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以命償命
“青鸞，我求求你啦，你不說沒人知道的。”
那少女拉着他的胳膊搖搖晃晃，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楚楚可憐的望着他，她馨香的身子在他懷裏扭動……
“不行，主子知道了會殺了我們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青鸞……我的好青鸞，我的好哥哥，你就忍心我被人欺負不能還手嗎？恩？”
那時候她已經展現出自己萬種風情與不顧一切的狠心，他們在雜草叢生荒無人煙的草地里四肢交纏，在朦朧月光的巨石上合二為一，那少女將自己的唯一的芳香和甜美獻給了他，他們在那一天，雙雙背棄了主子。
沒有任務，沒有顧忌，大汗淋漓，只想永遠沉溺進去……
那時候，青鸞就知道將來的某一天，他會死在這個女人的手裏。
他看着她一步步淪陷，不可自拔，命不由己，他無能無力，可今天無論如何，他也要救下她，不能讓她死。
他抱着那纖細柔軟的身子，對面的人恨意叢生不死不罷休，他嘆了一口氣，“念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今日繞過她吧……”他垂頭，不敢看清越的眼睛。
孟清越怒笑，“饒過她？她可曾饒過我那可憐的丫頭！”
紅雨抓着青鸞的衣角，臉色煞白，“不要與她說廢話，殺了她！”
“紅雨！”青鸞呵斥她，不許她再說話。
孟清越退了幾步，從一旁的花瓶中抽出一柄劍，“我倒要看看，是她先死，還是我先死！”
“青衣！”
她呵斥，“這裏沒有什麼青衣！只有為身邊丫頭報仇的孟清越！”
黑佈下的俊朗男兒，神情痛苦，“公主殺了她……會後悔的。”
孟清越嗤笑一聲，“若家妹還活着，李譯成早就用她來挾持我了，何至被我逼到這個境地？這女人三翻四次想要我死，若吾妹真在她手上，她死了，便無人折磨我妹妹了，豈不是更好？”
話畢，孟清越的劍已經刺了過來，青鸞一手抱着紅雨，沒有拔劍，用刀鞘擋了幾招，被孟清越打的連退了幾步，逼到了角落上。
紅雨推開他，身子搖晃了幾下，“不用管我，你只管殺了她！”
青鸞身子擋在紅雨面前，道，“算我求你。”
紅雨臉變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情因為青鸞的求饒而消失，不管是被孟清越戳中傷心事還是被她傷了手臂，她都沒出現過這種表情，羞辱，不甘!悲痛！
她走到青鸞面前，失望的看着青鸞，“我不許你求人！”
青鸞將她再次拉到身後，背對着她，“青……公主，一命換一命，我願替她一死賠了你這丫頭的命！”
孟清越看了一眼再也不會說話的明月，心再次痛了起來，她厭惡的看着這惡人，“二位閑得無聊，到我這來表演情深意重？只可惜，我沒有那個興趣欣賞，也五福消受！”
劍入他身，未曾躲開，清越拔出劍，血流而下，利刃肌膚，聲入紅雨的耳朵，她驚呼，“青鸞！”
青鸞伸手攔住她，眼睛鎖住孟清越，“如何？”
孟清越冷冷一笑，直接把劍拔出，她看了一眼劍的深度，扔下劍，跪坐下去，輕輕抱起明月，將明月耳邊的發攏到耳後，清越從懷裏拿出一塊白絹布，憐惜的對着明月的臉上擦了擦，耳後，她輕輕道，“今日，她可以走。”
“青衣！”
孟清越陡然一瞪，“我說了，今日她可以走！”只是今日！
紅雨衝上去捂住他的傷口，血從她手指噴瀉而出，她道，“我給你報仇！”
青鸞一把拽住她，將她鉗制在懷裏，咬牙切齒，“不要去送死！”
“你怎麼知道我會死！”
青鸞看着孟清越用手絹擦拭着明月的臉頰，他緩緩道，“你打不過她。”
紅雨還想反駁，可是自己受了傷的手已經抬動不了，她只得將青鸞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捂住他的傷口，“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必殺你！”
孟清越看都沒看她，只是擦着明月被鮮血染紅的臉。
此時，青鸞的衣擺已經濕透，他腿一軟差點摔了下去，紅雨扶住他，道,“你怎麼樣？”
青鸞搖搖頭，咽喉已經有了血腥味漫出，紅雨扶着他往門邊挪動，孟清越拔出頭上的簪子飛射了出去，“既來之則安之。”
“你！”
好歹毒的女人，她刺青鸞一劍便不再糾纏，可她拖着這時間，想讓青鸞血流的再多些，劍深已傷及肺腑，青鸞就算勉強走出這門，只怕也無力回天……
紅雨已經怒不可及，她想撒開青鸞與這女人一決死戰，無奈青鸞隨無力，抓她倒是抓的緊，她扛住青鸞半個身子，罵道，“你來做什麼？我不要你管，你難道還打這女人打不過嗎？”
若真打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可紅雨受着傷在孟清越的地盤，依孟清越的性子，哪怕死也不會放過紅雨……他用一條命，也只不過換來孟清越的今日可以走，他只盼紅雨走出這府，逃得遠遠地！
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打算，違背了主子的意，他活不成了。
早在與紅雨私相授受的時候，李譯成就把他的命放在了砧板上，只待一剁。
如今還能為紅雨做點什麼，已是萬幸。
二人相扶站了一會兒。
“走吧……”青鸞無力的吐出這兩個字。
孟清越依舊專心致志的整理明月的身子，紅雨咬牙扛着他開了門。
走了沒幾步，外面的人發現了公主房裏出了兩個渾身是血的刺客，有一個好像還是從正門進來的，不管了他們身上有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想到孟清越有可能已經被殺，侍從撕心裂肺喊道:“有刺客！”
紅雨冷哼一聲，不顧他們叫喊，繼續走，若風帶着人趕了過來，“站住！”
紅雨沒停步子，繼續往前走。
幾人已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二人不得已停了下來。
若風正要動手，屋裏傳來聲，“今日讓他們走，不許動手，不過……記住這二人的臉，明日過後，我要他們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