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憂如海
那幾隻黃螞蟻隨即頂着那竹筒,向一旁的黃沙之上奔出去數米開外,這才停了下來。跟着那沙眼之中,再次湧出數百隻黃螞蟻來。
這些黃螞蟻鑽出地面之後,立即圍到那竹筒跟前。數百隻螞蟻將那竹筒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然後密密麻麻的粘附在竹筒之上,這一幕,看的小米心中發毛。
小米向爺爺米半城望了過去,只見米半城雙眼卻沒有落在那些古怪的螞蟻之上,而是望着那一個沙眼。
小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那沙眼望了過去。
只見那沙眼之中的流沙依舊緩緩的向下面流去。流沙的速度看似緩慢,但其實是越來越快。沙眼的範圍也是越來越大。
沙眼下面似乎出現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米半城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
小米看向爺爺,低聲道:“爺爺,怎麼辦?”
米半城沒有說話,而是拉着小米的手,向後倒退出數步開外,然後一雙眼睛盯着那不斷擴大的沙眼,雙腳則是不住向後退去。以免被那流沙捲入沙眼之中。
十來分鐘之後,這沙丘之上,便即出現了一個方圓十來米的深坑。深坑之中,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呈現在米半城和小米二人的面前。
小米咽了口唾沫,握着米半城的一隻小手掌心之中,微微的有些汗濕。
米半城有些興奮道:“小米,這下面說不定就是那魔鬼城——”
小米雙眼冒出亮光,對米半城道:“爺爺,咱們下去嗎?”
米半城目光四處查看了一下,這才道:“咱們稍等一下。看看這周遭情況再說。”
頓了一頓,米半城這才神色凝重,告訴小米:“小米,你還是留在這上面,等着爺爺好不好?這下面肯定危險重重,你下去了,要是出了一點什麼事情,爺爺可就百死莫贖了。”
小米看着那猶如一張漆黑大嘴的深坑,心中也是有些害怕,小米遲疑一下,這才對米半城道:“那好,爺爺我在這上面等你,你可要快些回來。”
米半城點了點頭,對小米道:“你在這裏等我。”
說罷,正欲轉身跳下沙眼深坑。
小米還是有些擔心,忍不住叫道:“爺爺——”
米半城止住腳步,回頭問道:“怎麼了?”
小米吶吶道:“我還是擔心你。”
米半城心中一暖,想了想,這才從身後背囊之中,取出一根拇指粗的繩子,一端綁到自己的腰上,另外一端遞到小米的手中,然後沉聲道:“小米,你拿着這一根繩子,我下到這沙眼下面,看到有情況不對的時候,我就拉動這一根長繩,到時候,你趕緊離開這裏——”頓了一頓,米半城繼續道:“下面要是有事發生,我就拉動這長繩三下,要是過了一個小時之後,長繩依舊一動不動,你就趕緊離開這裏——記住了嗎?”
小米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暗告訴自己:“我才不會走呢,爺爺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陪着你,就在這大沙漠裏面,那也不去。”
米半城這才縱身而起,向那沙眼之中,躍了下去。一眨眼間,米半城的整個身影就消失在那沙眼深坑之中。
小米站在那沙坑一側,眼巴巴的看着那深坑,心中來回盤旋着一句話:“爺爺,你可不能有事啊。”
那沙眼深坑一側的漫漫黃沙之上,那數百隻焦黃螞蟻依舊圍在那竹筒周圍,竹筒被那些黃螞蟻推動,居然緩緩移動,慢慢來到那沙坑一側,隨後竹筒骨碌一下,滾了進去,那數百隻螞蟻隨後前呼後擁,潮水一般,向那沙坑裏面撲了下去。
小米一呆之下,隨即心中緊張起來。忍不住向那沙眼深坑之中喊了幾聲:“爺爺——”
沙眼深坑之中,沒有絲毫聲音回應。那一根長繩依舊一動不動。
小米更加擔心起來。就在這時,小米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磁性的聲音:“放心,你爺爺不會有事的。”
小米一呆,急忙轉過頭來,只見她身後站着一個男子,那個男子一隻獨臂,正是適才和她爺爺說過話的魯明星。
小米一怔,隨即吶吶道:“可是這些螞蟻下去了,我,我還是擔心我爺爺——”不知道為什麼,小米心中對於這個獨臂男子,居然沒有戒心。雖然爺爺米半城剛才說了要她留神提防一些這個魯明星,可是聽到這個魯明星的聲音以後,小米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眉目英挺的男子是一個壞人。
魯明星看着小米,笑道:“不會的,你爺爺這麼大的本事,一定不會有事?”
小米奇道:“你怎麼知道我爺爺本事大?”
魯明星笑道:“你們五斗米赫赫有名,你爺爺又是招魂師,不用想,都知道本事一定很大。”
魯明星雙眼打量着這個叫做小米的姑娘,心中暗道:“你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在裝傻?你爺爺五斗米的傳人,手中拿着的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一定是你們門中的鬼推星,這鬼推星來頭那麼大,據說有魂來鬼推星之稱,百鬼千魂,遇到這鬼推星都是大為忌憚,避之不及,這鬼推星上面更有一個極大的用處,據說可以推算諸般事情。五斗米門下就憑着這鬼推星和招魂符縱橫天下,這一點我不清楚?你這個小姑娘裝出這麼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是不是在忽悠我?”
他卻不知道,這個小米只是心思單純,雖然身為五斗米門下的嫡傳弟子,但是米半城卻是只傳了小米五斗米的一些入門功夫,至於五斗米自祖師爺張道陵以下,每一代弟子那一份心機百變的心思,小米卻沒有繼承下來。
只不過小米人畜無害,每一個看到小米的人,都不會起心害她。
小米低頭看着那沙眼深坑,臉上露出擔憂之意,吶吶道:“可是我還是擔心爺爺——”
那沙眼深坑,流沙依舊在緩緩流下,沙眼深坑的邊緣也依舊慢慢的擴大開來,小米心中的擔憂,似乎也如眼前這深坑一樣,慢慢的擴大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