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宮洛衍要她
父親爽朗的笑聲隔着門板傳來,蘇郁染站在門口,如同一座木雕,獃獃站定,渾身的血液似凝固,臉色蒼白無血色。
只是片刻,她便笑了,平靜的眸子裏風雲四起,席捲着恨意。
原來,她所遭遇的顛覆性災難,是她最敬愛的父親所為。
原來,她咬牙犧牲自己去懇求他人,也是父親為了對付她而出的陰謀!
呵,真是可笑。
她竟被耍了這麼多年!
憤怒填滿了胸腔,但蘇郁染沒有破門而入興師問罪,她選擇默默離開,只有做好萬全準備,才能給仇人致命的打擊。
哐當
心隨着聲響一緊。蘇郁染下樓時,無意間把放在樓梯上的小玩具踢了下去。
在她準備逃離時,書房門已經打開,父親和蘇宛若沖了出來。
“郁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蘇淮笙臉上堆起和煦笑容,但在蘇郁染看來,不過是一張骯髒至極的醜惡面具。
她微微一笑,那笑里恨意翻卷,“是不是很驚訝我會完好無損站在這裏?你叫去害我的人,被我反過來制住了!我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是這種心腸歹毒的人!”
蘇淮笙見陰謀敗露,不再端着虛情假意的面孔,露出陰狠的眼神,“這怪不得我,誰叫你媽那麼小氣,竟然選你當繼承人,我這個丈夫在她眼裏一文不值!”
呵呵,一文不值?愛他到那個地步,居然說是一文不值?蘇郁染替自己的母親感到悲哀。
既然他無情到這個地步,就別怪她大義滅親,“我給你們三天時間,給我滾出蘇家!”
“憑什麼?”蘇宛若挽住父親的手,高高在上的神態,“雖然你是繼承人,但蘇家的企業一直由爸爸打理,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叫爸爸離開?”
爸爸?這個詞從蘇宛若口中漏出,猶如一根針刺進了蘇郁染心口,眸色一冷,她轉身,反手扣住蘇宛若的腕子,彎腰,用力。
“啊!”蘇宛若尖叫着,從樓梯滾落下去,痛到在地上打滾。
蘇郁染學了這麼多年跆拳道,用得最爽的就是今天。
蘇淮笙見狀大駭,面色冷得嚇人,“蘇郁染,你怎麼這麼潑辣!”
“對付小三的女兒,我不潑辣,難道還要當做祖宗供起來嗎?”蘇郁染音色冷冽,毫無感情,“蘇淮笙,枉我敬你愛你,沒想到你的心這麼骯髒惡臭!我看走眼了!”
世上還有什麼能比被親生父親嫌棄、算計,還要令人絕望?
一想到蘇宛若是小三的女兒,父親的私生女,她就後悔當初同意蘇淮笙把她帶回來。
“你這麼惡毒,也別怪我下狠手了。”蘇淮笙厲聲大喝,“來人,把大小姐抓起來!”
別墅的保鏢從四面聚集,團團圍住蘇郁染,蘇郁染與其搏鬥了幾番,終是敗下陣來,被制服。
蘇淮笙小人得志地笑了兩聲,背着手走近,“郁染啊郁染,沒想到你身手這麼厲害,可惜啊,還是被我這些保鏢治得服服帖帖。”
“呸!”
一抹晶瑩的唾沫飛到蘇淮笙的老臉上,對方眼神發狠,當場打了她一巴掌,“你這女人真是潑辣沒教養!”
蘇郁染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內心在滴血,臉上卻是張狂肆意的笑,“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子不教父之過,我什麼樣子,都是拜你所賜!”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傢伙。”蘇淮笙氣得微顫,“我要把你軟禁起來,將你活活餓死,讓你臭名在外,不得善終!”
啪,最後一絲血脈親情,終於垮斷。
蘇郁染心灰意冷,閉了閉眼,旋而慢慢睜開,雙眸已然失去了平時的生氣和張揚,只剩下頹然。
蘇淮笙懶得再看她一眼,揮手,“把她綁去地下室。”
“慢着。”
低沉磁性的男聲滑入每個人的耳膜。
蘇郁染微微一愣,扭頭看去,頹然的眼神漸漸升起不一樣的東西。
宮洛衍,這個擁有天神面孔的男人漠然從門口走進來,身後跟着一群保鏢。
“宮,宮先生,你怎麼來了?”蘇淮笙轉身,換上一副笑臉迎過去。
宮洛衍視線直白地落在蘇郁染身上,無視蘇淮笙的存在,“她,我要了。”
不容反駁的語氣,令蘇淮笙心底一凜,滿心疑竇,“宮先生,小女年紀小不懂事,今天如果做錯了什麼事,請你給我兩分薄面,放過她吧。”
如果蘇郁染被帶走,那他的家產怎麼辦?蘇郁染的母親去世前,把財產全都讓蘇郁染繼承了,如今雙方撕破臉,若讓這小丫頭片子逃走,多年來的心血必將付之東流。
蘇淮笙在心裏飛快盤算着,討好的姿態,“要不這樣,小女就讓我來執行家法,你在一旁看着,如果不滿意,我打到你滿意為止。”
蘇宛若一聽,心裏樂開花,軟着嗓子,“對啊宮先生,郁染要是做得有不對的地方,請你從輕責罰吧。”
“我什麼時候說要罰她了?”宮洛衍淡漠的視線猶如實質,如冰棱射向蘇宛若,“我要帶她走,離開這裏,現在。”
一字一頓,威嚴不可撼動。
蘇淮笙犯難了,要是得罪了宮洛衍這號人物,他在生意場上就沒法混下去了。
“好,郁染你就跟宮先生走一趟吧,家裏有我照看着,你不用擔心。”蘇淮笙語氣平和,只有蘇郁染聽明白了這話里的威脅。
蘇寶寶還在這個家裏,她始終要回來的!
“走。”宮洛衍淡淡掃了眼蘇郁染,闊步離開。
蘇郁染掙脫保鏢們的桎梏,手狠狠握成拳,冰冷黑眸直瞪那個人面獸心的父親,“如果寶寶受到一絲傷害,我都不會讓你跟蘇宛若好過!”
蘇淮笙陰測測一笑,“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回來,我還是寶寶的好外公。”
蘇郁染心中一恨,轉身離去。
走出門口,宮洛衍的車子停在正中間,等待着。
咬咬牙,蘇郁染拉開車門坐上去,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宮洛衍會過來,但目前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男人,是她唯一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