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物是人非
伏虎山距離大柳樹村大概有三十多里路，距離不是很遠但要從大路走的話，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如果直接翻山過去只需要半天時間。
寒心此時已經不是往年的寒心，自然沒有必要走大路浪費時間，直接翻山要快得多。
當天下午就回到了流雲寨山腳下，入目的全是荒廢的田地，和倒塌的房屋，還不曾到山上就已經是這樣，寒心還真不敢想像山上的景象。
對於流雲寨的結果寒心以前也想過，只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快，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在那不見天日的洞穴中呆了一年多，等他出來時已經物是人非了。
不知是不是修鍊了冰心決的緣故，寒心心中沒有一點氣憤，更多的是恨自己沒有陪在他師傅身邊。
上山後寒心發現原本熱鬧的街道已經不復存在，沒有一座完好的房屋，甚至有的廢墟中已經長出了不少野草。
而原本修建的非常宏偉的流雲寨，此刻完全被大火燒的乾乾淨淨，留下的是一片焦炭。
坐在街道的入口處，寒心望着即將落山的太陽，心中被壓制住的悲傷再也壓制不住，完完全全爆發出來。
“師傅都是寒心不好，都是徒兒不好，如果不是我上山找什麼人蔘，也不會連盡孝的機會都沒有，嗚嗚嗚……”
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其他人寒心可以不管但他虧欠向夢晨太多太多，不管是醫術還是生活上，向夢晨沒有一點藏私，完全把寒心當成親孫子，如今連他的墳都不知道在何處，上一炷香的機會都沒有。
太陽落山寒心靠在一處斷牆上，眼前全是當年的景象，街上人來人往，醫館中出現了向夢晨的罵聲……
不知不覺間寒心躺在斷牆上就睡著了，已經很久沒有做夢的他，就在昨晚他夢到師傅石頭他們三個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
直到陽光攝入他眼睛時才醒來，醒來后發現是一場夢，寒心真希望那場夢是真的，永遠都不要醒來。
隨即寒心想到自己師傅以前說的話，向夢晨告訴他“人一生活着就好，就算你擁有一切也會失去一切，當你失去時還能堅持夢想，那麼你將不會白活一生”
寒心看着身後一片廢墟，心中自然決定要把向夢晨的醫術傳遍天下，做一個懸壺濟世的仁醫。
經過一晚之後，寒心已經看來了，他明白師傅是無疾而終應該高興才是，現在他如果再這樣迷迷糊糊下去，就算死去的師傅也不會放過自己。
寒心來到當年醫館所在的位置，希望能從裏面找到一些東西，比如醫書一類。
向夢晨當年收藏了很多已經絕跡的醫書，裏面每一本都有他一生的心血，所以寒心打算抱着試一試的心，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本。
挽着袖子，寒心開始在他原來房間所在之地開始把瓦片和石頭一塊一塊往外面搬。
不過寒心已經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機會找到醫書了，因為這裏大部分都被大火給燒毀掉，能留下來的基本都是燒不了的。
就在寒心搬來倒塌的牆壁時，一塊四四方方的鐵塊出現在他面前，這鐵塊上佈滿了鐵鏽，甚至都有些發霉了。
看到這鐵塊，寒心笑了笑，心想“什麼都沒有留下你卻留下了，還讓我找到了，看來你和我真的很有緣”
說起這塊鐵，寒心自從到了流雲寨后就把它給放在角落，差不多已經忘記了，現在竟然又被他找到。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爺爺留給他的遺物，帶着總算有個念想。
隨後寒心還在廢墟中找到了十幾兩銀子，除此之外一無所獲，別說書了就連一塊木頭都沒有。
發現實在沒有書的影子后，寒心思考起來，如今開醫館對他來說很簡單，銀子不是問題，問題是到什麼地方。
寒心坐在廢墟上，然後仔細想了想，隨即想到了李四的話，他說他看到過通緝令，而且還是通緝流雲寨的逃犯。
按理說石頭也不可能出事才對，寒心心中決定先到滄州城看看通緝令，看看到底是誰，如果石頭沒有死的話，那麼就去找他，找到他后和他一起開醫館。
還有就是現在寒心肚子也有些餓了，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以前在地底洞穴時因為有血菩提才能不吃飯，但出來后長時間不吃飯還是有些招架不住，身上衣服也需要換一下，寒心可不想再受那歧視的眼神。
後山高達百丈的懸崖那些官兵是如何上來的？寒心皺着眉，在懸崖邊轉悠了一下，結果就在一顆大樹上發現了一根繩子，不過現在已經被割斷了。
寒心心道:以流雲寨實力來說不可能讓對方大張旗鼓的來剿滅，那麼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在他們中有人是內奸。
現在想起流芊蘢中毒那件事，和現在聯想起來，看來應該是內奸所謂，只是不知道那內奸是誰，如果讓我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他。
說實在的流雲寨的村民過得其實還不錯，如果在其他地方居住會被朝廷收稅，在伏虎山只要屬於流雲寨範圍內，村民所得流雲寨不會收一分一毫。
當年上來時把寒心折磨得九死一生的懸崖，現在不費吹灰之力便下去了。
寒心自己也估計過，如果現在讓他知道人對十幾個，完全可以輕鬆解決，而下下懸崖時，身子之敏捷如同猴子一般。
時光匆匆，一晃距離寒心離開山神廟那時已經過去了兩年，從十六歲離開回來時已經是十八歲。
長發隨風而動，一雙黑眸，一間似乎風過便倒的山神廟，大片空着的田地，一眼望去在田地盡頭則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小樹林。
寒心感嘆道:物是人非事事休，原來的一切都是這麼突然，也許這就是命吧！
寒心走進山神廟中，只見兩年過去這裏更加破爛，裏面佈滿了灰塵和蜘蛛網，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居住過。
此刻寒心來山神廟可不是懷舊，而是打算報答一下二蛋，當年要不是他，也許現在他自己還是一名乞丐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寒心是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而且有恩必報有仇必還，以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他從未忘記當年教會他識字那位瘋乞丐。
當時寒心很小，不過還是記得他說過“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做人就得學君子，溫而似水，怒則屠城”
雖然寒心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但也不是什麼宵小，從他回來找二蛋就不難看出。
寒心在山神廟中呆了一會兒便向滄州城走去，寒心也知道這裏被他們一伙人丟棄了，而且很可能已經搬出了滄州城。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每個乞丐都有固定的地盤，如果他們不在這裏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說得通。
順着大路寒心來到小樹林中，看到那紅彤彤的蘋果，便想起以前這時候早就爬上樹把蘋果摘下來吃個夠。
現在寒心可不會再爬樹，只見他腳下輕微一彎，然後整個身子便離開地面三丈高，瞬間便把頂端的蘋果給摘了下來。
張開嘴一咬，一邊吃一邊道:果然還是最上面的好吃。
就在寒心品嘗蘋果的美味時突然就聽到有人呼呼喊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仔細一聽是位女子的聲音，寒心把蘋果含在嘴裏，搓搓手道:既然讓我遇到了就試一下自己武功現在有多厲害。
剎那間寒心的身子便離開了地面，一腳踏在樹榦之上，身子在樹枝上飛快的遊動，敏捷程度比猴子還要誇張，簡直就如踏雪無痕一樣。
就在寒心順着聲音趕去時，不遠處的小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匹黑馬，在馬上橫着放了一個非常大的那不袋子，騎馬的是一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
在一顆大樹的枝頭寒心停下了腳步，也已經確定了聲音便是從麻布口袋中傳來，而騎馬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有誰大白天穿着夜行衣，還把人裝在麻布口袋之中？
就在距離寒心所在大樹十來丈的地方那人突然停下來了，頭不停地向周圍望去，寒心心中一驚，心道“難道他發現我了？”
不過隨即那人吹了一個口哨，瞬間從黑衣人周圍樹上跳下三個穿着夜行衣的人。
只見帶頭之人一把把麻布口袋朝地上一扔，就準備調轉馬頭離開，寒心這時突然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留下麻袋本大俠給你們一個全屍”
寒心這話是從武俠小說中學的，因為小說中哪些大俠行俠仗義時都這副德行。
下面黑衣人身子明顯一震，然後周圍人立馬把騎馬之人包圍的水泄不通，隨即騎馬之人同樣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不知是那位高人，既然來了為何還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
躲在樹枝上的寒心心想“果然和小說中一樣，叫對白都這麼像，那麼下面就該我出場了”
寒心手掌對着樹榦就是一掌，頓時樹葉隨風四處飄蕩，其氣勢的確如大俠出場時的樣子，如果下面那些人知道寒心故意搞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自殺。
先不說派頭單說那小說就是胡編亂造的，如果大俠真如這樣出場，估計也是一具屍體大俠，難道人家等着你去殺？
不過這下的確讓下面之人緊張萬分，只聽那黑子人聲音慌張起來，雖然故作鎮定但其說話中的顫抖可是露出了他緊張的心。
只見一位長發飄飄，一雙黑眸，衣着破爛的少年從樹上落下，落地之時雙腳沒有彎曲，可見其輕功之高。
對面四個黑衣人頓時笑的人仰馬翻，一邊笑一邊道:哈哈哈，笑死本爺了一個乞丐還敢出頭，不知死活，今天爺就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寒心從來沒有過江湖經驗，也沒有和人爭鬥過，如果說這些恐怕對面四人算是祖宗級別。
雖然四人輕視的眼神和笑聲，但是寒心沒有注意其中一人的手。
只見一位黑衣人一隻手突然對着寒心，寒心還奇怪對方是不是瘋了？
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快速的向寒心頭部射來，射出黑影之人臉上充滿了笑容，似乎已經看到了寒心死後的樣子。
這一手寒心直接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直接便下了殺手，沒有給自己多出一句話的時間，從落地到發射暗器只有一句話時間。
不管是配合還是果斷都讓寒心喊道震驚，心中想到“這就是江湖么，一句話便可以決定生死”
就在暗器接近寒心三丈內時，寒心原本都絕望了，連手都沒有動過就直要死在這裏，他不甘心。
在進入寒心身體三丈內時，突然原本一道黑影的暗器，此刻也露出了原本面目。
這是一隻三寸來長的短箭，整個箭身黑乎乎的，一看就是塗了劇毒。
寒心腦海中那短箭如同蝸牛一樣慢，此時寒心來不及思考，直接身子向後一彎，嗖的一聲短箭直接一半箭身插入樹榦中。
寒心雙手一用力，向後翻了一個跟頭然後直直的站在大樹邊上，眼神看了下插在樹上的毒箭，不由得心中一陣后怕。
要是被這毒箭射中頭，神仙也救不活自己，雖然不知道上面塗了什麼劇毒，但從上面那刺鼻的氣味就可以想像到，這上面的毒一定是見血封喉。
對面原本笑的最開心的黑衣人，頓時就愣了，他這一手還從來沒有失手，不管是時機還是手法都不可能被眼前這個人給躲開。
習武之人自打娘胎練武也要二十來年才能有一身好武功，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怎麼可能躲得過。
就在發愣之時，寒心動了，因為有了剛剛的教訓，他不敢大意，直接腳下一用力，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離地三四丈。
眾人只見一道影子衝上天空，正在四處看時，只聽到馬上之人一聲慘叫，整個身子便從馬上直接到飛出去。
在空中只看到從那人口中吐出一道血箭，然後身子落在五丈外的樹榦上，然後就沒了反應。
下面三人對視一眼然後瞬間向三個方向快速跑去，離開時雖然用上了輕功，但在寒心眼中只不過是小孩子玩家家酒胡扯罷了。
離開地面不過一丈左右，速度也完全比不上寒心，如果寒心想要出手教訓他們，他們三個能不能跑得掉還是一回事。
寒心只想救人，不想結仇，所以也沒有去追。
跳下馬背後，寒心蹲下身子，用手一碰麻布口袋，裏面便發出尖叫聲“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