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磨墨丫鬟
院子裏傳來下人稟報的聲音：“大夫人，沒有瞧見人。”
“留一部分人在這院子裏繼續找，再另外找些人去府中各處尋一尋。我就還不信了，一個大活人，還能活生生地消失了不成？”
慕綰卿轉過頭，目光落在陸時寒得意的臉上：“求你。”
“嗯？”陸時寒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慕綰卿。
“恆王爺不是說，只要我求你，你求帶我離開這兒嗎？求你。”
“嘖。”陸時寒回過神來：“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低頭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不低頭？”慕綰卿嗤笑了一聲：“那是脖子出了問題。”
“雖然我即便是留在這裏被他們發現了，我也仍舊能夠有法子脫身，可是有捷徑擺在我面前，我又何必去繞遠路？”
“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極好極。”陸時寒輕笑着，攬住慕綰卿的腰，一個縱身，便躍出去極遠的距離，隨後在一處涼亭之中落了下來。
剛一落地，就有人迎了上來，瞧着打扮，應當是陸時寒的侍從。
“王爺，沈公子劉公子李公子在到處找王爺呢。”
“嗯。”陸時寒點了點頭：“去，拿筆墨紙硯來。”
這要求實在是有些奇怪，只是那侍從卻也似乎並未覺着有什麼不妥，應了聲退了下去。
陸時寒又吩咐着另一個侍從：“你去將那三人叫過來吧，就說我在這邊吟詩作畫。”
侍從很快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在涼亭中的石桌子上鋪展開來。
“磨墨。”陸時寒吩咐着。
只是良久沒有人動作。
陸時寒抬起頭來，目光落在慕綰卿的身上：“叫你呢，磨墨。”
慕綰卿不知道他葫蘆裏面究竟賣得什麼葯，只是看在方才他幫了自己一回的份上，卻也只抿了抿唇，便上前將袖子往上捋了捋，往硯台裏面倒了一些茶水，取了墨塊磨起墨來。
陸時寒拿了筆，手飛快地在紙上勾勒着，不一會兒，就畫出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慕綰卿瞥了一眼，嘴角抽了抽，這位恆王爺的畫功，實在是……
比她畫的符還讓人摸不着頭腦。
“哎喲，王爺你怎麼躲到這兒來了啊？”
“還吟詩作畫，王爺你還真是有閒情逸緻啊……”
“嘖，王爺的閒情逸緻可不是吟詩作畫，而是紅袖添香啊。”
“咦，這一位不是剛才看見的那個醜女嗎？王爺怎麼將她帶到這兒來了？”
一聲接着一聲，慕綰卿額心跳了跳，卻並未說話。
倒是陸時寒輕佻地笑了起來，將筆往旁邊一甩，朝着走過來的三人招了招手：“你們來了？快快快，過來瞧瞧本王畫的畫形象不形象？”
那三人嘻嘻哈哈地走到涼亭中，一瞧見桌子上的畫，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人瞥了一眼那畫，又看了一眼慕綰卿：“像！像極了！”
慕綰卿這才又看向那桌子上的畫，卻驟然發現，那方才還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胡亂幾筆，卻已經變成了一副畫像。
畫的……是她？
只是，是被醜化的她。
髮髻衣裳都同她相同，只是那張臉，卻面目醜陋，神情猙獰，唯有那一道長長的傷疤，十分寫實。
“看什麼看？難道本王畫得不像？”陸時寒瞧見慕綰卿的目光，挑了挑眉問着。
慕綰卿垂下眸子，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咬着唇低低地應了一聲：“像。”
“哈哈哈哈……”陸時寒哈哈笑了起來：“本王就說嘛，本王的畫技可是本王引以為傲的，畫的好吧？”
說罷，才嘖了一聲：“本王這麼多年，玩各種各樣同女人相關的遊戲從未輸過，唯有今日，你讓本王輸了。銀子倒也不多，也是小事，不過卻是讓本王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你讓本王面子過不去，本王自然也不會讓你好過。”
陸時寒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呼聲：“綰卿表妹？”
“表小姐！”
慕綰卿抬起眼，就瞧見一左一右兩邊都來了人，左邊是姜靜宜同其他大家閨秀，右邊，是她的舅母姨母們。
這樣巧？竟然在這兒碰到了一起？
慕綰卿瞥了一眼正專註欣賞着自己大作的陸時寒，微微眯了眯眼。
她素來不相信什麼巧合，這樣的巧合，十有八九，是陸時寒蓄意安排的。
“方才那丫鬟不是說，祖母找表妹有要事？表妹怎麼會在這裏？”姜靜宜問着。
大夫人也帶着人走了過來：“綰卿，有丫鬟同我說，方才她帶着你去尋國公夫人，走到半道上，你卻突然像是發了狂一般，傷了府上的幾個下人，隨後就不見了蹤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
大夫人看了眼涼亭中的其他人，眉頭蹙了蹙：“綰卿，你隨我一同過去一趟吧，我有事要問你。”
慕綰卿正要開口，陸時寒卻已經站直了身子：“大夫人是要讓我這個磨墨丫鬟去哪兒啊？你將她帶走了，誰給我磨墨啊？”
大夫人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只是顧忌着陸時寒的身份，只得訕訕地笑了笑：“恆王爺，這一位，可不是丫鬟，鎮南將軍的遺孤，咱們府上的表小姐，如今借住在咱們定國公府的。”
陸時寒將手中的筆往桌子上猛地一扔，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本王可不管什麼遺孤不遺孤，表小姐不表小姐的，我說她是我的磨墨丫鬟，她就是我的磨墨丫鬟。她在這兒老老實實給本王磨了半個時辰的墨了，你一來隨意三兩句話，就要帶走？”
大夫人怕了這混世魔王，態度只得愈發謙恭了幾分：“恆王爺，實在是因為府上出了一點小事，有下人說，綰卿突然發狂傷了人，我這才想要帶她下去問一問。”
“哦？你說的是她？什麼時候的事？”陸時寒指了指慕綰卿。
“就一刻鐘之前。”大夫人見陸時寒突然好說話起來，連忙應着。
“放屁！兩刻鐘之前，本王就瞧見她打這兒經過，她今日害我丟了面子，本王就讓人將她抓了過來，放她在這兒給本王磨墨了。”
“你卻說她一刻鐘之前跑去傷了人？她難不成還會分身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