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逃過一劫

第七十九章:逃過一劫

崖底五年,無情無欲,與花草作伴,和猛獸為伍,他好奇過去的故事,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是否有父母?

日日夜夜,他都在問自己。

他想過出去,踏出那崖底,無處可尋,人心難測,他折返多次。

早就不在意過去的事情了。

如今卻被人尋了過來,這群人不尋常,從他來益州時他就覺得有人跟着他,這群人跟在他身後,不着聲色,直到方才他受了傷,他們才露出頭來,實在不可信,難不成是認識他的人?

阿寂沒想過,回去。

清越把他從崖底帶了出來,她成為了他的妻子,給了他一個家,他沒再想過要回去,阿寂心裏很清楚,清越認定了他,是因為他只是阿寂。

這群人尋了過來,無非是要他恢復過往的身份,他要解毒恢復記憶,千機亦會幫他,那時清越猶豫了,她不安,她怕失去單純唯一的阿寂。

若是他過去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又或者他有妻兒......

心思清透的阿寂和另有故事的陌生人,清越要怎麼選?

阿寂很怕,她素來多疑,要是因此生了隔閡,兩人之間的情義怕再也回不去了。

他更害怕的是,他恢復了記憶,能否與現在一樣坦誠面對清越呢?

手臂上的血還在流着,他全然沒有了心思。

見識了那波刺客的兇狠,幾人迅速回到郡王府,孟清歌叫人加強了郡王府的戒備,又請了大夫替杜勤診治,杜勤這回吃了大苦頭,傷的非常嚴重。

阿寂起身去救孟清歌的時候,他以一敵多,身上多處被傷,還苦苦糾纏,生怕他們脫身去傷害小郡王。

孟清歌道,“阿寂,那群人?”

阿寂沒應聲。

孟清歌又道,“阿寂?你是否認識那群人?”

“不認識。”阿寂緩過神來,矢口否認。

孟清歌皺眉,“那?”

阿寂一字一頓道,“我會解決。”

我會解決那群人。

見他似乎很抗拒,孟清歌不再多問,只是待阿寂走後,又叫人加強了郡王妃和他的院子的護衛。

見阿寂還沒有包紮受傷的地方,那人關切問道,“主子,你的手!”

阿寂道,“無礙。”

“主子,我們尋了你五載,終於,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他們跪在地上,說話的人目光含淚,神情激動。

“你們是誰?”

震驚!懷疑!

阿寂半信半疑,的確,他忘記過去的事情,不記得他是誰,有着什麼樣的身份嗎,一時分辨不出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萬千思緒,他道,“你們回去吧。”

“主子?”

阿寂緩緩道,“我已經,不記得過去......什麼也不記得。”

那人跪爬了幾步,“主子......”

阿寂沒有說話,那人又道,“我等自幼跟隨主子,主子當時身中劇毒,不知所蹤,因為突遭變故沒能保護好主子,我等愧疚萬分,多年來,不信主子離開這世間,苦苦追尋多年,我等發誓,一日不尋到主子,便一日不與我等父母妻兒相見,直到尋到了都城,飛遠說看到了主子,我還不相信,那日主子騎馬離開都城,我等跟隨而至,才確認了主子。”

“倘若,我不願呢?”阿寂道。

那人皺眉,“主子,您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才發現,主子說話不對勁,停頓頻繁,聲音帶着啞,他問道,“主子,你的嗓子......”

阿寂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主子的毒難道還沒解?”

“是。”阿寂道。

那人才明白,阿寂說的什麼也不記得是這個原因,他道,“那賤人這般心狠,主子,待我們回去,尋醫將這毒解了!”

阿寂看着他,又一字一頓道,“你們,找錯人了。”

他們不明白自己千辛萬苦尋到了主子,主子卻這麼抗拒自己。

“主子難道不想報仇嗎?”

“不想。”阿寂回答的乾淨利落。

“為何?”他們急急問道。

阿寂皺眉,道,“你們起身。”

“主子不答應我等,我等怎麼敢起身?”

阿寂冷眼看着他們,“不走,只有死!”

眾人心裏一驚,主子失蹤多年,性情大變,可血海深仇怎能忘記?主子失蹤后,他們心有不甘,放棄了安生日子,放棄了家中老小,只願能尋到主子,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了,主子卻說什麼也不記得,還要殺他們?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眾人望着他,那人幾乎就要哭出來,“主子,這是為何?”

“不為何,你等自去吧,不必再為我做......任何事。”他轉過身,似有不忍。

只是突然,頭痛欲裂,他捂住頭,神情痛苦。

跪着的人不等主子下命令都起了身扶着他,“主子!主子!”

阿寂直直往下倒了下去,這次毒發作提前了,千機給的葯也用的差不多了。

見主子神情痛苦,那人摸住阿寂的脈,衝著身後道,“毒果然沒解!”

“怎麼辦?”

“我看八成是這毒影響了主子。”

阿寂頭上密汗麻麻,他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來,手指已經開始發抖,阿寂道,“葯!”

那人才木訥道,“給主子葯,給主子葯!”

“葯在哪裏?在哪裏?”一人左顧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如刀切割心肝脾胃,如針扎着着頭顱,阿寂勉強睜開眼睛,指着柜子,“那兒!”

已經吃了葯,阿寂仍舊難受着。

其中一人說道,“莫非主子是因為身中劇毒才留在那女人身邊?”

“這葯似乎有鎮壓毒的作用,你去找人,將這藥方子解出來。”

“是。”

阿寂被扶着躺在榻上,那人又道,“給主子包紮!”

話罷,其中一個眉目清秀的人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裏面是些金瘡葯,紗布。

黑色衣袖被剪開,肩部皮肉外翻,看來他方才一直都在忍耐。

要是清越在,又生氣他逞英雄,只是那杜勤為了拖住那幾個刺客,傷的實在太重,他敬佩杜勤是條漢子,加之突然冒出的人他都信不過何況孟清歌?他只得忍耐,先解決這群人才說。

“主子,你忍着點。”

藥粉撒了上去,他面目猙獰,滿頭大汗,始終一聲沒坑,連悶聲都沒有。

幾人替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要他回去復仇的事也不再提了,只待他好些了,再商量。

房門關了,幾人守在門外,孟清歌派去的人傳了話,孟清歌道,“即是如此,給那幾位先生安排客房,離阿寂近的。”

“是,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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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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