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①
柳妍的心，像是滿布了厚密的烏雲，而陳默，則像是可以擊穿陰霾的陽光，撥雲見日一樣。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就會忘卻了一切，即使陽光就只有一束，她也可以仰着頭，舉高了手臂，沐浴其中，絲毫不在意腳下的光是否正慢慢消失。可是，看不到他的眼，看不到他的笑，看不到他，就像是失了光明，低沉的天空壓下來，喘不過氣一樣。越是這樣，越是渴望光。越是渴望光，越是恐懼黑暗。一直在怕，黑暗中怕光明不會再來，光明裡怕黑暗不期而至。只是那轉瞬一樣的幸福，卻讓柳妍不能自己，貪戀着，哪怕多一點也好。
“中午一起去吃雞腿飯啊？”快下課了，陳默伸了個懶腰，問柳妍和鍾婷。
“我可不去了，再吃我都要長出翅膀來了。”鍾婷抗議着。
“那你想要吃什麼？”柳妍問鍾婷。
“乾脆去吃米線吧，學校小西門那新開了一家，據說一級棒。”鍾婷今天沒有要躲出去的意思，實在是鍾凱已經被自己蹭的彈盡糧絕了，如果今天再去，保不齊他會當著自己的面咬舌自盡。
“你吃那個么？”柳妍轉過頭來問陳默。
“好啊。”從表情也看不出來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那就吃米線吧。對了，你下午有課么？”自己和鍾婷已經沒有課了，不知道陳默會不會着急回來，那家米線現在很火，聽說還要等位子。
“想有就有，想沒有就沒有。”無所謂的口氣讓柳妍氣結。自己那麼用功學習成績才只有中等偏上而已，整天見陳默不務正業的，卻得了學校的特級獎學金，全校才一個名額，真是沒有天理。
收好了書包，幾個人結伴下樓，柳妍手裏拿着陳默的可樂，納悶鍾婷什麼時候竟然把一大瓶的檸檬汁都喝光了。
已經六月，熱得和數伏沒什麼兩樣。剛一出樓就撲面而來滿滿的悶熱。數學樓附近沒有高大的樹，就更沒有什麼樹蔭可言。地被曬得明晃晃的，炙烤一樣。
陳默邊走邊解開短袖襯衫的扣子，淡淡的黃色，像是香蕉口味的雪糕，裏面是件白色的砍袖背心。前幾天鍾婷看見宋十三穿着背心，直呼見鬼，一眼看到解放前，卻對陳默的穿着毫無疑義。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雖然瘦，但骨架挺拔，穿什麼都好看。他雖然穿的比一般的男生多，可卻不怎麼愛出汗，什麼時候看都是清清爽爽的。
柳妍今早被天氣預報給騙了，穿了件公主袖的白色襯衫，水藍色的七分褲。在教室里蔭涼了半天，剛一出來，更像是進了蒸籠一樣，正要張口叫苦，忽然覺得頭上猛的挨了一下，震得她眼前一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鍾婷在旁邊驚聲尖叫，凄慘異常。心裏當下忽悠了一下，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頭頂順着脖子涌下來，腳下就是一軟，還沒倒下來就又挨了一下，頓時流得濕透了全身。心裏想，死了死了，流了這麼多血，這下子死定了。又想着自己滿身滿臉是血的死在陳默面前，也算是給他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象，就算自己死了幾十年，他大概也不會忘記。輕飄飄的向地上癱下去，還納悶自己熱的快要噴火，怎麼血卻是涼涼的，耳朵里嗡嗡響着，順勢要躺下去的時候卻被陳默抓了手臂扶了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柳柳？”慌着問，柳妍半靠在陳默身上，又聽到鍾婷在旁邊帶了哭腔的喊，“誰？誰幹的？”柳妍抖着嘴唇，顫顫巍巍的把手舉到眼前，想應該是滿手的血，定睛細看，透明的？
“怎麼回事？”柳妍摸了摸頭，又伸過手來看，難道自己是外星人？
“柳柳，站不站的住？有沒有哪裏疼？”陳默一時像是迷了心神一樣，抓了柳妍不住口的問，表情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生怕她會雙眼一翻昏過去。
“不是血？”柳妍終於站住了腳，全身幾乎已經濕透，水珠順着頭髮不住的流下來，雖然耳朵還在嗡嗡的響，但是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抬了頭看，搞不懂到底是哪裏飛來的橫禍。
“這是活膩味了。”鍾婷漲的滿臉通紅，剛才冷不防瞥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砸在柳妍頭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濺了自己一頭一臉，伸手一摸，還以為是柳妍被打的腦漿飛濺，嚇得半死，差點飈出淚來。現在瞧明白了，是惡作劇用的自製水彈，雖然不傷人，但這麼重的東西從高處丟下來，還是很危險的。
“你倆在這看着。”數學樓雖然大，出口卻只有一個，丟水彈的人一定還在樓里。鍾婷咬了牙就要往回沖，被柳妍一把抓住。
“你看着，我去。”陳默冷了臉，表情能凍死人，看得鍾婷和柳妍心裏一凜，覺得放他進去更容易出人命，忙又去拉他，帶的三個都是一個趔趄險些跌成一團。
“算了。”柳妍咬了咬嘴唇，低頭無意瞥見自己的白色上衣已經濕透，幾乎透明。騰的紅了臉，又不好伸手去捂住，只得轉向鍾婷。陳默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擔心她是不是被砸得腦震蕩會頭昏，剛要問，見到柳妍背部的衣服也是通透的一覽無餘，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頓了一下才想起把自己的外套手忙腳亂的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先把我衣服穿上。”柳妍抓了稻草一樣，也不顧自己還是濕的，先把衣服穿在身上。
“為什麼算了？”鍾婷氣鼓鼓的。
“樓里那麼多人，也沒有看到到底是誰。”柳妍偏着頭，把頭髮擰擰乾。
“總不能白挨這一下子吧。”鍾婷當然氣不過。
“算了，咱們誰也沒有看清楚，萬一進去冤枉了人多不好，再說也可能會抓錯了人。”
“喂，你怎麼……”柳妍拉了鍾婷，鍾婷只好把半截話咽回肚子，也不再跳腳了。陳默一直冷着臉，仰着頭看，卻不說話。
“現在怎麼辦？”鍾婷指了指水鴨子一樣的柳妍。
“天這麼熱，沒事的，一會就會幹了。”家是不能回的，一定會被追問。
“那要去哪裏？”
“去靜園晾涼吧。”柳妍建議着。學校正門的對面是個小花園，由於周圍也沒有什麼居民區，所以一直很冷清，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連學校的情侶都不常去那裏。
“好。”鍾婷答應着，對柳妍使眼色。陳默抿着唇，不知道看見什麼沒有。
“走啊，天氣這麼好，正好可以晒晒太陽。”柳妍堆着滿臉的笑拉了拉陳默，笑的有點心虛的樣子，陳默低了頭看她，面無表情的，猶豫了一會才點了點頭，依然不說話。
柳妍的心，像是滿布了厚密的烏雲，而陳默，則像是可以擊穿陰霾的陽光，撥雲見日一樣。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就會忘卻了一切，即使陽光就只有一束，她也可以仰着頭，舉高了手臂，沐浴其中，絲毫不在意腳下的光是否正慢慢消失。可是，看不到他的眼，看不到他的笑，看不到他，就像是失了光明，低沉的天空壓下來，喘不過氣一樣。越是這樣，越是渴望光。越是渴望光，越是恐懼黑暗。一直在怕，黑暗中怕光明不會再來，光明裡怕黑暗不期而至。只是那轉瞬一樣的幸福，卻讓柳妍不能自己，貪戀着，哪怕多一點也好。
“中午一起去吃雞腿飯啊？”快下課了，陳默伸了個懶腰，問柳妍和鍾婷。
“我可不去了，再吃我都要長出翅膀來了。”鍾婷抗議着。
“那你想要吃什麼？”柳妍問鍾婷。
“乾脆去吃米線吧，學校小西門那新開了一家，據說一級棒。”鍾婷今天沒有要躲出去的意思，實在是鍾凱已經被自己蹭的彈盡糧絕了，如果今天再去，保不齊他會當著自己的面咬舌自盡。
“你吃那個么？”柳妍轉過頭來問陳默。
“好啊。”從表情也看不出來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那就吃米線吧。對了，你下午有課么？”自己和鍾婷已經沒有課了，不知道陳默會不會着急回來，那家米線現在很火，聽說還要等位子。
“想有就有，想沒有就沒有。”無所謂的口氣讓柳妍氣結。自己那麼用功學習成績才只有中等偏上而已，整天見陳默不務正業的，卻得了學校的特級獎學金，全校才一個名額，真是沒有天理。
收好了書包，幾個人結伴下樓，柳妍手裏拿着陳默的可樂，納悶鍾婷什麼時候竟然把一大瓶的檸檬汁都喝光了。
已經六月，熱得和數伏沒什麼兩樣。剛一出樓就撲面而來滿滿的悶熱。數學樓附近沒有高大的樹，就更沒有什麼樹蔭可言。地被曬得明晃晃的，炙烤一樣。
陳默邊走邊解開短袖襯衫的扣子，淡淡的黃色，像是香蕉口味的雪糕，裏面是件白色的砍袖背心。前幾天鍾婷看見宋十三穿着背心，直呼見鬼，一眼看到解放前，卻對陳默的穿着毫無疑義。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雖然瘦，但骨架挺拔，穿什麼都好看。他雖然穿的比一般的男生多，可卻不怎麼愛出汗，什麼時候看都是清清爽爽的。
柳妍今早被天氣預報給騙了，穿了件公主袖的白色襯衫，水藍色的七分褲。在教室里蔭涼了半天，剛一出來，更像是進了蒸籠一樣，正要張口叫苦，忽然覺得頭上猛的挨了一下，震得她眼前一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鍾婷在旁邊驚聲尖叫，凄慘異常。心裏當下忽悠了一下，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頭頂順着脖子涌下來，腳下就是一軟，還沒倒下來就又挨了一下，頓時流得濕透了全身。心裏想，死了死了，流了這麼多血，這下子死定了。又想着自己滿身滿臉是血的死在陳默面前，也算是給他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象，就算自己死了幾十年，他大概也不會忘記。輕飄飄的向地上癱下去，還納悶自己熱的快要噴火，怎麼血卻是涼涼的，耳朵里嗡嗡響着，順勢要躺下去的時候卻被陳默抓了手臂扶了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柳柳？”慌着問，柳妍半靠在陳默身上，又聽到鍾婷在旁邊帶了哭腔的喊，“誰？誰幹的？”柳妍抖着嘴唇，顫顫巍巍的把手舉到眼前，想應該是滿手的血，定睛細看，透明的？
“怎麼回事？”柳妍摸了摸頭，又伸過手來看，難道自己是外星人？
“柳柳，站不站的住？有沒有哪裏疼？”陳默一時像是迷了心神一樣，抓了柳妍不住口的問，表情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生怕她會雙眼一翻昏過去。
“不是血？”柳妍終於站住了腳，全身幾乎已經濕透，水珠順着頭髮不住的流下來，雖然耳朵還在嗡嗡的響，但是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抬了頭看，搞不懂到底是哪裏飛來的橫禍。
“這是活膩味了。”鍾婷漲的滿臉通紅，剛才冷不防瞥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砸在柳妍頭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濺了自己一頭一臉，伸手一摸，還以為是柳妍被打的腦漿飛濺，嚇得半死，差點飈出淚來。現在瞧明白了，是惡作劇用的自製水彈，雖然不傷人，但這麼重的東西從高處丟下來，還是很危險的。
“你倆在這看着。”數學樓雖然大，出口卻只有一個，丟水彈的人一定還在樓里。鍾婷咬了牙就要往回沖，被柳妍一把抓住。
“你看着，我去。”陳默冷了臉，表情能凍死人，看得鍾婷和柳妍心裏一凜，覺得放他進去更容易出人命，忙又去拉他，帶的三個都是一個趔趄險些跌成一團。
“算了。”柳妍咬了咬嘴唇，低頭無意瞥見自己的白色上衣已經濕透，幾乎透明。騰的紅了臉，又不好伸手去捂住，只得轉向鍾婷。陳默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擔心她是不是被砸得腦震蕩會頭昏，剛要問，見到柳妍背部的衣服也是通透的一覽無餘，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頓了一下才想起把自己的外套手忙腳亂的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先把我衣服穿上。”柳妍抓了稻草一樣，也不顧自己還是濕的，先把衣服穿在身上。
“為什麼算了？”鍾婷氣鼓鼓的。
“樓里那麼多人，也沒有看到到底是誰。”柳妍偏着頭，把頭髮擰擰乾。
“總不能白挨這一下子吧。”鍾婷當然氣不過。
“算了，咱們誰也沒有看清楚，萬一進去冤枉了人多不好，再說也可能會抓錯了人。”
“喂，你怎麼……”柳妍拉了鍾婷，鍾婷只好把半截話咽回肚子，也不再跳腳了。陳默一直冷着臉，仰着頭看，卻不說話。
“現在怎麼辦？”鍾婷指了指水鴨子一樣的柳妍。
“天這麼熱，沒事的，一會就會幹了。”家是不能回的，一定會被追問。
“那要去哪裏？”
“去靜園晾涼吧。”柳妍建議着。學校正門的對面是個小花園，由於周圍也沒有什麼居民區，所以一直很冷清，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連學校的情侶都不常去那裏。
“好。”鍾婷答應着，對柳妍使眼色。陳默抿着唇，不知道看見什麼沒有。
“走啊，天氣這麼好，正好可以晒晒太陽。”柳妍堆着滿臉的笑拉了拉陳默，笑的有點心虛的樣子，陳默低了頭看她，面無表情的，猶豫了一會才點了點頭，依然不說話。
柳妍的心，像是滿布了厚密的烏雲，而陳默，則像是可以擊穿陰霾的陽光，撥雲見日一樣。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就會忘卻了一切，即使陽光就只有一束，她也可以仰着頭，舉高了手臂，沐浴其中，絲毫不在意腳下的光是否正慢慢消失。可是，看不到他的眼，看不到他的笑，看不到他，就像是失了光明，低沉的天空壓下來，喘不過氣一樣。越是這樣，越是渴望光。越是渴望光，越是恐懼黑暗。一直在怕，黑暗中怕光明不會再來，光明裡怕黑暗不期而至。只是那轉瞬一樣的幸福，卻讓柳妍不能自己，貪戀着，哪怕多一點也好。
“中午一起去吃雞腿飯啊？”快下課了，陳默伸了個懶腰，問柳妍和鍾婷。
“我可不去了，再吃我都要長出翅膀來了。”鍾婷抗議着。
“那你想要吃什麼？”柳妍問鍾婷。
“乾脆去吃米線吧，學校小西門那新開了一家，據說一級棒。”鍾婷今天沒有要躲出去的意思，實在是鍾凱已經被自己蹭的彈盡糧絕了，如果今天再去，保不齊他會當著自己的面咬舌自盡。
“你吃那個么？”柳妍轉過頭來問陳默。
“好啊。”從表情也看不出來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那就吃米線吧。對了，你下午有課么？”自己和鍾婷已經沒有課了，不知道陳默會不會着急回來，那家米線現在很火，聽說還要等位子。
“想有就有，想沒有就沒有。”無所謂的口氣讓柳妍氣結。自己那麼用功學習成績才只有中等偏上而已，整天見陳默不務正業的，卻得了學校的特級獎學金，全校才一個名額，真是沒有天理。
收好了書包，幾個人結伴下樓，柳妍手裏拿着陳默的可樂，納悶鍾婷什麼時候竟然把一大瓶的檸檬汁都喝光了。
已經六月，熱得和數伏沒什麼兩樣。剛一出樓就撲面而來滿滿的悶熱。數學樓附近沒有高大的樹，就更沒有什麼樹蔭可言。地被曬得明晃晃的，炙烤一樣。
陳默邊走邊解開短袖襯衫的扣子，淡淡的黃色，像是香蕉口味的雪糕，裏面是件白色的砍袖背心。前幾天鍾婷看見宋十三穿着背心，直呼見鬼，一眼看到解放前，卻對陳默的穿着毫無疑義。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雖然瘦，但骨架挺拔，穿什麼都好看。他雖然穿的比一般的男生多，可卻不怎麼愛出汗，什麼時候看都是清清爽爽的。
柳妍今早被天氣預報給騙了，穿了件公主袖的白色襯衫，水藍色的七分褲。在教室里蔭涼了半天，剛一出來，更像是進了蒸籠一樣，正要張口叫苦，忽然覺得頭上猛的挨了一下，震得她眼前一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鍾婷在旁邊驚聲尖叫，凄慘異常。心裏當下忽悠了一下，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頭頂順着脖子涌下來，腳下就是一軟，還沒倒下來就又挨了一下，頓時流得濕透了全身。心裏想，死了死了，流了這麼多血，這下子死定了。又想着自己滿身滿臉是血的死在陳默面前，也算是給他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象，就算自己死了幾十年，他大概也不會忘記。輕飄飄的向地上癱下去，還納悶自己熱的快要噴火，怎麼血卻是涼涼的，耳朵里嗡嗡響着，順勢要躺下去的時候卻被陳默抓了手臂扶了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柳柳？”慌着問，柳妍半靠在陳默身上，又聽到鍾婷在旁邊帶了哭腔的喊，“誰？誰幹的？”柳妍抖着嘴唇，顫顫巍巍的把手舉到眼前，想應該是滿手的血，定睛細看，透明的？
“怎麼回事？”柳妍摸了摸頭，又伸過手來看，難道自己是外星人？
“柳柳，站不站的住？有沒有哪裏疼？”陳默一時像是迷了心神一樣，抓了柳妍不住口的問，表情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生怕她會雙眼一翻昏過去。
“不是血？”柳妍終於站住了腳，全身幾乎已經濕透，水珠順着頭髮不住的流下來，雖然耳朵還在嗡嗡的響，但是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抬了頭看，搞不懂到底是哪裏飛來的橫禍。
“這是活膩味了。”鍾婷漲的滿臉通紅，剛才冷不防瞥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砸在柳妍頭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濺了自己一頭一臉，伸手一摸，還以為是柳妍被打的腦漿飛濺，嚇得半死，差點飈出淚來。現在瞧明白了，是惡作劇用的自製水彈，雖然不傷人，但這麼重的東西從高處丟下來，還是很危險的。
“你倆在這看着。”數學樓雖然大，出口卻只有一個，丟水彈的人一定還在樓里。鍾婷咬了牙就要往回沖，被柳妍一把抓住。
“你看着，我去。”陳默冷了臉，表情能凍死人，看得鍾婷和柳妍心裏一凜，覺得放他進去更容易出人命，忙又去拉他，帶的三個都是一個趔趄險些跌成一團。
“算了。”柳妍咬了咬嘴唇，低頭無意瞥見自己的白色上衣已經濕透，幾乎透明。騰的紅了臉，又不好伸手去捂住，只得轉向鍾婷。陳默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擔心她是不是被砸得腦震蕩會頭昏，剛要問，見到柳妍背部的衣服也是通透的一覽無餘，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頓了一下才想起把自己的外套手忙腳亂的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先把我衣服穿上。”柳妍抓了稻草一樣，也不顧自己還是濕的，先把衣服穿在身上。
“為什麼算了？”鍾婷氣鼓鼓的。
“樓里那麼多人，也沒有看到到底是誰。”柳妍偏着頭，把頭髮擰擰乾。
“總不能白挨這一下子吧。”鍾婷當然氣不過。
“算了，咱們誰也沒有看清楚，萬一進去冤枉了人多不好，再說也可能會抓錯了人。”
“喂，你怎麼……”柳妍拉了鍾婷，鍾婷只好把半截話咽回肚子，也不再跳腳了。陳默一直冷着臉，仰着頭看，卻不說話。
“現在怎麼辦？”鍾婷指了指水鴨子一樣的柳妍。
“天這麼熱，沒事的，一會就會幹了。”家是不能回的，一定會被追問。
“那要去哪裏？”
“去靜園晾涼吧。”柳妍建議着。學校正門的對面是個小花園，由於周圍也沒有什麼居民區，所以一直很冷清，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連學校的情侶都不常去那裏。
“好。”鍾婷答應着，對柳妍使眼色。陳默抿着唇，不知道看見什麼沒有。
“走啊，天氣這麼好，正好可以晒晒太陽。”柳妍堆着滿臉的笑拉了拉陳默，笑的有點心虛的樣子，陳默低了頭看她，面無表情的，猶豫了一會才點了點頭，依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