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意外的專屬
“所以說，把手套摘了到底會怎麼樣呢？”甄項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把手上的手套扯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把自己眼前的多功能護目鏡也收了起來，他倒想看看，AI的這個全息影像模擬真實的樣子是什麼樣的？
甄項還記得自己上學時候看過的3D電影，那時候的電影還不像現在是沉浸式AR體驗倉，而是大家去電影院，一排排坐在座位上戴着3D眼鏡看同一個大屏幕，那種電影就是帶着眼鏡看到的影像是立體的，等摘掉眼鏡后發現全是重影。
甄項並不需要過多的猜測，因為他幾乎是摘掉護目鏡的瞬間就看到了AI全息影像模擬的真實樣貌。怎麼說呢？唯一的區別就是，帶着護目鏡看面前的“自己”是凝實的，就像真的人一樣；而不帶護目鏡看面前的“自己”是透明的，就像是，那感覺怎麼形容呢？幽靈，對，就像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個幽靈一樣，全須全尾的幽靈，有頭有腳沒影子，還能說話和變形。
甄項深吸口氣，伸出了自己沒帶手套的手，向面前的影像摸去……果然沒有任何阻礙地穿了過去！怎麼這感覺更像傳說中的幽靈了呢？甄項伸出五指，在AI全息模擬的影像里晃了晃，毫無阻力，什麼都沒摸到；甄項又攥了攥手掌，一把空氣！
那麼他剛剛是怎麼摸到TA的？甄項低頭看了看自己另一隻手中抓着的那雙手套。所以秘密都在這雙手套里？甄項把一隻手套收回腰間的多功能儲物包里，另一隻則戴了起來。
這一次，甄項兩隻手一起伸向面前的“自己”……一隻手摸到了實體，並攥住了“自己”的胳膊，是戴着手套的那隻手；而另一隻沒戴手套的手，仍舊是穿到“自己”的身體裏攥了一把空氣。
“這個太厲害了，到底怎麼做到的？”甄項傻獃獃地對着自己手上的手套喃喃低語。
AI大概是實在受不了甄項的白痴了，再次出聲提示道：“演示時間還有八分鐘，請問你還要選擇其他模式嗎？甄項上校。”
“還有八分鐘？哦，不用了。你……”甄項原本還想問AI如果結束演示TA是不是就要回去電腦里了，一旁的AI卻突然打斷他道，“地面有衛星通話請求接入，是否接入？”
甄項迅速回到自己的駕駛座坐好，這才回答AI道：“接入。”
“嗨，甄項上校，你還記得我吧？”打來衛星視頻電話的是一個笑眯眯的小老頭。
“當然記得，教授。”甄項笑着對小老頭打招呼。其實對面的人具體是誰他真的分辨得不是很清楚，因為這三天裏走馬燈似的在他面前出現過的各類專家實在太多了，然後所有人又都填鴨式地給他灌輸各種使用手冊和注意事項，他的注意力便只能高度集中在他們的話上並且強記強背，至於具體是誰在講話？反正統一叫教授總沒錯的。
“原本我還準備給你一個驚喜的，不過現在看來，這份驚喜你已經提前接收到了。”小老頭笑眯眯地看着站在甄項身旁的AI全息模擬影像。
甄項順着老教授的目光看過去，發現AI的影像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回了最一開始全身機械金屬的原始模樣，“您是指TA的全息影像模擬嗎？”
“當然，不過TA全息模擬影像既然已經降臨出來了，那麼也已經開啟過演示模式了吧？只要進入演示模式，第一項都是生物模擬，你沒讓TA變個什麼來看看？”小老頭無意義地揮了下手。
甄項點點頭，“有變過恐龍和狗。”
“哦！”老教授也不知道是被嚇了一跳，還是被甄項的選擇雷到了，他表情誇張地叫了一聲后道，“我原本以為你會選擇模擬你的妻子或者孩子。”
甄項笑而不語。一來他才離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三天，並且無論任務成功與否，只要不出意外他都會返回地球和家人團聚，他做的又不是什麼需要上戰場之類會要命的任務；二來他也看過不少科幻電影，裏面不乏各種機械人和家人傻傻分不清的恐怖情節，現在他身邊突然出現一個高智能AI，雖說只是模擬影像，但他也不想給自己造成類似的心理陰影。只是這些他都不會和屏幕對面笑眯眯的小老頭說。最關鍵的是，甄項並不認為身為一個教授會這麼閑的特意在他任務期間來找他視頻聊天。
“好吧，甄項上校，我找你呢，其實原本就是想指導你讓AI全息模擬影像降臨，不過既然你已經開啟過TA的演示模式，大概也就不用我過多的說明了，不過還有一點我要特意和你交代一下，等你和空間站接駁后，AI可以幫你全面檢查空間站存在的各種問題。”果然老教授這個時候找他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好的，教授，我知道的，臨升空前您有交代過，一切數字及程序問題AI都能自行解決。”甄項道。
“不不不，你沒理解我的意思，不止如此，在機械及線路檢查的時候，AI也可以幫上你，你只要讓TA的全息模擬影像一直跟在你的身邊，AI就能通過數據庫資料幫你檢查對比線路、機械等一系列問題，TA的資料庫比我們所有的專家所知道的都全面，你就算請求地面支援，恐怕一時半刻都沒有TA所能提供的解決辦法權威。”老教授解釋道。
有這麼誇張？甄項不由自主扭頭看了眼一旁全身泛着金屬光澤的機械人全息模擬影像。“可是教授，TA能跟着我到艙外嗎？”
“沒問題的，我們做過真空試驗，具體什麼原理我也不跟你解釋了，你只要知道，TA是通過你手上的智能手環進行傳導呈現的就可以了，只要你不摘掉手環，你到哪裏，TA就可以跟你到哪裏。”教授道。
“好的，我知道了教授。”甄項認真道。原本他還以為智能手環只是信息採集用，看來並不只是如此。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甄項上校，祝你任務順利。”笑眯眯的小老頭誠懇道。
“借您吉言。”
“再見。”
“再見。”
掛斷了老教授的視頻通話，甄項扭頭專註地看着身邊的AI。
“有什麼問題嗎？”AI也扭過頭，用TA那雙金屬質感極強的電子眼對着甄項。
原本聽了老教授的解說，甄項是想誇讚一句AI的強大的，可是想想他剛剛在AI演示時經歷的一切，AI的強大不是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嗎？哪需要他特別的再次強調？於是甄項臨時改口道：“教授也叫你AI？”
“是的，教授也叫我AI。”AI回道。
“你叫他教授？”聽到AI的回答，甄項詫異挑眉，“你不叫他父親什麼的嗎？”哪怕不是父親，但是在甄項的概念里，機械人不是應該跟自己的研發者有着更親切一些的稱呼嗎？
“我為什麼要叫他父親？”但顯然甄項的問題讓AI無法理解。
“他不是你的研發者嗎？”甄項回答的理所當然。
“是的，但是我的研發團隊裏並不只有他一個研發者，雖然他是項目負責人，但是該項目光主研發人員就超過了十個，還不算助手及各類專項資料提供者。”AI的合成電子音在這時候聽來就顯得特別的不近人情。
“好吧，你贏了。”甄項扶額，“所以他們這麼多人研究了你這麼長時間，就連個名字都沒給你起？”
AI微微偏頭，電子眼裏的光芒迅速閃爍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只是甄項不明白，他提的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
數秒鐘后，AI開口，卻沒想到只是丟了一個反問出來，“你要給我起個名字嗎？”
“我給你起？你確定？”甄項一愣，直覺回答。
AI沉默。
“你知道我家裏人都叫什麼嗎？”甄項又問。
“我數據庫里暫時沒有你家人的資料，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連接軍方資料庫進行查詢。”AI如實回答。
“我不是那個意思。”甄項翻了個白眼。
“我爸姓甄，我媽姓項，我是獨生子，所以我叫甄項；我姓甄，我老婆姓李，所以我大兒子叫甄禮，小女兒叫李珍珍。你真的確定要我給你起名字嗎？”甄項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給我起個名字？”AI的電子眼一直在不停閃爍，大概是沒能理解甄項話里的因果關係，不能明白這跟給TA起個名字到底有什麼關係？
“好吧好吧，我想想，你讓我想想。”甄項單手抓着頭髮，開始冥思苦想。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甄項從單手抓頭變成了雙手抱頭，卻仍舊在冥思苦想。由於想得太認真，以致甄項並沒有發現，已經過了AI的演示時間，但TA卻並沒有回到電腦主機里，也就是TA的本體裏去。
半個小時候后，甄項一拍大腿，“我想到了！甄摯，就叫甄摯。你跟我姓，所以姓甄，又是智能機械人，所以叫ZHI，但是咱們不用智能的智，用摯誠、摯愛的摯，叫甄摯，甄摯怎麼樣？”
“跟你姓，用摯誠、摯愛的摯，甄、摯，真摯，甄摯。”AI的電子眼快速閃爍着，幾秒鐘后，TA的電子合成音鄭重地響起，“接受使用者命名，甄摯，命名者指紋驗證成功，命名者虹膜驗證成功，命名成功，專屬名成立，AI專屬完成。”莫名的，居然還有幾分儀式感。
甄項傻愣愣地看着甄摯，“什麼叫，AI專屬完成？”
“只有我的專屬者，也就是我的主人有權給我命名，你給了我名字，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所有者。”甄摯解釋道。
“……”甄項張大嘴，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把這台高智能AI據為己有了？他回去不會被送上軍事法庭吧？他會不會被判刑？這AI能不能返回出廠設置？可以的吧？不是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有一鍵還原設置嗎？這台AI也有的吧？
“怎麼了？你不開心嗎？”甄摯微偏着頭，學着甄項的樣子挑眉看着他。
開心？開心！
怎麼開心啊？！
還不等甄項從震驚中回神，甄摯的電子合成提示音突然在整個艙內迴響起來，“飛船已接近No.ce10號空間站，預計1分鐘后實現在與No.ce10號空間站并行懸停。”
“來了！”甄項再不敢胡思亂想，瞬間進入工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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