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相思醉
鳶夜來拉他到一邊,低聲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想從越秀公主身上下手。”
拓跋涵錯愕,“你想用越秀公主逼西秦太子交出解藥?”
鳶夜來點頭,“瑤兒制過什麼厲害的毒藥?”
拓跋涵贊成這個辦法,把瑤兒制的毒藥交給他。
臨走時,鳶夜來叮囑他:“你務必保護好瑤兒。”
花腰見鳶夜來沒回來,問道:“他也去茅房了?”
拓跋涵回道:“他府里出了大事,回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雖然她起疑,但也沒有追問。
西秦國行館,越秀公主正要出門,鳶夜來將一支飛鏢射過去,她撿起飛鏢,看了紙上的字,欣喜若狂地笑起來。
她趕到洛河河畔的時候,鳶夜來已經在畫舫上等候。
“鳶夜來,你終於知道本公主的好了嗎?”她開心得忘記了這個男人曾經對她的羞辱與鄙視。
“公主貴為西秦皇帝與柔然公主的金枝玉葉,身份尊貴,無人及得上。”他斟了兩杯酒,似笑非笑的神色分外的優雅迷人,“這是我特意命人找來的美酒,相思醉,一飲相思,二飲人醉,三飲有情人終成眷屬。”
“相思醉……這名字真好聽,真美。”越秀公主端起玉杯,淺淺嘗了一口,“味道清甜,與大秦的烈酒很不一樣。”
“這是情投意合的男女幽會時飲的酒,飲下去,從口甜到心。”
鳶夜來語氣柔緩,嗓音低沉,把她撩撥得心神蕩漾,筋骨都要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時的越秀公主便是如此。她情不自禁地挨着他,蹭着他的手臂,“你怎麼忽然發現本公主的好了?”
他清冷道:“公主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她溫柔地笑,“當然是真話了。”
“公主當真有五萬柔然騎兵?”鳶夜來又給她斟一杯酒,示意她喝下去。
“原來是為了五萬柔然騎兵……”越秀公主靠着他,柔若無骨似的,“不過,本公主就是喜歡有野心的男人!有了柔然五萬騎兵,你想當周國皇帝都可以!”
他的玉容漸漸冷卻,如雪花,似寒冰,
她扯着自己的衣裳,臉頰浮着一抹鮮艷的桃紅,“好熱……鳶夜來,抱我……好難受……”
鳶夜來站起身,冷冷地盯着她。
“鳶夜來,快過來……我要你愛我……”
“過來嘛……本公主要寵幸你……本公主讓你……快樂似神仙……”
她的聲音柔媚得能掐出水來,做出各種風騷勾人的舉動。
瑤兒制的媚毒“相思醉”還真厲害,讓人本性畢露!
他朝外走去,寒聲道:“血豹,帶她去燕王府!”
血豹上畫舫,點了越秀公主的穴道,把她扛到燕王府。
花腰的媚毒再度發作,不得不躺在寢榻上。
拓跋涵說,已經試了四張藥方,不過全無作用。
鳶夜來輕觸她的額頭,心痛得難以呼吸,瑤兒,你不會有事的……
不多時,西秦太子趕到,陰寒地問:“越秀呢?”
“在客房,身中媚毒,只有瑤兒有獨門解藥。”鳶夜來只能出此下策,冷厲道,“想救越秀公主,就交換解藥。”
“越秀的生死,與本宮無關。”西秦太子冷漠道。
“秦太子不理胞妹的生死,夠冷酷!既是如此,我吩咐人找來母狗伺候越秀公主,照她那樣兒,只怕要三隻母狗才能滿足她。”鳶夜來雲淡風輕地說道。
“相信越秀會喜歡的。”西秦太子的目光寒鷙而嗜血,“雲鸞郡主只有三個時辰,不如本宮在此等候好消息。”
拓跋涵氣得想把西秦太子剁成肉碎,“燕王不喜歡閑雜人等出入,秦太子,請吧。”
鳶夜來滿目陰霾,吩咐鬼見愁:“去找三隻母狗來!”
西秦太子斜唇一笑,“周國是禮儀之邦,燕王不會不懂待客之道。”
說罷,他逕自在石凳坐下,好不悠閑。
鳶夜來和拓跋涵對視一眼,決定無視他的存在。
不多時,燕王來到,冷郁道:“秦太子想拜訪寒舍也無不可,不過今日無暇招待秦太子,還請秦太子改日再來。來人,送客!”
李管家上前道:“秦太子,請!”
西秦太子陰冷地笑,“王爺,鳶夜來,我在行館恭候大駕!”
守在寢榻前的鳶夜來,右握成拳,青筋暴起,眼裏的怒焰如火山般噴發。
花腰摸摸他的手,“別生氣,還有時間。”
他心痛得快喘不過氣了,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守着她。
瑤兒,我是不是很沒用?
拓跋涵親眼目睹他們的深情愛意與互相憐惜,頗為安慰。
忽然,花腰霧蒙蒙的眼眸清亮了幾分,“師兄,我想起來了……十八反……”
“十八反?”他水墨般的眼眸也遽然一亮,“你想試試十八反?”
“嗯,用陰陽、寒熱相剋之理入葯。”
“但如此一來,對身子傷害極大,你的身子承受得住嗎?”
“身子可以慢慢調養,命沒了,說什麼都沒用。”
拓跋涵不再反對,和她一起研究藥方。
試了兩張藥方,花腰服下第二碗湯藥的時候,只剩下半個時辰。
燕王、鳶夜來和拓跋涵緊張地看着她,冷汗都冒出來了。她一口氣喝下去,笑道:“父王,放鬆一點,我不會有事的。”
“若你有什麼萬一,父王如何對得起你娘親?”燕王悲痛道。
“感覺如何?”鳶夜來着急地問。
“哪有這麼快?”花腰輕然一笑,“你們都出去吧,我睡會兒,輕雲、蔽月留下來就行。”
他知道她不願他們傷心,退出去,不一會兒又悄悄進來,坐在寢榻邊陪着她。
忽然,他驚喜地問輕雲、蔽月:“你們看看,瑤兒臉上的紅色是淡了一點?”
輕雲欣喜道:“好像是呢。”
蔽月也喜不自禁,“奴婢也覺得,淡了。”
她們去叫拓跋涵進來,他為花腰把脈,驚喜地笑,“脈象好一些了,那張藥方有效。”
花腰醒了,感覺到媚毒離自己而去的暢快感。
“鳶夜來,還是讓本宮救她吧。”
西秦太子在外頭叫囂,耀武揚威似的。
鳶夜來來到外面,玉顏漾着喜色,“郡主已經解了媚毒,秦太子欠郡主一份人情。”
西秦太子頗為震驚,想不到雲鸞郡主竟然破解了自己花那麼多精力研製的媚毒。
“那三隻母狗已為越秀公主解了媚毒,秦太子把人帶走吧。”拓跋涵譏諷道。
“你們!”西秦太子沒想到他們竟敢這麼對越秀,目色陰鬱,殺氣騰騰。
“連兄長都不在意妹子的生死,旁人又何須在意?”鳶夜來嘲笑。
西秦太子怒哼一聲,帶着昏睡中的越秀公主離去。
花腰身上的媚毒不易清除乾淨,要連續服藥三四日。
而西秦太子是如何下毒的?這是個重要的問題。
這日,娉婷郡主來看望姐姐,鳶夜來把燕王請到蘭軒小苑,當著眾人的面提出這個問題,“瑤兒,你如何中媚毒的?”
花腰道:“玉露嬌入體有不少途徑,通過膳食茶水最簡單。”
“王爺,我讓鬼見愁暗中留意,娉婷郡主身邊的侍婢桃紅有可疑。”鳶夜來的俊眸寒光凜冽,“這幾日,桃紅形跡可疑,鬼鬼祟祟。”
“相爺,桃紅伺候我多年,忠心耿耿,怎麼會給姐姐下毒?”拓跋思婷秀美的眉目堅定如鐵,“父王,我保證,桃紅絕不會謀害姐姐!”
“未曾審問,郡主就這般維護侍婢,當真是主僕情深。”他清冷地笑。
“相爺若有證據,就拿出來,否則就不要血口噴人!”她又生氣又傷心,思慕的男子竟然冤枉自己的侍婢!
“夜來,無憑無據就不要說了。”花腰勸道。
“不如把桃紅叫過來問問。”鳶夜來對燕王道。
燕王面色鐵青,派人去叫來桃紅。
拓跋思婷脆聲喝道:“桃紅,跪下!”
桃紅一怵,驚恐地下跪,“郡主,奴婢做錯了什麼?”
花腰腹誹,倘若真的是桃紅,那麼,她演的可真好。
拓跋思婷恨鐵不成鋼地質問:“你是不是給姐姐下毒?說!從實招來!”
“奴婢沒有!”桃紅慌懼地辯解,“奴婢與雲鸞郡主無仇無怨,為什麼給她下毒?郡主,王爺,奴婢冤枉!”
“你與瑤兒確是無冤無仇,不過你可以被西秦太子脅迫,或是聽命於主子,為主子辦事。”鳶夜來道。
這麼直白的話,再聽不懂,那就是白痴了。
桃紅着急地爭辯:“奴婢沒有!相爺不要血口噴人!”
拓跋思婷凄楚地辯解:“父王,姐姐救我一命,我敬重姐姐、喜歡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害她?父王,相爺憑空誣陷我,我願一死以明志!”
花腰淡淡道:“我相信妹妹不會害我。”
鳶夜來接過鬼見愁遞過來的一隻香囊,“這是從桃紅的房間搜到的,這隻香囊是桃紅平日所用。桃紅,你不會不記得自己的東西吧。”
桃紅輕輕點頭,這會兒淡定得出奇,完全沒有方才的慌懼。
他從香囊里取出一隻小瓷瓶,“這隻小瓷瓶里裝的就是玉露嬌。”
花腰拿過去聞了聞,道:“是玉露嬌。”
“賤婢!為什麼毒害瑤兒?”燕王狠狠地賞桃紅一巴掌。
“說啊,為什麼毒害姐姐?”拓跋思婷痛心疾首道,捂着心口,聲嘶力竭地問,“我視你如姐妹,你竟然毒害姐姐!你教我如何對得起姐姐?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