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就是隨便問問
女子仗着賀蘭炎冥的寵愛在軍中如入無人之地,隨處都可去,大小將士們見着她都得尊稱一聲,“平安姑娘好。”
軍營一角,平安孤身一人帶着個食盒,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要去哪。
巡邏的隊長眼看着那個女人就要走到關押宇文曄的帳篷前了,趕緊阻止道:“平安姑娘這是要去哪裏。”
平安回過頭的時候已是一副無辜的模樣,她嬌嬌弱弱道:“這位大哥,我想去給將軍送些吃的,只是天色昏暗,我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不知怎麼就走到了這裏。”
隊長鬆了口氣,指着截然相反的方向道:“將軍辦事的地方不在這裏,天黑不容易辨認方向,我派人送姑娘過去吧。”
平安粲然一笑,本就嬌艷的臉龐更顯明媚,她懊惱的一錘腦門,“你看我這記性,竟連路都給記反了,可是大哥,那座帳篷里住的是哪位大人啊?”平安指了指關押宇文曄的帳篷。
隊長額上冷汗直冒,說吧,他就違反了軍規,軍事重地豈能輕易告知他人,可要是不說吧,這位姑娘可是賀蘭炎冥將軍面前的紅人,他一個小隊長得罪不起。
隊長猶猶豫豫,站在原地嘴張了又張,說不出一句話來。
隊長正左右為難之際,黑暗裏傳出一聲厲喝,“都圍在這做什麼,沒有任務要執行了嗎?”
眾人彎腰行禮,“納蘭大人。”
納蘭無塵自陰暗處走出來,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巡邏小隊長身上,“軍事重地,放任一個女子進來就算了,竟還閑聊起來,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負責的起嗎!”
隊長雙膝一軟,眼看着就要跪下來了,“屬,屬下不敢。”
平安這時出來解圍,可憐巴巴道:“納蘭將軍勿怪,都是我好奇心太盛才會連累隊長,我不過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的,希望納蘭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納蘭無塵並未正眼看他,依舊訓誡着隊長:“還不下去巡邏是真的想挨罰嗎?”
隊長再顧不得管平安了,對納蘭無塵道了一聲謝就帶着自己的人撤了。
納蘭無塵這才轉頭看向平安,“姑娘不是軍營的人自然不該我管,但是賀蘭炎冥沒有教過姑娘軍營的規矩嗎,如今天色已晚,姑娘還在營中亂竄,當心哪個不長眼的把姑娘當成姦細誤傷了。”
納蘭無塵柔中帶刺,說的平安張了張嘴,有氣卻發作不出來。
“我真的只是迷路到此,又見這裏與眾不同,這才沒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納蘭大人又何必話裏有話呢。”
納蘭無塵眯了眯眼,他早就懷疑這個女子不是普通人了,只是一直苦於找不到證據只能作罷。
他湊近平安,悄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姑娘在軍中待得時間越長暴露出的馬腳就會越多,你騙一騙賀蘭炎冥那樣的傻子就算了,不要以為全軍上下都跟賀蘭炎冥是一樣的貨色,我勸你好自為之。”
說完納蘭無塵就甩袖走了,完全不相信平安那一套迷路好奇的說法。
平安見人已走遠,在原地氣憤的跺了跺腳,目光落在宇文曄那座帳篷外的重兵身上,眼裏滿是志在必得。
當天深夜,四下俱靜,唯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關押宇文曄的帳篷外,看守士兵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裏面關的是樓蘭將軍,位高權重的,樓蘭必定不會放棄救他,所以將軍才派人日夜看守。
守衛也不敢有絲毫懈怠,打了個哈欠后強撐着精神站直,突然耳朵里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守衛一個激靈,再細聽下去,卻什麼都聽不見了。
守衛搗了搗身邊的同伴,“喂,你聽沒聽見什麼?”
同伴也打了個哈欠,抱怨道:“要有事早就有事了,這麼多天一直太太平平的,你莫要疑神疑鬼。”
守衛覺得說的有道理,剛要放下心來,突然一聲更加清晰的腳步聲齊齊的傳到兩個人的耳朵里。
兩人皆是面色一變,在嘴邊噓了一聲,從兩個方向繞到帳篷後面。
在燈火的照耀下,帳篷後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守衛和他的同伴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備,喊道:“是誰?快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可喊人了。”
靜待了兩三秒,帳篷后閃出來一道窈窕的身影。
守衛和他的同伴不可置信道:“怎麼是平安姑娘?”
平安彆扭的笑了笑,“打擾到兩位大哥了實在抱歉。”
守衛直覺不對,問道:“三更半夜的,平安姑娘來這裏做什麼?”
還是偷偷摸摸的,若說沒什麼目的,那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平安的臉果然僵硬了,她眼珠轉了轉,扯了個理由,“我睡不着,就出來隨便走走。”
守衛和同伴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不相信,主帳篷離這裏少說也有一刻鐘的路,她一個女人,沒事怎麼可能走到這裏。
守衛正在思考要不要將人送到將軍那裏,就聽見前面傳來聲音,“花音姑娘。”
柳花音不過是出來找賀蘭淵墨的,他今日在這附近辦事,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她來給賀蘭淵墨送一些吃食,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賀蘭炎冥帶回來的這個叫平安的女子。
想到前幾天就是因為這個女子,她和淵墨之間還生出了一些小誤會,柳花音對她也沒了好臉色,直接道:“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莫非你是想要劫走這帳篷里的人。”
平安居然沒有否認,她將柳花音拉到一旁,悄聲道:“花音大人,我知道這裏面關押的是宇文曄。”
柳花音沒覺得奇怪,她已經來這裏許多時日了,再加上又那麼得賀蘭炎冥的寵信,能打聽到這裏關押的是宇文曄也很正常。
“是宇文曄又如何,與你何干,值得你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的跑過來。”
柳花音話剛落,平安臉上就一臉的悲憤,她直言道:“我就是來找宇文曄的。”
“哦?”柳花音奇怪道。
“我是來報仇的,來找宇文曄報仇的。”平安一字一句,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