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叔,坑小孩錢是會被鄙視的!
沿珠江邊,清幽安靜。午後時分,沿江的堤岸行人很少。
楊嬌雪一個人倚着江邊的護欄。“張梓茵死了。是地獄預言師乾的。”
潮濕的風吹亂她的長發。
有個聲音在空氣中回答她:“塗釘歌就是地獄預言師。他擁有未來之鏡。”
這是L先生,沒有人能看見他。楊嬌雪只知道他就在身邊,而沒有具體的位置。
“不對呀。”楊嬌雪說道,“那麼孟垂旭被毒死的那天晚上,那個地獄預言師又是誰?”
“我估計是塗釘歌的同夥,他故意請人來假扮地獄預言師。”
“所以,也是那個人殺的張梓茵?”
“不只張梓茵,陳淑媛應該也是死於他之手。”
“他到底是誰啊?”
“目前我也沒弄清楚。”
這件案子依然迷霧重重。楊嬌雪聽見L先生在面前踱來踱去,似乎在思考。
她問道:“L先生,現在你該告訴我我爸爸死的真相了吧。雖然我們有過約定要在拿到未來之鏡之後,但是……”
L先生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他在猶豫。
“這件事我不想讓你混進來。知道得太多會帶來很大的危險。”
“我不怕!”楊嬌雪堅定地說道,“我想知道真相。”
L先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沉吟。半晌,他的聲音從那邊的石凳上傳過來,他坐在那裏。“你有知道的權利,我這就告訴你。”
他說道:“我和你爸爸趙釤利是同事,我們的研究室研究出了未來之鏡和隱形之衣。由於一時的貪念,我們把這兩件東西佔為己有了。這事被我們的上級發現,他們為了奪回這兩件東西,開始追殺我們。趙釤利就是這樣死的。”
他娓娓道來,說得十分簡潔,但聽得楊嬌雪胸口發緊,身體一寸寸涼下去。
這個故事實在太離奇而顯得難以置信。
楊嬌雪終於明白了未來之鏡和隱形之衣是怎麼來的。
江風一陣陣扑打在她冰涼的後背。
L先生說他要奪回未來之鏡,交還給上級。楊嬌雪相信了他的話。可她又怎麼知道,這件事另有內情呢。L先生的真正目的竟然是……
時光荏苒,翌日在鬧市中的路邊咖啡廳,午後的陽光很溫暖。一把太陽傘下,安叔、陽簡安、楊嬌雪和賴小桑圍坐在一張圓桌上,幾杯香醇的卡布奇諾冒着幽幽的熱氣,這次居然是嗜錢如命的安叔請的客!
“大作家,你是不是彩票中獎了?”賴小桑像山大王一樣坐在椅背上,扛着狼牙棒的威武姿勢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她倒毫不介意,悠哉地喝了一口咖啡。
“什麼?難道我只有中彩票才能請你們嗎?別小看人!”安叔義憤填膺,“我可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彩票神馬都是浮雲!”
在他的高尚情操下,賴小桑等人只能自愧不如。
“好了,好了。你把我們叫出來到底有啥事?是不是跟案件有關?”
“猜對了!果然是福爾摩桑大偵探。”安叔豎起大拇指,從那件從未換過的風衣里掏出幾張照片,“來看看吧,小姑娘們!”
賴小桑拿過照片,陽簡安也捧着咖啡一起看——顯然他暫時忘記反駁自己是個男子漢了。照片里是白髮蒼蒼的塗老頭,每張照片上,他都戴着一副普通樣式的近視眼鏡,而從照片的角度來看,這是偷拍的。
這是什麼意思呢?有點兒弄不懂安叔的意圖,賴小桑撓了撓腦勺。
“你給我們看這些照片幹嗎?”
“你們就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雖然安叔這麼說,但賴小桑她們只是搖頭。“完全沒有看出來……”
“眼鏡啦!眼鏡眼鏡!”不得已,安叔只得給個提示。
“眼鏡怎麼了?”陽簡安的智商水平,真的很一般。他要是再聰明些,估計就能美貌與智慧並重了。“哦,我知道了,塗老頭得了近視眼!所以才戴眼鏡!”他馬上被賴小桑打了一拳。
“笨蛋!哪有這麼簡單。”
可是,哪裏不對勁了呢?賴小桑陷入沉思,手指按住眉心,她腦海里浮現那幾次和塗釘歌見面的情景。她記得,當時塗釘歌並沒有佩戴近視眼鏡。這說明,他的眼睛沒有問題。而這些照片大多是他的單人照,且在非常隱秘的地方,他似乎不想被人發現,他戴眼鏡這件事。
什麼眼鏡要這樣神神秘秘地使用?賴小桑不解地眨了眨眼。突然,她想起了陳淑媛。
對了,就在她死亡的現場,她戴着十分相似的眼鏡,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不過,這種眼鏡隨處都可以看到……
安叔似乎也和賴小桑想到了一塊兒。“陳淑媛死的時候戴着的眼鏡和塗釘歌戴着的是同一款,更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視力問題。”
咦,這就奇怪了……
種種疑問浮上眾人的心頭。大家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沉思。咖啡的苦味滲入味蕾,正如她們此刻的心情。
“等……等一下……”忽然,楊嬌雪像想起了什麼,把照片抓過來,死死盯着,“這,這好像是我爸爸的東西呢。”
“你爸爸的?”賴小桑不解地“啊?”了一聲,“你是說?這個眼鏡是你爸爸的?”
“嗯!”楊嬌雪非常確定地點點頭,她的表情像在回憶往事,“我記得爸爸以前就一直戴這副近視眼鏡,可是後來他換了一副近視眼鏡,但這副他卻如寶貝似的珍藏了起來。我和媽媽那時都覺得有些奇怪。但爸爸告誡我們不準動這東西。我那時候調皮想去拿,結果還被訓斥了。”
“連動動都不行?”賴小桑的疑惑更濃了。
“嗯,後來,他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保險柜。對這件事我一直印象很深刻。我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麼要把以前的近視眼鏡保管得如此謹慎。”
“那後來呢?”安叔飛快地在記事本上摘錄著什麼,抬頭髮問。
“後來沒多久,爸爸就出事了,臨出門前用一臉悲傷的表情和我道別,好像再也不會回來一樣。”說到這,彷彿那個畫面就在眼前,楊嬌雪的目光閃爍着傷悲,難過地低下了頭。
大家的談話這時卻被打斷了。
“請問這是22號桌嗎?”一名服務員端着盤子走了過來。
“是的,難道我們有免費的蛋糕可以品嘗嗎?我想要抹茶和椰香的。”安叔腦子裏估計只剩下這種事了。服務員尷尬地笑:“對不起,本店的蛋糕不免費。”
“只是剛剛那裏有一位先生,叫我把這個公仔給賴小桑小姐。請問誰是賴小桑?”
“哦?這位就是。”安叔指了指賴小桑,“你可要自己吃掉,我們不喜歡公仔味的蛋糕。”
“去你的,”賴小桑沒有工夫去吐槽安叔的貧嘴。她的視線在接觸到公仔的那一刻,仿若冰封般一動不動。又是阿狸公仔!而且和她第一次受到威脅時收到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的公仔胸前插了一把劍,而這隻公仔卻被撕成幾片,然後再縫起來,並留下了一根很顯眼的線頭。
“哇,五馬分屍的公仔。”安叔坐直了起來。
“好可憐的阿狸,誰這樣對我最愛的阿狸!”陽簡安抱着阿狸像撫慰受傷的小動物那樣,輕輕摸它的頭。他竟然還真的流淚了,這個多愁善感的傢伙。
賴小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鄙視了一眼他,心裏想,這次的公仔也是警告嗎?
更重要的是,那人就在附近!
她“霍”地站起來,跳到咖啡桌上張望。露天咖啡店以及店外的馬路上人來人往,看不到服務生口中那個穿皺巴巴米黃色外套的人,不過她低頭一看,發現安叔似乎發現了什麼般,正撿起公仔,把線頭拉開,公仔里立即露出一張小紙條來。
“哦?看來有人要和小桑說悄悄話哦。”
“我看看!”賴小桑搶過紙條,楊嬌雪被聲音吸引轉過頭,也一起過來看。
信上用紅色墨水狠狠地寫着——“再查下去就會死!”
巨大的寒意在這一刻,凝固了世間所有的聲音。
片刻沉默后,大家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了案情,而安叔則站起身,向廁所走去。
直到服務生再次過來。
“請問,可以埋單了嗎?”
“哦。等剛才和我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回來再埋單吧。”賴小桑豪爽地揮一揮手。
“你是說和你們剛坐在一起的穿風衣的男人?”服務生狠狠地打擊了這幾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可是他剛才已經走了,他還到我們櫃枱領了一盒蛋糕,說你們會埋單的。”
“什麼?”
賴小桑他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這才是她們所認識的安叔啊!坑小孩錢的壞蛋!敢情來之前說什麼他請客都是編好的圈套!
“可怒也!”賴小桑拍案而起,跟唱京劇的武生一樣,揮舞着狼牙棒去追那負心漢了。不,是負錢漢!
“千萬不能鬧出人命啊!”楊嬌雪也急匆匆地追了過去。
她們只剩下一陣風。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陽簡安才意識到——她們也跑了!
那天,陽簡安為了抵償欠款,被迫在咖啡店穿起了女僕裝……
回到家之後,賴小桑在房間裏畫了張安叔的頭像,貼在沙包上,然後嗨嗬嗨嗬地練起拳來。她發誓要詛咒這個坑小孩的三流作家這輩子都不能出名。據說,這是對作家這種職業最恐怖的詛咒了!
沒想到,剛把沙包上的畫像揍出一個大洞,安叔就厚顏無恥地打電話來了。
“女俠,莫要生氣。我今天是有急事要先走一步。放心放心,以後我一定補回來,要不改天我再請你們一次?”
這哪裏是請?分明是打算再坑一次啊!
“去死!”
賴小桑的咆哮幾乎把安叔的破手機震爆。
“哎喲,女俠!別生氣嘛!生氣會容易老的啦!喂喂喂……別掛電話,我可是有要事相告。”
“再騙人你就要死了!”賴小桑本來想掛掉手機去洗澡,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打算聽聽這個傢伙能說出什麼好事來。
“把你的QQ號給我!”
打開電腦,登錄QQ,賴小桑很快接收到安叔發來的一個網址。她點擊鼠標,隨後彈出一個背景氣氛詭異的網頁,上面的內容緊緊吸引住了她的眼睛,她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屏幕,蒼白的屏光映着她的臉。
“神奇之物:
我們經常擁有一些普通的物件,譬如說手錶、筆、雨傘,但是我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些看似平凡的東西在某天突然擁有了神奇的力量,從而變成違反物理定律的物體呢?利用它們,你可以獲得財富、權利,甚至可以殺死你想要殺死的任何一個人!
只是,任何一個擁有它們的人只要使用任何一個物體都需要付出一個身體上的、情感上的或者心理上的代價。只要拿着它們你就會變成被獵殺的對象!
神奇之物是因為何種緣故出現在世間的尚不可知,只知道它們分散在各地。據說,只要集齊它們,就會發生瘋狂的事情。統治或者毀滅這個世界。
目前只知道第一件神奇之物,是眼鏡。它可以預知未來,它被稱作——未來之鏡。
預知未來,這幾個字深深烙在賴小桑的瞳孔深處。她的心裏此刻就好像打開了一扇門,射出一道可怕的光,一口氣憋在肺里,很久很久才舒出來。
電腦屏幕上,安叔的QQ發來幾條信息。
“怎麼樣?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何止是似曾相識。賴小桑現在終於搞清楚了,塗釘歌被偷的那件寶物是什麼。
是眼鏡!
這就能合理地解釋陳淑媛為何死時彆扭地戴着一副眼鏡。
而且,楊嬌雪也說過,她死去的父親趙釤利似乎謹慎地保管着一副神秘的眼鏡。
也就是說,這副眼鏡擁有預知能力?
聯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離奇事件,似乎都證實了,有人在利用預見殺人。
那麼,那個人是誰?
等一下!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什麼而令賴小桑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所謂的地獄預言師是怎麼回事?顯然,它本身並沒有預言能力。如果說它是之前擁有眼鏡的主人那也說不通啊。因為種種跡象表明,楊嬌雪的父親是曾經擁有過眼鏡的人,而後交給了塗釘歌。
那麼,地獄預言師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或許,他是擁有另一個物件的人?以此來威脅塗釘歌?還是他和隱形人聯手偷走了眼鏡?
越想越亂。賴小桑管不上QQ里安叔說的什麼了。她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邊想邊睡了過去。
在一片凝重的夜色里,塗家豪宅依然跟過去的幾天一樣,被重重保安包圍着。和往常一樣工作完畢的楊嬌雪換下女僕裝,躺在工人房的床上,心不在焉地凝望着外面高懸的明月。
四周被死寂籠罩。這裏一向都很安靜,雖然每隔一段距離都會佈置一個保安,可是他們都像雕像一樣,從不說話。而現在,孟垂旭和張梓茵都不在了,陳淑媛的高跟鞋聲也無法再響起。
靜得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窗外清冷的月光靜靜地照射進來,楊嬌雪忽然很想念爸爸,還有媽媽。她本來是可以離開這裏的,可是,她必須找回未來之鏡。她的臉,被頭頂上斑駁的夜空覆蓋。
同時,黑夜的深處,密不透風的密室里端坐着一個滄桑的老頭,他眼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個密碼箱。他的手指敲了敲扶手,最後按下了通訊鍵。
滴嘟!
“楊嬌雪,老爺有事找你,去密室一趟。”
接到柳管家吩咐的楊嬌雪只得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密室門口時,密室的門已經提前打開,柳管家引她進了密室便欠身離開。房間裏只剩她和塗釘歌兩個人。
“坐。”塗釘歌輕輕地舉起手。楊嬌雪受寵若驚,點了點頭,惶惶不安地坐了下來。她看到密室里有一個大冰櫃,但用黑布遮住了,看不到裏面裝的是什麼。這時塗釘歌輕輕推動輪椅,行到手提箱的旁邊轉過身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派你去做。”
“唉?很重要的事情?”楊嬌雪驚訝地抬起頭。
“是的。”塗釘歌拎起手提箱放在自己的腿上,皮質定做,異常精美,不知裏面裝着什麼。他雙手交疊在箱子上,異常珍視的樣子。“明天,十點鐘,你提着手提箱,不要打開,去坐地鐵五號線。”
“去地鐵五號線就可以嗎?”楊嬌雪的目光被手提箱深深吸引住了,她很想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
“嗯。你上了地鐵,就拿一本小說《推理筆記》。到時候會有另一個拿同樣小說的人和你接頭。”塗釘歌看到楊嬌雪呆愣的樣子,乾咳了一聲,再次囑咐,“速度要快,別遲到,還有,千萬不能打開箱子。記住了嗎!”
“啊!”楊嬌雪從呆愣中反應過來,立刻站起來畢恭畢敬地鞠了一個躬,“我知道了。謹遵吩咐。”
“唔……”塗釘歌滿意地點點頭,卻隨時露出一抹可怕的目光,“要是你隨意打開,被發現了,後果……不用我說。”
“是!”
“呵呵,那就好。”塗釘歌面無表情,“那你出去吧!”
目送楊嬌雪鞠躬離去后,他緊閉了密室的大門,舉起遙控器,“滴”的一聲,打開監控屏幕。畫面里出現了楊嬌雪提着手提箱走回房間的身影,甚至她回到房間裏之後的一舉一動,也被隱藏在天花板的針孔攝像頭偷偷監視着。
塗釘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他早就找私家偵探查過,這個楊嬌雪就是趙釤利的女兒,她潛伏在他身邊一定有所圖謀。
想搶走未來之鏡的人都得死!它是我的!
回到房間后,楊嬌雪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偷看了,馬上關緊門窗。她把手提箱放在床上,可是要打開它,還需要密碼。楊嬌雪抱着試試看的心理,胡亂按了幾個常見的密碼。當按下“123456”時,手提箱居然“咔嚓”一聲,打開了。
那一刻,吸入的空氣,在體內似乎非常沉重,像是滾燙的液體。楊嬌雪屏息靜氣,緊張地打開箱子,她看見箱子裏……
次日,天氣涼涼的,還蠻清爽。楊嬌雪等候在五號線中山八地鐵站的旁邊,黑色的地鐵通道中投來一束光芒,車“嘩”地行駛到面前帶起一陣陰冷的風。
乘客頓時如魚兒一樣來回遊動,最後車門將雙方阻隔。戴着墨鏡的楊嬌雪將亂髮別到耳後,走到了最末尾的車廂。她謹記老頭吩咐的位置,站在角落裏,不安地四處望着。
她的手裏拿着一本小說《推理筆記》。
“嘿!”突然,有人碰了她的肩膀,回過頭卻被鴨舌帽的帽檐給頂到。她側了側頭,看見碩大的口罩出現在眼前,包得非常嚴實。
“東西帶來了沒有?”
這個男人同樣帶着一本《推理筆記》。
他開門見山地問,聲音很是熟悉。
“你……你……”這是塗釘歌提到的接頭人嗎?楊嬌雪依然緊緊抱住手提箱,她努力分辨那張被口罩和墨鏡遮得看不見全貌的臉。終於,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怎麼是你?你就是地獄預言師?”
“你是……”
接頭人彷彿也聽出了楊嬌雪的聲音。等楊嬌雪摘下墨鏡,接頭人吃驚地喊出:“怎麼是你?”
他趕緊摘下口罩和墨鏡,卻是柳管家。
他說:“是老爺叫我來的。”
楊嬌雪愕然:“我也是老爺吩咐的,他叫我拿這個手提箱交給一個帶着小說《推理筆記》的人。我沒想到是你啊!”
柳管家也很吃驚:“老爺也是這樣跟我說的,他吩咐我去接收一個手提箱。這箱裏到底有什麼啊?”
提到這個,楊嬌雪一臉茫然。
“手提箱裏什麼都沒有。”
“什麼?”
聽到這個,柳管家傻眼了。“不會吧?”
“真的。不信你看。”
楊嬌雪輸入密碼,打開之後手提箱裏果然空空如也。
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人四目相對,看得見對方變得煞白的臉龐。
事情太蹊蹺了。塗釘歌何必搞這一出,讓兩個人在地鐵上交接呢?這不是多餘嗎?他興許有別的陰謀!
柳管家不笨,他想起了那天救的那名服務生。
他知道塗釘歌和那個人之間的秘密。一個可怕的念頭如閃電般掠過他的大腦。
這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聽我說!”柳管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猛地握住楊嬌雪的手,“我知道孟垂旭被毒死的真相。是老爺給我錢,不讓我說的。”
“啊?”
當楊嬌雪從柳管家處聽說真相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震驚了。
竟是如此!
我得趕緊打電話給L先生,告訴他這個真相。
楊嬌雪剛掏出手機,這時手機卻發出了短訊提示聲。她疑惑地打開,上面只有簡短的幾個字——“去死吧!地獄預言師。”
她握住手機,身體瞬間變得十分冰涼。
就在這個時候,地鐵車廂忽然嚴重地顛簸了起來。世間的景象彷彿在一瞬間崩裂,東西的落地聲、玻璃的碎裂聲、人的尖叫聲,口罩男驚恐地看着這一切,最後被嘈雜的聲音所淹沒了。
在那之前,楊嬌雪用沾滿鮮血的手在手機里寫下了一條短訊。
但她沒有發出去,整個世界便是永遠的黑暗。