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栽贓
彼時正是晨曦初露,獨傲天背上洛傾瑤漫無目的地尋找起來,洛傾瑤忽然有些喜歡上了這個時代。這是遙遠的古代,沒有污染,沒有濫砍濫伐,空氣清新,湖泊清澈,景色秀麗,一切都比現代的高樓大廈迷人了許多。
洛傾瑤仗着自己是病號,開始對獨傲天頤指氣使。雖然京都附近有許多的楓林,但是畢竟郊外太過廣闊,兩人都不知道楓林的具體位置。於是獨傲天聽從洛傾瑤的指揮到處亂逛,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最後獨傲天威脅着說道,“你最好認真地指路,不然後果自負。”
之後總算是找到了一片楓林。有了楓林,楓香脂倒也好找,並不算是稀有。
兩人找了七八棵楓樹就找到了一份楓香脂,楓香脂看起來像是蜂蜜狀的粘稠液體,清清涼涼,敷到身體上也不會帶來任何的刺痛和不適。
楓香脂已經起了作用,洛傾瑤腦中的暈眩感漸漸地消失了,傷口似乎也已經不再流血。於是獨傲天回到崑崙玉中滋養,洛傾瑤獨自一人返回京城。
陽光已經籠罩了大地,暖洋洋的照在身下,洛傾瑤只覺得傷都好了幾分。只有經歷過黝黑的地下洞穴,才會知道陽光的可貴。
儘管死裏逃生,驚險萬分,但此時她的心境卻異常的平靜冷靜。她開始想到穿越以來的一系列事情,只覺得像個傳奇,再穿回現代就可以寫一本傳奇小說了。
家族的紛爭,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振興二房,讓那些瞧不起二房,落井下石的人自食惡果?
朝堂的明爭暗鬥,太子讓她煉製傀儡,很明顯是利用,並且也不會用那些傀儡做什麼好事,無非就是爭權奪利。而懷箏郡主與她之間的糾葛幾乎是無法解決的,不論洛傾瑤如何證明自己不會泄露秘密,懷箏郡主都是不可能相信的,在這個世界上,嘴巴最嚴的就是死人,現如今唯一知道懷箏郡主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就是洛傾瑤。
尋找獨傲天的真身,目前線索是有,但是仍然不太確定。一旦暴露自己正在尋找獨傲天的真身,仇家也會追上門來,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剛穿越的驚訝,無所適從早就已經消失,現在的洛傾瑤思考着各種事情的對策,腳下不斷地前進着,不一會兒就達到皇城附近。
她不想多生是非,不能穿着全是血跡的衣服進出皇城,這樣太過招搖惹人耳目。於是洛傾瑤尋了一戶農家,前去買了一套衣服。
剛找到的時候,樸實的農家人一陣驚慌。他們可能幾乎一輩子都看不到這樣全是塵土和血跡的衣服,差一點就要大呼救命。
幸好洛傾瑤是個女孩子,又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控訴路上有流氓打架,誤傷了她,又願意出大筆的銀子,這樣農家人才願意給了她一套粗布衣服。
洛傾瑤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進了城。雖然對於追殺他們的黑衣人,洛傾瑤是恨的牙痒痒,但是她並沒有選擇去報官或者說立刻進行復仇,一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二也沒有足夠的實力。
洛傾瑤心想,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振興二房,站穩腳跟,潛心研究藥典,待到實力增加,時機成熟,再幫助獨傲天去尋找真身。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獨傲天,獨傲天也痛快的答應了。兩個都是明眼人,對於現在的形勢也把握的很充分。
洛傾瑤一回到家就發現家裏是一團糟。
福叔被毒殺,根據福叔妻子的口供,以及獲得的證據來看,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洛傾瑤。而洛傾瑤臨走的時候,正是福叔被毒殺的時間,也就是說在官府那裏來看,是洛傾瑤憎惡福叔敗掉了祖上的基業,因此將他毒殺,之後又畏罪潛逃。
大房三房正叫嚷着要捉洛傾瑤回來治罪,但是洛傾瑤居然自己跑了回來。
她剛一進門,福叔的妻子就哭喊着撲了上來。
“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我們家老福的性命!你怎麼這麼狠心啊!這麼多年不都是老福在照顧你嗎!你為什麼要毒死他!為什麼呀!”
福叔的妻子是一個年僅三十的女人,是福叔的續弦,福叔自覺太多心血放在洛家二房身上,因此從前總說自己對妻子有所虧欠。
洛傾瑤先是不明所以,後來從她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話語中才曉得了什麼。原來是自己被誣陷毒殺福叔!她對於福叔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情感,只是因為福叔是自己的這邊的人,但卻被毒殺,而感到憤懣。她見到福叔的妻子,一下子就起了疑心:福叔剛死,她竟然有心思抹胭脂?
福叔的妻子叫嚷着要將洛傾瑤交給官府,翠娥和童嫂拉住她,她才不能得逞,嘴上仍然不停的絮叨着,似乎洛傾瑤當著她的面殺了福叔一般。
很快大房和三房的人很快得到消息就來了。
為首的是三房的洛凌音,她叉着腰站在最前面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洛傾瑤,你還是乖乖地跟我們去官府,少受一些罪。真不知道我們洛家怎麼出了你這個敗類!真是敗壞家風,大伯一定會把你逐出洛家的!”
洛傾瑤冷眼望着她,不出一言。她現在自然是沒有能力去反抗洛凌音等人的謾罵和誣陷,只能冷眼相看。
洛凌音得意洋洋地押着洛傾瑤去了官府。
“你現在倒是對我府里的人很是上心嘛!”洛傾瑤悠悠地問道。
洛凌音也是從小對人情往來的套路十分熟稔,虛情假意地回答道:“分什麼你府我府,福叔既然是洛家的管家,那洛家自然要為他查個清白。”
洛傾瑤冷哼一聲:“你小小年紀,倒是學慣了巧言令色虛情假意。”
洛凌音附到她耳邊小聲地說:“哼,你不過也只是比我長了幾歲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五小姐,可以教訓我了嗎?待會兒去官府,你就等死吧!”
洛傾瑤瞥了她一眼:“最後誰死還不一定呢。”
大理寺很快就到了。因是皇城中的官府,佈局大氣,用材也奢侈,看起來雕樑畫棟,竟是比一般人家的府邸還要豪華。
洛傾瑤“犯下的罪行”不足以讓大理寺卿親自審理,但是洛家畢竟也是京城十大家族,於是大理寺派了少卿前來審理此案。
大理寺少卿已過不惑之年,看起來十分沉穩,有不少辦案的經驗。他端坐在高堂之上,嚴聲問道:“福叔之妻劉氏告你洛傾瑤謀殺罪,用藥毒殺福叔,你可認罪!”
“啟稟大人,莫須有的罪名,民女不能認!”
一旁的狀師一聽到她說這個話,立刻厲聲反駁:“洛家五小姐仗勢欺人,因為福叔敗壞家產而懷恨在心,假意刺湯,趁機毒殺。毒藥就在她的房間裏。”
洛傾瑤一聽,立刻有理有據的回答:“毒藥在我的房間裏,我完全不知情,這完全有可能是旁人誣陷,再者說,一個聰明的謀殺者怎麼可能把凶物放房間裏呢?望大人明鑒,還我一個清白!”
劉氏在旁邊立刻就哭喊了起來:“大人!大人吶!那碗湯都是她這個賤人吩咐送過來的!說什麼福叔平常辛苦了,說是要慰勞他!哪裏曉得!這個賤人竟然想要害他!可憐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望大人明察是非,別讓我家老福死不瞑目啊!”
福叔劉氏的兒子福駒在一旁輕聲安慰着母親。
“啟稟大人,我從來不曾賜給福叔湯藥!”洛傾瑤駁斥道。
“傳證人翠娥!”大理寺少卿發話了。
洛傾瑤正納悶,怎麼會是翠娥當證人呢?她的確沒有給福叔湯藥啊!難道……翠娥也要跟着陷害她?
翠娥被召上來時,眼眶通紅,腫得像兩顆核桃,看樣子倒是比原配還要傷心。
“證人翠娥,本官問你,劉氏所稱,你奉洛傾瑤的命令前來送湯,可是如此?”
翠娥一個勁的磕頭,說著冤枉,卻又沒有回答出什麼,看起來頗為可疑。
大理寺少卿不耐煩了,驚堂木狠狠一拍:“大膽翠娥,本官問話,你竟然不答話!”
翠娥嚇得瑟瑟發抖,好幾次都沒能說得出話來,偶爾吐出來的話都有一些支離破碎,模糊不清:“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
翠娥不停的重複着稱自己冤枉,如此一來,更是顯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