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貓哭耗子

第20章 貓哭耗子

“坐什麼坐?上哪兒坐?”唐卉娟突然板起臉,有些生硬得回絕林程棟,但又突然覺得不妥,趕忙咬着嘴唇堆起笑臉,“別多想啊,我是覺得今天太晚了,天氣又不好,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安全第一。”

“安全第一?”林程棟這可是帶着一語雙關的反問,雖然強扭的瓜不甜,但他也只是想扭下來而已。看來想一探閨房的想法還要繼續保留,林程棟也不想讓唐卉娟太尷尬,便笑着說自己看着她回去之後就走。而唐卉娟猶猶豫豫磨蹭了半天說自己在這裏住了一年多,閉着眼也掉不到溝里,反倒林程棟路況不熟別再走丟了,建議他返回去走大路。

“開什麼玩笑大姐,你不是說走這邊近嗎,返回去?”林程棟眼珠子一轉,故作苦悶得回道,“我也膽小啊,黑燈瞎火的你以為我不怕么?”“要不,我送你過去?”此時,雪已經停了有些時候,空氣清冽,萬籟寂靜,唐卉娟看過天空中剛露出臉的圓月,試探性的問了句。

“好吧,那隻能這樣了,可你自己再走回來我也不放心啊。”林程棟一臉壞笑還裝出有多擔心人家似得。唐卉娟原本也只是試探他一下,誰知道這小子竟然故意裝傻充愣。唐卉娟覺得冷,不想再和他扯閑篇,抬開步子就往回走,“走啦走啦,到了我這裏你就客隨主便吧。”

見唐卉娟折返回去,林程棟緊跟幾步,還沒想好再說些什麼,唐卉娟便疑惑得回身問他,“你的車呢?你怎麼過來的,走過來的?”“放在公司院裏呀。”“不信,快說,你個小賤人到底有什麼企圖?”“哈,幹嘛不信,你看這路上有車轍嗎?”“還真是。”

唐卉娟不解地看着路面上清晰的兩行腳印,確實沒發現醒目的車轍。難道這傢伙真是把車放在公司特意過來送自己回宿舍的?唐卉娟有些欣慰得嘆過一口氣,不由得嚴肅起來,“程棟,我說真的,你早些回去吧,我都已經走到這了,沒幾步就回到宿舍了,今天路這麼不好走,早些回去吧。”

聽慣了唐卉娟一直稱呼自己小賤人,再聽她誠懇得喊了聲“程棟”,林程棟那顆玩性正濃的心突然被憾動了,停下腳步打量着此時的唐卉娟。晶瑩的雪花點綴着她長長的睫毛,絲絲的冷風塗抹着她羞紅的臉頰,再加上一身緊緻的黑色風衣,讓那個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女生多了幾分精緻。

“那好吧,不逗你了,我把車子放在前面不遠的一個地方,時候不早啦,你回去休息吧,我回家啦。”林程棟沒走出幾步又轉回身,向剛才停住的地方走過去。唐卉娟跟過來,在剛才那個地方站定,“你先走,我看着你騎上車我再回去。”

林程棟沒有答話,點點頭便大踏步向前,沒多一會就從路邊的溝里把自行車拖了出來。而後向唐卉娟招招手,騎上便走。路面上的雪看起來鬆鬆散散,但因為風的迴旋,深淺不一。林程棟騎了幾步便開始吃力,但他咬着牙一腳一腳的用力。看着林程棟離去的背影,唐卉娟小聲嘟囔了一句“傻瓜”便扭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林程棟低着頭,不時從腋下打量着唐卉娟,見她離開,趕忙跳下車往回跑,看來今個不搞明白這個小丫頭到底住哪兒,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回到剛才的站立的地方,藉著微弱的光,沿着唐卉娟留下的足印走到了一間低矮的掛了張鐵皮大門的小平房跟前。

這是一片職工家屬區,但看起來破舊不堪,像是空置了很長時間,牆頭、門前到處都是被大雪掩埋的雜物。林程棟躡手躡腳側耳聽了一會兒,確認唐卉娟就是住在這裏之後才小心翼翼退了出去。道路並沒有因為林程棟的折返變得順暢,同樣,唐卉娟並沒有因為阻止林程棟知道自己住在哪裏而心滿意足。

第二天上班之後,林程棟差不多一上午沒說一句話,雖然只是偶爾瞟幾眼唐卉娟。他認為這個小丫頭欺騙了自己。他印象很深刻,唐卉娟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自己後台很硬,可既然如此,她怎麼會住在那樣的地方,換做自己一天也呆不下。

而唐卉娟也已經知道林程棟打探自己具體住處的事情。因為今早起床,有個室友告訴她,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生站在門口四處打量,因為害怕,直到那個男生離開之後她才進來。唐卉娟之所以一直不想讓林程棟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其實就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窘境,其實說到底,誰沒有個自尊心呢,尤其是女生。

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坐在一起,唐卉娟簡單打聽了下林程棟昨天晚上回家的情況。林程棟敷衍幾句,突然冒出一句話,“給你另租間宿舍吧,你現在住的那個地方太偏了,而且環境也不好。錢的事你不用操心,知道你不捨得花錢,原先多少還是多少,多出來的部分我出。”

一聽這話,唐卉娟突然覺得自己被羞辱,斜瞪了林程棟一眼,嘴唇微顫着,“你什麼意思?嫌棄我窮啊。我住哪兒我樂意,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唐卉娟說完端起餐盤甩身就走。林程棟還沒吃完,又覺得就這麼不管不顧說不過去,草草吃了幾口起身跟了過去。

然而唐卉娟腳底生風,林程棟眼見就要追上了,不想唐卉娟卻直奔衛生間,然後踩着上班的鈴聲回到工位。“好心當做驢肝肺,愛咋想咋想。”林程棟扔過去一句話便只顧自己幹活。旁邊好事的工友一見這情形立馬都來了興緻,嚷嚷着要替棟哥出氣。

本來只以為大家是看眼不嫌事大跟着起鬨,不想有個老油條還真得安排起來。因為是流水線,所以一旦某個工位突然截流,後面工序就停了,這要是讓班長看見肯定會是一頓擼,可那個老油條還真就一邊監視着班長,一邊安排其他幾個同事截流。

唐卉娟一見有人故意找事,便喊班長。老油條又趕忙讓大家把產品全都往傳送帶上擺。唐卉娟操作的檢測設備工作時間是限定的,這樣一來,她那裏的產品立馬堵成了山,不得已叫了暫停。這時那個老油條又讓人拚命的干,把傳送帶後邊擺的滿滿得。流水線停滯下來,就等於生產停滯,不多一會連科長也來了。

這時的唐卉娟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滿頭滿腦都是汗。她不時瞪林程棟一眼,滿腔的怒火把那張肥嘟嘟的小臉漲得通紅。林程棟假裝不看見,還該怎麼干怎麼干,傳送帶恢復運轉之後,唐卉娟的後背已經濕了。可不一會兒,那個老油條又開始戲弄起唐卉娟來。

旁邊幾個同事覺得有點過分了,便不再配合,老油條一下子覺得沒面子,嘟囔了句,“好啊,棟哥受了委屈,你們居然視而不見,真不夠意思。”這話一刻沒停就傳到唐卉娟的耳朵里,立馬放開嗓子質問了一句,“現在是工作時間,有些人別在那兒假公濟私,擾亂秩序,錢多了花不完就直說,沒人攔着。”

這聲音引來了近乎車間所有人的目光,老油條更是拿不上,也緊跟着來了一句,“公司還不允許員工間談戀愛呢,自己屁股還沒擦乾淨就想立牌坊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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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石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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