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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我你服誰

她說的聲音很小,御哥一旁聽的不真切,但還是隱約聽見她說‘要和爹爹都幸福’,唇角旋即彎起弧度,心中很是高興,他也說不上哪裏高興,反正寶丫頭說和他一起幸福,他就是高興。

身後隱隱有人低聲哼笑了一聲,御哥凝眉蹲着轉過身,身後站着一個人,御哥仰頭看了一眼,“你誰啊?”視線落在他懷裏捧着的東西,是他剛才和寶妹一路挑買的。

“盧慶元呢?東西怎麼在你那?”

“那位公子說有事先走了,讓我幫忙給公子小姐拿着。”

御哥捅了捅撥水撥的正歡的寶妹,“寶丫頭,你回身兒看看有沒有相中的?”

寶丫頭玩的正得意,被御哥叫住,回過神看了兩眼,指了指那個木雕的小人,“我就要那個就行。”

御哥從他懷裏抽出木雕的小人,手一擺,“剩下的你拿走吧,要扔要賣隨便。”說著轉過身將木雕的小人扔進寶妹的懷裏,又從賣燈人的手裏買來一盞,這回他要放。

寶妹玩累了,站起身挺了挺,左右轉了轉,看見身後的人還沒走,不禁疑惑道:“咦?你還沒走啊?”

她這一說,御哥也抬起頭,皺眉,“不是讓你走了么?”

“小姐,這些東西你真的不要了嗎?”那人問。

“啊。你再賣了吧,還能得些銀兩。”

“那,小姐這條金線你還要嗎?”那人特意把抱東西的手鬆開露出小指給她看。

寶妹定睛一瞧,大嘴張了半天沒合上,抬起頭看看他,再低頭看看他的小指,剛要開口問,那人將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眼神瞄了一眼旁邊專註放燈的御哥。

寶妹聽話的不做聲,樓清儒笑了笑,用口型對她說,我會再找你。

“小姐,那你不要我真的都拿走了。”他大聲說。

御哥扭頭,“喂,我說你煩不煩,趁早給我走人,寶丫頭過來幫我忙,少跟陌生人說話。”

樓清儒也不動氣,給寶妹眨了下眼便離開了,直走到遠處無人注意的暗處,伸手扯下臉上的面具,甩了甩頭,這破玩意兒,帶着差點沒憋死他。

原來樓清儒自從包子鋪見過寶妹之後,一直對她的行蹤比較注意,臨時有要緊的急事要離開汴京,輾轉了多日才回來,得知那位姑娘和御哥要來夜市,便易容成普通市井小民的模樣混跡在人群中,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

他對她的來歷好奇,甚至懷疑,那是一種明明陌生卻又扯不斷的一種感覺,迫切的想知道這丫頭究竟和他有什麼關係。

於是他藉著幫他們拿東西近距離的接近她,毫不擔心的讓她看相同的金線,一來他想看看她的表情,好確定她對他來說有沒有危險,二來,他要當一把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如果她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必然會千方百計的尋他,若她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那便更加坐立不安,惶惶終日都想搞清楚。

所以,他不急,他要讓她急。

就算他着急,他也假裝不着急。

寶妹心裏有事,接下來逛的魂不守色,御哥見她有點心不在焉,以為她女孩子家逛累了,索性雇了一輛車兩人回到府里,各自洗漱睡覺。寶妹的房間就在御哥的隔壁,兩張床頂着牆頭靠頭。

熄了燈,拉上被,屋子裏烏漆摸黑,寶妹在黑暗中睜着一雙大眼睛,仔細回想夜市上見到的那個男人。

他的小指上也有和她相同的金線,這代表什麼?會是她的三爹爹嗎?可是她十分確定那張憨厚的臉她絕對沒有見過,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想的腦袋都要爆了也沒想出來,他說他會再找她,是不是代表她只要呆在御府里等他就可以了?還是無論她去哪裏他都能找得到?算了,還是呆在一個地方等吧。

樓清儒悠哉的躺在客棧的床上,蹺起二郎腿,晃悠來晃悠去,一會伸出手看了看,一會扒幾粒花生扔進嘴裏。

嘎嘣嘎嘣,那女娃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覺。

深夜的御府東廂閣偏房裏,鼾聲四起,御哥躺在床上,眉頭皺了皺,臭丫頭,還讓不讓人睡了,抬頭朝後面的牆上咣咣敲了兩聲,嗯,聲音小了點。再敲敲,聽了聽,不錯終於安靜了。

將身上蓋的被往上拉了拉,不一會御哥也酣甜的進入夢鄉。

客棧房間裏,半夜三更的,樓清儒一個翻身坐起,自己嘀咕着。

“這女娃到底是誰啊?”

從夜市回來之後,寶妹出奇的沒有嚷嚷出門閑逛,拉了御哥在涼亭對弈,不出去也行,她想下棋,他反倒不願意出去了。

可是寶妹死活不下圍棋,御哥眼珠一瞪,“不下棋你拽我來做甚,啃棋盤還是咬棋子?”

寶妹一揮手,嗔道,“不下你那種棋。”

“不下黑白棋,下什麼棋?”還有別的棋嗎?

寶妹把黑白子收好,指着棋盤上縱橫交錯的線路,“我今天教你下五指棋。”看吧,多簡單的一種益智遊戲,不但簡單易學,速度還快。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御哥一聽,五指棋,聞所未聞,頓時來了興緻,扇子往棋盤上一敲,“來,你慢慢講給我聽。”

“小爹爹,特別簡單,以你才高八斗聰明絕頂的智慧,絕對不成問題。”

“廢話少說,先殺一盤再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寶妹的話他聽着受用。

寶妹簡單的講解了一下規則,御哥聽完之後望着她,“沒了?就這麼簡單?”

寶妹把頭一點,“就這麼簡單,帥吧?”樣子很是得意,古人就是麻煩,圍來堵去的,像這樣多簡單,五子相連就獲勝,通俗易懂,實在是老少皆宜。

“好,來一局。”

不多時,涼亭里時不時傳來寶妹的尖叫聲,“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我才下了2個子你就堵我?”

“你又沒說不讓堵。”

“四子相連的時候你堵也不晚啊?”這讓她怎麼下棋嘛,全讓他給堵死了。

“我願意,你管得着嗎?”

“你?!”寶妹哼了哼,“你不是我爹。”

御哥大笑,“來,來,重來一盤,這回你三個子我再堵。”他重新分好棋子。

寶妹翻了白眼,嘆道:“你就不能四個子相連再堵?”

“凡事不得講究個循序漸進?小小娃兒,莫要着急。”御哥賊賊的笑。

寶妹無力的雙手抱拳,“爹,我服你!”

“不服我你服誰?”御哥竊笑。

寶妹心道,我服老天爺,怎麼偏讓我砸在你家旁邊的稻田地里,就是把我砸進四爹爹家旁邊的臭水溝里也行啊,她就不用每天被小爹爹氣的要抽風。

很多時候,我們想事情,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以為別人也會跟我們一樣思考,可是旁人終究不是自己,所以樓清儒以為寶妹會先來找他,寶妹卻沒來。寶妹以為只要老實兒的呆在御府里等他來就好了,他也沒過來。兩個人在自己的地盤等了多日,音信兒全無,不由互相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去找找對方。

寶妹想,什麼時機去找他好呢?

御哥站在院子裏,抖了半天空竹,見她盤腿坐在花壇邊唉聲嘆氣,一脫手,空竹滴溜溜的滾到了寶妹的腳步。

“想什麼呢?唉聲嘆氣的。”

寶妹托着下巴望着他,要不要告訴小爹爹呢,正考慮間,管家方伯邁着穩步走了進來,見了御哥,“小少爺,老爺有事與小少爺商量在主院的書房裏等着。”

御哥向來恭敬管家方伯,“我爹找我?什麼事?”

方伯沒明說,只是用眼神瞄了一眼寶妹,御哥皺眉,跟寶妹有什麼關係。

寶妹也是一臉奇怪,跟她有關?

“寶丫頭,接着。”他把手裏的竿繩扔給寶妹,“你自己玩吧,等我回來一起出門吃八里香的小吃。”說完偕同方伯出了東廂閣去前院書房找他爹,御老爺。

御老爺在書房來回慢慢的踱步,右手握拳擊在左掌上,暗自發愁,關於娶寶丫頭為妻的話題該怎麼跟這渾子提呢?

太露骨了,不好。御哥向來厭煩他在一旁像個家雀一樣唧唧歪歪的。

拐彎抹角的說?他搖頭否了,更不好,那渾子鐵定裝聾作啞,當沒聽見。

既不能讓御哥厭煩又要將話點到為止,還要恰到好處,最好對上御哥的心思,一把小火給它點燃了,然後趁熱打鐵披上大紅花,抬着花轎,將寶丫頭收了。

轉了年,他就能抱個大胖孫子,瞧!這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什麼錢不錢的,給他一個孫子逗比砸座金山還讓他興奮。

越琢磨這事越成,御老爺的眼珠子都快紅了,眼饞的,哪家的老頭子到他的歲數,不是懷裏抱一個,手裏牽一個,腳下再踹一個,惟獨他,兩鬢斑白操勞一生,腿都快伸進棺材板里了,連個孫子的胎毛都沒看見,能不上火嘛!

門外響起腳步聲,不多時書房門被暴力的推開,御哥一臉笑眯眯的扯着袍子前襟踏步而進,見自己老爹在書桌邊嘀嘀咕咕的,不禁湊上前去聽了聽,“來、來、來,我聽聽老爹嘀咕什麼?是不是又讓哪位老爺氣着了?說說、說說,兒子替你教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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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爹地一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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