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黎成渝吃了早餐要去上班,安瀾想跟着一起走,然後打的回家。黎母突然出現了,硬要留她下來。黎母對安瀾越看越順眼,恨不得黎成渝早點把她娶回家。因着黎成渝中午不在家,黎母提出去外邊吃飯。黎母尋了一家美食坊,兩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着。黎母對於安瀾和黎成渝當年談戀愛的事挺感興趣,安瀾就跟她聊起天來。
女人都是愛八卦的動物,黎母聽安瀾說話聽得挺開心,一邊聊一邊笑,安瀾突然看到黎母對着她使了個眼色,“看那兒那兩個孩子,長得真漂亮。”
看着順着她的方向一看,那兩人,她可不就認識。在她朝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其中一人的視線也朝着她看了過來。
他們坐得不遠,在兩人視線相撞的時候,安瀾有些慌亂地轉回臉,衝著黎母笑,“好看。”
何遠航,他居然也在這裏,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安瀾垂着腦袋,心中五味雜全。
黎母終究是個精明的人,不過是一瞥就看出了安瀾的不對勁,不由問道,“認識的?”
“他,他……”安瀾糾結了一番,終於是低聲說出了口,“我的前男友。”
“哦?”黎母並沒有特別在意,反而笑道,“他倒比成渝要好看,這對就是你上次跟我提過的叔侄吧,這家人基因真不錯。”
安瀾不知道怎麼接黎母的話,抬起頭的瞬間就看到何遠航朝着這邊走來,他看着清減了一些,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笑容卻未達眼底,那雙魅惑動人的眼中帶了些寒意。他走近她一些,站在面前,似有些漫不經心,“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安瀾見黎母與何遠航相互打量,站了起來,將兩人相互介紹,“這位是成渝的媽媽,這位是我的朋友何遠航。”
何遠航聽完她的介紹,優雅一笑,衝著黎母道,“伯母好。”
“你好。”
何遠航繼續衝著黎母笑道,“介意我跟她說兩句話么?”
黎母笑道,“不介意,反正菜還沒有上。”
安瀾其實有些為難,也自覺尷尬,看了幾眼黎母,見她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抱歉跟着何遠航出去了,經過何適那桌的時候,何適扯了扯她的衣角,眨着漂亮的眼睛,“嗨,安老師,你好啊。”
安瀾對着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腦袋,跟在何遠航身後,心略帶忐忑。在沒有人的地方,何遠航臉上本來掛着的優雅笑容逐漸冷卻下來,唇角僵硬轉身與她對視。安瀾看着他的眼睛,眼眸微垂,並不看他,聲音細微,“你想跟我說什麼呢?”
何遠航輕嘆,看着她半晌,對啊,他想說什麼呢。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這麼疏遠了,連一點話題都沒有了么,他扯住一個無力的笑容,“我一直覺得將你綁得太緊了,所以替你鬆了綁,然後你便遠走高飛了。”
安瀾頓住不語,此時她除了說對不起,還是對不起。在感情空白的時候,她的心如同鐘擺,搖擺不定,可就在徘徊的時候,她放逐了自己的心,追逐到了自己的感情。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為你建築一座城堡,囚住你。可如今才明白,我即使囚住你的人,卻囚不住你的心。”何遠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禮物都一起打包還給我了,這樣關係都撇清了是不是?安瀾,你真可真薄情。”
“對不起。”
“別一副受傷的樣子,受傷的是我。”何遠航看着她那副悲痛的表情,嗤笑了一聲,“你只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懂得依附,不懂得生存。他重新擁有你,但我並不以為你們破鏡重圓就是一個好結局。”
安瀾斟酌再三,輕啟唇瓣,“遠航……”
何遠航握緊自己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不甘、諷刺不同的情緒在他的俊朗的臉上交織,可在觸及到她低頭抱歉的樣子,終究是不忍,將視線望向遠處,眼中酸澀,“算了,你沒有心,你不會懂。”
安瀾沉默不語,望着他精緻的側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說得沒有錯。
“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不後悔認識你。”何遠航終究不是一個普通人,很快便恢復了神色,臉上帶着倨傲的神色,淡漠而疏離,他對着她伸出手來,緩慢道,“我們還是朋友。”他看着她臉上的詫異,握住她的手,婉轉一笑,“你結婚的時候,若是我還沒有女友,你別邀請我去,我怕丟人。”
安瀾沒有說話,可這次她並沒有天真,做不成情人,又怎麼還能做得了朋友呢。何遠航這麼高傲的人,她懂他。
何遠航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很像是一個熱情的老朋友,“回去吧。”
“好。”安瀾硬了一聲,緩緩地轉過去,幾度想說些什麼,竟再也開不了口,她的眼角突然一跳,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大廳的門口,本應該在公司上班的黎成渝從天而降,手中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光天化日之下的,並不顯得突兀,他的唇邊帶着溫和的笑容,望着她的眼中滿是深情。安瀾微微張了嘴,見他朝着她緩緩走來。
何遠航嘲弄地看了她一眼,“這麼驚訝?”他快步地從她旁邊離開,擦過黎成渝的肩膀離去,並無招呼。
黎成渝將一大束玫瑰花塞到安瀾的手中,將她半摟在懷裏,又俯下身來在她的髮際上落下一個吻,“進去吧,媽等我們吃飯。”
安瀾腦子都轉不過彎來,傻愣愣地抱着玫瑰花。黎成渝將她半擁在懷裏,擁着她往裏面推去。安瀾怔忪了半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看着黎母那一臉的笑意,唇角抽搐。再坐下去的時候,何遠航已經帶着何適結賬走人,安瀾目光黯淡,輕扇眼睫,徐徐抿了一抹苦笑,這樣也好。
黎成渝需要上班,吃到一半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黎母突然微笑:“安瀾啊,成渝來得及時吧,你看這花兒多漂亮。”
安瀾抬起頭來看着她,斂了笑,有些緊張道:“伯母,那個,其實……”
“成渝都相信你,我自然是相信你,不過有備無患嘛。”黎母理了理自己的劉海,嘆了一口氣,“成渝沒有他長相好,也不及他年輕。找個媳婦兒不容易啊。”
安瀾咽下口中的食物,拿了紙巾擦了自己有些油膩的手,伸向黎母,認真道,“伯母,謝謝您的厚愛。”
黎母也是一愣,看着她真誠的琥珀雙眸,也是斂了笑,握緊她的手,“安瀾,我到了這個年紀,什麼都不求了,只希望你們兩個孩子能過得好。成渝這幾年來都很辛苦,曾經還在L市開了分公司,那邊人少,總是要他親自上陣,我以前總是不明白為什麼,如今才是明白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真的是不容易的,我的婚姻不幸福,所以我特別希望我的孩子能幸福。”
黎母見安瀾錯愕,拍了拍她的手背,“成渝是我教出來的,他的品性我能保證。別說我說大話,遇上他,是你的福氣。”
安瀾是個上進的人,如今生活也穩定了一些,也有做進修的打算,平日裏的科研計劃也都沒有落下。雖然是暑假,也並不准備將這些時間全部浪費了去。她坐在屋內認真看書,正看不了多久,姑姑居然給她打了電話,說話結結巴巴的居然沒有一句重點,這下安瀾慌了,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姑姑,怎麼了?”
“安瀾,姑姑錯了。”姑姑這一下是開了哭腔,安瀾一怔,“怎麼回事?”
“你和何先生分手了,如果你對小冕也有意思,我也不反對你們。”
“姑姑,你在說什麼?”安瀾聽罷,臉部神經也突突直跳。姑姑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如今居然說出這番話,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世俗什麼的我都不管了,小冕喜歡就好,我不逼他,我不逼他……”姑姑在電話的另外一邊抽泣起來。
“姑姑,你說重點。”安瀾加重了語氣,“劉冕怎麼了?”
“他回家把東西給砸了!”
安瀾聽着姑姑顛三倒四地說了一圈,才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原來也不知道公主用了什麼方法,帶着公司的幾個人一起去了劉冕的家裏,拜訪姑姑和姑父。公主嘴甜,會哄人,人長得漂亮又有氣質,出手大方,她又無時無刻地表示出來自己喜歡劉冕,姑姑本來就對劉冕這事兒着急,聽了公主的家世,看了她的長相,又見她對劉冕喜歡,心裏自然是十分滿意。於是找了借口招呼劉冕回來。劉冕估計也不是待見這個公主,回來雖然臉色不好,剛開始還是忍着,後來看到公主動了他房間裏的什麼東西,大發脾氣,將家裏的東西通通給砸了一番,並且摞下狠話,這輩子非安瀾不娶,否則就打光棍終生。
安瀾聽了這些話之後,不住地冒冷汗。她知道姑姑沒有誇張,劉冕卻是能夠做得出來這種事來。劉冕平日裏是個孝子,可為了她爆發是常有的事……
“安瀾啊,你說怎麼辦啊?”
“姑姑,我快結婚了,是黎成渝。”安瀾輕聲說道,“劉冕,我是當弟弟的。”
“那……那你什麼時候去看看他,好不好,我挺不放心他的,上次手上被玻璃渣刺得都是血,不知道處理了沒有。額頭也受了傷……安瀾,你在聽嗎?”
“我在聽。”安瀾將視線從窗戶外轉了回來,應了一聲。
“其實秦雅也很好,雖然大了一歲,可是人家……”
“姑姑!”安瀾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終究是忍住了,“你要顧及劉冕的感受,他不喜歡的,你再怎麼逼也沒有用。”
“正如他喜歡你,再怎麼逼他,他也不會放棄。”姑姑最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們相處得也不多啊,他怎麼就怎麼就……”
她的語氣中帶着了些抱怨,安瀾實在是聽不下去,這個爛攤子又不是她自己非要攤上的,“我現在有點忙。”
“這樣吧,安瀾你有空去看看他,我還給你寄了一些營養品,你帶給他?”
“……”安瀾無話可說,心裏想得最多的就是公主那朵奇葩,估計是她的孜孜不倦惹怒了劉冕那隻怪獸,或者碰了他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知道自己跟劉冕的關係,到時候若是跟她碰上了,她又要對她一頓吼的。
安瀾煩躁地摔了手機,突然有些厭煩起這個時代為什麼訊息那麼發達,無論她在何處都可以收到她不想要的信息。因為姑姑的千般吩咐,劉冕還是要去看一下的。其實他都那麼大的人了,能不好好照顧他自己么。
不管安瀾要不要管這事,在次日接到姑姑郵寄來的東西之後,也只得惱得認了。此刻正好是午餐時間,劉冕肯定有空,安瀾直接去瀾華去找他。安瀾站在瀾華的樓下給劉冕打電話,劉冕那抑制不住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安瀾?”
安瀾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他那兒有很嘈雜的聲音傳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安瀾皺眉,“劉冕,你現在有空?可以下來一趟么?我在你們公司對面的小餐廳里等你,太熱了。”
電話才沒掛多久,劉冕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臉上流着汗,喘着氣,“安,安瀾,你找我?”
他這種舉動很不襯他那身價格不菲的行頭,安瀾推了一杯涼開水給他,“坐。”
她看着他的左手,纏着雪白的紗布,好歹是處理過了,又看了一眼他的額頭,沒有姑姑說得那麼嚴重,可能是覺得難看,只貼了一個止血貼,被遮在劉海下。
劉冕發現安瀾在看她,手心裏沁出了些汗,“不小心摔的。”
“哦。”她發了一個單音節,將手裏的袋子往前一推,“這個是給你的。”
劉冕本來還以為是什麼,在他看到裏面那些熟悉的營養品牌子,臉色暗沉,眼中帶着幾分凌厲。安瀾也不看他,低頭擺弄着桌上的菜單,似在自言自語道,“劉冕,姑姑年紀大了,你別衝撞她。”
劉冕心中被失落填滿,語氣也不悅起來,“敢情你是來當和事佬的?”
“哦,不,”安瀾搖頭,“這事兒我做不來,只是來看看你傷得如何,若是不礙事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沒有心。”他恨恨道,說出的話卻並沒有什麼說服力,“縱然我努力了這麼久,你多看不到,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安瀾其實有些心疼這個弟弟,可是在他的面前,她真的無法和顏悅色起來。她不喜歡別人將她逼得太緊,無論是曾經逼婚的黎成渝,還是逼她與他同居的何遠航。眼前這個從小時候開始就逼着她給他感情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對待他,寡情也好,冷漠也罷,她怕自己做錯一步給他無法企及的希望以及那萬劫不復的深淵。
“劉冕,我不是不看你,而是我認為我沒有看你的必要。我一直都告訴你,你不要喜歡我,我選擇誰也不會選擇你。”
他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受傷,“你從來不會理會我的感受,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而我對你言聽計從,你讓我不要打擾你,我便遠遠地看着你,只想着……”
“劉冕,你這是在指責我嗎?”安瀾有些頭疼地反問他,“如果你對我言聽計從,你就應該去找個好姑娘好好結婚生子。”
“不可理喻。”劉冕冷笑。
“介意我坐這裏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他們的身邊響起,一股淡雅的香味在安瀾的鼻尖瀰漫,偏頭一看,可不就是公主。她的臉上帶着優雅的笑容,看着安瀾的眼中沒有絲毫介意,“姐姐,你也在這裏吃飯?”
“……嗯。”安瀾每次見到她,都覺得周圍冷颼颼的,此人臉皮未免厚了些。
劉冕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姐姐,你以前是不是送給劉總一個小木偶,哪兒買的?”
“什麼?”安瀾不解。
“我不小心把你送給他的小木偶給弄壞了,可是找遍了市場都找不到一個相同的。”
一時之間,劉冕的臉色黑了,安瀾也愣了。可是公主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安瀾努力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似乎在高中的科技大賽上做過一個木偶,因為沒有評比上,而劉冕看到了十分喜歡就要了過去。
她笑了笑,“有心的話總是會找到的。”
她不可能把劉冕當做情人看,可是他是她心疼的弟弟,在不知道這份感情之前,她是十分疼愛他的,如今也希望過得好,並不想讓他落入公主的魔掌,即使公主表現出那麼大的誠意。安瀾突然轉頭對着劉冕道,“劉冕,你剛才不是說你還有事么,我就不留你了。這些營養品你就拿回去,姑姑囑咐你一定要吃,平日裏不要熬夜,少吸點煙喝點酒。”
“好。”劉冕提着袋子大步往外走去,安瀾鬆了一口氣,不顧公主在她的旁邊對她閃射着惡毒的眼神。
公主一臉怒氣地坐到了她的面前,“你是故意的!”
這個時候服務員端了點心上來,安瀾也不請公主,自個兒低頭慢慢品嘗。公主見她不理她,又說了一大堆的話,“安瀾,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見不得我好,什麼都要跟我爭。”
安瀾冷冷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秦雅,人前人後我既然不待見你,又怎麼還會關心你好不好,你好也與我無關,不好也與我無關。你再問我這種話,不覺得可笑嗎?”
公主的雙手握拳,抵在桌上,幾乎要噴火,“我不能把爸爸讓給你,可我一直一直都拿你當姐姐的。”
“秦雅,你別無理取鬧了。如果喜歡一個人,不是像你這樣子死纏爛打,沒事找事給別人整麻煩,這樣只會令人討厭。”安瀾頓了頓,“我自詡還算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從來不會輕易與人發脾氣,你是第一個,非要我跟你那麼直白的。”
“你是家裏的寵兒,你要什麼,你的父母就會給你什麼。可是在這個社會上,有些東西不是你說要,就可以得到的。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公主,你不過是其中一位,地球沒有你仍舊會照樣旋轉。他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他過得比誰都好,自然是不希望他找你這樣子的。”
“你……”安瀾這幾句雲淡風輕的話,聽在秦雅耳中卻是重話,眼睛紅了一圈。
“如果你只是可憐我,那就不必了,我過得很好。再見。”安瀾對着她沒有胃口,索性起身去結賬。她不喜歡輕易得罪人,可就是有人喜歡踩住了她的底線,拚命地擠兌她。
安瀾剛出了門,發現劉冕還在等她,她有些不可思議道,“還沒有走?”
“我送你回去。”
“好。”
本來有捷徑的路回家,劉冕卻是繞了一大圈路,劉冕本就是屬於不苟言笑的人,特別是在這種時候還板着個臉,眼角嚴厲,看着還挺凶的。安瀾知道他想說什麼話,並沒有開口。
“我以前相信一個道理,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可是如今卻是不信了,因為你是金剛石。”劉冕抿着唇道,“就是用電鑽都鑽不開。”
“可安瀾,其實你也不是那麼討厭我,只是對我沒有那種心思。”
“嗯。”
“我真的想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將你養在家裏,讓你什麼都不用做,只用享受就好。”
安瀾沉默。
“小時候真的很心疼你。”他輕輕地抿着唇,眼睛直視着前方,想着什麼往事,“大冬天就穿那麼稀少的衣服,冷得瑟瑟發抖,連雙手套都沒有。你明明想握着我的手取暖,卻笑眯眯地跟我說,你怕我冷,替我揉揉手。你沒有零花錢,看着我在吃東西,還常說我那麼小的人,吃不了那麼多東西,然後分一半去……”
安瀾微咳一聲,有些尷尬,“有么?”
“有!可是你每次期末考得了獎品都會分我一半的,有一次我在學校受傷了,也是你背我到醫務室的……”往事實在是太多,最開始他真的只是拿她當姐姐,在無意間聽到她不是他的姐姐之後,不知不覺之間這種感覺就變了。
她過得真的很辛苦,高中的時候別的女孩子都發育的很好,就是她干扁扁的,頭髮枯黃,臉色蒼白,風一吹就倒的摸樣。所以他省下自己的零花錢,給她買好吃的,至少讓她不餓一點。偶爾錢多的時候,給她多買一些木瓜蘋果牛奶。
“劉三兒,真的很謝謝,你知道嗎,你是我學生時代最想見到的人,見到你就跟見到食物一樣。”
“你就一個吃貨。”劉冕哼了一下,車子停在安瀾的家門口,安瀾下車的時候,劉冕真誠道,“你跟我媽說,我很好,我年底盡量找個女朋友回來見她。”
安瀾突然轉移話題,“劉三兒,秦雅是我大學同學,雖然人看着討厭了點,不過對什麼事兒都挺執着的,你要不要……?”
劉冕將嘴一撇,“你感知能力比我淺,你都討厭我就更討厭了。”
“再告訴你個秘密,她是我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要不要考慮下?”安瀾又笑了。
劉冕傻眼了,“真的?”
“嗯,應該是假不了。”
“你的兄弟姐妹真多。”劉冕說這句的時候只是想着安瀾後母的那三個孩子,見安瀾臉色略略地斂了一些,忙閉了嘴,“抱歉。”
本來他還是想問一些的,可是看着安瀾那種神態也就不問了。
“沒關係。你說得都是事實。”安瀾低頭吃飯,似乎也不是特別難過,“不過我只拿你當弟弟的,所以你別辜負我,過得幸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