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來龍去脈

魯有方頓了一下，繼續道：“當時你大師兄找到我——”這一次，魯明星沒有打斷他的話。

魯有方道：“你大師兄跟我說，食人魔老祖就要出現，我當時心裏一沉，這食人魔老祖昔年被祖師爺用陣法除了，怎麼千年之後，還能夠再次出現，難道真的應驗了祖師爺的預言？”

魯明星心道：“預言？什麼預言？”

魯有方繼續道：“當年祖師爺用陣法除了食人魔老祖，並且將食人魔打的七零八落，就此一蹶不振。天下又恢復了太平，只不過祖師爺一直憂心忡忡，臨死之際，還留下遺言，要後輩弟子千萬留意食人魔的動向，說食人魔之中，只要出現白眉，那麼就預示着食人魔老祖的魂魄再次回來，為禍人間。到那時，我缺一門門下弟子要一心除魔，不可有誤。說完這一句話之後，這才死去。我想到此事，便詢問你的大師兄，墨楓，難道食人魔裏面出現白眉的了？

墨楓點了點頭，隨後將一根灰白的眉毛遞給我，告訴我，這是他前些日子誅殺一個食人魔的時候，從那食人魔眉心揪下來的。

我看了看那一根眉毛，灰白之中，還帶着一絲隱隱的黑色，似乎並未全白，心中這才稍稍安心，我聽師傅說起過，這白眉顯兆是需要全白的眉毛，那才是食人魔老祖現身的時機，而這眉毛灰白，說明食人魔老祖還未曾準備完備，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才會借體還魂，現身世上。”

魯明星一呆，奇道：“這是為什麼？”

魯有方緩緩道：“故老傳說，這食人魔老祖被魯班爺打敗之後，整個亡魂被困在陣法之中，不得脫身，數年之後，這才趁着天下大亂的機會，逃了出來。食人魔老祖的亡魂也只是逃出來萬分之一。這萬分之一的殘魂，想要重修人身，需要積聚萬點食人魔的魂魄，萬魂合一，這才能夠再造出一個食人魔老祖的真魂來。”

頓了一頓，魯有方繼續道：“萬魂合一之後，這食人魔老祖的魂魄就可以借體還魂，轉世重生了。我們想要阻止這食人魔老祖轉世重生的唯一機會，就是在這食人魔老祖吸納萬魂之前，將這萬顆魂魄一一消滅。”

魯明星奇道：“難道這食人魔老祖吸納一顆魂魄就會以白眉的形式顯現出來？”

魯有方臉色凝重，點了點頭。“這食人魔老祖每吸納一顆魂魄，就會讓這食人魔的眉毛慢慢變灰，最後變成白色，這食人魔的魂魄就會完成，飛出體外，和其他的魂魄回合。到時候，萬魂合一，食人魔老祖的真魂就會發動。我們只要找到這些白眉食人魔，將這些白眉食人魔殺死，就會延緩食人魔老祖重生的時間——”

魯明星目光閃動，緩緩道：“恐怕不這麼簡單，更大的可能是那食人魔老祖已經湊夠了萬顆亡魂，此刻已經準備好借體還魂了。”

魯有方心中一凜，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道：“你說的沒有錯，但是咱們既然身為缺一門的傳人，自然責無旁貸，這除魔重任，自然是要繼續下去，至於你說的那食人魔老祖是否已經借體還魂，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魯明星盯着魯有方，緩緩道：“你在這裏就是等着我，要我跟你一起去誅殺這食人魔老祖的萬顆魂魄？”

魯有方點點頭：“這是其一，其二自然是你我父子團聚了。我當年對你母親不起，和你自小別離，這一次自然不會再和你分離了。”

魯明星默然不語，心中暗道：“此刻咱們雖然可以父子團聚，但是一家子的天倫之樂可是再也找不到了，畢竟母親再嫁，終究已經不是魯家的人。”

魯有方見魯明星不說話，眉頭皺了起來，道：“你要是不願意和我一起，也沒有問題，不過你是缺一門的傳人，這一點改變不了——”

魯明星心中不滿：“這缺一門的傳人又不是我自己願意當的？”但轉念一想：“父親傳授給自己功夫的時候，自己倒也沒有拒絕，更何況，父親是為了自己好，雖然當初離棄自己和母親而去，這一點上，自己終究是無法原諒他，可是父親這總歸是一點師門執念，是父親的局限，自己倘若糾結於此，那和父親就沒有太多區別了。”

魯明星抬起頭來，看着魯有方滿頭白髮，心中頓時一軟，想到父親如此年紀，還是一心一意惦念着缺一門門中的事情，此刻父親如此說話，幾乎是等同於相求自己，自己若果再不明事理，那這二十幾年也是白活了。

只聽魯有方嘆了口氣，黯然道：“其實，我也不想將你扯進這裏面，畢竟你是我的兒子，只不過這一次實在是事情緊迫，逼不得已。——咱們缺一門，在你這一代，除了你之外，我還收了四個弟子。大弟子叫做歐陽長春，二十三歲的時候，出了車禍死了。其後我又收了一個弟子，郭長風，可惜的是，這個弟子，在三十來歲的時候，瘋了，瘋了以後，四處遊盪，最後不知所蹤。哎，這也算是咱們缺一門的命數，畢竟缺一門的傳人，擔當除魔大任，為造化不容，門下弟子，不是斷手斷腳，就是命途多踹，歷代弟子，莫不如此，我當初還不相信，直到後來，遇到了這兩件事情，這才相信，其後，再找弟子，就要從那些天殘地缺的少年後生裏面尋找了，或者就找那些身體雖然並無殘疾，但是命格極其硬朗的少年。

其後我又收了一個弟子，墨楓，就是適才跟你說的，現時門中你的大師兄墨楓，墨楓這個人三歲斷腿，後來被我接上，六歲得了眼疾，幾乎失明，被我用門中獨門的秘葯治好。其後收歸門下，墨楓知道自己命格不好，也就斷了姻緣的想法，願意為缺一門效力，我也就有意培養他做缺一門的掌門，只是後來發現墨楓命格上隱隱有一個大難，這大難我們全都破解不了，那時候我就想，也許卸除這缺一門的掌門之外，墨楓這來日大難或許就可以避開了吧？隨後我又收了一個弟子，這個弟子和咱們魯家大有淵源。

這個弟子叫做魯明月，也是咱們魯家村的人，是我同族一個兄弟的孩子，只不過也是命格太硬。將父母克住，我那兄弟和他媳婦常年得病，無奈之下，只有將這個魯明月送入孤兒院。後來這才被我讓墨楓接走，進入了咱們缺一門的門下。

咱們門中這兩個弟子，墨楓冷靜如冰，魯明月熱情如火，一個沉穩，一個衝動，這兩人辦事都極其痛快，但這二人就欠缺了一個最總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