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夢
“程希……”
……
“大小姐,大小姐?怎麼在這兒睡著了?”護士長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白蘇從沉迷的夢中叫醒,“大小姐,您懷着孕,多為孩子着想些,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董事長這裏我們會盡心照看的。”
對上護士長關切的眸光,白蘇尷尬的垂眸,下意識攬住自己兩個月還不顯眼的肚子,臉頰掠過一片緋紅。
居然夢到了她跟紀程希那個混亂的夜晚,真是羞死人了!算算日子,程希就是今天下午的航班回來。
白蘇輕咳一聲,神色斂盡,凝視着病榻上呼吸微弱的父親,揉了揉眉心,“我爸爸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大小姐,這個還需要院長和專家親自會診之後,才能給您答覆。”護士長彎腰擺弄着儀器,檢查着生命體征。
“嗯,爸爸就勞煩您照顧了。”說完白蘇揉着酸痛的脖頸,走向特護病房的洗手間,準備洗個澡好好打扮一下,去機場守株待兔,她要親口告訴程希他要做爸爸了。
病房的門打開,幾聲有序的腳步聲將近。
“江總,裏面請。”醫院院長支開護士后,點頭哈腰的領着一身西裝革履的江嚴彬走進特護病房,他的身後跟着嚴陣以待的律師團。
白蘇聽到腳步聲,笑意盈滿眸子,是哥哥來了!父親生病這些天,都是哥哥一直在幫忙打理公司,已經好些天不見人影了。
白蘇愧疚的垂首,哥哥是父親再婚後,繼母帶過來的孩子,也是這個家唯一支持她和程希在一起人,從小到大,他們兄妹的關係,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正準備出去和哥哥打招呼,就聽到那道熟悉冷冽毫無感情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江嚴彬冷眼看着病床上插滿呼吸管奄奄一息的白繼楠,眸中滿是不屑,對着身後的律師問道:“閆律師,白繼楠這次犯病這麼兇險,是不是可以直接判定死亡宣讀遺產了?”
“江總的意思我明白,只不過,江總的身份尷尬,大小姐從小備受白繼楠寵愛,將她看作是唯一的繼承者,股東們應該也都會選擇站在大小姐那邊,你想要得到全部的繼承權……我們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江嚴彬冷聲一笑,帶着股狠厲,“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答應你的絕對不會少給,無論如何,白氏集團必須要在我手裏。”
“那我拭目以待江總的手腕了。”律師會意一笑,帶着眾人退出了病房。
透過門上的玻璃,白蘇看到江嚴彬居高臨下的看着病床上的父親,輕聲呢,喃,“爸,我費盡心思籌謀了這麼久,等的就是今天,你全部的遺產都是我的,至於你的女兒,我會親手毀了她!”
直到江嚴彬離開,病房裏重新安靜下來,白蘇依舊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握在門把上的手幾不可見的顫抖着。
這些年對她疼寵無比的哥哥,居然在父親出事的那一刻,唯一想到的就是對付她,得到父親所有財產的繼承權!
低頭看了一眼不甚明顯的小腹,臉色蒼白,恐怕這個時候,也只能找程希想辦法了!
斜陽餘輝,從機場開出的賓利飛馳在街道上,紀程希靜靜的聽着白蘇告訴他醫院裏發生的一切。
“哥哥他真的要置我於死地么?”
“蘇蘇,你爸爸應該教過你,這個圈子沒有善良的人!江嚴彬狼子野心,你今天在醫院不是已經聽到了嗎?他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白蘇還想說著什麼,突然收到醫院發來的一條短訊,捏着手機,語無倫次,“程,程希……爸爸他……”
紀程希下意識看了一眼白蘇的肚子,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陣鳴笛,刺眼的車燈映入了反光鏡,噌然一片雪亮。
只見一輛黑色的車子由遠及近,砰地一聲,頂住了他們的車尾,並未減速,而是繼續橫衝直撞的頂着他們的車子前行。
“啊!”白蘇臉色蒼白的握住安全帶,身子隨着巨大的慣性左搖右擺。
紀程希咬牙撐住方向盤,盡量控制住車子。惡狠狠的盯着後視鏡,江嚴彬他真的不要命了,想害死他妹妹,居然還敢連他一起下手!
“小心――”迎面而來的貨車帶着勁風橫撞而來,紀程希猛然驚醒,急轉方向盤,越過了正在施工的水泥防護欄,撞上了側方駛來的一輛黑色邁巴赫。
嘭――!刺啦――!
電光火石之際,在白蘇不可置信的眸光中,施工地上一根尖利的鋼筋透過車窗玻璃,直插進紀程希的胸腔。
“啊――”白蘇驚恐的尖叫,帶着從未有過的驚慌!艱難的撐着身子下了車,衝著從邁巴赫走下來的男人,指尖指向車子呼救道:“救他,救……”話還未說完白蘇再也支撐不住,閉上眼任由身子栽倒在陌生人的懷中。
莫修宸那雙比夜色還亮的眸子凝視着白蘇,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後,如春雪初化,帶着一絲暖色。
……
暖調的燈光落在莫修宸冷峻的面龐上,眉目冷然的掃視着躺在床上安靜沉睡的白蘇,標誌性的鼻尖痣,使得原本精緻挺立的五官更顯妖冶。
白蘇似乎是被夢魘住了,劇烈的掙扎,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額頭上沁着細細密密的汗,眼角溫熱的淚水的濡濕枕巾,身體無意識的蜷縮輕顫。
夢中,紀程希柔聲對她說著溫暖的情話,他的眉眼溫潤,如同一張細密的網,將她困在無止境的夢裏!
冰涼顫抖的手在虛空中抓握,無意識的握住了靠近的指尖,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拚命的喘息着,整個人也趨於安靜。
充滿梔子花香的嬌軟身體貼近,帶着關於那晚熟悉的悸動,讓莫修宸一時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