。

唐謐又故意拽了拽桓瀾的袍袖問:“這是御劍術,對吧?”

桓瀾看她一眼,果然又把袖子拽了出來:“嗯。”

唐謐已經無心觀戰,便壞笑着問:“桓瀾,我的魂獸漂亮不?”

桓瀾一聽,便明白她正在消遣自己。原來那夜他中了幻蝶之毒后,雖然神志不清,可生了什麼腦海中卻還有些印象,只是那印象尤如醉酒後的記憶,模糊且不真實,唐謐不提,他自然全當那就是幻覺,此時被她這麼一問,只羞得無處躲藏,恨不能馬上跳下樹去。

可桓瀾終究是沒有挪動一下,生硬地扭過頭去不看唐謐,冷冷地說:“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唐謐“嘿嘿”奸笑兩聲,四下環顧,正想再找點什麼事逗一逗這喜歡裝酷的小p孩,就聽見樹下的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呼:“啊”

“肯定大家都沒想到會是司徒……”她把臉轉向擂台,話未說完,卻愣在了當場。

——擂台上的蕭無極和司徒明兩人相對而立,蕭無極的劍已入鞘,而司徒明的劍則躺在擂台上。

只見司徒明一拱手道:“掌門的御劍術出神入化,明絕非敵手。”話落,他一揮手,那柄被擊落在地的劍立時飛入他的劍鞘。

樹下的眾人一下子斗羅起來,歡呼與恭賀交匯成一片嘈雜的海洋,而唐謐被淹沒在其中,一時間完全無法思考。

怎麼會是這個結果?完全不合邏輯啊?到底什麼地方出錯了?她不斷自問卻無力自答。

“那個人會是掌門么?似乎說不通啊”桓瀾問,一樣地滿臉惑色。

唐謐看到地面上歡慶涌動的人群中,有三個凝立不動的少年,也正有些迷茫地望向自己,更遠的地方,在重陽殿的陰影之下,一個灰色的身影巍然矗立,似乎也無法融入這一場歡樂之中。

“唐謐,別拍腦袋了,都拍一路了,當心把腦仁兒拍出來。”白芷薇說著,拉住唐謐的一隻手。

“我想不明白啊,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掌門的武功明明已經高出其他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唐謐還在疑惑。

“那就不是掌門做的唄。”張尉依然憨直。

“不是他是誰?你說啊”唐謐沒好氣道。

“唐謐,可能整件事並不全是你推測的那般。”慕容斐賠着小心。

“哪裏錯了,你說”唐謐此時正被巨大的挫敗感包圍着,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煩躁得像一隻一點就炸的小爆竹。

“也許就是掌門,他可能因為什麼原因,覺得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才這麼做的。”桓瀾突然道。

“那是什麼原因,你說”唐謐不依不饒。眾人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張尉囁嚅地開了口:“那個,唐謐,我要是說得不對,你別沖我叫喚,成不?”

“說,說,說,別婆婆媽**。”

“那個,我覺得有一處,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會那麼做。但是,我沒有你們心思聰敏,所以我不知道,你和白芷薇是不是會那麼做。如果你們會那麼做,那我就說得不對了,因為我想那人應該是像你們一樣聰明的人。”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大頭,你簡直像唐僧一樣。”唐謐忍不住還是叫喚起來。

“唐僧是誰?”張尉不解地問。

唐謐一把抱住白芷薇,叫道:“啊,芷薇,你殺了我吧,我不想被大頭氣死啊”

白芷薇指着張尉的鼻子道:“大頭,有話直說,恕你無罪。”

“哦。你看,按唐謐所說,那人繞這麼個圈子鼓動劍童,就是不想落把柄,也不想讓人把這事和比武聯繫在一起,如此一來,他登上掌門之位也就不會有人懷疑。如果他真的這麼想的話,若是我,就不去偷葯和活參了。因為,那樣的話,就算多偷出好幾種葯可以作為掩蓋,可是活參同時被偷,不還是很容易讓人想到九榮回天丹么?”張尉說到這裏,偷偷瞟了眼唐謐,看她聽得聚精會神,便舒了口氣,“換做是我,可能會想個更簡單、更不容易被察覺的法子。”

“什麼法子?”其他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九榮回天丹雖然是恢復功力的靈藥,可是既然還有三四天才比武,其他靈藥就算恢復得慢些,未必沒有一定的效果。既然此事是很早就開始謀划的,換做我,就先去尋找其他的療傷靈藥備用,為什麼要再費那麼多心思謀划偷葯製藥的事?”張尉說到這裏,看了看大家,“我覺得這樣更簡單,更不容易被懷疑,卻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其他四人仔細思索着張尉的話,才覺,這件事他們原來真的還沒想通透啊。

張尉覺得,自從掌門人比武后,唐謐這丫頭的氣焰便低了不少。過去他心裏一直有些奇怪,你說那麼個小毛丫頭,怎麼老是如此神氣,好像別人都是一群小毛孩兒,就她一人獨大似的。而現在,她似乎一下子沉靜了下來,更願意去傾聽別人說話,雖然在傾聽時大眼睛裏仍然會不時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唐謐,比先前可愛了許多。

一天的黃昏,他看見唐謐一個人坐在智木殿的台階上,燦金的夕陽籠在她的臉上、身上,讓她整個人淡淡光,恍惚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唐謐,還在想比武的事么?”

唐謐的目光投向極遠的地方,語氣略有些寥落:“沒,那件事我想不明白,只好暫時先放下了。我只是在想,我過去,怎麼說算得上是個人才啊,可現在又算什麼呢?大頭,現在我是個半文盲,有一半的字都不認識,到時候筆試怎麼才能滿分通過呢?”

張尉心裏一暖,雖然並不完全明白“半文盲”是什麼意思,卻知道她是仍然想着要和自己一年過兩試的事。原來,根據御劍堂的課業安排,智木殿與接下來的仁火殿都修習同樣的功課,只是程度加深而已。所以,御劍堂允許有能力的劍童同時參考兩試,不過條件卻相當苛刻。

先一條,就是要在第一試也就是智木殿之試的筆試中得到滿分。而第二條,則是必須在武試那天快通過第一試,因為兩試的考場同時舉行,時限是一個時辰,時間一過,考場便自行關閉了。

“唐謐,其實……”張尉想說點什麼寬慰一下唐謐。

唐謐一擺手制止他,神色鄭重道:“你可千萬別說泄氣話,這是咱們早就約好的,大頭同志”

“好,那咱們就拼了,反正還有五個來月的時間,什麼事還都沒有定論呢”張尉說著,一時覺得有股豪氣盪胸,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唐謐,‘同志’是什麼意思?”

“同志嘛,就是有共同志向的人啊。咱們現在不就是在共同向‘一次過兩試’這一偉大志向前進么,所以當然就叫同志咯。”唐謐笑着解釋。

“那我呢?”白芷薇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俏生生站在他們身後問。

唐謐笑着跳起,雙手握住白芷薇,飽含深情地道:“白芷薇同志,幫助唐謐同志識字的重任,就全權交給你了。”白芷薇被逗得咯咯直笑:“成,唐謐同志。”

張尉看着兩人,不由也笑了起來,可是轉眼,心中又有些愁事襲來。

待到唐謐和白芷薇現張尉有些不對時,已是月余之後的事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因為天壽日和掌門人比武而鬧哄哄的蜀山又逐漸恢復了平靜,在她們房中養傷的玉面也突然不辭而別,而那些似乎有些不尋常的事件冒了個頭,便都沒有了下文。

比如,趕在活參隱沒前,一直捉不到的活參終於被抓到了幾隻;又比如,據說一直讓劍童們惦記着的赤峰四翼蛇,已經完全從蜀山消失了。

唐謐對這些事不再表任何意見,表面看起來,她似乎是被打擊到了,但她自己知道,與其說是被打擊了,不如說是她深刻感受到作為一個少年存在於這個異世界的渺小。她有時也會覺得迷茫,到底為什麼命運會讓她出現在這裏呢?到底自己忘記了些什麼關鍵的事情呢?

而日子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唐謐開始努力學習這個時空類似小篆的方塊字,開始認真對待兵法、文選這類枯燥的課業,為筆試做着準備。

好在筆試方面,唐謐她們認識一個高手那就是曾經一次通過智木、仁火兩殿考試的慕容斐。根據御劍堂的不可靠小道消息,此人筆試從來都是滿分,最擅長猜測殿判的出題意圖。不過當唐謐和白芷薇去向他本人求證時,慕容斐只是故作高深地不置可否,臉上掛着一貫的完美笑容。

最終,慕容斐還是答應了為她們的筆試科目補習,特別是令唐謐最為頭疼的文選課。原來這個時空在周分裂為百餘個諸侯國后,也出現了孔老莊孟等諸子百家,各家歷來都是以一家之言傳道授業,唯有蜀山派的創始人墮天將百家之言篩選歸納為一本厚厚的文選,分為上中下三冊,讓劍童們研習。諸子百家言論各異,哪怕針對同一件事的看法也千差萬別,故此唐謐學起來十分頭大。不只是她,就算有強記之才的白芷薇也道:“治世之道,一二足以,何必百家。”

結果這話招來了慕容斐的強烈反對:“我沒入蜀山之前一直不知道為何人人都說蜀山門人文武雙全,有治世濟國之才。可一看這兼百家之長的文選,就明白了為何蜀山之人可以如此眼界開闊、不拘一格”

唐謐連連點頭稱是,不敢得罪這位好不容易請來的活菩薩,不過心中也確實佩服這位墮天大人,在講究門派血統傳承的時代,能有如此的胸懷氣度,當真讓人佩服。

而張尉的問題,唐謐兩人直到與他同屋的司徒慎找來了才知道。

那日司徒慎跑來問她們:“你們跟張尉說了什麼,現在他成天晚上不睡覺,打坐到天亮,如此下去就算是個鐵人也吃不消啊。問他也不說,只說是和你們有了什麼約定。”

唐謐一想,肯定是和大試有關,便問:“司徒慎,你和張尉當年是一組參加智木殿之試的吧?他為何沒能過呢?”

司徒慎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們進入考場時,眼前出現的是沙漠。我和桓瀾都看見有人土遁過來,準備襲擊我們,唯獨張尉站在當場無動於衷,像個傻子,然後居然就暈了。最後,我和桓瀾只好把他的敵人也幹掉了。後來我問他是怎麼回事兒,他又不說。要不你們去問問?”

唐謐和白芷薇知道,張尉這人有時級死心眼兒,真要認準了什麼事,想要說動便難了,只好晚上把他叫出來試試看。

待到月光透進了泛黃的窗紙,窗欞上傳來小石子敲擊的“咚咚“聲,兩人推開窗子一看,只見白壁黑瓦的牆頭上,張尉正笑吟吟地坐在那裏。

唐謐兩人躍出窗子,旋身跳上牆頭,分坐在張尉左右,還沒來得及說話,張尉卻先開了口:“嗯,我有些事想講給你們兩個聽。”

“請講,大頭同志。”唐謐微笑。

張尉的眼光略沉,思索了一下應該從何講起,方才道:“謝尚曾經希望能夠單獨教導我,他說,我並不適合與大家一起在蜀山學習。”張尉講到這裏,無意掃了掃身邊的兩人,現她們的小臉都緊繃著,眼睛閃亮,忽然覺得心頭一暖,便繼續道,“可是我沒有答應。因為我爹爹此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從蜀山出師,成為名震天下的大將軍。”

“切,我還以為你會說捨不得我跟神仙妹妹呢。”唐謐說著,身子往後一仰,“真是白自作多情了。”

“真笨啊你跟着謝尚那樣的人修習,還怕成不了大將軍?”白芝薇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腦袋,“沒見過你這麼死心眼兒的人。”

張尉“嘿嘿”笑了笑,沒接兩人的話,只是問道:“白芷薇,你知道魏國大將軍沈牧的故事吧?”

白芷薇點點頭說:“嗯,是一位了不起的名將啊。以十八歲的少年之姿便成為魏國大將軍,多次大破北方的匈奴,令匈奴十多年不敢接近魏境,魏國才得以休養生息,成為強國。”

“沈大將軍就是蜀山門人,我爹爹是他帳下的傳令兵。沈牧被奸臣所害后,我爹爹便離開軍中,可是他心中仍然不能忘懷當年在沈大將軍馬前效力的日子,一直希望我能像沈大將軍一樣,十八歲出師蜀山,一鳴驚人,成為他那樣的名將”

張尉說到這裏,嘆了口氣:“這些年來,我爹爹的身體一直不好,鬱鬱寡歡,唯有我被御劍堂錄取的事曾經讓他高興過一下。我娘在信上說,他那時知道御劍堂的信已經送到了鎮上,等不及由人帶回村裡,硬是撐着有病的身子讓我娘和他一起去鎮上取的信。”

白芷薇和唐謐聽了,對望一眼,想起那日張尉被幻蝶所毒之後的一番話,都覺得有些替他難過。張尉卻彷彿沒有察覺,繼續說:“所以,當時謝尚說願意教我,我就想,我要的,不單是一身本領,還有能從蜀山堂堂正正地出師。再者說,同樣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別人可以做到的事情,為什麼我做不到呢?我倒是不信這個邪了”

“可是,謝尚為何會說你不適合蜀山呢?”白芷薇問。

張尉沉默了一會兒,思索着說還是不說。他本是心懷寬廣的少年,只是這件事卻已成了他的心結,雖然他從不肯承認自己的資質要比別人差,可是此事卻明明意味着他與別人就是如此的不同。

好一會兒,張尉終於下定決心,濃眉一抬道:“因為我完全沒有辦法感覺到心力,如果強行動心力,便會暈過去。而且,我也看不到製造出來的幻象。這兩件事,我一直在努力,可是卻始終無法做到。”

唐謐和白芷薇這才明白,為什麼張尉總是考不過了。原來,第一試的考場就在智木殿中,考試時,眾位殿判將合力在殿中製造出幻象,劍童們則會因此看到不同的景觀和敵人,然後想辦法取勝。此時,殿判們就躲在一旁,根據每個劍童的表現給出分數。而像張尉這樣根本看不見敵人,只能一動不動,甚至還會暈過去的劍童,自然是一分也得不到的。

只是知道了緣由,似乎也沒什麼用,唐謐問道:“我見你劍法好了很多,不用心力怎能如此心到劍到?”

“這是因為謝大哥教了我許多手腕上施力的小招式,用這些不引人注意的小招式將迴風劍法的大招式連接在一起,就可以避免因為心力不到,不能以心御劍所帶來的凝滯之感,令劍法看上去流暢了很多。”張尉老實答道。

“這銀狐,根本是個偷懶的騙子,如此明明是治標不治本”白芷薇低低罵了一句。

張尉有些沮喪地低下頭,沉吟片刻,方才抬起頭來決絕道:“算了,反正我再努力一次,若是這次還不成,我就離開蜀山天下也並非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也不是所有的將軍都是蜀山門下的。資質一事,原非人力可為,只要我已盡全力,問心無愧,便不會覺得無顏於爹娘了。”

唐謐聽了,在一旁拍了拍張尉的肩膀,笑着問:“大頭同志,我問你,你是不是堅定地知道自己將來要去做什麼?”

“是”

“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難也不會改變目標?”

“不會”

“那恭喜你,你的資質沒問題,並且,我認為,你是個天才”

“嗯?”張尉有些不解地看着唐謐,不明白這個小丫頭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只見唐謐忽然老氣橫秋地道:“我想,大多數人都並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麼,所以非常容易改變,也不夠堅定頑強。而天才,則絕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因此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會動搖分毫,最終他們總能得償所願。明白了么?大頭,你真的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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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們的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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