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抓捕蒂奇
地下抵抗組織的倉庫里,查理、李維、艾普莉、肯特爾正圍在桌邊,“黑豹”和他的四個手下則坐在不遠處。桌上散落地放着幾張照片。這些照片拍攝於不同的地方,有的在酒店的服務台前,有的在餐廳里,有的只是大街上無意地回眸,有的閃耀着彩光、模糊得只是一個形影。
“不錯,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查理肯定地點點頭,“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碼頭的搬運工說曾經見過這張臉,說起來,還得多謝艾普莉小姐的好記性,你畫的肖像為我們找人省了不少力氣。”“黑豹”把玩着手上的手槍,欣賞地看着艾普莉,“這樣的特長,不好好利用就可惜了。”
艾普莉傲嬌地昂着腦袋,她可是“速寫女王”呀!
“不過,據我們所知,這個人並不叫蒂奇,而叫馬維爾,是從事香料生意的。”“黑豹”繼續說。
“換個地方,隱姓埋名,逍遙自在,也不算稀奇。”李維隨手拿起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拍攝於一處酒吧,絢爛奪目的追光下,蒂奇正與一名打扮妖冶的女子貼身熱舞,他的右手夾着雪茄,中指上一枚粗大的金戒指奪人眼球。“穿金戴銀,美人為伴,看起來,改了名字的蒂奇在利比亞的日子過得挺舒心呀!”
“哼,害我們千里迢迢、千辛萬苦地追來,他倒是小人得志,在這裏享福。這一回一定要抓住他!”肯特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地說。
“你又何必生氣呢?”“黑豹”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販賣軍火可是走在刀尖上的活兒,有錢握在手裏不如花個瀟洒。何況,像他這樣被多個國家通緝的罪犯,大概也只有在我們利比亞這樣混亂的地方才能夠放膽享福了吧。”他有點自嘲地笑了起來。
“這個穿黑衣服的人是誰?”查理突然指着酒吧角落裏一個黑色的人影,細心的他發現,似乎每一張照片上都能看見類似的黑色身影。
“這是蒂奇的保鏢。我們懷疑,現在還有一個勢力在保護着蒂奇,很有可能就是他販賣軍火的對象。”“黑豹”身邊,那個有着匕首鋒芒的年輕人回答道。
“也很有可能是‘黑蜘蛛’方面派來保護他的人。”查理在心裏默默地思忖。
“一般保護蒂奇的有多少人?”肯特爾捏了捏拳頭,關鍵時刻,他可以以一當十。
“這個並不固定。”年輕人搖搖頭。
“這麼看來,蒂奇是很難被抓住的了?”查理皺起了眉頭。
“要說難,也不難。還要看這件事打算怎麼做,由什麼人來做!”“黑豹”似乎早有準備,他一揮手,那個解過迷宮的男子便畢恭畢敬地將幾張新的照片攤在了桌上。
“這是我們地下抵抗組織在托普魯克所開的賭場,巧得很,也是蒂奇每天晚上九點以後最樂意光顧的地方。而且,我們發現,蒂奇在賭博的時候,是最不喜歡被人打擾的,所以這個時候,他所帶的保鏢也是最少的,只有兩個人。前幾天,蒂奇還不惜重金購買了一間屬於自己的VIP休息室,就在走廊盡頭最清凈的地方,所以……”
“所以,這也是我們抓捕蒂奇的最好時機!”李維一掌拍在了桌上。
“與VIP室相鄰的房間我們已經做好了佈置,到時候,你們可以根據牆上的小孔聽到蒂奇的一舉一動,等蒂奇進入休息室,辛西婭便會過去送酒,順便送他的兩個保鏢上路!”“黑豹”說話的時候,那個叫辛西婭的女人笑了笑,高開叉的禮裙下,兩片金屬利刃閃着寒光。
“那麼,明晚,好戲就要開場了!”“黑豹”陰森森地笑道。
如果不是為了抓捕蒂奇,作為海灣王國皇家學院學習最優異、最懂規矩的學生,李維是絕不會踏入賭場半步的。這個地方,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人們在這裏憑藉一時的僥倖,企圖博一世的富貴,這與李維的人生理念格格不入。所以,哪怕艾普莉與肯特爾一進賭場就大呼小叫,東張西望,他也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拉着查理的手企圖直奔蒂奇VIP室旁邊的小房間。
“哎,李維,別走那麼快呀!現在才八點半,我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準備呢!”艾普莉在身後拉着李維的袖子。
“哎呀,你就放過我吧!我是真的真的很怕看見你的臉呀!”李維頭也不回,只是拚命地甩着胳膊。
“你說什麼呢!”艾普莉不依不饒地扯住他。
李維說的是實話。為了配合賭場紙醉金迷的氛圍,小夥伴們特意做了一番喬裝改扮。其中最能捯飭的就是艾普莉了。她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條抹胸樣式的淡藍色連衣裙,裙擺上綴着丁香,走起路搖曳生姿。一雙銀色高跟鞋閃閃發光。最為誇張的是她的一張小臉,純白色的粉底,超長假睫毛,兩個眼帘上塗抹着灑金的眼影,黑乎乎的眼線長出了眼眶,向上勾起嫵媚的弧度,配合著香奈兒的潤彩唇膏,看起來就好像埃及艷后一般。別說一直循規蹈矩的李維跌碎了眼鏡,就連查理和肯特爾也大呼吃不消。
查理忍不住心想:看來女性不分年齡大小,在穿着打扮上都富有基因中與生俱來的本能。可要是這本能使用過頭,那也是一種災難呀……
“好啦,小莉,你就別用你那張鬼臉嚇李維了,咱們自己玩去。”賭場裏的各種新鮮玩意兒已經讓肯特爾看花了眼睛。他停在了一個擲色子的場地前。那裏,有許多讓遊客押錢的小格子,有押大小的,還有押具體的點數的。
“哎,咱們押一個‘雙六’好不好?六六大順,多吉利!”肯特爾把手伸進口袋裏準備拿錢。
“阿肯!出來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了查理嚴肅的聲音。
“我……”肯特爾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立刻低下了腦袋。
“你知道兩個骰子,每次能擲到兩個六的概率是多少嗎?”查理問道。
謎題八
兩個骰子:
你知道兩個骰子,每次能同時擲到兩個六的概率是多少嗎?
“是——”肯特爾想了想。
“那麼你認為自己可以贏的幾率又是多少呢?”查理又問。
“這——”肯特爾的一隻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查理語重心長地看着肯特爾,“人們總是容易被所謂的概率迷惑,認為自己不過舉手之勞便可能獲得上天這幾分之幾的垂憐。輸了的人想要贏回來,贏了的人就更想贏,如此下去,多少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就耗費在這可憐的幾分之几上了。我不許你參與賭場中的遊戲,就是這個道理。很多事情,也很有可能壞在第一次的好奇心上……”查理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眼神一動,“蒂奇來了!小心!”他輕輕地囑咐夥伴們。
果然,李維聽見了蒂奇特有的粗啞笑聲。
“馬維爾先生,您來了!快請快請!”賭場領班熱情地招呼着。
“哈哈哈,又來你們這兒碰碰手氣啦!”蒂奇笑道。
“哪裏哪裏,您可是我們的老客人了,您能來這兒,我們蓬蓽生輝啊!我們的老闆知道您要來,特意準備了一瓶65年的拉斐,待會兒您休息的時候就給您送去!”領班的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意。
“哈哈哈哈,真是太客氣了,哈哈哈!”蒂奇十分開懷,隨着領班往最大的賭桌走去。
“阿肯,小莉,蒂奇沒有見過你們,你們就待在外面,看看他有什麼舉動,隨機應變。我和李維先去VIP室旁的小房間等着。記住,千萬不要貪玩誤了事。”查理迅速做好了部署,與李維匆匆往裏走去。
“阿肯,走,我們去那兒坐一會兒。”艾普莉一眼就挑中了賭場左側的一處吧枱,那兒比周圍都高出一塊兒來,做觀察最為合適。
蒂奇已經在大賭桌邊談笑風生,看起來,桌邊坐着的都是他的老賭友。
“真是俗不可耐!你瞧那個老頭,居然鑲了滿嘴的金牙!”
艾普莉不時地對蒂奇的朋友們評頭論足,“你看那條金鏈子,那麼粗,是要用來拴狗的嗎?腦滿腸肥的傢伙!”
“阿肯你看呀,那個人的太太,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手指上,到處金光閃閃,也不嫌重的慌。”……
“哎呀,小莉,你就別抱怨了,我的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了。”阿肯煩躁地捂住耳朵,“你該不會是嫉妒他們吧?”他饒有興味地補充了一句。
“笑話!我怎麼會嫉妒他們?”艾普莉不屑地聳了聳肩,“我只是想起了艾倫。”她嘆了口氣。“你說,為什麼在同一個國家,有些人窮得連活命都困難,有些人卻可以在這裏任意地揮霍?”
“我可不懂這些,”肯特爾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不能讓蒂奇這樣的壞蛋再繼續逍遙下去。小莉,你看見沒?站在蒂奇不遠處的那兩個人,就是他的保鏢。嘿!你相信嗎?我一個人可以撂倒他們倆!”
“你少吹牛了!”艾普莉笑着點了點他的腦門。
這時,一個穿着利比亞傳統服飾的男人靠近了賭桌。
“那是誰?”艾普莉警惕地問道。
這位男人一出現,一位保鏢立刻附在蒂奇耳邊說了聲什麼。蒂奇慌忙起身,十分謙卑地衝著男子連連點頭,引着他朝着休息室快步走去。
情況突變!艾普莉看見地下抵抗組織的辛西婭也停在一處觀望。
“走,咱們遠遠地跟着瞧瞧。”艾普莉拉了肯特爾一把。
解謎八
三十六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