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腦控基地
毒蚊殺手跟我們說了好運,又轉身往外走,他是真有個性,嗖嗖的又爬到房檐上,自行躺着休息起來。這一晚,有他和六隻狼蛛在,我們是絕對的安全了。我也想起一句話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能跟孤狼做朋友,或許是因為性格相似的原因吧。這下屋裏只剩我們仨了,陸宇峰聽完毒蚊殺手的話,良久沒吭聲,就坐在炕頭上自行琢磨。潘子想到一個問題,問我,“小白,你之前說腦袋裏發熱,又說聽到什麼歌聲,這一定是中了佛陀詛咒,但昨晚咱們找坡腳老太,還有今天下午你的頭暈,也該是又被詛咒了,這麼一算,你都被詛咒四次了,咋還跟沒事人一樣呢?”我也納悶,甚至再往深了說,我也沒產生孤與懶的念頭,這都跟毒蚊殺手說的有出入,另外我更想知道的是,佛陀詛咒到底是什麼?我可不認為它是一種神鬼之術,這裏面一定有別的說道。我和潘子又瞎分析一番,這時候無線通訊器響了,這也是破天荒頭一次,組織主動找我們仨了。
我們都聚在通訊器前,陸宇峰現在的狀態還可以,就由他坐了正位,等把通訊器打開后,我們一起觀看。說實話,組織發來這句話,讓我看的很沉重,卻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它告訴我們,妙指身上的跟蹤器信號消失了,很可能已經身亡,但他也發來一份資料,跟這次任務有關,組織也想轉給我們,希望能有所幫助。這是一個163的郵箱,附帶着密碼。陸宇峰迴復一句,說鬼手收到,又把通訊器關了。我挺納悶,因為通訊器是雙系統,阿峰為何不把系統切換,他就不急着想知道,妙指發來的東西是什麼么?我和潘子都這個想法,一起看着阿峰。陸宇峰沒解釋啥,反倒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這裏面是啥我知道,全是一個個注滿藥品的注射器。他打開后挑了幾支出來,又把小盒子鎖上,端着它走了出去。屋外只有毒蚊殺手在,很明顯阿峰要去“送禮”,這一盒子的葯一定很值錢,我搞不懂阿峰怎麼這麼大度。過了十分鐘吧,陸宇峰走回來,我湊到窗戶那兒看看,發現毒蚊殺手也離開院子了。接下來陸宇峰給自己打了一支葯,又坐在床上發獃。
這樣又過半個鐘頭,毒蚊殺手回來了,他還直接進了屋子。他把一串鑰匙丟過來,跟阿峰說,“咱倆的交易完事了,拿着鑰匙,出門后第一個衚衕左轉,接下來每遇到一個衚衕,分別右轉、左轉、右轉,等看到一個紅漆大門時,就是你們的新住所。”阿峰點點頭,把鑰匙收了,又立刻招呼我們走。我品着毒蚊殺手這一番話,總算明白了,合著他是給我們找新窩去了,這個院子已經被敵方發現了,我們再在這裏住着,真不安全。而阿峰又來了個燈下黑。再者說,這麼晚了,毒蚊殺手能這麼快搞定,我敢肯定,他用強了。我們仨收拾行李先撤,潘子還是負責背着五叔,不過毒蚊殺手沒跟我們一起走,反倒帶着侏儒鸚鵡,收拾好那六個狼蛛,獨自消失在夜色里。新住所是一個年輕小伙家,家裏那個亂勁兒就甭提了,這麼晚了,電腦還開着,上面是lol的畫面。而這個年輕小伙,整個人昏迷着躺到了床上,我進屋后先看了看他的狀況,只是暈了,並沒大礙。我是希望這小伙別急着醒過來,不然被陸宇峰看到,保准又一拳把他砸暈,但他也不會白受罪,等任務完成後,組織會給他一筆補償金的。
我們先初步收拾一番,把這屋子弄得規矩些,隨後陸宇峰招呼我倆,一起聚在電腦前,把lol退了,又按照組織發過來的賬號和密碼,登上了163的郵箱。這裏確實有文件,我真服了妙指,他這個特殊線人不簡單,就算死,也能給我們留點東西。這份資料,準確的說就是妙指的一份調查報告,把他來到吐蕃后的所見所聞,以及一些發現,全記錄下來。按他所說的,吐蕃區的地下賭場,金沙佛是老大,烹飪學院是老二,而且烹飪學院還是朋仁貸款公司的總經理,朋仁和地下賭場是一家子,都變着法的套錢,尤其朋仁還涉及到一些商業詐騙。另外還有一份數據,都是各個地下賭場的分佈地點。要是嚴肅的問我,這份資料有沒有用,我肯定會說有,只是真的用處不大,就算組織從外地調來人手,迅速把這些賭場全端了,卻也抓不到真正的幕後主使。我和潘子相繼搖搖頭,發表了我們的看法,但陸宇峰笑了笑,跟我們說別失望,這不是妙指真正給我們的資料。我和潘子表示不解,陸宇峰沒避諱,跟我們說了秘密。
特殊線人畢竟也是線人,有時候會做雙手準備,就拿這個郵箱來說,給組織的是一個郵箱,但在別的特殊線人眼裏,這郵箱還有另一層意思。我還是不明白,讓阿峰再進一步解釋一下。陸宇峰當場給我們演示起來,他把原來郵箱的賬號和密碼調了下順序,我是沒品出來這順序有什麼規律,但一定有它特定的暗語。這次我們依舊登了一個163的郵箱,只是賬號密碼變了,進去的是另一個地方。這裏果真有另一份資料,我們打開后,看着上面數據,我幾乎驚呆了。先是兩張照片,一個是坡腳老太的,但妙指特意指出,這老太姓林,就是金沙佛,也就是我們一直苦尋的最大黑手,第二張是個小鬍子,也就是烹飪學院了。我對烹飪學院不怎麼在乎,畢竟見過真人,反倒把更多精力都放在坡腳老太身上。記得在奶盟案里,丁藝編了假話,說林思怡是奶盟最早的創建人之一,最後他和彭林覺得林思怡沒用,就把她拋棄了,現在這麼一聯繫,我覺得拋棄林思怡的應該是坡腳老太才對,林思怡放的血風箏上寫着林林的名字,其實也是在詛咒坡腳老太。她和坡腳老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無據可查了,但我有個荒唐的念頭,坡腳老太會不會女扮男裝,去勾搭林思怡,用“愛情”的謊言騙林思怡賣命的去組建奶盟呢?最後又把林思怡無情拋棄了呢?
我沒太深想,也覺得沒意義了,又用心讀了接下來的資料。這算是一個不能公開的機密吧,也不知道妙指怎麼得到的,按他所說,二戰結束后,各國都試圖尋找新型武器,準備替換核武,而蘇美一些國家,把目光放在微波與次聲波上。在微波領域,主要研究腦控技術,在次聲波領域,主攻方向是次聲波武器彈。尤其蘇聯,在1979年還一度把微波、次聲波武器歸入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類,覺得這兩種技術的研發,很可能造成人類的災難,但由於腦控與次聲波的非凡力量,迫使它又繼續研究着。等蘇聯解體后,在1994年,這兩個技術的核心數據竟然意外的出現在莫斯科黑市上,被稱為莫斯科信號,最後也被人用天價買走。妙指說他不知道是什麼人把技術買走的,但現在來看,地下賭場和朋仁只是個幌子,在吐蕃周邊的一個偏遠山區里,有一個看似很“普通”的農場,地下賭場和朋仁賺來的錢,都轉到它的帳下。妙指也留意到,這農場周圍裝着很多監控,有看似學者模樣的人,在夜裏,在農場中進進出出。他有個大膽猜測,這農場的地下有個秘密研究基地,是專門研究腦控技術的。
接下來的資料中,妙指把腦控技術介紹了一遍,憑他收集到的信息,腦控分為兩種,一種是點對點的腦控,人體有三個特定指紋,腦電波指紋、眼鞏膜指紋及手掌指紋,這點對點的技術,就是獲取指定人員特有的腦電波,再經過電腦加工后,製造出一種特異的微波攻擊,讓對手先後經歷三個不同階段,最後能變得極其暴躁,甚至有胡亂殺人的傾向;第二種是大眾化的腦控,也就是發射高強度微波,在輻射作用下,讓人頭腦變得混亂,瘋里瘋癲的。我們仨看完后,久久不語,我是一下想起了好多事,妙指所說的腦控技術,就該是毒蚊殺手嘴裏的佛陀詛咒了,這也解釋了為啥我們住到出租房裏后,立刻開始了詭異之旅,很明顯坡腳老太在五樓用“槍”對我們發起微波攻擊了,讓我和陸宇峰中招。而且較真的說,她用的微波武器跟杜興用過次聲波槍很像,都能實現集束式攻擊,甚至比次聲波槍有過之無不及,能精確到一個人。但也有疑問,殭屍人怎麼解釋呢?按妙指所說,這些人很明顯被“大眾化”的腦控了,應該出現混亂才對,怎麼可能還聽命令,對我們發起攻擊呢?尤其他們身子也變得那麼抗打。
我猜妙指對腦控的調查也是局部的,並沒完全把它研究透。另外資料里提到的腦控技術和次聲波武器,我可是都見過了,次聲波武器更是在組織手上,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難道說1994年的那次交易,組織也參與了?不得不說,莫斯科信號跟謎團一樣,讓我覺得整個局中局又擴大了很多,甚至也讓我有種直覺,這莫斯科信號,就該是解開迷局的一個關鍵點。陸宇峰心思縝密,他又反覆看了一遍資料,記熟后就把這郵箱裏的東西全部刪除了。我知道這次阿峰很夠意思了,能讓我和潘子也看了這麼多內幕,我也掌握分寸,不跟他多討論腦控與次聲波的事,反倒問他,“接下來我們怎麼做?”陸宇峰嘆口氣,說妙指已經把路都探好了,只剩攻克那個農場了,但農場裏面什麼樣,到底有什麼暗號,地下基地分佈如何,我們都不清楚,這也是急需解決的問題。我理解的點點頭,與此同時靈光一現,跟阿峰一樣,看起昏迷的五叔來。五叔的腦袋裏一定裝着很多秘密,只要他能醒來,哪怕只念叨幾句,就能讓我們“受益匪淺”。但看現在的狀況,他能醒來簡直就是個奇迹。我和阿峰都無奈的嘆口氣。隨後阿峰把電腦關了,招呼我們一起上床睡覺。
這床上還有一個陌生人,就是這個房子的真正主人——那個年輕小伙,我們不想跟他挨着,就把他獨自推到另一頭去了。我本來想着,睡覺機靈點,要時刻留意屋外的動靜,也留心別讓年輕小伙突然醒來。可也不知道咋了,這一覺睡得幾乎是天昏地暗,等再次睜眼時,天早就亮了,而且還是被五叔的哼哼聲弄醒的。我腦袋很沉,就好像裏面放了一個鉛疙瘩一樣,這種感覺也讓我想去之前去北山監獄當卧底的情形了,那時候黑老大的保鏢偷偷點穴,讓我和潘子中“槍”。我顧不上腦袋沉重,掙扎着爬起來,用一種略帶驚喜的樣子,望着五叔。陸宇峰倒是早就醒了,他正叫潘子呢。而五叔呢,顯得很精神,雙眼都炯炯有神,他的興趣不在乎我和阿峰,只對潘子情有獨鍾。等潘子也睜開眼后,五叔笑了,問候一句,“小主!”等潘子明白過勁以後,他急忙回了一句,說自己可不是什麼小主,還是叫他潘子比較好。五叔點點頭,又盯着陸宇峰。我發現五叔變臉好快,這時又拿出一副冷冷的架勢說,“我想單獨跟潘子說幾句話,你和杜睿能出去一下么?”陸宇峰立刻表態說沒問題,還帶着我往外走。五叔望着我們背影,也念叨一句,“我都明白,放心吧。”我對他這話不理解,尤其搞不懂,他讓我們放心個什麼勁。
我倆並沒離開院子,就找個空地兒,站着一起吸煙。我倆也沒特意聊啥,各自想着事。我是想來想去又回到五叔身上了,也突然來了一個頓悟,心說不對吧,咋能這麼巧,五叔就突然醒了呢?我又聯繫着自己醒來時腦袋那麼沉,有個很大膽的想法。陸宇峰一定耍壞了,他夜裏對我和潘子點穴,讓我倆昏昏沉沉的,之後用注射器給五叔打葯了。不然五叔昏迷這麼多天,剛醒后精神頭兒怎麼可能這麼棒?再往深了說,阿峰的葯都不是啥好玩意,五叔能醒,會不會就是熬心血,是油盡燈枯前的徵兆呢?我盯着陸宇峰,幾乎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阿峰被我這舉動弄得詫異了,問我咋了?我覺得有些話不好直說,就饒了個圈,問道,“依你看五叔還能活多久?”陸宇峰多聰明一個人?一下猜到我啥意思了,但他也沒直接回答,反倒做樣子分析起來,“小白,五叔是地下賭場的一個關鍵人物,他這些年做的壞事一定不少,就算現在想悔過也有些晚,被警方抓住,保准要坐牢坐到死,你我都知道監獄什麼樣,與其這麼悶悶的死去,還不如瀟洒一回,燃燒最後的生命,做些更有用的事。”
我全明白了,也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我心裏一下糾結起來。阿峰說的話也有道理,但很明顯,五叔也快死去了,他走的這麼急,也讓我對這老頭有些不舍。已經到現在這局面了,我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只好強壓下心思不再亂想,又悶悶吸起煙來。大約又過了小一個鐘頭,潘子沉着臉出來了,他倒沒想那麼深,只是對我和阿峰搖搖頭,那意思五叔身子骨不行,沒抗住。我也不想跟潘子多說啥,陸宇峰倒是很在乎五叔說了什麼,跟潘子追問起來。潘子拿出幾張紙,遞給陸宇峰,又說這上面記錄的,都是五叔死前說出的秘密,都跟那農場有關。我和阿峰都湊過去看。這資料很詳細,對我們幫助很大,尤其連農場的平面圖都被潘子手繪出來。陸宇峰把圖紙收好,又當先回到屋子裏。我是心情複雜的在外面坐了很久。接下來陸宇峰聯繫了上級,把當前情況說一遍,也請求上級派來一組援軍,跟我們一起,把對方最核心的基地攻下來。組織的辦事效率我知道,不是一般的快,我本以為陸宇峰都這麼賣力申請了,當天下午援軍就能到呢,誰知道一晃等了兩天。
這期間倒是來了兩個人,把五叔屍體和年輕小伙都帶走了。這樣到了一天的半夜,無線通訊器響了,陸宇峰打開看了看,跟我們說,“準備一下,援軍馬上到。”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愣了,也猜不透組織這次打的什麼牌。我們仨都行動起來,其實也沒啥可準備的,就是把我們帶來的物品收拾好。過了半個鐘頭,有一輛黑色麵包車停到門前,我們仨趁着夜深人靜之際,都鑽了上去。這裏原本就有五個人,包括司機在內,有四個壯漢,從直覺來看,他們都是身手高強的特種兵,另外那個陌生人,讓我琢磨不透是幹嘛的。他長得很矮小,估計個頭不到一米七,另外長相也很怪,乍看起來跟個米老鼠似的,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大家都把他叫米奇。我沒多問啥,但有個壯漢把一個旅行包丟過來,讓我們仨選裝備。我發現這旅行包簡直是個百寶囊,裏面各種型號的手槍、匕首、電棍,是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小型的掌心雷。這讓我既興奮也害怕,我相信接下來的任務,一定充滿了熱血,但也預示着會很殘酷,稍有不慎就能命喪黃泉。
陸宇峰當先挑起手槍,我和潘子都對刀和電棍感興趣。陸宇峰這次強硬一把,他也給我和潘子挑了手槍,那意思一定要帶上,尤其還指着我雙眼說,“小白,你現在有開槍的能力,記住嘍,開槍時放鬆下來,跟着感覺走就行了。”我不太懂阿峰這話的意思,但也牢記。接下來我們又換了衣服,都是那種避彈的,也戴一頂帽子,這帽子外表看着是迷彩色,裏面包著一層厚厚的金屬,我打心裏猜測,這是錫帽,是用來防禦微波攻擊的。我們又聊起後續計劃了,只是時間緊,只說了個大概。聽陸宇峰和這五個人商量的,他跟四個壯漢是主力,負責衝到農場裏,把敵人剿滅的。而我、潘子與米奇,我們仨是一組,負責打外援。我對這種分工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瞬間也沒啥壓力了,心說打外援不就跟打比賽時坐板凳的替補一樣么?除了喊了加油,也幹不了啥。但我錯了,沒想到我們三個外援貨,任務量能這麼大。麵包車直奔着偏遠山區去的,還在一個鳥不拉屎的荒地,把我們仨放了下來。米奇挺有意思,下車時還拿了三個大包,讓我和潘子分擔一下,一人背着一個。我發現這包挺沉,少說有三五十斤重。
米奇跟車上人告別,麵包車是一轉身開走了,而他帶着我和潘子,開始了越野之旅。趁空他也說了一句,我們現在的位置,距農場很近,我們首要任務,是在天亮前,偷偷趕到農場附近,隱藏好。我和潘子都點點頭,配合著。不過我倆的腳板是遭罪了,我們足足走到了天亮。這期間米奇拿出一個像平板電腦似的設備,上面有像雷達的畫面,米奇時不時關注它,偶爾帶我們繞遠兒。我猜農場周圍都有暗哨,米奇這設備,是在協助我們避開敵方耳目。最後我們都能看到農場了,米奇帶着我倆找了個灌木茂密的小樹林,一同趴了下去。米奇的意思,我們等阿峰五人的消息就可以了,這期間除了不能張揚的亂動,不能吸煙以外,別的隨意。我和潘子都累了,這一宿也真沒少折騰,潘子不管臟不髒的,直接仰面躺在草地上睡起來。我本來也想學潘子,但這農場附近野鳥太多,潘子剛睡上沒一會兒,就趕上寸勁了,被一泡鳥屎砸到腦門了。這裏的鳥都吃“五穀雜糧”,吃蟲子長大的,鳥屎也不是一般的臭,這把潘子噁心的,哪還有睡覺的心思?我也一下斷了這個念頭。
米奇看出我倆的倦意,他寶貝挺多,還拿了一個藥盒來,拋過來讓我們吃。他說這是尼古丁片,比市面賣的炫邁要好很多,我和潘子信得過他,也不客氣,一人吃了兩片。這樣我們一直無聊的熬到了上午,我發現有兩輛大貨車從遠處出現了,是直奔農場開來的。米奇看着貨車的反應很大,他還拿出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的對講機,跟貨車取得聯繫了。這兩輛車上坐的都是我們的人,換句話說,阿峰他們要行動了。米奇用對講機說的都是暗語,我也不知道真正內容是啥,反正等大貨車開到農場裏后,米奇嘿嘿笑了,搓着手說,好戲開演。我和潘子都眼巴巴等着。米奇沒急着解釋,反倒讓我們把背包打開,把裏面的東西都拿出來。我和潘子照做了。但我發現,我倆背包里裝的都是一個個鐵盒子,掂量試試,這些盒子重量差不多,裝的東西應該是一樣的。米奇催促我們把鐵盒子打開,我和潘子都帶着一副好奇。不過在剛打開的一剎那,我愣住了,血壓也一下飆升。這裏裝的竟是一隻狼蛛,雖然比毒蚊殺手養的那些紅眼睛要小上好幾圈,但一身黑毛,看着同樣讓人瘮的慌。
我怕它突然跳起來對自己發起攻擊,也清楚這東西有多厲害,我嚇得下意識又把盒子扣上了。潘子跟我舉動差不多,而且要不是米奇急忙把他摁住了,這小子還能跳起來。米奇氣得臉色都變了,對我倆叮囑一句,說怎麼這麼膽小呢?這都是機械人,也不是真的。我覺得現在不是還嘴的時候,不然真想問問他,既然是機械人,怎麼不早吱聲,給我倆打個預防針呢?我們稍微緩緩心情,又大膽地把鐵盒子全打開了,不出所料,一共十六個鐵盒,裏面放着十六隻機器蜘蛛。我們把它們擺在身子周圍,乍一看就好像被蜘蛛包圍了一樣。我四下望着,又問米奇,“我們帶來這些‘蜘蛛’幹什麼?總不能說一會一人夾着三五個蜘蛛,衝到農場裏嚇唬人玩吧?”米奇嘿嘿笑了,這讓我冷不丁覺得,他脾氣挺古怪的。他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來。其實把這玩意兒稱作筆記本也不太恰當,我留意到,它鍵盤的鍵子比一般筆記本多了很多,估計又是個特殊設備。米奇很熟悉的開機,進到一個古怪系統里,對噼里啪啦的敲起鍵盤,我看到屏幕上出現一個畫面,貌似是個地圖,並且它還不斷被細化,最終出現的是農場全景。
我想起一種特殊職業了,叫紅客。其實這也是黑客的一種,只是紅客更多的是在維護正義,保護國家。這類人有軍方的也有民間的,跟飛行員一樣,算是無價的寶貝了,另外看米奇能調出地圖來,我估計他這“筆記本”能連線到衛星,換句話說,他十有八九是正規軍。米奇不知道我一下聯想這麼多,他倒是興趣濃濃的又招呼我倆,一起看他的表演。他先指着地圖強調,“組織曾經給我一份關於農場的數據,聽說是一個叫五叔的人提供的,按他所說,農場周圍有十六個攝像頭,把農場監視的不留死角。而根據這張圖片,咱們把十六個攝像頭進一步精確下,一會兒就讓蜘蛛過去,把它們搞定。”我懂了,陸宇峰五人一定頂着假身份,去農場裏做買賣,只等米奇讓攝像頭失效,讓畫面定格,這樣地下基地的人才不清楚農場裏發生了什麼,也讓陸宇峰他們能悄悄的繼續打突擊戰。米奇又部署起來,對着筆記本輸入幾條命令,我發現他還挺有興趣,或者說也有點炫耀吧,給我們解說著,這些命令是什麼意思。潘子沒咋好好聽,還故意瞥了米奇一眼,那意思就好像在說,你個小矮子,有什麼好得瑟的。我卻興趣很濃,因為這領域是自己頭次接觸到的。
米奇輸入完命令,又按下筆記本上一個特殊鍵子,這十六個蜘蛛就開始陸續動起來,但動作都不大,好像在原地熱身一樣。米奇又打開一個新窗口,這是十六個小屏幕,我注意到,每個屏幕都有一個實時動態畫面,照的都是我們周圍的景色。換句話說,機器蜘蛛上都裝着攝像頭,能通過無線信號,把監視數據傳到筆記本里。米奇依次對十六個蜘蛛下命令,讓它們即刻向農場不同的攝像頭爬去。這幫蜘蛛太逼真也太能偽裝了,爬到灌木叢里后,我仔細尋找,都很難發現它們蹤跡,我也連帶着想到陸宇峰用過的炸彈玩具車了。不過相比較之下,機器蜘蛛要更先進更恐怖。想想看,炸彈玩具車是靠輪子跑的,一旦遇到坎或台階,往往會無奈的停下,可蜘蛛用爪子,可以把這些障礙輕鬆的全爬過去。只是蜘蛛的爬行速度不快,尤其有幾個攝像頭離我們比較遠。這期間米奇很悠閑,又給我倆講解一些命令,怎麼操縱蜘蛛這類的,他還告訴我們,這些蜘蛛內部裝着微型炸彈,能自爆。這樣過了半個鐘頭,這些蜘蛛各就各位了。
我發現個離奇事,這些蜘蛛爬到牆上后,幾乎就在各個農場攝像頭的底下窩着。米奇又輸入幾個命令,十六個小屏幕突然變得極其暗淡,甚至都開始出現大量雪花,好像信號不穩定了一樣。米奇說,這些蜘蛛能發出一種很強的電磁場,干擾農場攝像頭的正常運行。這麼一來,我們的任務算完成了,米奇又通過對講機跟阿峰取得聯繫。我在旁聽着,這次他倆沒用暗號,阿峰壓低聲音反饋,說他們馬上發起攻擊。我以為剩下時間,我們仨苦等就好了,也希望阿峰五人,能順利的攻下地下基地。可不出五分鐘,農場裏砰砰的連續響起來了,這一聽就是手雷爆炸的聲音。整個農場都亂了套了,我們仨也傻眼了,米奇更是先念叨一句,“這五個逗比到底幹了啥?”打心裏說,我很認同米奇說的,他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豈不是讓我們事先做的工作全白費了么?不過我也隱隱感覺到了,阿峰他們進展不順利,一定遇到了大麻煩。我們仨也待不住了,雖然我們身手都一般,但商量一番后,覺得應該盡量去支援下。我們仨悄悄從灌木叢里行軍,想往農場正門靠近,先觀察下什麼情況了,再決定怎麼潛入。
我和潘子腿腳好,走的快,但這麼走了一會兒,我聽身後傳來米奇呵呵的笑聲。我奇怪他犯哪門子瘋,就跟潘子一樣回頭看了一眼。米奇沒動,就在原地干站着,但他右太陽穴上,出現一個米粒般大小的紅點。我再清楚不過這是啥了,有人用槍瞄準米奇,這紅點就是紅外線瞄準鏡發出來的。另外讓我緊張的是,這槍手一定也發現我和潘子了。能配得起紅外線瞄準鏡的,估計這槍也次不到拿去,我腦中閃現一個畫面,槍手隨時會把米奇擊斃,再掃射一番,把我和潘子全突突掉。這種情況下,我和潘子根本無力救米奇了,米奇也是斷了被救的念頭,對我倆喊了句逃。米奇這句話,救了我和潘子,我倆旁邊正好各有一個老樹,我們嗖的一下躲到後面去,可米奇卻挨了一個子彈,腦袋上瞬間出現一片血霧。說實話,這次我們有點失誤,把敵人想的太簡單了。而現在最要做的,是怎麼把這槍手解決掉。他在暗,我和潘子在明,我合計着怎麼能發現敵人的位置。我不敢探頭,因為那個紅外線就在我和潘子之間來迴轉悠,跟個死神一樣監視着我倆。
我想來想去有個笨招,把手機拿出來,這上面帶着攝像頭,我把它偷偷伸到樹榦外面,試着偷窺一下。而且露出手機一角不怎麼明顯,我小心的查看着,也慢慢轉動角度,也真被我蒙大運碰到了,就在農場的一個二層小樓房頂上,趴着一個人,他正用槍瞄準我們。我腰間帶着手槍呢,陸宇峰也說過,只要我能專心的想着開槍,就能打出高水平的槍法,但鬱悶的是,對方離我太遠了,超出了手槍的有效射程。我就算敢玩命賭一把,也絕不會有什麼逆轉的情況發生。我頭疼上了,潘子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還對我噓噓兩聲問,“問”有啥好對策沒。他這麼一催促,憋得讓我不由四下亂看。我又看到米奇屍體了,還有他身旁那個背包。這裏放着筆記本呢,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我跟潘子打手勢,讓他快點學我,把褲帶解下來。潘子真能整,問了句,“色誘啊?”要在平時,我保准要抽他了,心說我們都是老爺們,色誘個什麼勁啊?我也不多解釋,讓他把褲帶拋給我。趁空我把自己褲帶也解下來了,把它倆接在一起,這樣臨時當個繩子來用。我試着拋出去一次,讓它掛在米奇書包上。但準頭不行,走空了。
槍手注意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呢,他是懵了,不知道我在幹啥,但這小子真野性,突突突的打了幾個子彈過來,全射在背包上。我看背包被打的動了幾下,急的眼淚差點沒出來,也正是被這麼一逼迫,我上來一股勁頭,又把褲帶撇了出去。這次成功了,褲帶一下卡在背包帶兒上,我嗖嗖的倒手,把它拽過來。我急匆匆的把背包打開,拿出筆記本檢查一番。我發現這筆記本質量真好,挨了子彈,也一點損害的跡象都沒有。我把它打開,又調出那十六個小屏幕來。機器蜘蛛還在發威呢,用電磁場干擾農場的攝像頭呢,但我心說,現在它們的任務要換一換了。我按照米奇教的,選了三個小屏幕,對它們輸入命令。我純屬現學現用,未免有點生澀,但好在命令下了后,三個機器蜘蛛很聽話的行動起來。它們不再進行電磁干擾,反倒爬起來。我讓它們先在槍手所在二層小樓的底下下集合。我和潘子為了吸引槍手注意,不讓他發現蜘蛛,我倆還把上衣脫下來,穿插的你一下我一下的,對準樹榦外抖露。隔遠一看,好像我倆要逃似的,這讓槍手有些緊張,他又開過兩槍,不過子彈都打在上衣上,根本對我們造不成傷害。
這樣過了一刻鐘,我看着筆記本屏幕,三個蜘蛛全到位了,我又繼續下命令,讓它們一起偷偷往樓頂爬。好在蜘蛛身上有攝像頭,視野面很寬闊,我盯着小屏幕,把動態捕捉的一清二楚,最後很巧的是,三個蜘蛛全在槍手屁股後方的樓頂出現了。我發現這槍手的屁股很性感,就算趴着,也是又鼓又圓,這反倒讓我下了決定,讓蜘蛛爬到他屁股上自爆。只是米奇教我的自爆命令很複雜,我回憶一下,有些模糊了,但我沒灰心,心說試試蒙一把兒。我把命令輸完,發現三個蜘蛛變得異常瘋狂,對着槍手猛衝過去。我還對潘子知會一聲,讓他做好聽砰砰聲的準備。我倆乾等着,沒多久,砰砰聲沒傳來,我倆聽到的是槍手哭爹喊娘般的叫喚。我奇怪的看着小屏幕,只是那三個蜘蛛緊貼着槍手屁股,讓屏幕上漆黑,根本看不清什麼狀況。我也沒招了,只好把手機拿出來,用攝像頭對樹榦外查看。本來我還小心翼翼的,怕舉動大了,被槍手發現,可當我看清遠處情景時,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又很大膽的從樹榦後走了出去。估計還是我下的命令不對,三個蜘蛛全沒自爆,但它們卻都死死掛在槍手的屁股上,還偷偷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