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你是朕的婕妤
拓跋彧站在那兒,身姿挺拔,所有的昏君行徑消失得無影無蹤,與尋常男子無異,姿顏如玉,冷峻如山。換言之,他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子,與周揚、鳶夜來一樣,沉穩睿智,有勇有謀。
他的“昏君”形象只是一個外殼,保護他真正面目的外殼。
“瑤兒,今日陪陪朕罷。”他的臉龐無一絲笑意,只是眼裏仍有溫情。
“皇上露出真面目了嗎?”花腰的目光冰冽刺骨。
“瑤兒,只有在你面前,朕才敢不偽裝。”拓跋彧語聲低沉,飽含濃烈的情緒。
“謝皇上。”
“你早該是朕的人,今日只不過是讓你婕妤的身份名副其實罷了。”
“我不喜歡皇宮,也不喜歡恩寵,更不喜歡皇上。還望皇上繼續扮演昏君的角色,高抬貴手。”
“大膽!”
拓跋彧的語聲陡然高揚,瞳眸浮現一絲清寒。
花腰杏眸怒睜,“我想走,沒人能阻止得了!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
他沉沉道:“瑤兒,後宮那麼多妃嬪,朕從未喜歡過誰,寵幸過的也寥寥無幾。朕整日沉溺酒池肉林,夜夜笙歌,其實只是做給母后看的!朕早已喜歡你,可是你對朕毫無……瑤兒,只要你留在朕身邊,朕便許你后位!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她冷嗤一聲,“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想當皇后嗎?我最想要的是自由,只想要自由!”
“你當真不願當朕的皇后?”拓跋彧的俊眸佈滿了陰沉,烏雲滾滾,風雨欲來。
“不願意!”
決然的話音還未落地,花腰忽地轉身,使出纏在右手腕的天蠶冰絲。
叮叮叮,清脆細緻,極為悅耳。雪白的絲線疾速飛出去,好似利箭離弦,又似一條毒蛇飛速咬向敵人。由於她出招很突然,而且迅速無比,狼獨沒有防備,大吃一驚。他知道天蠶冰絲來勢洶洶,且鋒利無比,不能硬接,於是急步側身一閃,堪堪避過。
她每日都練天蠶冰絲,已經純熟無比,一般的高手擋不住三招,便會喪命。而狼獨是拓跋彧的暗衛,身手必定高強。果不其然,他的武藝不在黑鷹、鬼見愁之下,悉數接了她的辣招。
花腰氣極,眼裏閃爍着冷酷的寒芒,二三十枚銀針飛出,化成漫天銀色的飛雨。
狼獨心頭一震,梨花雪飄!這是江湖傳聞最厲害的暗器絕招,梨花雪飄!
花婕妤怎麼會使這厲害的暗器絕招?
由於她沒有內力,這招梨花雪飄的威力弱了八成,但他不敢大意,拼了全力接招。卻沒想到,在這些梨花般、雪花般飄飛的銀針里,忽然出現細細的雪白絲線,當著他的面襲來。
他脊背發寒,冷汗狂涌,在這短短的一瞬,他避過了銀針,卻避不過天蠶冰絲。
臉頰一痛,一道血痕立即閃現。
一招得手,花腰再次將天蠶冰絲咬向他的脖子。
忽然,後背一麻,她身子一僵,再也動彈不了。
卧槽!
是誰隔空點了她的穴?趁人之危,背後偷襲,他奶奶的!
狼獨見皇上已制住她,瞬間消失了。小路子也連忙退出大殿。
拓跋彧站在她面前,面上的陰沉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深情。
“皇上連隔空點穴都會,想必是絕頂高手。”花腰太驚訝了,昏君不昏,而且竟然是高手,和鳶夜來一樣,都會隔空點穴。
“瑤兒,你心中是不是有了別人?”他眼裏的色澤與情意濃烈得令人吃驚。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譏誚道。
“你不要忘記,你是朕的婕妤!是朕的女人!”
他抓着她的雙臂,瞳眸已變成赤色血眸,燃燒着可怕的情火。
臂膀有點疼,也許他動怒了,太用力了。花腰板着俏臉,語聲堅決,“我從來不是誰的誰,我就是我,不依附任何人,不看任何人臉色!我命由我不由天!”
拓跋彧的眼底襲上朵朵陰霾,“那就看看今日你如何逃出朕的手掌心!”
她默然瞪他,他傾身而來,涼涼的唇吻在她薄紅的雪腮上。
身體的異樣感覺還未消散,因為他的吻,那種燥熱的感覺復蘇了,強烈起來。
“臣,參見皇上。”
這道冷冽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正要吻她的嬌唇。
他頓住,轉過頭去,殿門緩緩推開。
花腰驚喜交加,是鳶夜來的聲音!真的是他嗎?
可是,讓她咬牙切齒的是,拓跋彧竟然把她摟在懷裏,姿態無比的親密。
殿門敞開,鳶夜來跨過門檻,站定,俊顏無波無瀾,雪原般平靜,墨氅遮掩了深紫蟒袍的華灧色澤,肩頭落了幾朵潔白的雪花。
“丞相可有要事?”拓跋彧恢復了昏君的形象,擺出一副色急的樣兒,“朕正與婕妤玩耍呢,若無要事,丞相就退下吧。”
“臣有要事。”鳶夜來面不改色,仍然是一張冰塊臉。
“快說快說。”
“錦繡宮的人擅自離開錦繡宮,太后聽聞這件事,命臣把人捉回去。”
“那丞相還不去捉人?”
“臣要捉的人,便是這位花婕妤。”鳶夜來淡漠的目光掃向她。
拓跋彧的俊眸疾速閃過一絲厲芒,不耐煩地說道:“她是朕的婕妤,朕今日要寵幸她!丞相速速退下!”
鳶夜來雲淡風輕地說道:“花婕妤被貶錦繡宮,乃戴罪之身,皇上不能寵幸她。”
拓跋彧緊緊抱着她,讓她更緊密地靠着自己,“朕是皇帝,想寵幸誰就寵幸誰!丞相還不退下?”
這話飽含意氣,又有幾分為君者的威嚴。
花腰倒是沒料到,這次他這般堅決。
“太後有旨,被貶錦繡宮的妃嬪不能侍寢!”鳶夜來聲音里的溫度直線下降,直至冰點,好似冰河底下冒出來的,“皇上要忤逆太后的懿旨嗎?”
“這件事,朕自會向母后交代!”拓跋彧氣急敗壞,俊容發黑,“小路子,朕不想看見閑雜人等,給朕轟出去!”
“若皇上執意寵幸南唐降臣之女,寵幸錦繡宮的妃嬪,太后定當動怒,即便皇上全力保花婕妤一命,也保不了。”鳶夜來的目光淬過冰水似的,冰寒迫人,“花婕妤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花腰心想,周太后當真不許自己得到恩寵?
拓跋彧臉膛緊繃,眼裏的色澤變幻莫測。
兩個姿容絕世的男人冷冷地對峙,鳶夜來直視大周國君,絲毫不懼帝王之威,氣勢凜然,威壓深重,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帝王,真正的九五至尊。
終究,拓跋彧鬆開手,“罷了罷了,丞相把婕妤帶回錦繡宮吧。”
鳶夜來上前抱起花腰,“臣,告退。”
拓跋彧目送他攬抱着她一步步走出乾元殿,晶黑瞳眸里的陰霾翻湧如雲,戾氣如沸。
她在錦繡宮發生的事,拓跋彧差不多都知道,鳶夜來和周揚纏着她,時常去錦繡宮。她與他們相處融洽,拓跋彧怎能不擔心?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糾糾纏纏!
絕不允許!
出了乾元殿,花腰立即要求:“給我解開穴道!”
鳶夜來非但不解開她的穴道,反而用墨氅裹住她,兜頭兜臉地把她包起來,嚴嚴實實,還把她夾在身側,飛身而起,在殿宇頂上飛掠,直往松風堂。
有侍衛發現他,但一見他那張臉,便都不敢過問,當沒看見。因為,相爺在宮裏,本就是出入無阻,誰也不得阻攔。
這麼悶着,憋死了。花腰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大塊肉。
咦,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的內力恢復了?
不一會兒,鳶夜來停下來,她惱怒地嚷嚷,他才給她解開穴道。
她把天蠶冰絲纏在手腕上,問:“你的內力都恢復了?”
鳶夜來輕輕頷首,“服用了靈藥,無需三個月便可恢復。你可知皇上為什麼執意寵幸你?”
“為什麼?”花腰想說拓跋彧並非昏君,但又覺得,以鳶夜來的才智,應該早已發現了。
“皇上並非昏君,荒淫昏庸只是偽裝。”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早以前就懷疑,不過也只是懷疑。今日皇上執意寵幸你,或許他已經知曉我與周揚時常去錦繡宮。”
她眉心緊顰,這麼說,拓跋彧擔心她給他戴綠帽子,所以執意寵幸她?而鳶夜來發現了拓跋彧這麼大的秘密,會不會告訴周太后?會不會有殺身之禍?
花腰道:“你知道皇上的秘密,他不會放過你,你當心有殺身之禍。”
鳶夜來走到她面前,靠近她,兩張臉靠得很近,大約只有十厘米,“你擔心我?關心我?”
溫熱的呼吸噴洒過來,她心神一緊,雙腮立時熱起來,一團火燒到耳窩,燒到脖子根。不知是因為在乾元殿中的香還沒過葯勁,還是他的薄唇太性感誘人,她只覺得臉和腦子都熱烘烘的,手心也熱騰騰的,心痒痒的……
忽然,她伸臂勾住他的脖子,強吻他粉色的薄唇。
他全身僵硬,這……女人……太……主動了吧。
花腰使勁地咬,唇很薄很柔軟,他身上淡淡的優曇花氣味很好聞……她醉了嗎?
鳶夜來掰開她兩隻手,猛力推開她,“淫賤!”
她從他這句罵人的話里聽到了嫌棄與噁心,被刺激得幾乎要暴走了,肺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