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入虎穴,步步為營
鑽石豪門,致命誘惑,讓很多女人趨之若鶩,可惜,她們卻不知道,鑽石是堅硬而冰冷的,就像那些男人的心!
1、
夜氏,國內著名商業世家,在商場上擁有不可撼動的勢力,今天,夜氏集團將在他們旗下最豪華的七星酒店——海上皇宮舉行空前盛大的婚禮。
海上皇宮坐落於C市南澳海域,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城堡,耗資上億美元,極度的奢華、神奇,輝煌,可以用人間奇築來形容,站在海灘上看去,夢幻般的海上皇宮就象是海市蜃樓,美輪美奐!
清晨,燦爛的陽光灑在海面上,為廣闊的海洋披上一層金光,海上皇宮在陽光的照應下顯得更加奢華,十幾艘豪華游輪停靠在海邊,負責迎接來賓,全國各大媒體記者早早等待在海邊,準備拍攝婚禮過程。
富可敵國的夜氏集團長子夜亦風將要迎娶一位平民為妻,今年三十二歲的他已經是第二次結婚,他的前任妻子在結婚不到一年就意外去逝,而這第二任妻子才二十一歲,剛剛大學畢業,從來沒有在媒體上露過面。
這場盛世婚禮轟動全國,成為當下一個大熱門話題,各大媒體爭先恐後的報道此事,用各種噓頭奪人眼球,最大的看點就是新娘的身份,一位家世平凡的普通女孩,能夠嫁入這樣的鑽石豪門,就像童話中的灰姑娘,成為所有女孩羨慕的對象。
……
高速公路上,一輛白色加長版林肯在平緩行駛,車前繫着精緻的禮花和一對白色的情侶娃娃,後面跟着浩浩蕩蕩的豪華車隊。
那輛加長版林肯是限量版,全世界只有七輛,後面的婚車車隊全是白色的瑪莎拉蒂,價值都在五百萬以上,車上都繫着粉紅色汽球和飄帶,車窗上貼着精剪的喜字。
突然,一輛黑色保時捷從前方公路猛然轉彎,車子打橫開在正中央,攔住婚車的去路,白色加長版林肯和後面的豪華車隊以及其它過往的車輛都不得不停下來。
保時捷的車門打開,一個時尚美女下了車,踩着釘子般的高跟鞋,火氣沖沖的向白色林肯走來,時髦的捲髮靚麗精緻,黑色深V打底裙性感優雅,棕色皮草外套貴氣十足,還有那張嬌媚迷人的臉蛋,明媚多情的丹鳳眼,無一不在顯示她的致命誘惑力。
美女叉着小蠻腰,姿勢撩人的站在車前,將手中的茶色墨鏡狠狠甩在擋風玻璃上,憤怒的指責:“夜亦風,我跟了你這麼久,你說甩就甩,轉眼就娶別的女人,你對得起我嗎?”
白色加長版林肯車裏的人沒有半點動靜,後面那輛車裏下來一個穿着斯文、樣貌英俊的年輕男人,微微皺着眉,低聲勸道:“蘇小姐,今天是總裁大喜的日子,你也是貴族千金,不要在這裏失了身份,回去吧!”
“葉滔,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助手而已,也配出面跟我說話?”美女不屑的瞪了年輕男人一眼,轉眸盯着白色林肯的後座,大喊道,“夜亦風,你給我出來,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蘇嬈是不會走的。”
車裏仍然沒有動靜。
後面過往車輛有的在焦急的按喇叭,有的則是打開車窗看熱鬧。
一輛計程車在車隊最後面停着,司機將半邊身體探出車窗看熱鬧。
後面座位上坐着一個女孩,戴着鴨舌帽、藍色口罩,披散着自然微卷的長發,穿着休閑而隨意,那雙紫黑色的眼眸卻讓人無法忽視,如同價值連城的寶石,流露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靈氣。
因為隔着遠,女孩並沒有聽清那個美女說什麼,也沒有興趣看熱鬧,只是看着時間在耽誤下去,不禁皺起了眉頭。
“呵,有錢人就喜歡玩這種事,結婚當天,舊情人在半路擋婚車,要是被新娘子知道,不得氣死才怪。”司機幸災樂禍的笑道。
女孩看了看手錶,皺着眉問:“師傅,你估計他們大概會耽誤多久?”
“說不準,看樣子那個美女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罷休的。”司機笑道。
“能不能想辦法繞過去?我趕時間。”女孩催促道。
“那得倒回去……”司機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一陣喧嘩聲,司機好奇的探出頭去看,驚愕的大喊,“天啦,要撞死人的!”
女孩下意識的看過去,那輛白色加長版林肯竟然直接向前開出去,擋在車前的美女倉惶後退,驚恐的尖叫,車子慢慢加速,車前蓋幾乎快要抵到美女的腳,美女不得不讓開道,白色林肯擦過她的皮草外套,徑直開了過去。
美女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公路上,嚎啕大哭。
白色加長版林肯猛然加速,狠狠撞開黑色保時捷,頂着有些變形的前蓋揚長而去,後面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跟上,每個車開過去的時候都把黑色保時捷狠狠撞一下,直到將保時捷撞到公路旁邊不再擋路才罷休。
那氣勢……很是威武。
“那個新郎也夠狠的,萬一那女孩不讓開,豈不是要把人撞死?再怎麼也是以前的舊情人啊。”司機感嘆道。
“呵,可見那個人有多麼冷酷無情。”女孩淡淡一笑。
“有錢人真是不一樣,拿價值上億的豪車去撞開一條路,牛X。”司機驚嘆道。
“快開車吧,師傅!”女孩輕聲催促。
“好。”司機開車向前行駛,因為女孩趕時間,他稍稍提了速。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他們發現那隊豪華婚車停在路邊,剛才下車勸架的年輕男人站在車邊打電話,讓人重新開一輛白色加長版勞斯萊斯過來當婚車。
計程車與白色林肯擦肩而過,女孩隨意瞥了一眼那輛車,透過透明的車窗,她看見一張魅惑俊朗、深沉冷酷的側臉,那個男人的黑色西裝上別著新郎的花簽,臉上的表情淡漠而平靜,指間握着一個高腳酒杯,悠閑淡然的品着紅酒,彷彿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女孩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冷酷無情、行事狠絕果斷的男人很快就會跟她有交集。
2、婚禮上的激情戲
C市世爵花園別墅區,一棟奢華的歐式建築別墅脫穎而出,象牙白的牆壁,漂亮的花園,清澈的游泳池,虔誠的傭人,停滿豪車的院子,悠揚的音樂,還有前來祝賀的親友和滿院嬉鬧的孩子們。
如同童話故事裏的城堡,這裏,便是藍家。
自從訂下這門親事,藍家的生活從頭到尾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從三環那套一百多平米的小房子搬進這棟豪華別墅,每個人還配了一輛豪華轎車,出入都有司機接送。
夜家的親家,無論在哪方面都不能低於別人。
上午九點,陸續有很多豪車開進院子,這些達官貴人平時與藍家主人勉強算得上是知道對方,並沒有什麼來往,現在卻都自來熟的找上門來祝賀,藍家的親友熱情的迎接,來者非富則貴,他們怎敢怠慢。
別墅外面不遠處的樹林裏站着一個女孩,剛剛從計程車上下來,她戴上了淺紫色的墨鏡、鴨舌帽、藍色口罩,穿着休閑而隨意,她遠遠眺望着二樓右側房間的落地窗。
那裏,站着一道玲瓏有致的背影,穿着一襲珍珠白的婚紗,奢華而不浮誇,華貴中不失優雅,保守卻並不古板,唯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眸。
褸空蕾絲深V設計讓她光潔無瑕的後背更顯誘人,一串華貴的鑽石項鏈露出一個弧形,高高挽起的頭髮上扎着一個耀眼的鑽石發冠,她展開雙展,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任由兩個助手給她整理婚紗,化妝師替她補妝。
光是背影就能讓人暇想蓮篇,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叫藍羽,名字和她的人一樣美。
女孩唇邊微微勾起欣悅的弧度,四周看了看,沒有人,她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二樓房間裏,新娘的背影動了動,伸手指着桌面,很快,助手便將最新款的高檔手機遞給她。
新娘瞟了一眼來電顯示,似乎在對助手和化妝師說些什麼,很快,那些人都退去,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將手機放在耳邊,輕聲說:“喂,哪位?”聲音輕柔純凈,如同一泓柔軟的水。
“姐姐。”女孩用手掩着話筒,低沉的聲音跟新娘一模一樣,語氣中卻沒有那份柔弱。
“翼,你在哪裏?”新娘欣喜的問。
“我……”女孩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還在美國,我看到新聞,知道你結婚,所以打電話來祝福你,新婚快樂,姐姐!”
“謝謝。”藍羽轉過身,露出一張迷人的側臉,完美的輪廓,精緻的五官,如珍珠般細嫩的皮膚,卷長的睫毛,還有那雙紫黑色的眼眸,如同價值連城的寶石,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讓人無法移開眼眸。
這樣絕色的容顏,配上這身唯美典雅的打扮,讓她美得不真實。
“翼,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已經十年沒見了,就算你不想看見爸爸,也要來見見我這個姐姐啊。”藍羽期待的問。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看你的。姐姐,你真美!”女孩由衷的感嘆。
“傻瓜,我們是雙胞胎姐妹,長得一模一樣,姐姐美就是你美。”藍羽笑起來更是迷人。
“呵呵。”女孩輕輕一笑,摘下墨鏡,露出一雙跟藍羽一模一樣的紫黑色眼眸,只是這雙眼睛裏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靈氣,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你的心。
她叫藍翼,藍羽的雙胞胎妹妹。
藍翼仰望着姐姐,感嘆的說:“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曾經約定過,長大了要同一天出嫁,沒想到,你這麼早就要嫁人了。”
藍羽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傷感的嘆息:“是啊,好早……”
“姐姐不開心嗎?”藍翼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二十一歲應該是在學校學習知識的年齡,就算有了喜歡的人,也不過是那種牽手看電影的純潔早戀,可藍羽竟然這麼快就要嫁人了,幾個月前,藍翼與她聯繫的時候,她還沒向她提起過這件事。
“沒,沒有……”藍羽急忙否認,正想說些什麼,房門突然被推開,一道修長挺撥的身影走了進來,她急忙說,“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
“好,姐姐記住不要告訴藍志翔我回來了。”
“知道了,再……”
見字還未說出口,那個高大的身影就從身後緊緊抱住了藍羽,熾熱的吻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纏繞在她光潔的頸上,一雙手從身後環繞過來,緊摟着她的腰,幾乎像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藍羽迷離的眯着眼睛,眉頭微皺,欲拒還迎的推着男人的手臂,嘴裏似乎在說些什麼,藍翼已經聽不見。
藍翼掛斷電話,目光仍然盯着那裏,香檳色的窗帘遮擋住了男人的半邊身體,他的臉埋在藍羽的頸上,忘情的吻着她,細碎的黑髮遮擋了臉頰,藍翼看不見他的樣貌,從那身筆挺的白色西裝來看,他應該就是未來的姐夫!
他們,應該是恩愛的吧。
藍翼準備離開,卻聽見大門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聲,有人在高喊:“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她渾身一震,回頭向門口看去,一輛白色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院前,後面跟着浩浩蕩蕩的豪華車隊,一個年輕英俊、樣貌斯文的男人先下車,彎着腰,恭恭敬敬的打開勞斯萊斯的車門。
藍翼心中一驚,這不正是剛才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的絕情男人嗎?原來他才是姐夫?
一道修長挺撥的身影下車向這邊走來,因為隔得太遠,又有花叢擋住,藍翼看不清他的樣子,只看見他穿一套筆挺的黑色西裝,個子很高,身上透露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
姐夫剛剛才來,那麼房間那個男人是誰?
藍翼回頭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將她嚇了一跳,那個男人竟然還在房間,而且,正在跟姐姐……做……
窗帘已經被拉上,卻還是露出一道縫隙,藍翼站的位置看不見太多私隱,只看見男人的身體不斷的向前推動,褲子褪到膝下,窗帘和襯衣遮擋了關鍵部位。
藍羽的婚紗裙擺被撩起來,隨着男人的進攻不斷搖擺。
藍翼回頭,又看向已經邁進別墅的姐夫,心裏一急,當下便打通了藍羽的電話。
也許是電話的鈴聲驚動了他們,很快,男人的動作停下來,靜蟄了一下,又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背對着落地窗整理衣服,當他把襯衣撩起來的時候,藍翼無意中看見他腰部有一個狼頭紋身。
他的動作雖然快,卻是極其淡定,而藍羽卻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在男人的協助下才將衣服整理好。
男人離開房間,不到二分鐘的時間,房門被推開,那道黑色身影走了進來,面朝著落地窗站在藍羽面前,似乎對她說了句什麼,藍羽唯唯諾諾的點頭,那樣子,不象是即將結婚的夫妻,而象是一個卑微的下人和至高無上的主子在對話。
接着,藍羽提着婚紗裙擺向外面走出去,男人的臉龐呈現出來,藍翼眼前一亮,這是一張俊朗中帶着野性魅力的臉龐,眉目之間隱隱透露着狂傲的霸氣,一雙炯黑的眸子散發著致命的危險,彷彿隨時都要掌控一切。
這樣狂傲的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結婚當天背叛他,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會怎樣懲罰姐姐?
想到這個問題,藍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
因為今天是夜氏家族的大婚之日,所以整個別墅區都擋不到計程車,為了避開婚車,藍翼選擇繞道,行走在蔥鬱的竹林中,遠遠看着那輛加長版勞斯萊斯開過,藍翼在心裏默默祈禱,姐姐,希望你幸福!
3、血色午夜
婚後的藍羽似乎特別忙碌,一直沒有跟藍翼聯繫,就連一個電話,一條短訊都沒有。
直到一個月後,美國的早晨,中國的深夜,藍羽終於給藍翼打來電話,電話中,藍羽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疲倦,卻努力隱瞞自己的情緒,笑着詢問藍翼的學業和生活,然後閑聊了幾句就要掛斷,只是在最後,她還是沒忘記追問藍翼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她這個姐姐。
藍翼一直答覆說快了,快了,等你和姐夫有了小寶寶,我就回去。
這時,藍羽怔住,像愣了神似的發了個呆,隨即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
從這之後,藍羽再也沒有給藍翼打過電話,直到她結婚後的三個月,又是在深夜,她突然打來電話,顫抖着聲音,哽咽的說:“翼,我撐不住了,我撐不住了,我真的再也撐不住了……”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藍翼不停的追問,可藍羽卻怎麼也不肯再透露半個字,後來她在電話那頭痛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那濃濃的絕望和崩潰透過電話傳到大洋彼岸,讓藍翼的心都跟着一起顫抖。
最終,藍羽終是一個字也沒有說,準備掛電話的時候,藍翼突然說:“姐姐,我馬上去訂機票,明晚十二點,我們在小時候經常去的那個海邊教堂見面。”
“真的?太好了,等你來了,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講,很多很多事……”藍羽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嗯,等我回來,無論有什麼事,讓我幫你解決,再大的困難,我們姐妹倆一起撐過去。”藍翼堅定不移的說著這句話,就像小時候,姐姐保護她一樣。
“好好……”藍羽哽咽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姐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坐的那個鞦韆嗎?我們誰先到,誰就在那個鞦韆上等對方,不見不散!”
“嗯,不見不散!”
……
藍翼乘坐最早那班飛機飛到C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離約見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在教堂找到那位曾經撫養過她母親的修女瑪瑞雅,年近六十的瑪瑞雅看着藍翼,卻喊出了藍羽的名字。
藍羽和藍翼真的長得很像很像,幾乎一模一樣,小時候就經常被人認錯。
藍翼微微一笑,輕聲說:“瑪瑞雅外婆,我是藍翼。”
“藍翼……”瑪瑞雅驚愕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藍翼,很久才反應過來,拉着藍翼的手激動的說,“真的是你,自從你爸爸媽媽離婚,你媽媽帶着你離開C城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音訊,我,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現在不是看到了嗎?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藍翼握着瑪瑞雅的手,瑪瑞雅對藍翼的母親顏熙視如已出,小時候,顏熙經常帶她們二姐妹回來看她,她就像她們的外婆。
瑪瑞雅點着頭,傷感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姐姐也經常來看我,只是結婚之後就來得少了,每次來都是哭得眼睛紅腫,唉,人人都羨慕她嫁入豪門,卻不知,一入豪門深似海,進了那裏,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了。”
“姐姐跟你說了什麼?她過得不開心嗎?”藍翼皺着眉問。
“唉,她有一本日記在我這裏,你自己看吧。”瑪瑞雅將一個精緻的日記本交給藍翼。
藍翼記得藍羽一直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小時候也是每天都會寫,這本日記很厚,寫了一大半,記載了多少喜怒哀樂?她正準備打開日記,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車聲,她欣喜的說:“一定是姐姐來了。”
藍翼激動的跑出去,一輛銀色法拉利跌跌撞撞的停在院子裏,車門打開,藍羽一頭栽了下來,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滿是汗水,表情痛苦而恐懼,一隻染滿鮮血的手伸向藍翼。
“姐姐……”藍翼像箭般衝過去,發現藍羽的下身滿是鮮血,一隻手緊緊捂着肚子,一雙紫黑色的眼眸里滿是恐懼,反覆呢喃,“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羽兒,羽兒你怎麼了?”瑪瑞雅驚慌失措的問。
“快叫救護車……”藍翼的話還沒說完,藍羽突然渾身抽搐,表情扭曲而恐怖,嘴裏含糊不清的說,“是他,是他……”
話音剛落,她便停止抽搐,身體軟軟癱下來,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那雙眼睛,仍然大大的睜着,裏面有恐懼、驚慌、痛苦、還有滿滿的不甘。
“姐姐,姐姐,姐姐你別嚇我,我送你去醫院,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藍翼語無倫次的重複這句話,顫抖着抱起藍羽,站在空曠的院子裏,卻不知該往哪裏走,藍羽身上的鮮血浸濕了她的米色風衣,在夜風中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充沛在藍翼的鼻腔,讓她感到窒息。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滑落,流進嘴裏,那苦澀的滋味,直溢入了心肺,讓她的心臟疼得抽搐。
瑪瑞雅伸出枯老的手探向藍羽的鼻息,打了個寒顫,悲痛的哭喊:“羽兒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不,不可能,姐姐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姐姐不會死的!!”
藍翼聲嘶力歇的吶喊聲回蕩在凄涼的夜空,帶着對命運的控訴。
……
瑪瑞雅叫來熟識的醫生,喬醫生正式宣佈,藍羽死了,因為服下大量的打胎葯,又加上出事前受了刺激,所以才會在流產時血崩而死。
喬醫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看着渾身是血的藍羽,悲嘆道:“真是可憐,這麼多打胎葯,一定不是自願服下去的,唉,那個人可真夠狠毒的。”
這殘酷的事實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刺穿藍翼的心臟,她不甘心,不甘心,姐姐那麼善良那麼柔弱,為什麼會落得如此凄慘的命運?為什麼?
藍翼的眼中湧現蝕骨的仇恨,雙手緊握成拳,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宣誓:“姐姐,我一定會查出來是誰害了你,我要為你報仇,讓害死你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們快報警吧!”醫生提醒。
“以夜家的勢力,想要隻手遮天簡直易於反掌,報警不會有用,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查出真相,將兇手繩之於法。喬醫生,瑪瑞雅外婆,你們一定要幫我!”
“翼,你要幹什麼?”瑪瑞雅惶恐的問。
“從現在開始,叫我羽,我是藍羽!”
……
凌晨二點半,藍翼躺在喬醫生診所的病床上,身上穿着藍羽的血衣,拿着她的手機,撥通了夜亦風的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有人接聽,男人的聲音帶着粗重的氣息和異樣的嘶啞,不耐煩的“喂”了一聲,隨即,電話那頭還傳來女人銷魂入骨的呻吟聲:“風少,別接電話了,來嘛,繼續……”
“說話!”霸道的語氣,如同在對一個僕人發號施令,完全沒有一絲柔情和耐心,這就是夜亦風,藍羽的丈夫。
第一次在藍家看到他,他對藍羽就呼來喝去,亦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完全沒有丈夫應有的溫柔和疼惜,新婚才三個月,他的妻子被人殘忍害死,而他卻抱着另一個女人纏綿歡愛,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會是害死姐姐的兇手嗎?
藍翼心裏如同五海翻騰,波濤洶湧,百般不是滋味,她從內心深處怨恨這個無情的男人,可是,為了查明真相,現在,她必須放下所有的情緒,進入藍羽這個角色。
於是,她微微眯着眼,用藍羽那樣柔弱的聲音悲痛道:“風,我流產了……”
4、替身重生
於是,她微微眯着眼,用藍羽那樣柔弱的聲音悲痛道:“風,我流產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就連氣息的聲音也完全消失,幾秒的沉寂,夜亦風冷冷的問:“你在哪裏?”
“海源教堂附近的喬氏診所。”藍翼的聲音很虛弱,將病態的無力和濃濃的悲傷表露得那麼真實,讓人無法有任何懷疑,她的無力雖然是裝的,悲傷卻是那麼真實。
“我馬上過來。”夜亦風掛斷電話。
藍翼握着染滿鮮血的手機,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反覆在心裏默念,姐姐,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一定為你報仇……
……
凄冷的夜風從門縫鑽進來,吹乾了身上的血液,等了一個多小時,外面終於傳來車聲,藍翼扭頭看向門口,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平穩而緩慢,代表夜亦風的心情很平靜,一點都不焦急。
隨從將房門推開,夜亦風走進來,這是藍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將他修長的身軀襯托得更加挺撥,俊朗魅惑的臉龐帶着一種純然的野性魅力,眉目之間隱隱透露着狂傲的霸氣,一雙炯黑的眸子幽深的盯着她滿是鮮血的腿,目光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風……”藍翼悲痛的看着夜亦風,眼淚如同決堤的河岸不停滑落。
夜亦風的眉頭微微皺起,撇開眼,冰冷的命令:“給她弄乾凈再叫我!”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藍翼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心裏像被一根尖銳的毒刺狠狠刺着,放在腹上的手不由得握緊,尖銳的指甲插入掌心,輕微的疼痛感直接滲入了心底。
這個男人,真狠!
他的新婚妻子不幸流產,他不僅連一點點憐惜和關愛都沒有,竟然還嫌她臟。他對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沒有一點感情,她們在他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就算不是他親手害死姐姐,她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夜亦風,等着瞧。
……
瑪瑞雅幫藍翼沐浴,換了一套乾淨的病人服,然後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診所。
夜亦風倚在車門邊抽雪茄,一隻手插在褲袋裏,一隻手夾着雪茄,雖然只是極其簡單的姿勢,舉止投足間卻透露着貴族的優雅和天生的霸氣,就連皺眉的樣子都是那樣迷人,讓人看着就不願意移開眼睛。
可惜,在藍翼眼中,他不過就是一個披着華麗外衣的魔鬼,因為,他有一顆陰冷無情的心。
夜風很冷,藍翼穿着單薄的病人服,身體在輕輕顫抖。
夜亦風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上前扶着她,也沒有說一句關懷的話,只是向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拿出一疊錢交給喬醫生,喬醫生將一包葯給他。
然後,隨從打開車門,低着頭,恭敬的說:“少奶奶請上車!”
“翼……”瑪瑞雅差點叫錯了名字,幸虧這個翼字跟“你”諧音,她連忙改口道,“你,你要保重啊,羽兒。”
瑪瑞雅心裏惶恐不安,總覺得把藍翼送上夜亦風的車,就像親手將她推進火坑,對於藍翼這個做法,她心裏是萬分不願意的,可是她了解藍翼,從小就倔強,認準的事一定要做下去,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就算夜家是龍潭虎穴,藍翼也一定要闖下去,絕不會退縮。
“我知道了,瑪瑞雅外婆,你回去吧,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藍翼輕輕拍拍瑪瑞雅的手背,用這種方式安撫她。
“風少,羽兒剛剛小產,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調養,不能受涼,否則,以後會留下後遺症的,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啊。”瑪瑞雅小心翼翼的提醒。
“夜家有幾十個傭人,不會怠慢她的。”夜亦風的語氣一如即往的冷傲,沒有看瑪瑞雅一眼,便徑直上了車。
黑色林肯開出診所,藍翼透過車窗看着外面,那間躺着姐姐的診所離她越來越遠,她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在真相查明之前,她只能妥托瑪瑞雅將姐姐低調安葬,她希望儘快找到兇手,以慰姐姐在天之靈。
……
夜亦風很沉默,抽了一根雪茄之後,他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藍翼虛弱的坐在他身邊,兩人之間相隔着一尺的距離,誰也沒有靠近誰。
相對夜亦風的平靜和冷漠,藍翼心裏很不安,夜亦風是個危險的男人,特別是那雙眼睛,彷彿隨時能夠看透你的心,讓你的心事無所循形,她在他前面,必須時刻小心謹慎,否則就會露出馬腳。
她的腦海里思緒萬千,想着要怎麼應付這個男人,又要怎麼應付夜家上上下下幾十個人,必竟,除了剛才等夜亦風的那一小時時間裏,她從瑪瑞雅那裏了解一些夜家的事之外,其它的一無所知,她必須儘快熟悉夜家的一切,否則,她隨時都會被人發現問題。
還好瑪瑞雅將姐姐的日記放在她衣兜里,她得找機會看看,了解清楚姐姐在夜家的境況。
……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回到夜家,藍翼透過車窗看着外面龐大的別墅,像城堡一樣奢華,歐式的建築風格,尊貴而不失唯美,華麗而不失優雅,清靜中透露着一種莊嚴,象徵著他們尊貴的身份。
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夜家的主人都睡了,只有一些保鏢在駐守,夜亦風的車剛剛開進別院,就有保鏢迎過來打開車門,彎着腰,恭敬的問候:“大少爺,少奶奶回來了!”
“嗯。”藍翼點點頭,她知道姐姐為人和善,又是出於平民家庭,對於這些保鏢和傭人自然會客氣些。
下了車,夜亦風自顧自的向別墅走去,藍翼立即跟上,生怕跟丟了,找不到房間。
來到三樓走廓,夜亦風徑直向右邊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偏着頭,冰冷的說:“你跟着我幹什麼?還不回房休息?”
藍翼心中一驚,原來他們的房間不在這裏,那,是在哪裏?
只是一剎那的緩神,藍翼便恢復淡定,弱弱的說:“我想跟你談談。”
夜亦風沉默了幾秒,慷慨的說:“好吧。”
然後,他往回走幾步,打開一個房間,床頭的牆壁上掛着一張精美的結婚照,藍翼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這裏就是他們的新房。
夜亦風走進浴室,很快,裏面就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藍翼站在門邊,看着那張奢華的大床,香檳色印金底花紋的床單看起來很華貴,卻有些冰涼,像夜亦風的性格,床頭柜上擺着他和藍羽的合照,照片上的藍羽笑得很甜蜜,而他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沒有一絲笑容,似乎這個婚姻沒有給他帶來半點喜悅。
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娶姐姐?
……
5、危險男人
浴室的水聲突然停了,夜亦風打開門走出來,頭髮濕漉漉着,還在滴水,赤裸着上身,下身只裹着一條白色浴巾,身上的水沒有擦乾,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燈光下閃爍着惑人的光澤,古銅色的肌膚,健碩的胸膛,修長強勁的雙腿,還有身上那股獨特的男性氣息,無一不在彰顯他的野性魅力。
藍翼撇開眼,不敢看他,雖然她已經二十一歲,但她的感情世界卻是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這樣曖昧的單獨相處過,更何況,還是一個如此危險複雜的男人。
她有些緊張。
夜亦風坐在沙發上擦頭髮,習慣性的命令:“給我倒杯酒過來。”
藍翼皺起眉頭,她現在是個剛剛流產的女人,他不體貼關心她也就算了,還要指使她給他倒酒,真是過份,如果按照她的脾氣,她一定不會妥協,可她現在是藍羽,以藍羽柔弱順從的性格,只會任勞任怨,她現在才剛剛投入這個角色,不能變化得太大,否則會引起懷疑。
“哦。”藍翼應了一聲,打開酒櫃,發現裏面有十幾瓶珍藏的名酒,每瓶都是原封的,她不知道夜亦風平時習慣喝哪種酒,手揚在那裏,有一剎那的猶豫,她便果斷選了那瓶軒尼詩,酒質細膩,奢華的低調,有着柔和含蓄的味道,散發著高雅的成熟魅力,應該比較適合夜亦風的品味吧。
藍翼倒了半杯軒尼詩,加了幾塊冰塊,將酒遞到夜亦風前面。
夜亦風接過酒杯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放在茶几上,藍翼又給他倒了一淺杯,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着,愧疚的說:“風,對不起,我沒有保住孩子。”
夜亦風慢條斯里的品着酒,眼眸垂着,似乎在想着什麼。
氣氛變得僵硬而凝重,周圍的空氣有些壓抑。
藍翼低着頭,大氣不敢出,她在賭,如果給姐姐灌下打胎葯的人是夜亦風,他現在應該會說些風涼話,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兇手不是他,那麼,做為孩子的父親,多少應該責備她幾句,或者,追問流產的事。
她在等,等他的反應。
許久,當第二杯軒尼詩見底,夜亦風終於抬起眼眸,冰冷的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準備讓你打掉這個孩子,流掉正好省事。”
他的表情一如初見時那樣冷漠,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這句話讓真相變得撲朔迷離,話中的意思是,夜亦風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讓姐姐打掉孩子,如果不是他,那兇手又是誰?亦或者,兇手原本就是他,只是他不想讓姐姐知道?
藍翼捉摸不透夜亦風的心思,這個男人的心比海還要深沉。
姐姐的命運是有多麼可憐,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如果這些話被她聽見,她該有多麼難過?既然這個孩子這麼不受歡迎,那他為什麼還要讓她懷上?
想到這裏,藍翼的心裏就如翻江倒海般難受,心裏充滿了怨恨。
這時,夜亦風站起來,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睡袍,當著藍翼的面扯下浴巾,穿上睡袍,然後轉身離開。
“等一下!”藍翼突然喊住他,他背對着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只是微微偏着頭,等待她將後面的話說完。
藍翼盯着他的背影,沉重的問:“你剛才說,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是!”夜亦風冷冷吐出這個字,語氣很堅定。
“是么?”藍翼微微扯了扯唇角,挑眉冷笑,“那麼以後,我也不會再懷你的孩子。”
夜亦風震住了,緩緩轉過身,眯着眼,幽深的盯着她,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麼?”
藍翼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重複:“我說我以後,不會再懷你的孩子。”
“呵!”夜亦風冷冷一笑,眼眸中閃爍着徹骨的寒光,一步一步向藍翼走來。
藍翼剛開始還能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直到他逼近,離得只有一米的距離,她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致命的危險氣息,如同野獸逼近自己的獵物,那雙炯黑的眸子,像兩道致命的旋渦吸附着她,似乎想要將她捲入無底深淵。
直到她退到沙發旁邊,被他逼得倉惶坐下,他的身體俯下來,雙臂撐在她肩膀兩側的沙發上,身體像牢籠一樣籠罩着她,俊朗魅惑的臉龐逼近,在她瞳孔里放大,兩人的鼻尖幾乎都快要碰到一起,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
“藍羽,我還真沒發現,原來膽怯懦弱的你,身體深處也隱藏着野性的一面,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難道你就不怕我休了你?嗯?”夜亦風的聲音如同嘆息般低沉,卻帶着懾人的寒意。
“我為什麼不敢?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奴隸,我們的身份地位是同等的。”
藍翼抬眸迎視着他,眉頭緊皺着,眼眸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堅韌和倔強——
“夜亦風,不要在我前面這麼高高在上,以前我處處忍讓你,對你唯唯諾諾,是希望夫妻關係和睦,可你從來不把我放在心上。我懷着孩子一個人守在家中,你卻抱着另一個女人纏綿歡愛,你對得起我嗎?我們的孩子不幸沒了,你竟然還是這麼冷漠這麼絕情的對我,不僅嫌我臟,還說出那樣殘忍的話,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為什麼要讓我懷孕?做為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難道你的能力就是用來欺壓老婆嗎?”
6、嚴厲警告
藍翼將藏在心裏的怨恨全數發泄出來,她與夜亦風相處不過短短二個小時時間,就已經被他冷漠無情的態度和殘忍的話激起無數怒火,可見姐姐這三個月來過得有多麼辛苦多麼委屈,她真替姐姐感到不值。
夜亦風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僥有興趣的看着她,道:“看來你心裏的怨恨還真是不少,繼續,讓我聽聽,你還有什麼怨恨。”
“呵!”藍翼冷冷一笑,憤恨的說,“看你這副不屑的表情,不僅沒有感到一點內疚,反而還有些得意。夜亦風,你是不是以為,將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是!”夜亦風毫不猶豫的回答,捏着她的下巴,冷厲的警告,“藍羽,自從你決定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明白,你的命運掌控在我手中,在我放手之前,你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你以前的唯唯諾諾、謹言慎行至少可以讓你在這個家呆得長久一些,現在……”
他的手加重了力道,將她的臉抬起來,強迫她仰視着他,“如果你以為我會因為你流產而對你內疚的話,你就大錯特錯,從第一天知道你懷孕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會要這個孩子,是你自己不肯拿掉,現在流產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既然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為什麼要讓我懷孕?”藍翼惱怒的質問。
“我早就說過,我不想要孩子,讓你吃藥,你不聽。你想母女子貴,穩固自己在夜家的地位,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也是你咎由自取。更何況,你嫁給我的時候已經不是處,才嫁進來不到二個月就發現懷孕,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以前那個男人的?”
夜亦風憎惡的瞪着她,輕蔑的說,“雖然也有可能是我的,但是,我寧可錯殺,也不願替別人養孩子,所以,這個孩子我是不可能要的,這次意外也是件好事,至少,我不必煩惱怎麼向爺爺交待。”
聽到這些話,藍翼無言以對,心中思緒萬千,她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內幕,原來夜亦風不是姐姐的第一個男人,也許正因為夜亦風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才會對姐姐不好。
她突然想起婚禮那天無意中看到的場面,那個跟姐姐偷情的男人到底是誰?孩子會是那個男人的嗎?姐姐流產跟他有沒有關係?夜亦風口中所說的以前那個男人,是不是他?
“你在想什麼?”夜亦風突然狠狠掐住藍翼的臉頰,凌厲的質問,“難道……這孩子真是別人的?”
“不,不是的,我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後,就沒有跟別的男人來往,怎麼可能是別人的?”藍翼絕口否認,雖然她知道這並非事實,但她現在必須這樣說。
“最好是這樣。”夜亦風用手背輕輕拍打藍翼的臉頰,眯着眼,陰森森的警告,“我夜亦風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之前的發生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嫁給我以後,還跟別的男人有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夜亦風放開了藍翼,冷冷瞪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房間,藍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突然脫口問道:“你去哪裏?”
“書房。”夜亦風頭也沒回的走出了房間。
藍翼走過去將房門關上,轉身靠在門上,回想剛才那一幕,她仍然心有餘悸,夜亦風心思深沉,軟硬不吃,不是個容易對付的男人,可是,要想查出害死姐姐的兇手,就必須留在夜家,要想在夜家立足,就不能惹怒這個男人。
藍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凌晨四點半,她趕快拿出藍羽的日記本,坐在床上認真看起來,她必須在天亮之前熟悉這裏的一切,了解姐姐在這裏的生活,否則,她會很容易露出馬腳。
翻開日記本第一頁,藍羽娟秀的字跡躍入視線,這是藍羽結婚前一個月寫的日記……
“7月7日晴,今天我心情很不好,約了陳思雨一起去海邊散步,卻偶然發現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爺爺哮喘病發作,藥瓶掉在沙灘上,他吃力的伸手想要撿到那個藥瓶,卻怎麼也夠不着。
當時他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紫,情況非常危險,周圍沒有其它的路人,我想過去幫他,陳思雨卻拉着我,不讓我去,她擔心會遇到訛詐,必竟這個年頭這種事真的很多,一個癱瘓的老爺爺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海灘上?這的確是件奇怪的事情。
我能夠理解陳思雨的想法,可我還是毫不猶豫的跑過去幫老爺爺撿起了藥瓶,老爺爺吸了葯之後,情況好轉,卻沒有說一句謝謝,還用命令的語氣讓我推他到處走走。
我當時便覺得這個老人很可愛,像小孩子脾氣,於是沖他笑了,還很有耐心的陪了他大半天,後來,有十幾個保鏢匆匆跑來找他,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就赫赫有名的夜氏集團董事夜秋柏,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的人生會在遇到這位老人之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完這篇日記,藍翼已經大概猜到後面發生的事,她繼續翻閱後面的日記,只是沒有再像第一篇那樣一字不漏的看下去,而是只看大概發生的事情。
跟她想的一樣,自從藍羽救了夜秋柏之後,夜秋柏就經常將藍羽叫到夜家陪他下棋聊天,時間相處久了,他越來越喜歡她,於是作主讓她嫁給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夜亦風。
從藍羽的日記里,藍翼發現夜秋柏的性格非常專制、強勢、霸道,脾氣很怪,喜怒無常。他認為對的事情,就一定要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甚至是兒女和孫子的婚事也要干涉。
夜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對他唯命是從,他說一,沒人敢說二,包括夜亦風。
夜秋柏雖然已經七十多歲,卻握有夜氏集團最大的股權,直到現在還沒立下遺囑,夜家所有人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沒人敢忤逆他。
7、藍羽的日記
夜秋柏年輕的時候白手起家,一手創辦了夜氏集團,對他的子孫管教非常嚴格,他的兒子夜世豪,也就是夜亦風的父親年輕時因為出車禍去世了,夜亦風可以說是夜秋柏一手培養起來的,所以夜秋柏對夜亦風的期望很高,也很嚴厲。
夜亦風還有二個弟弟,二弟叫夜亦塵,二十八歲,負責管理歐美地區的子公司,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藍羽在婚禮上見過他一次,是個性格孤僻,寡言少語的男人。
三弟叫夜亦尊,二十四歲,表面上在法國進修商業管理博士,實際上瘋狂熱衷賽車,常年到處參加賽車比賽,據說他家裏的獎盃跟豪華賽車一樣多,他揮金如土,性格放蕩不羈,脾氣暴躁,經常給家裏惹麻煩,夜秋柏一提起他就搖頭。
藍羽結婚那天,夜亦尊還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調戲過她,當時藍羽嚇得臉色蒼白,還是夜亦風替她解的圍。
看到這裏,藍翼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還好夜亦尊現在在國外,否則,光是對付這個放蕩不羈的小叔子就夠她折騰的了。她繼續往後翻閱,看到後面的日記,眉頭皺得更緊。
這裏寫到藍羽婚後的生活,很多篇幅都提到了藍羽的婆婆,也就是夜亦風的母親徐月琴對藍羽百般刁難的事。
徐月琴看不起藍羽的家世,覺得夜亦風娶了一個平民老婆有失身份,掉低了她的檔次,讓她在外人面前失了顏面,經常對藍羽冷嘲熱諷,平時還對藍羽呼來喝去,把她當傭人使喚,稍有些不順心就對她又打又罵,不僅如此,徐月琴還總覺得藍羽是衝著夜家的錢才嫁進來的,所以總是把她當賊一樣防着。
其中有一篇日記是這樣寫的……
“8月9日陰,今天晚上,媽咪參加拍賣會回來,心情很不好,我為了討好她,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她卻將那杯滾燙的咖啡潑到我手上,大罵道,滾遠點,你這個掃把星,別在我眼前晃悠。
我的手背被燙得火辣辣的疼痛,眼淚奪眶而出,卻不敢哭出聲音,我不停的向她道歉,說對不起,可她卻不領情,還說看到我就頭疼。
我真的很委屈,平時她回來,我如果不出來迎接,她就衝到房間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是寄生蟲,整天只知道呆在房間裏,什麼也不做,現在我出來迎接她,她又說我礙眼,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小婧見我的手燙傷了,拉着我到一邊擦藥,可是媽咪竟然要我親自把東西收拾乾淨才能去擦藥,我忍不住哭了,她竟然掐我的臉,說我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弄得她運氣一點都不好,還要我滾回房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怎麼做都是錯,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我活得好辛苦。”
看到這裏,藍翼簡直是怒火中燒,徐月琴真是太過份了,竟然這樣欺負姐姐,她凝着眉,繼續往後翻。
“8月12日雨,今天的心情和天氣一樣潮濕,早上,陳思雨給我打電話,約我去參加同學聚會,我真的很想去,我嫁進來已經一個多月,都沒有出過門,正當我準備答應的時候,媽咪突然走過來強行掛斷了電話。
她冷笑着問我是不是想出去參加聚會,我點頭又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怕她生氣。可是我這樣的反應還是惹怒了她,她指着我的鼻子罵我不守本份,想出去招蜂引蝶,勾引男人。
我哭着說我沒有,她就用手指戳我的額頭,罵我是喪門星,整天哭哭泣泣的,後來還讓我回房間不準出來,以免觸她的楣頭。
我在房間坐了一天一夜,什麼也沒吃,哭得眼睛都腫了,這種生活簡直不是人過的,同學們都羨慕我嫁入豪門,可是她們不知道豪門就像深淵一樣黑暗陰冷。
晚上,風回來了,我想跟他訴苦,可是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上次他看見媽媽欺負我,卻是冷眼旁觀,如果我在他前面哭訴,他一定不會幫我,反而還會教訓我,所以,我最終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風還是像以前一樣,話語不多,洗完澡之後,突然將我壓在床上吻我,我推着他說有些不舒服,他卻不理會,強行要了我。
這一夜,我又被他折磨得渾身酸痛,他從來都不懂得憐惜,每次都會把我弄疼,可他從來不理會我的感受。
等他睡去之後,我背對着他,蜷縮在被子裏,捂着嘴默默流淚。我真希望這種生活快點結束,可是我知道,除非我死,否則這悲慘人生永遠都不會終止,永遠。”
看到這裏,藍翼的眼眶濕潤了,用力吸了一口氣,繼續往後翻閱……
“8月15日雨,今天徐月琴不知從哪裏聽說了我家裏的事情,(在這裏對她直呼其名是因為我真的很討厭她很恨她),徐月琴嘲諷的說原來我的親生媽媽曾經是爸爸的情人,是插足別人家庭的小三,賤貨,比妓女還要不如。
我實在是受不了,就解釋說我媽媽才是正室,爸爸和媽媽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是媽媽打工賺錢供爸爸讀大學,爸爸當了教授,卻沒有遵守承諾跟媽媽結婚,反而為了前途娶了有錢的江媛,也就是我現在的后媽,可那時候媽媽已經懷了我和翼,還沒有跟爸爸分開,所以別人才會誤會。
徐月琴聽到我的反駁,竟然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說我反了,竟然敢跟她頂嘴,我當時真的很痛苦很委屈,她可以罵我打我,甚至羞辱我,可是為什麼要罵我媽媽?媽媽是個苦命的女人,她這一輩子都是犧牲品,為什麼還要被人這樣辱罵?老天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看完這篇日記,藍翼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藍羽的文字寫得很樸實,卻真真確確的記錄了自己悲痛的經歷和感受,字裏行間透露着無盡的委屈和痛苦,讓藍翼感同身受,她想像着藍羽悲痛欲絕的樣子,心如刀割。
8、反擊,下馬威
想着藍羽經歷的那些痛苦,她對夜家人的怨恨又變得更加濃烈,徐月琴的尖酸刻薄、刁鑽苛刻,夜亦風的冷漠無情給姐姐帶來了那麼多痛苦,她一定要扭轉這個局面,替姐姐爭回一口氣。
藍翼還準備繼續翻閱日記,外面突然傳來傭人低沉的談話聲,大概就是管家在指揮傭人幹活,藍翼回頭看看牆上的掛鐘,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天亮了,現在是早晨六點半,傭人們起床打掃衛生,準備早餐。
“大少爺,早!”外面傳來傭人們恭敬的問候聲,緊接着,有腳步聲傳來。
藍翼立即將日記本藏在床底下,然後鑽進被子裏裝睡,房門推開,夜亦風走了進來,隨手將房門關上,從衣櫃裏拿出一套運動裝換上,隨即又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藍翼聽見夜亦風低聲對傭人說:“去燉點補品給她。”
“是,大少爺。”
……
藍翼躺在床上想心思,突然有人敲門,藍翼問:“什麼事?”
“少奶奶,你的補品燉好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藍翼淡淡應道,心裏盤算着要怎麼知道這個女傭的名字。
房門推開,一個年輕女傭端着一盅補品走進來,藍翼捂着額頭坐起來,還沒抬頭便隨口喚道:“小婧,把我的外套拿過來。”
藍羽的日記里提到過女傭小婧,小婧是夜家唯一對藍羽好的人,不像其它傭人因為徐月琴討厭藍羽而瞧不起她,小婧總是在藍羽受委屈時安慰她,受傷時給她擦藥,藍羽很感激小婧,把她當成夜家唯一的朋友。
“少奶奶,我不是小婧,我是小雲,小婧在客廳打掃衛生呢。”女傭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外套遞給藍翼,藍翼披上外套,發現她在偷偷打量着自己,便皺眉問道,“你看什麼?”
“沒,沒什麼。”小雲搖搖頭,笑了笑,將補品端到床頭柜上,禮貌的說,“少奶奶,這是大少爺讓我給您燉的補品,你趁熱吃了吧,我先出去幹活了。”
“嗯。”藍翼淡淡的應了一聲,準備起床去洗漱,卻無意中發現小雲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唇角還勾着一抹嘲諷的冷笑,藍翼心裏很不是滋味,原來小雲和其它傭人一樣,從來沒有把藍羽這個少奶奶放在眼裏,今天如果不是夜亦風開口命令,她也不會端補品過來。
在傭人們眼中,藍羽只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少奶奶,說不定哪一天大少爺把她玩膩了,就會跟她離婚,將她趕出夜家。說到底,夜亦風的冷漠,徐月琴的輕視,都讓藍羽在這個家裏毫無地位。
“站住!”藍翼突然低喝。
小雲停下腳步,回頭問:“有什麼事嗎?”
藍翼冷傲的盯着她,趾高氣揚的命令:“給我煮一杯熱牛奶過來,要滾燙的,還有兩隻煎蛋,五成熟!”
小雲怔了一下,嘴角揚起奇異的笑容,輕聲問:“不是已經給你燉了補品嗎?還要早餐?”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藍翼皺眉瞪着她,冰冷的厲喝,“作為一個傭人,你的本份是順從聽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小雲氣得面紅耳赤,卻還是將這口氣吞了回去,垂着頭,低聲說,“是,我馬上去做。”
走到門口,藍翼又叫住她:“讓小婧過來一下。”
“是!”
……
藍翼第一眼看到小婧,就很喜歡她,這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大概十八九歲的年齡,白皙的皮膚,稍微有些嬰兒肥,一雙眼睛像會說話一樣炯炯有神,自然上揚的嘴角,彷彿隨時都在微笑,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大少奶奶,你是不是生病了?平時你都很早起床的。”小婧將早餐放在床頭。
“嗯,有些不舒服。”藍翼微微笑,瞟了一眼早餐,隨意問道,“這早餐是小雲做的嗎?”
“是她做的,我反正要上來,就順便端上來了。”小婧看了看房門,坐到床邊,壓低聲音,凝重的說,“大少奶奶,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小雲跟太太告狀,說你裝病不起床,還故意找岔罵她,太太聽了很生氣,她現在在吃早餐,估計等下就要上來找你了,你可要小心啊。”
“呵!”藍翼冷冷一笑,轉眸深深的看着小婧,傷感的說,“小婧,我流產了。”
“什麼?”小婧驚愕的掩着嘴,眼睛立即就紅了,憐惜的拉着藍翼的手,悲痛的說,“難怪大少爺今天會讓小雲給你燉補品,所有人都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感情有進展了,心裏暗暗替你感到高興,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憐的少奶奶,這下可怎麼辦?自從你懷孕之後,老太爺就非常重視,嚴厲警告太太和大少爺要對你好一點,還說等孩子出世就立遺囑,太太這段時間也沒再為難你,一心盼着你為夜家抱個孫子,可是,可是現在你卻流產了,太太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小婧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蹬蹬蹬的聲響,小婧慌亂的說:“糟了,太太來了。”
“來就來唄。”藍翼冷冷一笑,神色沒有半點驚慌和恐懼,反而顯得異常平靜,其實她告訴小婧她流產的事是想從小婧這裏打探一些線索,可是徐月琴的突然到來打斷了她的計劃,她只能再找機會。
“少奶奶……”小婧茫然的看着藍翼,她從來沒有看到“藍羽”如此淡定從容的樣子,以前的藍羽一聽到徐月琴來了,就好像老鼠聽見貓來了似的嚇得渾身哆嗦,可是現在的“藍羽”不僅不怕,反而還有些期盼。
藍翼看出了小婧的疑惑,唇角揚起凄涼的淺笑,悲壯的說:“孩子都沒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以前我真是忍夠了,以後,不會了。”
“少奶奶……”小婧同情的看着藍翼,默默流淚。
這時,門被推開了,小婧慌忙站起來擦眼淚。
“喲,這是真的生病了?”徐月琴雙臂環胸站在門口,嘴角勾着嘲諷的冷笑,尖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藍翼,像要將她看穿。
藍翼掃了一眼徐月琴,不愧是豪門貴婦,五十多歲的年齡,看起來卻像不到四十歲,身材均勻,膚色嫩白,五官秀氣,化着精緻的淡妝,打扮得高貴而優雅,穿的都是名牌奢侈品,一套價值不菲的鑽石首飾在身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9、婆媳打架
“這是真病呢,還是假病?要是真病的話,還吃那麼多?補品加牛奶雞蛋,也不怕撐得慌?”徐月琴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到床邊,盛氣凜人的瞪着藍翼,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厲喝道,“給我起來,裝什麼病?想用這種方式博同情,讓大家都慣着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藍翼笑眯眯的看着徐月琴,親膩的說:“我不是千金小姐,我是夜家的少奶奶,我的身子也是矜貴的。媽咪,請您把被子給我蓋上,如果我受了涼,有後遺症,以後懷不上孩子,那可是您的問題!”
徐月琴怔了一下,臉色鐵青的問:“你什麼意思?”
藍翼淡淡一笑,淡然的說:“怎麼風沒告訴您嗎?我流產了。”
“什麼?”徐月琴驚愕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藍翼。
“大少奶奶……”小婧也在替藍翼感到着急,她想,大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大少爺明明替她瞞着,她倒好,自己把事情說出來了,這下太太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你說你流產了?”徐月琴半晌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凌晨。”藍翼的神色黯沉下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心裏的悲痛和怨恨又涌了出來。
“流產這麼大的事,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徐月琴氣憤的厲喝,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藍翼的額頭,破口大罵,“你怎麼這麼沒用?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我們夜家養你還有什麼用?”
“夠了!”藍翼用力推開徐月琴的手,憎恨的瞪着她,“如果不是你天天欺負我,讓我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怎麼會流產?”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徐月琴氣得直發抖,揮手就要打藍翼。
藍翼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瞪着她,冷厲的說:“我現在尊重你,還叫你一聲媽咪,希望你有長輩的風度,不要太過份,否則,我會將你對我不好的事全部告訴爺爺,讓他老人家知道,你是怎麼對待我這個兒媳。”
“你還敢拿爺爺來壓我?簡直是無法無天,連我都敢威脅。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姓徐!”
徐月琴撲上來打藍翼,藍翼毫不退讓的還擊,兩人在床上扭成一團,像潑婦一樣糾打起來。
小婧在旁邊慌亂的勸道:“別打了,太太,少奶奶,你們別打了,天啦……”
外面的傭人聽見聲音都跑來圍觀,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沒想到向來膽小怕事、柔弱無能的少奶奶竟然敢跟兇悍的太太打架,簡直太讓人震驚了。
樓下,剛剛晨練回來的夜亦風發現那麼多人在自己房間門外圍觀,不禁皺着眉問道:“怎麼回事?”
“大少爺,少奶奶跟太太打起來了。”傭人激動的稟報。
“什麼?”夜亦風震了一下,像箭般衝上樓,厲喝道,“讓開!”
傭人們嚇得惶恐退散,夜亦風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由得驚愕的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藍羽騎在徐月琴身上,雙手狠狠抓着她的頭髮,咬牙切齒的怒罵:“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你真以為我是那麼好欺負的是不是?”
“放開我,放開我——”徐月琴像個瘋子似的掙扎,歇斯底里的大罵,“藍羽你這個小賤人,你反了,簡直是反了,連你婆婆都敢打,你會被天打雷劈的。”
“是你先惹我的,你簡直不把我當人看,我比你們夜家的傭人都不如,我受夠你了——”
藍翼逼近徐月琴,咆哮如雷的大吼,響亮的聲音幾乎快要把徐月琴的耳膜震破,徐月琴打了個哆嗦,無言以對。
夜亦風眯着眼盯着“藍羽”,凌亂的頭髮和衣衫,彪悍的架勢,凶神惡煞的表情,根本就是一個地道的潑婦,但他卻莫名的覺得她有一種野性的美感,他從來都不知道,她也有這樣彪悍的一面,原來在她懦弱膽小的背後,也隱藏着一顆強大的心。
這樣的她,有點意思。
他的唇邊微微勾起淺淺的弧度。
徐月琴無意中看見夜亦風,立即委屈的哭喊道:“亦風,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老婆在打你媽,你還不快過來教訓她!”
藍翼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回頭,夜亦風已經大步走過來將她拽開,然後將徐月琴拉起來。
徐月琴見到有救星來了,原本熄滅的氣勢又燃了起來,鼻涕眼淚還沒擦乾,就氣勢洶洶的指着藍翼,對夜亦風說:“亦風,給我狠狠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賤人,然後把她趕出夜家。”
藍翼心裏一陣慌亂,膽怯的看着夜亦風,夜亦風的目光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有複雜的思緒在涌動,藍翼怕夜亦風真的會聽他媽的,夜亦風想知道這個女人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一面沒有顯露出來。
徐月琴見夜亦風根本沒有要教訓藍翼的意思,不禁有些急了:“亦風,你在看什麼?我讓你好好教訓她……”
“行了,媽咪。”夜亦風打斷徐月琴的話,淡淡的說,“注意您的身份,適可而止,回房吧。”
“亦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現在是要護着老婆,不管你媽了?”徐月琴惱羞成怒的質問,然後指着床上散落的頭髮,還有自己被掐得紅紅的手腕,激動的說,“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老婆把你媽打成什麼樣子,你仔細看清楚。”
夜亦風皺着眉,轉眸瞥了藍翼一眼,無奈的說:“藍羽剛剛小產,身體很虛弱,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她這一次吧。我讓她給你道個歉!”他轉眸盯着藍翼,嚴厲的命令:“給媽咪道歉!”
他眼神和語氣都帶着不容抗拒的霸氣,藍翼皺着眉,不甘不願的說了一句:“媽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徐月琴怒罵道,“亦風,你就打算這樣給我處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這小賤人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了,讓你這麼護着她?”
“媽咪……”
“媽咪,請你放尊重些!”藍翼打斷夜亦風的話,不悅的說,“你是個身份尊貴的人,一口一句賤人,貶低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素質。”
“你,你看看,你看看,她現在都敢教訓我了……”徐月琴指着藍翼,氣得直發抖。
“她說得對。”夜亦風淡然的說,“以你的身份,的確不應該這樣說話。”
“你……我白生你養你了。”徐月琴氣極敗壞的吼了一句,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