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端 蔫壞
有一種力量,叫做神奇
有一種力量,叫做未知
有一種力量,叫做態度
有一種力量,叫做人心
七八月份的陽光,毒辣的可怕,空氣中到處都是高溫所帶來的虛影,就連那鋼筋混凝土築成的“叢林”,也有一種快被那熾烈的陽光烤化的感覺。
a市,cbd藍都國際商務樓,21層的大廳,熾烈的陽光穿透墨色落地窗,只給這空曠的大廳帶來一絲光亮。一切都昏昏暗暗的,看上去就像個鬼屋。
那上百平米的大廳,幾乎空無一物,連牆壁都還是青灰色水泥牆面,一張破敗的圓桌,放在大廳的正中,三個年輕人,如同“品”字般,分坐在圓桌的三個方向,一個年輕人正拿着纏滿膠帶的遙控器,無聊的對着對面水泥牆前,那老舊的21?電視死命的按着,一個個頻道閃過,片片雪花在屏幕上堅持不懈的飄過,??啦啦的電流聲從電視中傳出。
老舊的電視機上方的牆壁上,掛着一條長長的紅綢橫幅,幼稚的娃娃體在上面書寫出“仙家百貨”四個大字。
看上去可笑,更可憐。
熾烈的陽光投射過來,只有少許陽光穿過墨色落地窗,大廳中依然昏暗,加上空曠的大廳幾乎沒有多少人氣,這寂靜的21層,就算不用開空調,也會比外面的氣溫低上十多度。與外面的酷熱相比,這裏更像個陰冷的地窖。
“啪!”笛子一把將遙控器拍在圓桌上,電池四散飛出,對面那老舊電視依然閃着雪花,只是電視上方的橫幅,在這一刻,竟然十分不給面子,透明膠粘着的一段竟然脫落,耷拉下來的紅綢緞,擋着“百”字上面的那一橫,“仙家百貨”成了“仙家白貨”。
笛子的這一拍,驚醒了正點頭打瞌睡的南風和齊祥。兩人揉着於腫的眼睛,一臉呆像,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說說吧,到底該怎麼做?”笛子看着面前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甚是無奈。
笛子,真名牧狄,孤兒,因為孤兒院院長姓牧,所以隨了他姓,“狄”字是他自己取的,與南風和齊祥是大學室友,也是死黨。
“能有什麼好說的?仨月了,你看看我們這都有什麼?明天這裏的房租就到期了,我們還有錢交房租么?你有?!還是你有?反正我是沒有!”齊祥掃了一眼兩個夥伴,懶散的躺在椅背上,“我看啊,咱們乾脆散夥兒算了。”齊祥抹了把臉說道。
齊祥,父母離異后一直寄宿於學校,從初中到高中,一直到大學。性子大大咧咧,卻對人防備心甚重,直到遇見了牧狄和南風。
“別玩遙控器了!”牧狄看着從地上撿起電池,安進遙控器,又用膠帶一圈圈的纏着零碎的遙控器的南風感到一陣惱火。
“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那個…那個,還是你們說吧,我聽着就好,我沒意見。”南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接着低頭仔細的綁着遙控器。
南風,從小到大都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雖然成績平平,卻一直文文靜靜,從不鬧事,不論和誰說話,開口就臉紅,當然,這“好學生”是眾多老師敷衍了事的評價,因為他們根本記不得班裏有這麼一個學生。這麼個“好學生”在大學時卻和牧狄、齊祥成了死黨,這讓許多人都不能理解。
牧狄和齊祥卻說,別看南風一副文文氣氣的樣子,其實這小子壞着呢,別人都是壞在臉上,這小子是壞在心裏,是憋着壞,用某地的方言講,那就是“蔫壞”!往往是他把別人賣了,別人還在樂呵呵的幫他數錢。
“你說說,現在我們像個什麼樣子?自從那塊破玉到了我們手裏,就給我們帶來一個破珠子,賣到珠寶店換了三百萬,租了這麼個破地方,你說我們從那破玉上學的咒語能給我們帶來無盡的財富,我問你,現在財富在哪呢?靠着那破玉做出的一批爛珠子,還在那牆角放着呢!不是我不想干,是真的沒辦法干!”齊祥面目猙獰的咆哮着。
“家裏放一個那破珠子就永遠沒有寒冷冬天,炎熱的夏天,永遠都是最舒適的氣溫,你說現在的人誰會信?你以為是網絡上的yy文啊?就是yy文也沒人寫當今社會出現什麼修真法寶,什麼傳世靈珠啥的,都是寫離我們很遠的年代才會出現這些東西。就算寫了,也是寫這些東西怎麼藏於世,隱於民,沒人敢把它鬧得人盡皆知,幹嘛?挑戰大眾的智商么?
可你到好,非要把這些東西擺在明面上,不要忘了,現在是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社會,一切不能被科學所解釋的東西,都是牛鬼蛇蛇,都是愚昧,都是無知,人們的思想早就被科學的力量所禁錮,你還非得去打破這個禁錮,你說你不是雞蛋碰石頭是啥?你以為你是伽利略啊!你以為你掌握着真理啊?!
你還花費幾十萬的費用去打廣告!看看你的廣告換來了什麼!”齊祥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從屁股底下抽出一疊被他坐的皺巴巴的報紙,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皺巴巴的報紙的第一張,赫然是一個醒目的標題《“仙家百貨”?究竟是噱頭,噱頭,還是噱頭?!》
巨大的標題下是一段簡短的新聞稿:近日,一家名為“仙家百貨”的的商貿公司,在我市高調開張,據公司簡介介紹,這家公司主要銷售的是各種傳說中的天材地寶,世間少見。是真有其事,還是這只是一場秀?
簡短的新聞稿后,是整整一版的這專家那學者的評論,甚至還有網友的看法。
什麼“這簡直是嘩眾取寵”,什麼“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甚至還有網友評論,“哥們,你不會是穿越眾吧,還是穿了過去,又穿回來那種!”
整整一版的評論,矛頭直指四個字,那就是“胡說八道”!
牧狄靜靜的看着桌子上的報紙,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目光直愣愣的想着什麼。
齊祥見牧狄不出聲,氣急敗壞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轉而走到牆腳,一腳踢翻牆角那不知放了多久,早已落滿灰塵的小紙箱,數十個水晶小盒從裏面滾了出來,每個水晶盒子裏面都是一枚,指肚大小,綻放着流光溢彩的乳白色小珠子。
說起這些珠子,那是大有來歷,牧狄三人一次機緣巧合,得到一塊不知道什麼來歷的玉簡,本來三人想將玉簡賣了換錢,誰知那玉簡上竟然有一幅地圖,三人好奇,按圖索驥,找到一枚寒氣逼人的珠子,得到珠子后,玉簡上又神奇的出現了珠子的信息和製作方法,於是,三人按照玉簡上的信息,製作了一批仿製品,而牆角的這些,就是仿製品,原始的珠子已經被他們賣到了珠寶店,得到的錢,租了這麼個地方,開了這麼家如同鬼店。名為“仙家百貨”的商貿公司。
“看看,這就是我們仿造出來的“寒水珠”,它的神奇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光咱仨信,有個屁用啊!
你說當仙器賣,誰信?也不怕告訴你,我偷偷拿了一個,當普通的珠子賣到珠寶店,珠寶店鑒定之後,認定是一種未知的寶石,雖說說不出是什麼材質,但是願意以一枚五千塊的價格收購,五千塊啊!我們製作這一枚珠子的成本就是兩萬塊,傻子才賣!
當寶石賣,虧本,正常銷售又沒有人信,不說多,只要一天能賣出一個,就算讓我在外面跑死,我都願意!仨月啊,仨月里別說賣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你說我們不散夥還能咋?早知道就不用當初得來的那三百萬開什麼狗屁公司,還不如我們三個分了,還能過幾天逍遙日子。”齊祥臉色頹敗的走回椅子,癱坐在上面,再也不說一句話。
牧狄也苦惱的拽着頭髮,趴在桌子上說不出一句話。
昏暗而空曠的大廳中,只有南風擺弄遙控器咔咔聲,和飄着雪花的電視發出的??啦啦的電流聲,氣氛壓抑而凝重。
南風纏完最後一圈膠帶,伸了個懶腰,將遙控器對着電視一按,電視中的雪花依然,南風氣餒的將遙控器拍在了桌子上,接着也趴在了桌子上,兩根手指無聊的夾着遙控器的兩側,讓遙控器在桌子上轉着圈。
忽然,南風放下手中的遙控器,隨手掐訣,一團青光飄向依然飄着雪花的電視。
漸漸的,電視屏幕上的雪花越來越少,圖像越來越清晰,??啦啦的電流聲也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主持人,清爽的嗓音。
“下面有請第三位男嘉賓…..男嘉賓,場上一共二十四位女生,請選出你的心動女生…..”
“也許我們的機會來了。”南風看到清晰的電視節目,突然坐直了身子,嘴角掛起了一絲透着邪意的微笑。
牧狄和齊祥瞪大了雙眼,不知道南風要搞什麼鬼,不過對於南風,兩人還是抱着無比的信任,這小子的“蔫壞”,至今沒有一個人能抵擋。於是兩人趕緊將椅子往前拉拉,豎起耳朵打算聽聽南風有什麼好建議。
空曠的大廳,三個窮途末路的年輕人,抵着腦袋,密謀着什麼,詭異的笑聲不斷的從三人之間傳出,在空曠的大廳里久久不能散去。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世界將被三人的“蔫壞”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