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③
柳妍記得小時候，城市的道路兩旁長了很多說是參天大樹都不誇張的落葉喬木。到了夏天，遮天蔽日的，溫熱的空氣里有植物特有的澀澀的香味。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些大樹都被砍伐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小樹苗，還是些長不大的品種，長了這許多年，樹蔭也才一點點，就這一點點也不得留存，每年這些樹冠都要被理幾次發，剃頭一樣，光禿禿的，說不出的彆扭和難看。
柳妍坐在那勉強可以叫樹蔭的地方，空氣中已經不復芬芳，撲鼻而來的，是汽車尾氣和被炙烤着的柏油路散發出的焦糊味道。她張了嘴拚命的呼吸，卻只是覺得憋悶。她想到了陳默，想到了他溫溫的眼神，那像是一杯濃香的黑咖啡一樣的眼神。她想到了他纖細修長的手指，那樣的手指，應該總是冷的，她以前覺得，這樣的手，夏天的時候他會冰着她，冬天的時候她會暖着他。可是現在，她渾身的熱，熱的像是要從身體裏面蒸騰出氤氳的氣來，可是他卻不在。她想到他穿着牛仔褲和舊膠底布鞋的樣子，她曾經以為他可以帶着她像風一樣輕盈的奔跑，跑過所有他們青春的日子，可是她現在只是想要讓他帶着自己逃離這個沉悶的地方，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還好吧。”
“你怎麼回來了？”柳妍睜開了眼睛，是黎小雅。
“喝點這個看能不能舒服一點。”黎小雅遞給柳妍一瓶矇著一層水霧的檸檬汁，有水滴一滴一滴的沿着瓶身滑落到瓶底，跌落到地上去。
“謝謝。”黎小雅幫柳妍打開了瓶蓋，柳妍勉強的喝了一小口，酸酸涼涼的，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又大口的喝了下去。
“這工作不適合你做，想做也要找個不這麼辛苦的。”黎小雅蹲在旁邊，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只是閑着沒有事做，想用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會這麼辛苦。”柳妍喝下小半瓶冰檸檬水，從口腔到喉嚨，一路都冰冰涼涼的，隨着檸檬水一口口的喝下去，眼前籠着的那層模模糊糊的煙也散了開來，人爽利了很多。
“我聽說佟欣的事情了。”黎小雅看着路上過往的車，想了會才開口。
“佟欣？”柳妍從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哦，陳默叫她咪咪。”牽了嘴角笑，卻並不看柳妍。
“哦，我也聽說了。”柳妍含糊的答應着，童心，這麼好聽的名字，陳默卻不記得。
“後悔么？”
“你指什麼？”柳妍看了看黎小雅，好美的側臉，幾乎完美的線條。
“你和陳默。”
“不。”幾乎是脫口而出，雖然是這樣曖昧着，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明確的東西，沒有任何可以抓緊的東西，甚至連自己是否已經失去都不清楚，卻可以這樣不假思索的說出不後悔的話來。這意味着什麼？柳妍不去想，也不想去分析。
“呵呵。你挺特殊的。”黎小雅看着柳妍，像是第一次遇到她一樣。
“你一直說我和你想像中的一樣。”她還記得黎小雅說的幾乎每一句話。
“我也知道你和陳默現在的事情了。”又轉頭去看飛馳而過的車子，不再看她。
“我現在都不太知道。”像是假的，可惜卻是真的。
“你還不了解陳默。”柳妍一直都知道黎小雅和陳默的關係不一般，只是並不知道是如何的不一般。
“我沒有機會去了解。”
“沒有什麼人可以了解他，因為他不給別人足夠的時間。”聽得柳妍心驚，不給別人足夠的時間，難道他能給她的時間，已經沒有了么？
“我的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他是一個花花公子，我一直都不相信。”到現在，她依然不相信。或者，她只是讓自己不去相信。如果不相信，就還有希望。渺小的，卑微的希望，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對於陳默來說，你們已經結束了。”
“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倔強的說，卻有一層水霧不受控制的蒙上了眼睛。
“他就是這樣的，如果你能理解，就不會傷的太深。對他來說，愛情就只是一個讓人開心的東西，他永遠會把握住那個度，那個不會傷人的度。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的愛情發展到如果失去，就會傷心的程度。”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柳妍嘆了口氣說。
“可憐？你不認為那些被他拋棄掉，痛哭流涕的人更可憐么？”
“當你所擁有的快樂，在失去的時候都不會失望，不會遺憾，不會難過，不會痛苦的時候，你所能擁有的快樂，也是有限的。我說陳默可憐，是因為他有那麼多可以擁有的機會，可是他卻自己放棄了。”
“你果然是個特殊，柳妍，你和我想像的並不一樣。”黎小雅有些鄭重其事的說，她對着柳妍笑，從內心裏湧出來的那種笑。
“可我的境遇卻不特殊。只不過有人告訴我，我是他山珍海味中的青菜豆腐。”柳妍彎了彎嘴角。
“那也是種特殊。”
“在愛情里，不應該有特殊，只應該有唯一。”
“你放棄了？”
“陳默已經放棄我了。”黯下了眼神，她可以給他很多，可是他願意要的卻太少。
“你會後悔么？”
“我剛才說了，我不後悔。”
“我是說，你會後悔么？”盯了柳妍的眼睛，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柳妍回看着黎小雅，沒有表情，也沒有搭話。
“你們都不是壞人，但卻都遇上不好的事。”黎小雅幽幽的說，像是想到了什麼很遙遠的東西，望了望水洗一樣的天空。天空藍的像是一塊寶石，凝固着，流光溢彩。
“我不會讓自己後悔的。”
“我說過，你是個特殊。”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你就當，我也是想看個熱鬧吧。”笑着站起身，“腿好麻，只是這麼一會不動，就麻的好像動不了了。”她扶着樹榦，小心的動了動自己的雙腿。
“喜歡看熱鬧的人好多。”柳妍喝了口檸檬汁，臉上掛着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我走嘍，記得哪天要還我的檸檬汁。”指了指差不多空了的飲料瓶。
“我現在就可以還你。”做了個微微要嘔的樣子，調皮的笑，她和鍾婷才開這樣的玩笑，不知道為什麼，對了黎小雅卻很自然的說了出來，好像知道她不會覺得自己噁心，也不會介意。
“好啊，那我正好接着請你喝。”黎小雅撐起傘，沒有和柳妍道別，很快就消失在人流里。
“柳妍，你不要讓自己後悔。”自言自語的說著，抬頭望着天空，藍天上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紙飛機，飛的那樣的高，一個白色的遙遙的點，在空中飄搖。只是依着風，卻飛的那樣的高遠。也許風住了，它就會跌下來，飛的越高，跌的越狠。可是紙飛機不在乎，向著幽遠的碧藍的天空，義無反顧的飛去。
柳妍記得小時候，城市的道路兩旁長了很多說是參天大樹都不誇張的落葉喬木。到了夏天，遮天蔽日的，溫熱的空氣里有植物特有的澀澀的香味。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些大樹都被砍伐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小樹苗，還是些長不大的品種，長了這許多年，樹蔭也才一點點，就這一點點也不得留存，每年這些樹冠都要被理幾次發，剃頭一樣，光禿禿的，說不出的彆扭和難看。
柳妍坐在那勉強可以叫樹蔭的地方，空氣中已經不復芬芳，撲鼻而來的，是汽車尾氣和被炙烤着的柏油路散發出的焦糊味道。她張了嘴拚命的呼吸，卻只是覺得憋悶。她想到了陳默，想到了他溫溫的眼神，那像是一杯濃香的黑咖啡一樣的眼神。她想到了他纖細修長的手指，那樣的手指，應該總是冷的，她以前覺得，這樣的手，夏天的時候他會冰着她，冬天的時候她會暖着他。可是現在，她渾身的熱，熱的像是要從身體裏面蒸騰出氤氳的氣來，可是他卻不在。她想到他穿着牛仔褲和舊膠底布鞋的樣子，她曾經以為他可以帶着她像風一樣輕盈的奔跑，跑過所有他們青春的日子，可是她現在只是想要讓他帶着自己逃離這個沉悶的地方，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還好吧。”
“你怎麼回來了？”柳妍睜開了眼睛，是黎小雅。
“喝點這個看能不能舒服一點。”黎小雅遞給柳妍一瓶矇著一層水霧的檸檬汁，有水滴一滴一滴的沿着瓶身滑落到瓶底，跌落到地上去。
“謝謝。”黎小雅幫柳妍打開了瓶蓋，柳妍勉強的喝了一小口，酸酸涼涼的，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又大口的喝了下去。
“這工作不適合你做，想做也要找個不這麼辛苦的。”黎小雅蹲在旁邊，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只是閑着沒有事做，想用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會這麼辛苦。”柳妍喝下小半瓶冰檸檬水，從口腔到喉嚨，一路都冰冰涼涼的，隨着檸檬水一口口的喝下去，眼前籠着的那層模模糊糊的煙也散了開來，人爽利了很多。
“我聽說佟欣的事情了。”黎小雅看着路上過往的車，想了會才開口。
“佟欣？”柳妍從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哦，陳默叫她咪咪。”牽了嘴角笑，卻並不看柳妍。
“哦，我也聽說了。”柳妍含糊的答應着，童心，這麼好聽的名字，陳默卻不記得。
“後悔么？”
“你指什麼？”柳妍看了看黎小雅，好美的側臉，幾乎完美的線條。
“你和陳默。”
“不。”幾乎是脫口而出，雖然是這樣曖昧着，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明確的東西，沒有任何可以抓緊的東西，甚至連自己是否已經失去都不清楚，卻可以這樣不假思索的說出不後悔的話來。這意味着什麼？柳妍不去想，也不想去分析。
“呵呵。你挺特殊的。”黎小雅看着柳妍，像是第一次遇到她一樣。
“你一直說我和你想像中的一樣。”她還記得黎小雅說的幾乎每一句話。
“我也知道你和陳默現在的事情了。”又轉頭去看飛馳而過的車子，不再看她。
“我現在都不太知道。”像是假的，可惜卻是真的。
“你還不了解陳默。”柳妍一直都知道黎小雅和陳默的關係不一般，只是並不知道是如何的不一般。
“我沒有機會去了解。”
“沒有什麼人可以了解他，因為他不給別人足夠的時間。”聽得柳妍心驚，不給別人足夠的時間，難道他能給她的時間，已經沒有了么？
“我的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他是一個花花公子，我一直都不相信。”到現在，她依然不相信。或者，她只是讓自己不去相信。如果不相信，就還有希望。渺小的，卑微的希望，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對於陳默來說，你們已經結束了。”
“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倔強的說，卻有一層水霧不受控制的蒙上了眼睛。
“他就是這樣的，如果你能理解，就不會傷的太深。對他來說，愛情就只是一個讓人開心的東西，他永遠會把握住那個度，那個不會傷人的度。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的愛情發展到如果失去，就會傷心的程度。”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柳妍嘆了口氣說。
“可憐？你不認為那些被他拋棄掉，痛哭流涕的人更可憐么？”
“當你所擁有的快樂，在失去的時候都不會失望，不會遺憾，不會難過，不會痛苦的時候，你所能擁有的快樂，也是有限的。我說陳默可憐，是因為他有那麼多可以擁有的機會，可是他卻自己放棄了。”
“你果然是個特殊，柳妍，你和我想像的並不一樣。”黎小雅有些鄭重其事的說，她對着柳妍笑，從內心裏湧出來的那種笑。
“可我的境遇卻不特殊。只不過有人告訴我，我是他山珍海味中的青菜豆腐。”柳妍彎了彎嘴角。
“那也是種特殊。”
“在愛情里，不應該有特殊，只應該有唯一。”
“你放棄了？”
“陳默已經放棄我了。”黯下了眼神，她可以給他很多，可是他願意要的卻太少。
“你會後悔么？”
“我剛才說了，我不後悔。”
“我是說，你會後悔么？”盯了柳妍的眼睛，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柳妍回看着黎小雅，沒有表情，也沒有搭話。
“你們都不是壞人，但卻都遇上不好的事。”黎小雅幽幽的說，像是想到了什麼很遙遠的東西，望了望水洗一樣的天空。天空藍的像是一塊寶石，凝固着，流光溢彩。
“我不會讓自己後悔的。”
“我說過，你是個特殊。”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你就當，我也是想看個熱鬧吧。”笑着站起身，“腿好麻，只是這麼一會不動，就麻的好像動不了了。”她扶着樹榦，小心的動了動自己的雙腿。
“喜歡看熱鬧的人好多。”柳妍喝了口檸檬汁，臉上掛着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我走嘍，記得哪天要還我的檸檬汁。”指了指差不多空了的飲料瓶。
“我現在就可以還你。”做了個微微要嘔的樣子，調皮的笑，她和鍾婷才開這樣的玩笑，不知道為什麼，對了黎小雅卻很自然的說了出來，好像知道她不會覺得自己噁心，也不會介意。
“好啊，那我正好接着請你喝。”黎小雅撐起傘，沒有和柳妍道別，很快就消失在人流里。
“柳妍，你不要讓自己後悔。”自言自語的說著，抬頭望着天空，藍天上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紙飛機，飛的那樣的高，一個白色的遙遙的點，在空中飄搖。只是依着風，卻飛的那樣的高遠。也許風住了，它就會跌下來，飛的越高，跌的越狠。可是紙飛機不在乎，向著幽遠的碧藍的天空，義無反顧的飛去。
柳妍記得小時候，城市的道路兩旁長了很多說是參天大樹都不誇張的落葉喬木。到了夏天，遮天蔽日的，溫熱的空氣里有植物特有的澀澀的香味。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些大樹都被砍伐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小樹苗，還是些長不大的品種，長了這許多年，樹蔭也才一點點，就這一點點也不得留存，每年這些樹冠都要被理幾次發，剃頭一樣，光禿禿的，說不出的彆扭和難看。
柳妍坐在那勉強可以叫樹蔭的地方，空氣中已經不復芬芳，撲鼻而來的，是汽車尾氣和被炙烤着的柏油路散發出的焦糊味道。她張了嘴拚命的呼吸，卻只是覺得憋悶。她想到了陳默，想到了他溫溫的眼神，那像是一杯濃香的黑咖啡一樣的眼神。她想到了他纖細修長的手指，那樣的手指，應該總是冷的，她以前覺得，這樣的手，夏天的時候他會冰着她，冬天的時候她會暖着他。可是現在，她渾身的熱，熱的像是要從身體裏面蒸騰出氤氳的氣來，可是他卻不在。她想到他穿着牛仔褲和舊膠底布鞋的樣子，她曾經以為他可以帶着她像風一樣輕盈的奔跑，跑過所有他們青春的日子，可是她現在只是想要讓他帶着自己逃離這個沉悶的地方，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還好吧。”
“你怎麼回來了？”柳妍睜開了眼睛，是黎小雅。
“喝點這個看能不能舒服一點。”黎小雅遞給柳妍一瓶矇著一層水霧的檸檬汁，有水滴一滴一滴的沿着瓶身滑落到瓶底，跌落到地上去。
“謝謝。”黎小雅幫柳妍打開了瓶蓋，柳妍勉強的喝了一小口，酸酸涼涼的，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又大口的喝了下去。
“這工作不適合你做，想做也要找個不這麼辛苦的。”黎小雅蹲在旁邊，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只是閑着沒有事做，想用來打發時間的，沒想到會這麼辛苦。”柳妍喝下小半瓶冰檸檬水，從口腔到喉嚨，一路都冰冰涼涼的，隨着檸檬水一口口的喝下去，眼前籠着的那層模模糊糊的煙也散了開來，人爽利了很多。
“我聽說佟欣的事情了。”黎小雅看着路上過往的車，想了會才開口。
“佟欣？”柳妍從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哦，陳默叫她咪咪。”牽了嘴角笑，卻並不看柳妍。
“哦，我也聽說了。”柳妍含糊的答應着，童心，這麼好聽的名字，陳默卻不記得。
“後悔么？”
“你指什麼？”柳妍看了看黎小雅，好美的側臉，幾乎完美的線條。
“你和陳默。”
“不。”幾乎是脫口而出，雖然是這樣曖昧着，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明確的東西，沒有任何可以抓緊的東西，甚至連自己是否已經失去都不清楚，卻可以這樣不假思索的說出不後悔的話來。這意味着什麼？柳妍不去想，也不想去分析。
“呵呵。你挺特殊的。”黎小雅看着柳妍，像是第一次遇到她一樣。
“你一直說我和你想像中的一樣。”她還記得黎小雅說的幾乎每一句話。
“我也知道你和陳默現在的事情了。”又轉頭去看飛馳而過的車子，不再看她。
“我現在都不太知道。”像是假的，可惜卻是真的。
“你還不了解陳默。”柳妍一直都知道黎小雅和陳默的關係不一般，只是並不知道是如何的不一般。
“我沒有機會去了解。”
“沒有什麼人可以了解他，因為他不給別人足夠的時間。”聽得柳妍心驚，不給別人足夠的時間，難道他能給她的時間，已經沒有了么？
“我的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他是一個花花公子，我一直都不相信。”到現在，她依然不相信。或者，她只是讓自己不去相信。如果不相信，就還有希望。渺小的，卑微的希望，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對於陳默來說，你們已經結束了。”
“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倔強的說，卻有一層水霧不受控制的蒙上了眼睛。
“他就是這樣的，如果你能理解，就不會傷的太深。對他來說，愛情就只是一個讓人開心的東西，他永遠會把握住那個度，那個不會傷人的度。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的愛情發展到如果失去，就會傷心的程度。”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柳妍嘆了口氣說。
“可憐？你不認為那些被他拋棄掉，痛哭流涕的人更可憐么？”
“當你所擁有的快樂，在失去的時候都不會失望，不會遺憾，不會難過，不會痛苦的時候，你所能擁有的快樂，也是有限的。我說陳默可憐，是因為他有那麼多可以擁有的機會，可是他卻自己放棄了。”
“你果然是個特殊，柳妍，你和我想像的並不一樣。”黎小雅有些鄭重其事的說，她對着柳妍笑，從內心裏湧出來的那種笑。
“可我的境遇卻不特殊。只不過有人告訴我，我是他山珍海味中的青菜豆腐。”柳妍彎了彎嘴角。
“那也是種特殊。”
“在愛情里，不應該有特殊，只應該有唯一。”
“你放棄了？”
“陳默已經放棄我了。”黯下了眼神，她可以給他很多，可是他願意要的卻太少。
“你會後悔么？”
“我剛才說了，我不後悔。”
“我是說，你會後悔么？”盯了柳妍的眼睛，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柳妍回看着黎小雅，沒有表情，也沒有搭話。
“你們都不是壞人，但卻都遇上不好的事。”黎小雅幽幽的說，像是想到了什麼很遙遠的東西，望了望水洗一樣的天空。天空藍的像是一塊寶石，凝固着，流光溢彩。
“我不會讓自己後悔的。”
“我說過，你是個特殊。”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你就當，我也是想看個熱鬧吧。”笑着站起身，“腿好麻，只是這麼一會不動，就麻的好像動不了了。”她扶着樹榦，小心的動了動自己的雙腿。
“喜歡看熱鬧的人好多。”柳妍喝了口檸檬汁，臉上掛着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我走嘍，記得哪天要還我的檸檬汁。”指了指差不多空了的飲料瓶。
“我現在就可以還你。”做了個微微要嘔的樣子，調皮的笑，她和鍾婷才開這樣的玩笑，不知道為什麼，對了黎小雅卻很自然的說了出來，好像知道她不會覺得自己噁心，也不會介意。
“好啊，那我正好接着請你喝。”黎小雅撐起傘，沒有和柳妍道別，很快就消失在人流里。
“柳妍，你不要讓自己後悔。”自言自語的說著，抬頭望着天空，藍天上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紙飛機，飛的那樣的高，一個白色的遙遙的點，在空中飄搖。只是依着風，卻飛的那樣的高遠。也許風住了，它就會跌下來，飛的越高，跌的越狠。可是紙飛機不在乎，向著幽遠的碧藍的天空，義無反顧的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